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算事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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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去苏府做什么?不是今天刚从我府中搬出去么?”
“自然是给高校尉换药。”秦砚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苏老将军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清晨我走得太急,还未来得及给高校尉换新药。”
“不用再去了。”苏世清瞥了他一眼,“既然大伤已经医好了,这些小事交给苏家军医做便是,你总去我府中凑什么热闹?”
秦砚一本正经:“这怎么能行,我本就是从一而终之人,行医也要做到有始有终。”
苏世清嫌弃地看了秦砚一眼。
苏世清与秦砚一路疾走回苏府大门,守门的小厮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向他们二人行礼。
“下去罢。”苏世清对着小厮挥了挥手道。
“是。”小厮躬身一应,正要退下,便又被苏世清唤住了。
“阿玉在府中么?”苏世清问道。
“在,二小姐今日并未出门。”小厮站回话道,随后又歪头想了想,补充道,“二小姐应该在书房,方才她来我这边问过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之后便往书房的方向走了。”
“知道了,你下去罢。”苏世清道,随即转向了秦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意来,“你不是说要去为高晟那小子换药么?喏,客房在西院。既然你住了这么些天,自然知道如何过去,我便不带你去了,你快些走罢。”
秦砚怡然笑意未变,向着苏世清行了个别礼,声音温雅清润道:“那下官便先行告辞了。”
苏世清亦行了一礼,转过身向书房走时,面上的表情倏然转变,挑了挑眉,苏世清轻哼:“在我面前端着?那你便可劲儿地端着去罢。”
迈着悠闲步伐走进书房,苏世清便看到苏玉一人站在外间的窗前透过木质雕花的窗牖向外眺望着,清丽面容上一双潋滟的眸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正凝神在想着什么,竟然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阿玉。”苏世清低咳了一声,开口唤道。
苏玉回了神,转过身来道:“父亲。”
“嗯。”苏世清一面应着一面向书里间走去,“找我有事情?为什么不进来候着?”
“今日太阳太毒,里屋直接被烤着闷得慌。”
苏世清进屋的脚步一顿,坦然地转过身向屋外走:“那我们便去院中说罢。”
苏玉捂嘴一笑,跟随着苏世清缓步走到了庭院内。两人在庭院中的白玉石桌前停下,苏玉倾身为苏世清斟了一盏凉茶,这才坐了下来。
苏世清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
苏玉回答道:“今日清早女儿去高校尉那边探望时,听看护的小厮叶责说昨日半夜秦大人就被内侍宣到了宫中。”
“是有这回事。”苏世清端起凉茶啜饮了一口,关注的重点却与苏玉不同,“你今日是已然去看过高晟了?那一会就不用再去了。”
“哎?”苏玉讶然道,“高校尉还对我说若是边关来了什么战报便回去与他说一声。”
“并没有什么战报抵达。”苏世清抚了抚胡须道,“秦大人半夜便被宣入宫中,是因为上一阵子他上书弹劾五兵尚书贪赃枉法一事有了新的进展,如今边关战事如火如荼,兵部的事情自然应该优先处理。”
苏玉凝眉:“可如果真是这样,大半夜便将人叫起来未免也太过着急了。”
“这件事情错不了的。”苏世清肯定道,“五兵尚书家已然被缴获出赃银数万两,今日早朝上讨论的便是如何处置此事。”
虽然父亲说的如此绝对,可苏玉依旧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若说当真是因为五兵尚书贪赃枉法一事,太后大可以将事情推到明日讨论,今日下朝之后与秦砚商议此事,可昨日她半夜便将人招到了自己的宫中,难不成是……
苏玉的手在白玉石桌下面倏地攥了攥自己的裙摆,是太后想他了不成?
也不知应该肯定还是否定这突然冒出脑海的猜测,将十指一点一点缓缓松开,苏玉整理了下心绪,对着苏世清笑道:“既然不是边关的战事,那确实不用再去高校尉那边打扰他静养了。”
苏世清却一动不动凝视她的面容,蓦地问道:“你方才想到了什么,怎么神色说变就变了?”
苏玉抬眸迎上苏世清的目光,稳重回答道:“阿玉方才想到两国交战之时,五兵尚书竟然能趁机中饱私囊,确实罪不可恕。”
“总有一些人分明身在局中却反而以为自己跳出了局外。”苏世清叹道,“这样的人国仇家恨都比不过自己的私欲,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苏玉却因为苏世清的前一句话微怔了一瞬,声音苦涩道:“我现在私心里觉得若是能让我得到大哥二哥一切安好的消息,无论如何都值了。实在难以理解为何会有人在此时此刻权衡不了轻重,反而将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人确实可恨至极。”
苏世清到了一盏清茶送到苏玉手中,温声安慰道:“莫要担心了,边关若是传来了战报,我自然会将消息告诉你的。”
“是。”苏玉回答道,正端起茶盏喝一口润润嗓子,便听到庭院外传来一阵焦急脚步声。
苏玉诧异回身,便见一位衣着狼狈的年轻人脚步踉跄地从圆洞门中冲了进来,那人本来想要直直冲入书房,却用眼角余光扫到了端坐在庭院石桌旁的苏家父女二人。原本分外疲惫的双眸倏然亮了起来,来人转过身向苏玉与苏世清这边站定,一张风尘仆仆的年轻面容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显露了出来。
在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刹那,苏玉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直直砸到了地上。
第五十章
“思远?”苏玉瞪大了眼睛;“于思远!”
