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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聊斋志异同人)家养鬼怪 作者:分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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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喻词根本不屑于撒谎,他只是不习惯把心里放的事情告诉别人:
“没什么,最近好像撞邪了,大概就是从那女生跳楼开始吧!”
准确的时间喻词记不清了,而蒋惜妍这个人,喻词以前不认识,名字也只有那一天听说了一下,没有当面交流,事后自然也无从记忆,连名字都以“那个女生”代替。
“老做恶梦,大白天的也会看见……”喻词犹豫了。
“看见什么?”梁少洵想起几件事:喻词打不开的厕所门,早晨河边的水迹,还有前一天实验室里的红墨水和头发。仅凭这些事情,他还不能断定喻词身上发生了什么,虽然看起来有点诡异莫名。
喻词犹豫地说:“我看见聊斋里写的狐狸精,一个自称小翠,一个自称婴宁。”
“咳咳咳!!!”梁少洵的眼神有点错乱。
喻词恼羞成怒:“我知道说出来你会觉得我神经病,但是……”
“我不会那么想!”梁少洵反应很快,“不过我认为你肯定是做恶梦做的,没休息好出现短暂幻觉是很正常的事情,跟神经病没关系!”
这么着急,甚至没听完喻词的话就急忙打断,本不应该发生在梁少洵身上,这家伙以行事稳重出名,基本上急躁和马虎大意这两个词放不到他身上,之所以打断喻词,是因为他想岔了。
喻词说的:从那个女生跳楼开始。
梁少洵虽然不太愿意相信鬼神,但他的家庭比喻词的家庭要更接近上层——在国内,官僚阶层里其实有很多人比普通百姓更加相信鬼神的存在,他们愿意花大价钱算命、改名、请护身符,为寺庙道观捐款捐得比希望工程还多得多。
梁少洵跟他爸姓梁,而他妹妹却姓苏,原因就是算命的说苏琳如果姓梁,取不出好名字,如果随母姓,倒是可以改。别看苏琳的名字好像很平凡大众,这可是足足花了五万块钱改的!
有肯花几万块钱给女儿改名的家庭,梁少洵并不那么唯物。
喻词起的一个头,梁少洵歪想歪想的,就岔了——难道说,四班那个蒋惜妍在学校没自杀成功,被家长领回家以后又自杀,成功了!?然后她的鬼魂就缠上喻词了!?所以四班的学生才对蒋惜妍闭口不谈,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越想越有可能,这个想法让梁少洵不寒而栗,唯恐这一“真相”被喻词发现,所以急忙打断。
喻词再说什么“不是幻觉”,梁少洵当然不会反对,但脑子里已经有了套路,喻词说什么他都往里套了。
不过他倒是提出了一个最好的建议:“你四姑姑给你请的玉观音呢?“
“没用,没带了。”喻词回答。
“带上,”梁少洵琢磨着也许勿言寺的和尚功力不够,开光的效果不佳,晚上管爸妈要一下给苏琳改名那位大师的电话,再给喻词弄点其他的护身,“你怎么知道有用没用,万一它是要等关键时候才发威,你不带,那玉怎么发威?”
喻词一想,有点道理:“好,我回去就找出来带上。”
两人这才离开那位置,不再妨碍交通。
临分手,喻词很有记性地提醒:“记得十点拔电话线!”
梁少洵:“……不会忘记的。”
这到底是什么要求啊?
晚八点,喻词提着书包站在东方花园酒店的大堂里,要梁少洵交出手机,拔掉家里电话线的意图已是再明显不过。
这个季节房价不算高,不到三百就可以拿到单人标间,他一个附中学生跑来要房间,并不算太奇怪,不论附中还是其他中学,在临考之前,很多家里环境不适合学习的学生都会这么做,有的有家长陪着,有的互相作伴,也有像喻词这样单独一个人就来的。
尽管还没到期末考,但有了近些年家长们为了孩子钱越花越不计成本的前提,喻词根本没有引来关注。
他的书包似乎比平时还要重,拿到房卡以后单手一提,却差点没提起来。
前台一旁的服务生立即快步走过来想帮忙,结果喻词有些戒备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书包走向电梯。
服务生热心地问:“需要我帮您拿到房间吗?”
