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驾到-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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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治也是治得好的,只不过要花很大一笔钱,而且这药很难吃。比一般的药还要难吃,并且不能放糖。不能放蜜饯,会和蜜饯起相生相克的作用,反而加剧病情,我是怕老太太吃不下去这药。”
“大夫,您就尽管开吧,我相信我婆婆,她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的。良药苦口利于行,她懂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为她开药了。一天三顿,必要喝满一大碗,一滴不剩,否则达不到药效,你们可不能说我是庸医?”
“大夫。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监督着她,把药喝完!”
两人一唱一和,演完双簧,见后面仍是静悄悄一片。突然一起抿起嘴笑了起来。
田大夫低声叹道,“张娘子,你也不容易,这事要换了任何一家媳妇,都要将她赶出门去,你倒底还是心软了些。”
张悦收敛笑容,她心想,赶出去,一是太便宜了她;二来她若人在外面,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倒不如放眼皮子底下,如果她真敢闹点风波,自己也能及时平息。
只是这些话哪里好对田大夫说,她只得笑笑,做出委屈温婉的表情来,“就算我相公不在了,但她也毕竟是我婆婆。”
田大夫叹了声,将话题转到李衡的身上。
李衡是真的昏了,而且身体极度虚弱,张悦这时候才有空问起原因,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当下就将事情经过凑了出来。
张悦没想到,李衡出城采摘小青菜,之所以晚归,这里面居然还有崔氏的事。
原来当日李衡拿了手令,骑了马出城去何家村采小青菜,谁知道在一条比较挤的路上遇到了准备回城的崔氏。
李衡很着急,便朝着崔氏抱拳,希望崔氏的马车能朝后退退,让出一条道来,让他先走,崔氏却不肯,只说她急着回娘家,也是有紧急的事,还让李衡先让个道来。
李衡一看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想想还是主动退了回去,想让崔氏的马车先回过,谁料崔氏的马车驶到一半时,突然轮子坏了,卡在半道上了。
这条路偏的很,只通往两个地方,何家村和崔家坊。
两边都是崇山峻岭的,就算李衡想要牵着马从马车边绕过去,也不太可能,只有等崔氏的马车轮子弄好了他才能走,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下马,帮助崔氏一起修轮子。
只是当他终于帮着崔氏把轮子修好之后,却发现自己的马跑了,此刻已经奔到半山腰了,正悠闲的在那里啃着树底下的一点草皮呢。
他赶紧爬上山,想把马拉回来,岂料那山势太陡,也不知道马儿是怎么上去的,他原本就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现在又急的很,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竟是滑跌了好几跤,非但身上,就连手掌上也都擦破了,渗出血来。
好不容易接近了马,他小心翼翼的想要牵起马的缰绳,谁料那马突然被什么东西惊到,竟是嘶的一声,就抬起了前蹄,一下子踩踏在他的身上,将他踢飞,他整个人也从山上滚了下来,直接昏了过去。
因为山边的草丛甚密,所以就算是后来又有几波人推着车或是赶着马车过去,都没有人发现他,他先是被撞昏,后来又被冻昏,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感觉有热气在脸上喷,睁开眼来,才发现是那匹受惊的马。
他仔细检查了马身,发现马的屁(股)后面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人伤了。他不是笨蛋,显然也料到是有人想要阻止他去何家村,很可能就是那散播谣言,想要祸害张悦娘的人干的。
此刻他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难耐,昨天那马儿一蹄子,不知道是否踢破了肚脏,反正现在每走一步路,就如拉风箱一般,痛的想要昏死过去。
他想着张悦娘在等他,他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就凭着这股意念,他才坚持到了何家村,拿了小青菜,又匆匆往回赶,幸好何春帮着送他,要不然他根本进不了城。
张悦双拳紧紧握起,指甲掐入掌中也不觉得疼,只感觉呼吸都要被窒住的感觉,李衡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田大夫给李衡开了药,吩咐要小心照顾,还说如果明天早上醒不来,那恐怕就难了,神仙难救。
张悦拉住田大夫不让他走,李衡是因为她才受了这些罪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治好他。
“田大夫,求你了,我知道以前是小妇人的错,请你千万要治好他,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不管要花多少钱,哪怕倾家荡产,就算是卖了一品香,我也要治好他,求你了,田大夫,求你了!”
在她被吕雄整治捉弄的时候,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在她被李严氏休弃的时候,李衡的行为就像一束光亮,照暖了她的心房。
“张娘子,老夫已经尽力了,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就看老天的了,如果他明天早晨能够清醒过来,那就没什么大事了,如果醒不过来,张娘子还是及时准备后事吧。”
张悦浑身仿佛被抽走力气一般的,瘫坐在椅子上面。
不知不觉,她的眼前又浮出现前世女儿那绝望的小脸来,医生当时也是这样说的,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及时准备后事。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她想在意的人,难得对她好的人,都要离她而去?
为什么?
