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盲眼太子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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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过了刚刚那个最艰难的时刻,兀旭烈的精神有了些恢复,他踏着飞快的步履,直奔塔木邪的那匹战马而去。
潇洒地扣住了马鞍的一侧,伟岸的身姿从侧面上马,长臂伸开,在马匹疾驰的同时,随手敛起了散在地上的弓弩与箭镞。
须臾后,兀旭烈的双腿才稍稍用力,夹住了马的腹部,坐直了身子,拉住缰绳,全力向着兀拓所在的峭崖一侧狂奔。
眸镞云打云。伫立在原地的塔木邪似乎猜出了兀旭烈的意图,微弱的希望在心底重新被点亮。
“来人!去规整队形,要步兵们拾起丢失的盾牌,准备强攻右侧的出口!这世间没有撞不开的岩石!”塔木邪大掌一挥,对左右的参军校尉吩咐道。
没有了猛烈的火势作为阻碍,他们冲出重围的机会便更大了一些。
加之疾风骤雨而起,他们埋伏在两侧的弓弩手也顿时失去了效力。
穿云箭沾了雨水,连射程至少都会减半。
“是,属下明白!”参军校尉们分头行动,开始组织将士们突围。
哒哒的马蹄声淹没在了天际间传来的滚滚雷鸣之中,兀旭烈在雨帘的掩护下,策马疾驰而行。
眼见已经进入了射程,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长箭,将之抵在弓弦之上,用力地拉开弓,锐利的鹰眸紧盯着那躲藏在层层盾牌之后的男子。
那些甲士们正要掩护着兀拓撤离,正是这小小的移动,在瞬间被兀旭烈抓住了一个微小的空隙。
指尖猛地松开了弓弦,弯转的弓弦弹了弹,将穿云箭远远地射了出去。。
锋利的箭镞穿透了雨帘的阻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精准地飞入了两面盾牌的缝隙中,笔直地刺透了兀拓的咽喉。。。。。。
、第七十三章 血染河山
鲜血如注般地从兀拓的咽喉间迸溅而出,他颓然地跪倒在地,大掌握住了那长长的箭尾。
守卫在四周的将士们见如此情景,慌乱地丢下了手中的盾牌,纷纷跪在他身旁,惊恐地低呼:“二殿下。。。。。二殿下。。。。。。”
指尖被弓弦割破了,滴滴艳红的血丝落下,兀旭烈扬起手,将之送入唇间,细细地品味那血腥的气息。
仰起头,傲然的神采重新出现在眉宇间,唇角露出了一抹冷寒的笑意,他暗自喃语:“二哥。。。。。终究笑到最后的是我。。。。。”
“你。。。。。”兀拓挣扎着伸出了手,指向了那在山谷中岿然不动的伟岸身影,咽喉处那撕裂般的痛楚宛如烈火般灼烧在全身。
最终,他败了,败给了这个自己最不想输的对手。
握在箭尾的手掌陡然松开,垂落在了身侧,那双幽魅的眼眸中藏着无尽的不甘与怨恨,始终没有合上,而是瞪得浑圆。
遥望着峭崖上已然咽了气的兀拓,兀旭烈的心底竟出人意料地涌起一股淡淡的哀伤与寥落。
没了这个最强劲的对手,也许未来的某个时刻,他还会想起差一点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二哥吧。。。。。。
兀拓跪立在峭崖边,一动不动,身边的将士们也宛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命。
因为主将的身亡,二太子手下的叛军顿时乱作一团,士气大减,自然不是兀旭烈手中精锐的对手。
“殿下。。。。。”塔木邪狂奔而至兀旭烈的身旁,伫立在战马的身侧,仰望着他刚毅冷峻的侧脸,“我们会赢!一定会赢!”
“擒贼先擒王,我必须杀了他。。。。。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举在半空的弓弩倏然被放下,兀旭烈感慨万千地说,“传令下去,全力突围!”
