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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龙凤-第46部分

小说: 龙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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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将我押送到天牢后,光禄寺卿又出来宣旨,无非是说我沈眉女扮男装,欺君瞒上。

我趁得宣旨之时,四处瞅了瞅。想必天牢里伙食不错,几日不见宋良,他便圆润了不少。见我瞅他,宋良也狐疑地看我一眼,随即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

有句话说得好,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

待宫中人一走。我便乐呵地寻了个牢头桌子坐下,跟不远处关一名囚犯招呼了一声。

那人见了我,也是又惊又喜,道:“大妹子来了?”

我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又问宋良:“我那日瞧好小牢房,面东光线足那间屋,你还给我备着吧?”

宋良闻言顿了顿,困惑地看了我两眼,亦在桌前坐下:“你不是说,你还要过个七八日才被关进来吗?怎得来得这般早?”

我听他这话,以为他有推脱之意,连忙道:“别牢房我可不住,太潮了。我就要光线足那间。”

宋良略有迟疑:“牢房自是给你留着了,只是那日你来,说要买个玉锦轩凉席,我还没给你备上。”

我呔他一声:“你办事也忒没效率了。”

这天牢,其实我前些日子来瞧过一次。

那阵子,我借着抄经书因由,将要抄四书五经分发了几处地儿。其中一处便是这里。

大皇子接风宴那晚,我与莫子谦见面时,他抱我那一抱,便府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小心我爹和史竹月。”

彼时我才晓得,原来袁安背后人,是上将军莫启,和工部尚书史竹月。

隔日,我便自个儿进了宫,与皇上言明要将史云鹜娶回沈家。

昭和帝历来不靠谱,然而那一日,他却问了我一句十分靠谱话。他问:“我两个儿子,你究竟瞧上哪个了?”

这句话言下之意,便是他早晓得我是沈眉,而并非沈可。

彼时我还以为,我欺君瞒上这么多年,日子是要到头了。

没想到我刚刚跪倒地上,昭和帝忽又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当年你兄长沈可,是怎么死吗?”

这话却是问错了人。

当年我虽与沈可一同落水,但我落水后便失忆了。除了知道沈可是被毒死,其余,我一概不知。

未想昭和帝也并未计较,只说:“朕不杀你,朕要留着你,查清沈可死因。”

所以说凡事有两面。我女扮男装入仕,这本是个死罪。然而我顶了兄长身份,沈可死因不明,这便又救了我自个儿一命。

得了昭和帝这句话,我便有恃无恐。借着收经书缘由,去天牢挑了一间尚好牢房。

这几日,宋良甚贤惠地将玉锦轩凉席给我买来了。

我住在大牢里,我爹与杜修曾来瞧过我两次,莫子谦与史云鹜曾来瞧过两次,英景轩来瞧过三次,穆临简但凡得空便过来一趟,其余亦有闲杂人等上门拜访。

我日日宾客盈门,过得好不忙碌,好不充实。

后来宋良只好将隔壁牢房给我辟出来,以免那位贵客想要留宿在此。

八月初一轮雨水,气候转寒。我爹还未将被子给我送来,宫里便又宣了旨,说是让我回府候着,隔两日要进宫听审。

我以为,我三年欺君瞒上虽是个重罪,然而连连两次,由皇上连带着满朝文武亲自审我,也未免太大动干戈了些。

我回府当夜,我爹又忽悠晃悠地绕进我房里。见我还未睡,他便笼着袖子,在屋里太师椅上桌下,张了张嘴,却半晌没甚言语。

我爹亦是个大事装得住,小事包不住人。我瞧着他这副模样,甚有些苦楚,便径直道:“爹,你莫担心,过两日皇上审我,怎么着都会给我留一条命呢。”

我爹苦大愁深地看我一眼,叹了一声却说:“我哪里是愁这桩事,我倒是问你,五年多前,你失踪两年,可真是跟大皇子生了一段情谊?”

