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結-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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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心里仍然彷佛破了个大洞般,空洞苍白。
在现代的时候,我从未尝试过像现在般难受,母亲死时,自己也能感受到重要的人离去的痛苦,然而,感觉和现在还是有些不同。。。
和秀兰相处的日子虽然短暂,但我由衷感到开心,因为经历过快乐,所以失去时才会更为难过吧?
这些感受,都是我在现代没有感受过的。
这种痛苦的感受,昭仪娘娘应该比我更深刻…
我抓紧自己衣领,闭上眼睛,眼眸酸涩得发疼。
「诺敏!」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声,如玉快步朝我跑来,紧握我的手,焦急关注地看着我,嘴里一连串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原本想去牢中见你,却被殿下劝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难道狱卒打过你?」
我无神地摇头,如玉仍然担心地扫视着我,开口想再问时,殿下就朝她摇头说:「让她休息一下。」
如玉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气:「也是,先休息一下再说,这几天你一定吃得不好,我去御厨那边拿些吃食给你。」说完拍拍我的手臂,朝殿下一礼便匆匆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感慨的呼口气,疼痛的心脏开始泛520小说点暖意。
殿下没有作声,只是静静陪着我身边,我的脑袋开始迷糊起来,但身旁传来的暖意仍然令我感激。
我们继续向前行,不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宝香朝着殿下一躬身,回道:「事情经过已禀报皇后娘娘,娘娘吩咐过几天再行安排诺敏去向,就请三殿下照顾一下她了。」
宝香转过头来看着我,上下打量说:「哦,看样子你可以挺过去了,还不错嘛……」
我默然私凝视着她,她清咳了声说:「你这次如此倒霉……该不会没有带我给你的平安符吧?」
我摇摇头示意有带在身上,她故意板起脸来,缓缓地道:「好好保管,虽然帮不了什么,起码求个安心……我想你现在最需要这个了。」
我视线和她对望半晌,她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殿下在身旁等着还停在原地的我,我却连说话也觉得很累。
「此事皇后娘娘已确信是秀兰所为,她自尽前所写的自白信,道出是她一人所为,不涉及任何人,但毕竟昭仪是她主子,受罚一定在所难免,所以最后昭仪的去向已交给母妃处理。」殿下的声线滑过我的耳朵:「然而,母妃想询问你的意见。」
我怔愕着回望殿下,不可置信地回答:「我不知道。。。」
这种事情……怎可能由我决定?
殿下安静下来,拍拍我头说:「那我们走吧,你要好好休息。」
没多久,殿下送我到了一座厢房里,在房间门前说:「这儿是以前低等宫女住的地方,你先休息几天。」
我低头诚心诚意地道谢:「谢谢……」
我正想进去,阔里吉思的喊叫从身后传来:「诺敏姑娘!」
我转头看着不知何时跑开了的人,他急匆匆地跑过来,从衣袖拿出纸条递给我:「诺敏姑娘,给你的。」
我接过纸条把它打开,「不要感伤,还有我在。丽清。」
丽清温柔的字句彷佛刻进心中,胸口的大洞仍然存在,但微小的暖意渐渐涌进四肢百髓。
我紧握纸张低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殿下在我头上拍了拍,轻声道:「好好休息,我们之后再来看你。」说完他就和阔里吉思一道安静离开。
我站在阳光下,刺眼的光芒倾泻在我身上,慢慢腾起温暖的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温热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我轻轻低泣起来:「很温暖……」
在母亲去世后,我总是自己一人,独自在现世中生活,想不到在意外回来后,反而在残酷的宫廷中感受到温暖。
眼泪扑簌簌流下,手中紧握着丽清的书信,彷似能感受到大家温暖的气息:「谢谢…谢谢你们…」
在我感激着其他人时,昭仪娘娘刚才哭泣的声音和寂寞的背影却涌现在心头……
秀兰担下昭仪娘娘的罪名,只是为了放任她余生活在绝望里?