喻词步速加快:“不用了,谢谢。”
服务生跟着喻词走到电梯门口,替他按下楼层,然后退出电梯保持微笑——心里暗暗奇怪,这小子紧张什么呢?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上班族已经下班回到家了,相比起二十四小时轮班的服务行业,更苦命的大概就是搞刑侦的警察了。
早上才发生过震动全市的凶案,在破案之前的这段日子,想必加班会变成常态。
几个警察围坐在一张长桌边,有人捧着泡面,有人抬着饭盒,都在抓紧时间吃饭,房间一角的投影仪上放着早上凶案现场的照片,倒是没有显示到悬挂的大屏幕上。毕竟大家在吃饭,即使是看管各种尸体的警察们,也很难在面对着如此血淋淋的照片时还吃得下去。
无他,那一摞照片拍的是从各个角度照下来的一具……完全被剥去了全身皮肤的女尸。
没有了皮肤,任是美女也只剩下血红的,判断不了美丑的躯体。
她就死在她的办公桌前,而前一晚最后看见她还在加班的同事证实,散落在周围地板上的衣服就是她前一天的穿着,死者的身份一清二楚,生前确实是个美女。
人长得漂亮,毕业不到五年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本事自然也是不错的,律师事务所的一颗新星,死得却那么惨。
寻寻常常的一次加班,第二天一早却被剥光了皮肤陈尸在事务所里。
如果是被剥光了衣服死在那,警察们可以理解,可她被剥光的是皮肤……
早上有媒体买到了私人偷拍的照片,并刊登出去,后来照片被火速清理一空,现在连网络上也找不到了,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派出所里。
没有人说话,吃饭需要争分夺秒,但就是这样,也没能吃完。
一个警察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一眼扫过屋里所有人,等他走到投影仪前面的时候,所有人都把没吃完的泡面和盒饭放下了。
拆开文件袋,飞快地掏出几张照片,然后把其中一张放进去,cao作着机器的时候,这人简单做了一个说明:
“上周日早八点三十七分,洛宁县110接到报警,一支进入雾山的户外团队发现了一具尸体,领队有意识,发现现场后就把现场隔离了,死者是参团的游客,三十三岁,男,从事财会行业,经过对现场的侦查,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这就是现场照片,你们看……”
错愕!接着就是凝重……
看到照片,最后在房间里的所有警察脸上反映出来的就是凝重。
那个被两棵树“架”着,保持站立姿势的尸体,露出衣服外的整个部分看不到一寸皮肤。
就像早晨他们在锦上天城二十六楼的律师事务所里看到女尸一样,皮肤被剥离得一干二净,连耳朵这样的部位,皮肤也被完整干净地拿走了。
用法医的话说,给他一把手术刀,一整天时间他也做不到这种异常干净的剥离。
有人心里无端端地想起传言的一种古代刑罚,把人头顶皮肤剖开,倒入水银……据说这种办法能够把人皮完整地弄下来。
当然那只是传言,并没有真实依据。

   第二十七章

且不管怎么做到的,按照流程,现在第一步要做的,是把两个案子的相同点、不同点找出来,以此为依据看是否同一人所为。
相同点很显然,不同点也一目了然。
男尸穿着全身衣服,而女尸的衣服则被凌乱地丢了满地。
心理学上,这是一种病态折射,对女性的轻蔑、敌视,以及侮辱。
“男尸衣服下面的皮肤还在吗?”有人问。
投影仪前的警察抽出另一张照片放进去,这一张,则是尸体已经被拉回洛宁县法医院,脱掉衣服以后呈现出来的全貌,全身上下,没有皮肤。
不需要说出来,大家都知道,案件再次升级。
剥皮,只是凶手的犯罪特征,而连杀两个人,这跟单起案件截然不同,用媒体的话说,这是连环杀人犯。
这表示凶手并非突发性杀人,不尽快抓住凶手的话,死亡人数会不断上升。
从几张照片上已经能够有一些基本的判断,凶手敌视女性,对男性则有“偏爱”,甚至会替尸体穿上衣服。
这么说来,按常理推断,凶手极有可能是女性。
但是怎么可能?