这话说得我心一沉。

房里烛火明明晃晃,房梁上一对鸳鸯图亦忽明忽暗。我抬头望了望,目光却焦灼地黏在那鸳鸯图畔镂空木槿花。

过了好半晌,我才闷闷问了句:“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爹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道:“我昨个儿去找喜鹊逗鸟,他有意无意提到那好几年,二皇子也一直呆在北荒。”顿了一顿,他又凑近瞧了我一眼,“你素来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别是自己早就将以前事情忆起来了,却不跟你爹我坦白吧?”

我一愣接着一惊,忙道:“从前事,我真是一星半点都没想起来。那些年,到底大皇子二皇子在姬州哪里,我也压根不知道。”

我爹白我一眼,又说:“你刚从姬州回来那会儿,总说一句话,他若为龙,你便要成凤。我从前一直以为那条龙是大皇子,如今看来,景枫既是皇子,你当初若是遇到了他,也不是没可能。”

我勉力一笑,又作出副无谓模样,点头道:“诚然也是这个道理,我再努力想想,指不定就能忆起什么。”

听了我这话,我爹将茶搁在桌前,沉吟一番又叮嘱道:“我虽不知你现在心里在琢磨着什么,然而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你失踪那两年恩情,你需得记着,可你出生这二十多年与其他人情谊,你也需得记着。你装糊涂也罢,琢磨些小九九也罢,可得三思了再后行。”

我竖着耳朵听着,他一说完,我连忙点头。

我爹再看我一眼,又叹了声,背着手朝门口走去。

可还未等我吁一口气,我爹忽然又自门口回过身,淡淡道:“有这么一个叫做柳遇姑娘,你知道?”

我心里一抖,嘴角微笑就要挂不住,又点头道:“知道知道,临简发妻嘛。她墓我还去瞧过。”语毕,我又忙扯过被衾,再朝我爹一笑,勉力道:“便是、便是他从前有过妻房,我也不曾在意。反正我、反正我……”

我还未“反正”出个所以然,我爹便没了性子再听我说下去,摇了摇头,他便出了门。

我独自坐在床榻上发了会儿呆,躺下后脑子里昏沉沉。

那日我在师府,问过英景轩“万世流芳茶”和“一生情醉酒”一事后,心里便隐隐觉出什么。自此后夜里,每每有梦境涌来,虽是零碎,但却比以往清晰几分。

这夜入梦有十里绵绵清柳,柳树下,我好奇地看着青衣公子,他一手拿着桂花酿,一手拎着一只手掌大灰猫递给我,问:“你连名字都没有么?”

那灰猫仅有数日大,躺在我怀里,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又惊又喜,逗弄了好半晌小猫,这才讪讪道:“从前事情我忘了,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儿。我觉着这处景致挺好,日后你就唤我柳遇吧。”

柳遇,柳下相遇。

这个梦做得我很是怅然。梦中场景清晰得好似一言一语就响在耳畔,以至于我第二日清晨醒来,仍觉十分疲懒,不愿起身。

我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又欲再睡个回笼觉。

我爹说对。

我素来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人。我觉得,既然我能在朝堂上,装三年多糊涂,如今在景枫面前,再装一阵子糊涂也不为过。

我虽没忆起从前事,但我大致晓得,景枫为何不跟我提及我就是柳遇。

五年前北荒之战,与如今朝廷纷争有诸多瓜葛。一场争战下来,我是为数不多幸存者。倘若曝露是我是柳遇身份,势必我又会被卷入朝廷党争之中。

我迷迷瞪瞪地又睡了一阵。

恍惚间,好似身在尚书府,又好似身在一间青竹精舍。

温温凉凉手在我额头一探,梦里人声音好像浸在水里:“好好儿,怎么烧起来了呢?”