她愤怒了,贼老天,你不公平,我刚明白过来,我刚想通了,你就要夺走他的生命,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就像前世的父亲,她刚刚懂得了为人父母的不易,就听见了父亲去世的噩耗,她还来不及告诉他,爸爸,我现在才懂你的良苦用心,她还来不及当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他就去了。
前尘往事,一件件一桩桩的翻涌上来,让她感觉如同溺水一般,无法呼吸。
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之前的不争,惩罚我的懦弱,惩罚我犯过的错。
但是,犯错的是我,为什么要惩罚别人?有什么冲着我来,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
姚红姑和喜儿对望一眼,满脸惊恐,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张悦如此无助的模样,如此颓废,如此柔弱的泪流满面,如此哀怨的神色,如此绝恨的眼神。
梨童扑到张悦娘怀里,拼命摇晃着她,“婶婶,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好吓人,你还有我,还有虎娃表哥,我和我娘,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都在你身边,你还有我们啊。”
张悦茫然的看着梨童哭花的小脸,这张脸仿佛变成了前世女儿的小脸,那样苍白易碎,就像琉璃一般,触碰不得。
她失神的轻抚梨童的脸,一边哭一边笑,喃喃念着,“凌儿,妈妈找到心脏源了,你有救了,哪怕是砸锅卖铁,去借高利贷,妈妈也会凑足手术费的,凌儿,凌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妈妈会救你的,等你病好了,妈妈带你去玩你一直想去的迪尼斯,妈妈带你去吃你一直想吃的阿根达斯……”
梨童被张悦眼中的那种神彩给吓坏了,他动也不敢动,只会哭,耳朵里满是悦娘婶婶的胡言乱语,他觉得婶婶一定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才会生病,她生病了才会胡乱说话。
他无助的回过头,哀求的看着姚红姑,“娘,你快把田大夫喊回来,婶婶也病了,婶婶她病了。”
红姑也吓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急忙急火的就要往门外走。
149、放下才能拿起
梨童站起来,想扶张悦到床榻上去,谁料张悦却突然一把搂住梨童,满脸发狠,尖利的嗓音看着前方莫名处,“大夫,不准喊大夫,不准喊!你们都走,都走,我的凌儿好好的,谁说她死了,她没死,你们不准带她走,不可以,不许,我不许!凌儿,你看看妈妈,你睁开眼来看看妈妈,妈妈给你讲故事,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不是说你最爱吃妈妈做的刀削面吗?”
在张悦的眼里,此刻的场景变化为:护士们将白布盖在女儿的头上,准备推去停尸间。
她拼命扒开丈夫和母亲的手,跑到床边,死死的抱住女儿冰冷的身子,如困兽一般的嘶吼,不准任何人推走女儿。
她不停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希望她还能像昨天早上一样,突然睁开眼来,调皮的吐舌头,虚弱的说,妈妈我逗你玩呢。
只是那张苍白的小脸已经呈出青灰色,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像是撑着一张皮,再也没有睁开眼过。
红姑被张悦的一声尖吼吓的顿住脚,人站在门口,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一时十分无助,却正好看见前来巡逻的程前和赵林,立即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声喊了起来。
程前和赵林本来还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要来恭喜张悦,讨杯水酒喝喝,谁料才一进葫芦巷子就看见姚红姑神色仓皇,脸色苍白的站在一品香门口,立即感觉不妙,急奔了过去。
只见张悦脸色发青,紧紧搂着梨童不放,手劲太大,梨童已经被她搂的脸都憋红气都喘不匀了,还不肯撒手。
“张娘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赵林焦急的问道。
程前一看不对劲,立即出手。一记手刀,张悦这才软软的倒了下去,姚喜儿连忙和虎娃将她扶到床板上面,梨童得以挣脱,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刚才他差点觉得自己就要被闷死了。
程前和赵林对一品香帮助颇多,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不说明情况,反而不好,是以姚红姑便自作主张。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赵林个性冲动。当即就暴跳如雷。“张娘子在驿馆生死不明,那老太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程前却是沉默许久,才幽幽叹气。“没想到那看似文弱的李衡也有这样硬气的时候,我程某收回以前他是病秧子的话,真正佩服他,他是条铁铮铮的汉子!”
可怜田大夫,一大把年纪,在这寒冬腊月里,来来回回的跑了数趟,刚回去的,现在又转回来。连回春堂椅子都没捂热。
他发现最近一品香他来的很勤啊,看来还真是有缘。
他抹掉头上的汗水,估计没有人愿意有这样的缘份罢。
“大夫,你快看看我婶婶她怎么了,刚才一直说胡话……”梨童小脸上挂满晶莹。尽管刚才差点让张悦憋断气,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嫉恨,反而更加心疼,也更加痛恨李严氏。
如果不是她,悦娘婶婶怎么会变成这样?
要不是李严氏现在还昏睡在炕上面,梨童真的很想再去踹两脚替张悦出气。
“张娘子只是郁结于心,急火攻心罢了,待老夫开个方子,你们按方抓药与她吃过便没事的,只是这种事,你们还是要多劝些,别乱想,熬坏了身子,不值得。”田大夫亦是无奈,亦是同情的摇头,背着药箱离开了。
白茫茫的云层,当张悦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就是站在这虚空之中的,她很疑惑,难道她又死了,这个地方好生眼熟。
“唉,可惜了!”虚空之中,有一个淡而悠远的声音缥缈无踪,张悦迅速转身,大声问道,“谁,你是谁,出来,别装神弄鬼,我连死都不怕,我会怕你么?”
“呵呵,当真不怕?”一阵笑声,闷闷的,时而近,时而远,就在张悦周身飘落,犹如幽灵。
“什么可惜了,你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既然已经放下了,又何必再拿起来?”
张悦虽然不知道那个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感觉整个身体一震,想到自己在一品香后面听见李严氏对话时,所感悟的那种空灵的状态。
那一刻,她是真的放下了前世的一切,放下了一切执念,可是在看见李衡受伤之后,那些执念犹如心魔一般,纠缠不休,再度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