我吸吸鼻子?{干眼泪,抬头看着天空,湛蓝色的天空风平浪静,彷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秀兰离去的背影仍然定格在我心里,我?握拳?,低著?思索。
不…不是的,这一定不是秀兰想要的结果,秀兰应该知道她死后……昭仪娘娘不可能好好生活下去…她怎会可能不知这点?所以……
我拿出秀兰的信,双手颤抖着紧握,薄薄的纸片却重愈千斤。
秀兰她……已经把她想要的结局交给我…希望我交给娘娘,甚至……帮她完成…但……
我悲伤的凝视着信笺,沉重又不安的自言自语:「我…可以说服已经崩溃的娘娘吗?秀兰,我…能够吗?不辜负你的信任,达成你最后的期望……」
没有人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只有忐忑不安的心跳低沉响起……
相遇之时 第三十三章 最後的身影
层层叠叠的白色迷雾慢慢围绕着我,把眼前一切都陷入令人讨厌的白茫茫中,在迷雾的背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慢慢形成。
「是谁?」我小声的询问,是不是很久没有梦见的察必娘娘?
身影慢慢走上前来,熟悉的现代服装,和蔼可亲的笑容,温暖的双眼,令我吃惊得呆若木鸡。
回过神来,我想也不想便冲上前大喊:「妈妈!」
我激动地扑在她怀中,温暖的怀抱一如记忆中宽广,心头强忍的悲伤涌现出来:「妈妈,我。。。我该怎样做。。。我。。。。」
千言万语此刻却无法言尽,我只能大声哭叫,以一泄心中的郁闷和难过,在母亲的怀中,我哭得像小孩一样。
母亲俯下身来,轻抚我的头发,温柔微笑着:「孩子,不用害怕,你无法决定别人的命运,但还是有你应该做的事情。」声音愈来愈细小,身影亦慢慢淡去,和白雾融为一体。
一惊之下,我伸手试图捉住妈妈的身影,大喊:「妈妈。。。别走!妈妈。。。」母亲朝着我挥挥手,伴随开始模糊的四周,缓缓在我面前消失。
满面泪痕的我张开双眼,窗外天色泛白,看来我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按在头颅下的手被压得酸痛,连袖子也被泪水打湿。
是梦!?妈妈。。。。
这是妈妈给我的提示吗,那麽我。。。。我闭上含泪的双眼,手按在胸口,一股热流慢慢滋润我悲伤的心湖。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殿下走进来,看着我关切地问:「睡了一夜,有没有好一些?」
我点点头,强自提振精神,犹豫又担忧地问:「昭仪娘娘她如何?」
殿下皱起眉说:「她不听任何人的话,独自关在寝宫中。」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昨晚你说王妃娘娘想询问我意见,再决定娘娘的去向,是吗?」
殿下瞟了我一眼,点头道:「是,你现在有想法了?」
我忆起梦中母亲的说话,低头坚定地道:「我相信王妃娘娘身为一个局外人,会有一个完满的决定。。。」
下一刻我抬头直视着殿下,恳求地盯着他的眼睛:「现在的我,只想见昭仪娘娘一面。」
殿下挑起眉,没有多说甚麽就转身走:「那走吧。」
我缓缓站起来,跟在殿下身後前往昭仪的宫殿。
宫殿内一反常态,甚麽人也没有,连轮值的侍从也没有。
奇怪了,虽然昭仪有罪,但也不应一个人也没有,其他的宫女去了那儿?