我想答他来着,可我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那人又道:“你是又跑去军营瞧我了吧?我昨夜议事议到深夜,回营帐时,听人说夜里有个小兵抱着一只猫,冒着雨来找我。”

我垂下眸子,不置可否。

而那人却拉过我手笑了:“你放心,等我将这场仗打完,日后我便带着你过好日子。玉衣华服,锦绣罗缎,玉器珠宝,天底下最好东西,我景枫都能给你。”

听了此言,我恍然一惊。打了个激灵便从床榻上坐起。

屋子里光线暗暗,桌前坐了一人正持着茶盏,诧然瞧着突然转醒我。

隔了这么多年,英挺轮廓依然未变过,恰似梦中人。

我愣了愣,便怔然唤道:“景枫?”

第53章
听了我这一声唤,屋里坐着人却是僵了僵。

过了半晌,穆临简才将手边茶盏放下,走到床榻边来坐下,问:“发梦了?我瞧你睡得不踏实。”

我这会儿脑子里还有点糨糊,虽然心里明白眼前人与梦中人,实际上是同一个,可看着跟前穆临简,再想起从前景枫,心中不免惶惶。

我含糊应了一声,又往窗外瞧去。

天沉沉得瞧不出时辰。

这几日入秋,连着下了好几场雨。中原腹地,芸河水势渐涨,又有秋汛消息。

往常有秋汛,便派芸河驻军去修修堤,加加防。可今年不比往年,朝堂动乱将发,芸河那处一干将士也应随时候着,进京勤王。

所以遇上这个当口,莫说昭和帝,连英景轩亦是忙得连人影都见不着。

也因如此,穆临简身为师和二皇子,竟还能抽出空来守着睡大觉我,这让我十分感动,不由地体贴他两句:“怎么想着过来了?得了空闲,你应当好生歇息。”

穆临简端然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蹙了眉,道:“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我瞧着他这一副严穆姿态,暗暗在心里提了口气。

穆临简眉间笼了一层雾,为目色罩上几分郁气,仍是十分好看。

他定定地瞧着我:“前阵子你在天牢里住着,我唯恐隔墙有耳,所以没问。你现在老实跟我说,你失踪两年余事情,你可是想起来了?想起了几分?”

我竖着耳朵听他问题。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连连摇头说:“没想起来。”

然而说谎骗人,绝不可全盘否认,需得掺杂三分真。于是我又道:“但我倒是隐隐记得一些片段,可这些片段模模糊糊,且又是我与大皇子过往,因而我也并未去细想。”

语罢,我又往穆临简跟前蹭,讨好地望着他,说:“你别跟我计较这个,成不?”

显见得穆临简并不是那么好骗。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忽地道:“哪怕你已经滴水不漏地将往事想起来,你若想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也是做得到。就像你晓得我会拦着你娶云鹜,为了将她纳入沈府,便在我跟景轩面前装傻充愣。”

我讪讪朝他笑了笑,忙道:“我也是黔驴技穷,临到头支出一招。没想到竟将你们忽悠过去了。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其实说起来,我也并没有忽悠他。

我真是没将往事完全想起来。我只不过是猜到自己便是柳遇而已。

穆临简不让我知道这个事实,有他道理。

我瞒着他不说,自有我道理。

然而,两人心中明明都心知肚明,却又不能摊开了讲,所以气氛不免有些沉郁。

穆临简在床头闷闷地坐了一会儿,既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

他是这个脾气。

即便心里有些生气,也要在我床榻边守着。可又因心里有气,他守着是守着,又不爱搭理我。

我一时间很是无趣,在心里寻摸了半天话头,才问:“什么时辰了?”

此时,窗外已然淅淅沥沥地落了雨。

穆临简朝窗外看了一眼,淡淡答道:“未时了吧,你睡得久。”话毕,他又继续沉默坐着。

我本也是有些气他不告诉我,柳遇便是我事情。

可见他就这么闷闷地将我守着,心中郁闷便不知不觉散了些,须臾竟觉得有些好笑。

我叹了一声,将将想掀开被衾要下床,穆临简却是被我这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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