她要怎么制服一个成年男人?并且在剥皮后还有体力从从容容地替尸体穿好衣服?
很快,在对两个案子进一步比对后,这个猜测方向就被否定了。
但事实真的不可能吗?
喻词打开笔记本,连上网络,很快搜到一堆佛教唱经的歌,以不影响隔壁,但房间里能够最大的音量开始播放。
明明同一屋檐下,喻先明和何婉最近的生活完全没有受到波及,那些……东西,针对的只是他,唯有他。
留在家里,每天晚上担心爸妈,睡不好,精神持续紧绷得不到缓解,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想,如果那些东西盯上的就是他一个人,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要是敢来,拼个鱼死网破!就算它们不来,换一个稍微安心一点的夜晚也不错。
虽然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就算给他一个安全无虞的环境,恐怕他也睡不好。
没有看书,没有睡觉。
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带皮鞘的刀后,喻词就在靠窗的沙发椅上坐下来,直着眼睛等鬼怪上门。
手里的刀还是梁少洵去新疆玩的时候,从维族人手里买的,因为执意要开刃,回来时坐不了飞机,很辛苦地坐了两天火车才回来,梁少洵自己手里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做工粗糙,远比不上军刀的精细锐利,可它有长度。
喻词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心里却翻腾得厉害。
他是喻家在本省本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老的一辈小心翼翼疼爱呵护的独苗,连着一大堆表姐表妹们对他的态度都和别人家的表亲不一样……这些家里的人,他爸妈,其他亲戚,要是谁知道他现在跑到宾馆里来开了一个房间,拿着刀子准备跟鬼拼命,恐怕会炸翻天。
说起来可悲又可笑,这是喻词第一次能够自己决定的事。
喻家很传统,尤其在喻词的爷爷喻忠国的面前,传统得不可思议。
过年的时候,无论在哪里,无论有什么事,所有人一定要聚集到老人面前。
问候长辈的次序不能乱,吃饭时候的座位不能乱,连筷子和菜的摆放也要一丝不苟,种种细节难以尽数。
也许平时在各自家里时都很随意,但只要在老人跟前,传统,就没有人敢坏。
如果只是这样,并没有什么,每年也只有几天而已,念着艺术学院的表姐也可以在那几天规规矩矩地把头发染黑,穿得严严实实地出现,然后在和表姐表妹们出去玩的时候恢复本性。
如果只是这样,喻词也做得到。
但他从小得到的待遇就不一样,不是比别人严格,而是……连他自己都不喜欢的过度宠溺。
家里在老人面前的规矩人人都要遵守,只除了他。
和表妹一起用手去拿碟子里的虾,有一群人急忙把虾去壳蘸醋递给他,表妹却被她的父母拉到屋外去打手。
喻词小时候为此很得意,后来明白到这其实是种负担,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他需要的,总有人提前给他,连做决定,也被人提前做了,还找不出可以反抗的理由,因为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喻词不无嘲讽地想到:这第一次做的决定果然很糟糕。
进房间以后,他就把全部灯打开了。
四星级的东方花园酒店,在他坐下两个小时后,居然坏了一盏灯。
这才是开始,跟着,坏了灯的卫生间里传出漏水的声音。
还来这一套?
喻词竟然笑了一下,盯着黑漆漆的卫生间的门,捏紧刀子等着那东西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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