“是!”塔木邪双手抱拳,恭敬地应答。
震颤山谷的厮杀声,溅落在脚边的温热血滴,不断躺下的一具具尸体,都无法唤起兀旭烈一丝一毫的注意。
他仿若将自己置身于这场激战之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兀拓,盯着那双至死都不肯合上的双眸。。。。。。
笼罩在天际的乌云散开了,阳光再次普照大地,瓢泼大雨渐渐停息,漫卷的狂风也化作了细微的风潮。
伴随着震天响起的号角,凝昊率领着三万粟特部族骑兵赶到了落凤坡,嘶喊声继而冲入山谷之中。
正在激战的将士们听闻援兵已到,士气更盛,更为勇猛地拼杀。
在粟特骑兵以及被围困将士们的合力之下,堆在山谷一侧出口的巨石被撬开了一个缺口,震耳欲聋的欢呼在山谷内久久回荡。
兀旭烈蓦地回眸,隔着遥远的距离与凝昊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几个时辰后,当尸体铺面了脚下厚实的土地,当血色染红了原本清澈的河流,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在残阳的映照下,迎来了它的终结。。。。。。
北国,南疆,安邑郡
大军进驻了昔日属于兀拓的大营,兀旭烈挥退了所有的将领,只留下了塔木邪一人。
当那伟岸的身子踏入营帐的瞬间,他再也支撑不住地跌倒在地,汩汩血迹自胸前的铠甲内侧流出。
“殿下。。。。。殿下。。。。。”塔木邪匆忙扶住了他,召来了军营中的几位大夫,为他医治身上的几处箭伤。
经过对伤口的包扎和处理,那古铜色的胸膛上,健硕的手臂上早已缠满了厚厚的白色纱布。
妖艳的血红好似止不住一般地自白纱中渗透而出,兀旭烈倚靠在床头,任由流失的气力渐渐复归。
平稳而有序的喘息声自他的鼻尖逸出,兀旭烈似乎已经中方才厮杀的疲惫中缓了过来,“塔木邪。。。。。”
“殿下!”惊喜地看到兀旭烈睁开了那双犀利的鹰眸,塔木邪赶忙端来了药汁,送入他的唇边,“喝药吧,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这几日要注意静养。”
“二哥的尸首。。。。。找人去运回大营。”冷峻不羁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兀旭烈轻声地吩咐。
“为何?殿下难道还要给他风光下葬不成?”刚刚死里逃生,现在想起,塔木邪还觉得余悸犹存,他着实猜不透兀旭烈的想法,“他差一点就害死了殿下,害得我们葬身火海。”
“正因此。。。。。我敬他。虽说成王败寇,但他。。。。。毕竟是王室之人,该有的丧葬礼仪,一样也不能少。”大掌捂住了心口的位置,粗粝的指尖触碰到了那隐藏在中衣内的荷包,淡淡的笑在唇畔流散。血喉卫见丢。
这种劫后余生的滋味,兀旭烈还是第一次品尝,喜悦与恐惧交织,感觉特殊极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塔木邪见兀旭烈那么坚持,遂不忍再劝。
“这场雨来得及时。。。。。。却也诡异。。。。。。”幽深如潭的鹰眸微微眯起,如今静下心来细细思忖,兀旭烈只觉一股浓稠得化不开的悲伤在心底蔓延,莫名地牵动他的思绪。
“殿下,切勿多想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剩下的事,一切交给我。”塔木邪放下了药碗,沉声地央求道。。。。。
北国,襄都,王宫
寒玉殿内,进进出出的侍女们全都忙做了一团,手中端着一盆盆的清水,只消片刻便被沾了血的布巾染红。
乌提在殿外的回廊上焦急地来回踱步,已经将宫内所有的御医,以及常年为四太子府看诊的千大夫全部召入了宫中。
然而,已经两三个时辰过去了,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回想起方才步入殿内时看到的情景,乌提便不由得脊背发寒。
暮曦那纤柔的身子无力地倒在神龛前,猩红的血迹浸润了她雪白色的衣摆,窗外雷雨大作,狂风将她的发丝卷起,遮住了她苍白憔悴的面庞。
谁人也无法知晓,在短短的时间内,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身怀有孕的太子妃大量见红。
这个孩子已经足月了,且不说能不能保住,纵然是流掉了,大人的性命也会堪忧啊。
殿门被轰然撞开,满头是汗的镜莎踉跄着跑了出来,奔到了乌提身前,泪水涟涟地说:“快想办法。。。。。太医们束手无策。。。。。说是不只小世子保不住了。。。。。就连。。。。。就连太子妃的性命也。。。。。”
“啊。。。。。”最坏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乌提后退了几步,脊背靠在了坚硬的石柱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镜莎也崩溃了,一想到暮曦那残弱不堪的模样,她便痛哭不止。。。。。。
寝殿内
太医们虽然尝试了各种办法,却无法止住暮曦血崩的趋势。
“怎么办。。。。。太子妃这样下去。。。。。只怕血就流干了。。。。。”
“已然给她服了参片,但心脉似乎越来越弱了。。。。。如此不妙!”