来人走到苏世清与苏玉面前站定;深行一礼道:“苏老将军;苏二小姐,思远回来了。”
苏世清在看到于思远的那一霎那也情不自禁站起;匆忙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口中问道:“昨日我与你父亲还谈论到你,觉得你已经出去这么些天;算算日子本应该回来了,你父亲对你甚是担忧。”
于思远是苏世清门下清客之首于明堂老先生的独子;当初因为高晟归来昏迷未醒,苏逍为以防万一将他派去边关探查消息。待高晟醒来后说起边关通向凌安的各处要道已然被睢阳王强行封锁时;苏家还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担心他遭遇什么不测,如今他从边关毫发无伤的回来,着实让苏家众人松了一口气。
苏玉慌忙将自己的座位让给看起来颇为疲累的于思远,口中问道:“那你是快马加鞭从边关赶回来的么?可有被睢阳王堵截?见到我二哥了么?大哥是否已然赶到?”
于思远被苏玉这一连串的问话问得有些不知所措,苏世清抬起手阻止了她正欲继续追问的话,道:“你先别着急,让他喘一口气。”
于思远也不扭捏,从桌上端起苏世清喝了一半的凉茶猛灌了一气,因为喝地太过凶猛,茶水顺着他的下颌一路流到了衣襟中,他却并未在意,将茶盏放下用衣袖胡乱一擦唇角,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思远确实是刚从边关回来,不仅见到了苏逸少将,还遇到了苏逍少将军的援军。”
“大哥与二哥皆无恙否?”苏玉紧张地一扯于思远的衣袖,“你是何时见的他们?”
“二小姐放心,两位少将军都安好。”于思远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却并不急着喝,只将那白玉茶盏攥在手中打转,“前几日我被苏少将军派去打探边关情况,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临近军营处,却发现通向我军营地的路被尽数封锁了起来,任何人不准进出。当时我便觉得事有蹊跷,本想趁着戒备松懈时钻个空子不被人察觉的进入,却发现他们的军队戒备甚是森严,完全没有缝隙可寻。”
“你所说的封锁,应该就是高晟醒来之后所说的睢阳王留下来看守苏家军的五万大军了。”苏世清抚着胡子道,“睢阳王在边关之处发起内乱,自然不会允许他人逃出来通风报信。”
“是睢阳军没错。”于思远轻喘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当时在临近营地的周围观察了一整日,曾数次想方设法偷偷潜入,可奈何守卫之人甚多而换班十分紧凑,竟然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我本来打算如果到了第二日依旧无法进去探察,便尽快打道回府将那边的情况悉数禀报给老将军,让您来做最终的决断,却没想到包围在外的睢阳军在第二日晌午之后突然将所有军队都撤走了。”
“撤军?”苏玉握拳,“难不成是睢阳王知道了东窗事发,而太后已然派出支援大军,所以才落荒而逃?”
“八~九不离十。”于思远道,“在睢阳军撤离之后我终于进入了军营之中,首先便见到了苏逸少将,少将安好,还托我带一封信给苏老将军。”
一面说着,于思远一面从怀中掏出了两封信,递给苏世清道:“上面这封是苏逸少将的信,这第二封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苏逍少将军,他托我转交给家中的信。”
苏世清从于思远手中接过两封信,先展开了苏逸的那一封,苏玉也跟着凑过去跟着一起阅读。那封信前半部分的内容与高晟所带回来的手书相似,却在末尾加了一句睢阳王已经撤兵的消息,推测宁朝援兵应该不久便能到来,之后报了个平安。整封信透着一股沉稳与从容之感,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苏玉在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霍然觉得这几日以来一直压在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只剩下隐隐的释然与喜悦在疯狂蔓延。
苏玉扬了扬头看向苏世清,却见他淡然地将第一封信小心收好,又展开了苏逍的那一封,方看了一眼,苏世清便气笑了。
苏玉的视线追随着父亲的目光扫到那封信上,便见苏逍的信秉持着他一如既往的风格——
偌大的一张信纸上铺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每个字都恨不得直接占了一页纸,而信的内容更加简洁明了。
安好,勿念。
苏世清将两封信都仔细折叠好塞入自己的袖中,对着于思远道:“你是在哪里遇见苏逍这臭小子的?”
“在海城城郊处,离营地没有多少路程了。”于思远似是明白苏世清心中所想,继续道,“苏少将军所率的军队行军速度极快,应该可以在我离开的当日与苏逸少将会师。”
苏玉闻言的双手在下颌处倏然一合,挡住了唇角已然克制不住漾起的弧度,却掩饰不了她眸中的隐隐泪光与欢喜雀跃。
“大哥总算是可以见到二哥了。”苏玉笑道,“二哥离家的这半年,大哥总是时不时念叨起二哥,说若是他在便好了。”
苏世清目光亦露出欣慰笑意:“既然知晓他们成功会师,我老头子今晚也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感慨完毕,苏世清转向于思远,继续问道:“你可知道前线的战报何时会来?”
“战报据说要等他们安营扎寨之后才会发出,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我知道了。”苏世清点头道,“这几日也辛苦你小子了,看你这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回去好好休息罢,我准你休沐五日。”
于思远眼睛蹭的一亮:“谢苏老将军!”
苏世清挥了挥手:“去罢,回到房中传名堂过来见我,另有事情相商。”
“思远定会告知家父。”
直到于思远走后,苏世清的表情依然镇定淡然,从面上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来,只是他一手端着茶,另一只手却紧紧攥住袖中那两封信所在之处的动作,将他心中的喜悦暴漏无疑。
苏玉看着这幅样子的父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了?”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