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盲眼太子妃-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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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中军主帐
然们看并对。微弱的烛火在帐内影影重重,兀旭烈迟迟没有睡下,他在等,等待塔木邪亲自来复命。
果然,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塔木邪拖着疲惫的身子踏入了帐内,“殿下”
“他呢?可留了活口?”兀旭烈深信以骆睿重伤在身的情况,定然逃不过塔木邪的追踪。
“留了!我已将他羁押。”塔木邪对于兀旭烈的军令十分不满,却也不得不遵从,“殿下你不会要”
深邃如潭的黑眸静静地望向塔木邪,兀旭烈以极冷的口吻说:“我不会放了他!作为统帅,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大军开拔之时,将他锁在囚车内,押解入襄都,等候父王发落。”
、第十六章 得胜还朝
半月之后,北国,襄都
四太子府,青鸾殿
“哗啦”手中的茶盏翩然滑落,热茶溅满了淡紫色的裙摆,暮曦神色凝重地蹙紧了黛眉。
“姑娘,烫着没?”镜莎赶忙拿起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为暮曦拭去手背上的水滴,“天啊都红了,奴婢这就去找烫伤药来。”
“等等。”暮曦一把拽住了镜莎,浓浓的哀愁在眉宇间萦绕,唇瓣颤抖着吐出了凌乱的语音,“你刚刚说街上怎么了?”
“四太子殿下大捷而归,听说俘虏了一批南国的将领,将他们囚在牢笼中风光地入城呢。”镜莎轻声地应道。
“囚在牢笼中?”暮曦的心好似被一根根绵软的针狠狠戳刺,她不敢确定哥哥是否也在其列。
月太起姑国。战败被俘,并且囚在牢笼中被敌军当做战利品般展示,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纵使哥哥日后能够侥幸逃离北国,只怕这件事会成为系在他心头的死结,永远也无法再重拾身为将领的傲然与尊严。
甚至还有种更坏的可能,让暮曦不敢去深思。
想起那一夜,当她将自己的血滴在双生平安扣上,自温润的玉面上迸出了殷红的血丝的刹那,暮曦就预料到了骆睿会有危险。
然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连他们在何处作战,她都不知道,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狠狠地折磨着暮曦的心扉。
虽然近日来她千方百计地从乌提、多格那里尽可能地打探消息,却终是难以得到确切的回音。
“姑娘,你哭了?”在暮曦陷入沉思的时候,镜莎已经取来了治疗烫伤的药膏,轻轻地为她涂抹在手背的红肿处。
“没有。”暮曦匆忙转过头,想要掩藏起自己的悲伤。
“姑娘,你为什么难过呢?殿下率领大军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现在得胜而归,正是风光无限。现如今,举国欢腾你怎么”镜莎掏出丝帕为暮曦拭泪,困惑不解地问道。
没错,对于北国的百姓来说,现如今确实值得大肆庆祝一番,可她不是北国人,无力去与他们分享这份沉痛的喜悦。
“姑娘,暮曦姑娘”这时,乌提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他伫立在走廊上,嘴角堆满了笑意。
“镜莎去看看管家有什么事。”稍稍敛起了在眼眸中泛滥的忧伤,暮曦强打起精神,对镜莎吩咐说。
“是。”镜莎微微服了服身,走出大殿,“管家,您有何事?”
“殿下已经进城了,我是想问姑娘,要不要去街上”乌提刚刚开口,就发觉自己似乎失言了,“噢,我的错我忘记了白天里姑娘的眼睛”
“是,而且姑娘的身子最近不是太好,还是不要让她去那么拥挤的地方了。”镜莎摇了摇头,不甚赞同乌提的建议,“殿下是不是要先入宫,接受大王的嘉奖及众臣的朝贺?”
“没错,听说大王很是欢欣,在宫内大摆筵席。”乌提的脸上满是喜色,他感慨不已地叹道,“殿下又一次给咱们北国带来了胜利,殿下陪得上任何嘉奖。”
“那我就先回去了。”镜莎微微颔首,转身步入殿内的瞬间,便看到暮曦倚靠门后,“姑娘?”