“试试针灸吧,再试试,现如今止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暂且不管了!”
围拢在床榻前的太医们也是急疯了,连忙商议对策,希望将暮曦从鬼门关上救回来。
无力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暮曦的意识并未完全模糊,她能听到太医们似有似无的交谈声。
然而,指尖想要动弹,却根本使不上力,全身好似僵硬了一般。
只能轻眨了眨长密的羽睫,小腹上的那股绞痛感越发强烈,继而,她感到一股温热似乎淌出了她的身体。
惊恐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好似要将她溺毙了,连喘息都显得那么困难。
纤细的素指微微张开,指尖在锦被上划出了几道痕迹,似乎为了挽留那即将逝去的一切而在做困兽之斗。
心好像被撕成了一片片,疼得让人好想将之剖出来,黛眉紧蹙拧成了死死的结。
冷汗自额间滑落,沿着她的脸侧坠下,最终化作了一缕凄冷的光影。
凌乱不堪的申银自紧紧咬住的齿间逸出:“不。。。。。”
湿滑的血迹自腿间流出,暮曦无力地偏过头,却仍是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最终,当最后一抹噬心之痛袭来,漆黑覆住了她的双眸,暮曦陷入了昏厥之中。。。。。。
缭绕的雾气遮住了暮曦的视线,她伸出五指,拨开了层层雾霭,如预期般地望见了曾经出现在梦境中的碧水青山。
自嘲的笑攀上唇角,她不懂,为何自己还是逃不开那个梦魇的纠缠?
这时,在潺潺溪水之上,一方小小的竹筏在飘荡,暮曦提起裙摆,狂奔而去。
震惊地瞪大了那双空灵的美眸,只因那竹筏之上坐着一个粉团似的婴孩儿。
爱怜之情顿时满溢心间,一种自然的亲切感驱使暮曦缓步向前,跪立在河畔边,朝那可爱的小宝贝张开了臂弯,“来。。。。。”
那胖乎乎的白嫩婴儿却只是咬着自己的手指,一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紧瞅着暮曦。。
霎时间,咸湿的泪水夺眶而出,暮曦恍然大悟,那是她的孩子,是她与兀旭烈的孩子。。。。。。
、第七十四章 窒息之痛
泪滴在澄澈的眼眸中汇聚,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暮曦跪立在溪水畔,双手抚上了已然平坦如初的小腹。
即便是在梦境中,她也清楚地明白,她的孩子离开了她。
温热的泪潸然而下,贝齿狠狠地咬破了粉唇,她倏然起身,疯狂地踏入了冰冷的溪水中。
步履如飞地奔向那竹筏所在的溪水中央,冷水浸湿了暮曦的裙摆,带给她刺骨的寒意,肩膀都不由得瑟缩了两下。
然而,当她的素手抓住了竹筏的边缘时,突然一阵狂烈的水流乍起,将那竹筏冲得好远好远。
暮曦颓丧地伫立在及腰深的溪水中,无力地看着竹筏上的婴孩儿对自己笑得那么开心,心酸不舍的泪水落得更加汹涌。
“不。。。。。”水流越发湍急起来,由腰线迅速地升至了暮曦的胸口,她奋力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竹筏飘远。
她多想握一握那挥舞在空中白嫩的小手,摸一摸那堆满纯净笑容的小脸蛋,哪怕只有瞬间。
然而,连这个小小的要求如今看来都变成了奢望。
奔涌而来的水流压得暮曦呼吸不畅,一种窒息的痛楚蔓延在全身。
“不。。。。。孩子。。。。。”声嘶力竭地高呼自胸间迸出,带着难言的绝望,暮曦逆流而上,向着孩子的方向奔走。
奈何,脚下的湿滑使得她一个踉跄,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