我和殿下疑惑的对看一眼,他脸色倏地一黑,匆忙朝内室冲过去。
我心知不妙,紧跟在殿下身後撞开了昭仪的房间,入眼的景象却令我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梁柱上垂下随风飘荡的白布条,昭仪站在小凳子上,穿着一身白衣,脸无表情地把布条往颈子上套。
我立刻冲上前把她扑倒在地,昭仪在地上彷佛发狂般挣扎,脸上一片狰狞,又抓又咬地把我推开後,随手把旁边桌子上的小刀取了起来,转手往自己的喉咙刺去。
我无力地惊叫起来,一道身影在我身旁冲过去,殿下一把拍掉昭仪娘娘手上的刀,阻止了她自残。
昭仪一边扭动着身子,声音沙哑地朝着我们大吼:「为什麽!为什麽要阻止我!这麽痛苦还不够吗?让我死!」
「娘娘。。。。」我心如刀割地看着她,一时间舌头打结,不知该说甚麽才好。
殿下冷冷刨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死就可以一了百了吗?」
我拿出秀兰的信,迟疑地递给昭仪道:「这是秀兰拜托我给你。。。」
昭仪娘娘霍地抬头瞪着我,二话不说把信打在地上,彷佛看着洪水猛兽般,畏惧地瞪着地上的小小信笺,凄厉地大喊大叫:「信?给我信有何用?你把秀兰还给我啊!」
她扑上来抓着我的肩膀激烈摇晃,我被晃得空白一片,悲伤地看着她布满绝望内疚的脸。
殿下捉住她的手,怒喝道:「你还不明白吗?秀兰的死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造成!」
昭仪娘娘闻言哭叫得更加疯狂:「对,是我,是我的错。。。可是为什麽不让我死?秀兰已经离开了我,我生存又有何意义?让我跟她下去,让我去向她道歉啊!」
我终於忍不住大喊出来:「秀兰绝对没有这样想!为什麽娘娘要这样说!?」
昭仪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眶发红,扭曲着脸庞定定的看着我。
我心知现在是关键,紧张得握紧拳头,急促地喊:「娘娘,虽然我也不明白秀兰寻死的原因,但最起码我知道,你是秀兰拚上一切来保护的人。由此至终,你都是秀兰最重要的人,这种情感不是只有你能理解吗?」
虽然我明白秀兰的情感,但我依然不理解,为何秀兰要用死来作为终结的手段?她明知道,昭仪会多麽难过。。。。
在我的过往,从来没发生过这样难以理解的事情。。。这种为了重要之人,甚至甘愿赴死的想法。。。
我慢慢走向听了我的话後,开始发呆的昭仪娘娘,伸手深深拥抱着她,柔和地吐出一句话:「你要好好活下去,不只为了自己,也为了秀兰。」
妈妈,对不起,我现在能做的事情,或许只有这样而已,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秀兰应该不会希望昭仪步她的後尘吧?
她一定会希望,昭仪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像你最後对我说的话那样。
我拾起了信笺,郑重地递到昭仪面前,她呆愕地看着信封,迟疑良久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信笺。
我看着她抖着手慢慢打开信,眼中迅速流下泪来,却仍拚命挣大眼睛,以看清信上的一字一句。
「回去吧,她不会再寻死了。」殿下在我身旁轻声说道,我再次看了昭仪一眼,她现在静静地盯着信纸,脸上的泪仍然毫不间断,神色间的疯狂却已消失。
我松了口气点点头,和殿下一起走了出去。
在清澈的晨光中,殿下淡然地开口:「秀兰的遗书中说明,昭仪和你对此事毫不知情,原因是端贵妃本来是和昭仪同时入宫,但後来端贵妃利用时机和昭仪的信任,使自己升上贵妃,甚至令昭仪受尽别人嘲笑,所以她只是护主心切,想用这小事发泄一下,想不到竟然真的传出端贵妃死亡的消息,甚至连传言也出现,所以一时情急之下便将事情嫁祸给你。」
我低下头默不作声,殿下看了我一眼续道:「我想她真正寻死的原因,除了为了昭仪,另外的原因是因为你。。。她想保住你的性命,如果她只是自首,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犹豫陪她自首,但是尸体不会说话,这样的话,事情便可真正结束了。」
我深吸口气闭上眼,一直堆积在眼底的泪水,终於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