暮曦摸着墙壁,自己悄然地来到了殿门之后,将他们的对话早已听了个满耳。
纵然她能看得见,也绝不会去街上随着北国的百姓迎接兀旭烈。
看着他意气风发地傲然姿态,只会让暮曦更加心疼骆睿。
暮曦亦没有勇气亲眼目睹骆睿作为败军俘虏被困锁在囚牢之中的悲惨情景
北国,王宫
通向王宫的汉白玉大道两旁站满了满朝的文武官吏,且不论他们心中怀着怎样的情绪,表面上他们都要表现出极为崇敬的神情,恭迎再次为北国赢得酣畅淋漓大胜的四太子。
兀旭烈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面面暗黑色的旌旗被士兵高高举起,在空中迎风舞动。
威仪齐整的精锐战队紧随在他们英武杰出的将领身后,迈着厚重有力的步伐,踏出了震颤山河的雄壮气势。
高大伟岸的身影岿然地居于马背之上,冷峻不羁的脸庞上仍然带着那张银色半面具,一套暗黑色的鎏金战甲加身,将渗入他骨髓中的桀骜之气淋漓尽致地凸显而出。
兀旭烈扬起长臂,挥起紫云鞭,向列队迎接他的朝臣们致意。
“恭迎殿下凯旋而归!恭迎殿下凯旋而归!”所有臣子同时跪立下行礼,欢呼声响彻云端。
冷峻不羁的脸庞上没有露出喜色,依旧那般平静,兀旭烈见自己的心绪藏得很深,从不轻易表露,除却在她面前。
若有所思地回眸望向队伍的最后面,那一座座囚笼中本应关着南国大将军骆睿。
然而,兀旭烈却即将率军入城的瞬间临时改变了心意,他命人将骆睿于暗中押入王宫的大牢。
再一次破了例,兀旭烈也不明白为何暮曦能对他有着如此强烈的影响力。
但他没办法置暮曦的感受于不顾,这么大的羞辱,对于骆睿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终于,终于,他还是不忍了,而这一丝丝的不忍对于以前的北国四太子来说是极其陌生的。
一切都因为暮曦,因为那个在不经意间闯入他心扉的女子。
是她化作了最为柔软的情丝一点一滴地埋入了兀旭烈心中最隐秘的那一角,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
威严的队列在宽敞笔直的大道上浩浩荡荡地前行,倚靠着群山而建的巍峨宫殿渐渐映入眼帘。
此时,北国国君兀鲁卓率领着几名太子静静守候在壮丽肃穆的宫门之外。
这般礼遇的迎接阵仗,在北国可谓前所未有的。
“我儿”兀鲁卓骄傲地望着那安坐在马背上的伟岸人影,主动地上前几步。
兀旭烈拉住了缰绳,犀利的鹰眸轻轻地扫过一眼站在兀鲁卓左右两侧大哥、二哥,潇洒地翻身下马。
大步走至兀鲁卓面前,他恭敬地单膝跪下,低沉的声音朗朗响起:“儿臣叩见父王!父王万安!”
“快起吧。”兀鲁卓满意地点了点头,双眸中盈满了欣慰,向兀旭烈伸出了大掌,“战事辛苦,你受累了。”
兀旭烈抬起头,握紧了面前那张大掌,猛地起身,淡淡的笑盈满唇畔,“能为国家略紧绵薄之力,是儿臣的荣幸。”
“好啊!好啊!”兀鲁卓亲眼见到兀旭烈气色红润,激动非常,“胸口的伤呢?全好了吗?”
“劳父王挂念了,已经痊愈,没有大碍了。”因这一句问语,兀旭烈的心口微暖。
乎戈邯的脸上虽然堆着笑,但他的心情却是沉郁不已,尤其在看到父王对兀旭烈的爱护与赞赏之后,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反观兀拓则是神色平和,一如往常般唇边噙着温暖的笑,他走上前几步,语意和善地说:“四弟,欢迎还朝你在战场上的几场大胜,赢得满朝称赞!”
“二哥过奖了!”兀旭烈转向他,回以淡淡一笑。
这就是二太子兀拓,人前人后总是那么客套有礼,行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纰漏来。
也正是因此,兀旭烈对于他的戒备更甚于对于乎戈邯的。
“四弟,恭喜!一场胜仗,让满朝文武兴奋不已。”乎戈邯极不情愿地对兀旭烈道出几句恭维的话,但却不似兀拓那般听着让人舒服,反而满含酸味。
“谢大哥!”兀旭烈双手抱拳,向他微微颔首示意。
“我在宫中设了宴,去你府上把暮曦那丫头也一起叫来吧,你们许久未见了。”欢欣的笑始终挂在脸上,兀鲁卓提出建议。
闻言,一丝为难掠过那张刚毅冷峻的脸庞,兀旭烈绝不希望暮曦出席在王宫内举行的庆功宴会。
“谢父王的好意但是暮曦最近的身子不适太好,近来都在卧床静养。”他只得找了个托词,婉拒了兀鲁卓的提议。
“哦这样啊,那丫头病得重吗?要不要我派宫中的太医去给她瞧瞧。”兀鲁卓略感惊讶,但还是表露出了关切。
“谢父王我还未见过她,只是听管家来报,应该是没有大碍。我替她谢过父王的厚爱。”兀旭烈知道暮曦最重要的还是心病,想来他回府后,只怕是要面对一场不小的波澜。
“好别耽搁了,咱们入宫。”兀鲁卓握着兀旭烈的手臂,让他紧随自己身侧,一同步入宫门。
而大太子、二太子、七太子及其他公主则尾随其后,目光不期然地落在前方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上
主殿
为迎接四太子凯旋而归的盛大欢宴正在热闹进行,恢弘的大殿沉浸在欢愉的鼓乐之中,轻歌曼舞在殿中缭绕
、第十七章 相思成狂
丝竹乐舞再美,兀旭烈也无力欣赏,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暮曦的身上。爱夹答列
听闻乌提来报,他便知道暮曦身子不适只是个借口,她是真的伤了心。
他的立场与苦衷,只怕暮曦无法理解。
两人本已波折不堪的情路,似乎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飞扬的眉宇间竟因忧心而掠过了缕缕烦愁,兀旭烈举起酒盏径自地咽下了一杯杯灼烈。
坐在他斜下方的塔木邪早已瞧出了他的异常,站起身借着敬酒的机会,对他耳语道:“殿下,你的样子会引起众人怀疑的。”
“我怎样了?”兀旭烈轻挑眉梢,抬眸望向塔木邪,不疾不徐地问。
“刚刚得胜而归,可你的脸上丝毫喜色不见,这”塔木邪善意地提醒他,毕竟大太子、二太子等多次看向这边,连兀鲁卓也是困惑不已地盯着兀旭烈许久了。
“哼谁还管得着我的喜怒?”兀旭烈端起刚刚斟满的酒盏,仰首将之一饮而尽,幽暗的鹰眸中似乎也染上了几分醉意。
“殿下!你不能再喝了!”塔木邪匆忙地拦住了他,以严肃地口吻劝阻。
“小女可否向殿下敬酒?”一抹清亮的女声从御阶之下传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胡闹!夕颜,不许你无礼!”塔塔族族长多罗不悦地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起身拉住了她的皓腕,轻斥道。
“哈哈无妨,过来”兀鲁卓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女娃倒是很有胆色。
夕颜毫不犹豫地登上了御阶,恭敬地向兀鲁卓行礼,“小女叩见大王,大王万福”
“起吧,能告诉我为何你要向四太子敬酒?”兀鲁卓仔细地打量这个曾被他选定为四太子妃的塔塔族族长之女。
“殿下打了胜仗,是我北国的英雄,人人钦慕,小女也不例外。”夕颜转过身,一双有神的琥珀色眸子脉脉含情地望向兀旭烈。
“好了,去吧。”兀鲁卓觉得眼前的情况颇为有趣,轻轻摆了摆手,算是应允了夕颜的请求。
“殿下,有人向你目送秋波呢。”以手肘轻抵了抵兀旭烈的肩膀,塔木邪窃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谢大王!”夕颜扬起一张妆容精致艳丽的俏脸,踏着轻快的步履,来到了兀旭烈的座位前,从宫人手中取过了酒盏,笑靥如花地说,“殿下,小女敬你一杯。爱夹答列”
兀旭烈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今夜他无心庆功,也无心分享德胜的喜悦,更不屑于与陌生人饮酒。
他只是安坐在原地,对夕颜的主动没有一丝反应。
夕颜颇为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