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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晴天娃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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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母一走进客厅,叶德全立刻问道:“怎麽样?”

“凝秋说,董伟来的话不要理他。”她在丈夫身边坐下。

“什麽不要理他?来者是客,这个道理她不知道吗?”

见丈夫的嗓门拉大,她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好啦!说话就说话,不要上火。”

“我跟你们说……”叶奶奶忽然压低声音。“那……那个童伟没希望了啦!”

叶德全睁大眼。“阿母,你怎麽知道?”他也学她压低嗓门。

叶奶奶得意的掩嘴而笑。“我吃的盐此你们吃的饭还多,这种小事我一看嘛就知道了。”

叶德全交叉双臂於胸前,皱著眉头深思。“是这样吗?”

那天雷浚到家里吃中饭,他是看见女儿很热心的替他夹菜什麽的,还不准他们做身家调查、问东问西,当然啦!他怎麽可能会听女儿的,所以照问不误,照他观察下来,雷浚就是老实、话不多,有点像木头,跟童伟是两种不同个性的人。

“不用想这些了。”叶母再次拍拍丈夫的手。“只要凝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了。”虽然话是这麽说,不过,她心里仍不免有些忧心。

凝秋这孩子活泼开朗,凡事大而化之,对男女感情之事虽然随著年龄增长多少懂了些,但还是有点笨拙。

她只希望凝秋真的能弄清楚她到底在做什麽。

SX$诗语嚼著口香糖,无聊地吹起泡泡,伸手拿起平台上的英文杂志翻阅。

“喂——”站在一旁的蒋思涵以手肘轻撞了一下她的腰。“不要吹泡泡好不好?很没气质耶!”她与诗语是同班同学,皮肤白皙、五官沉静美丽,戴著橄揽绿镜框,穿著米色无袖长裙。

“什麽没气质?”诗语故意在转向她时让泡泡胀破,黏在她的脸上。

“嗯——”思涵一副怏吐的表情。“我不认识你。”她悄悄地就要离开好友。

“喂!”诗语笑著拉住她,用手将破掉的口香糖塞回口中,继续咀嚼。

“我要吐了。”思涵装出快昏倒的表情,她竟然在书店这种高尚的地方做小丑级的表演。

“你不要故作淑女好不好?”诗语也受不了的瞪她一眼。

思涵拍开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什麽故作淑女?我本来就是淑女。”

“是是是,全世界就你最淑女了。”诗语受不了地直翻白眼。

“这里是书香之地,不要做这种乡野村夫的举动。”思涵优雅地翻阅手上的杂志。

诗语气呼呼的瞪她。“什麽乡野村夫?”

“你。”她推一下镜框。

“喂——”

“嘘……”思涵边瞪她、边强调。“气质、气质。”

“气质有什麽用?”诗语哼地一声。“我听你的话,很有“气质”的在季聿麒旁边绕了几百次,可他就是没看我一眼。”

“那是因为你的气质不够,别牵扯到我身上来。”思涵立刻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我还听了你的话跟他去晨跑——”

“你——”思涵“啪!”的一声阖上杂志,伸出三根指头。“只跑了三天就不跑了,能有什麽效果?”

“三天已经够多了,我也是有尊严的。”诗语轻哼一声。

本来想听从姊姊的建议在他面前掉一跤,可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当她看到跑道上的碎石子时,她的信心就顿时减为一半,而当她再想到摔在上面有多痛时,她立刻打退堂鼓,给她一百个季聿麒她也不干这种蠢事。

不过,这种“摔跤”的愚蠢伎俩她是不可能告诉思涵的,她可不想被她削。

“你要尊严就没季聿麒。”思涵优雅地耸一下肩。

“反正我死心了。”她是喜欢季聿麒没错,可是,没迷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再说……”她拖长声音。“我怀疑他有自闭症。”

思涵微推镜缘。“自闭症?”

“对,不搭理人的。”她压低声音。“我们家隔壁就住了一个。”

“是吗?”思涵的眼睛眨了一下。

“他就是上次跟我姊在超商——”

“是他?”她也看了那天的新闻。“他长得很帅耶!”她的眼眸眨动两下。

“嗯!”诗语同意的点点头。“我有点渴,我先去买喝的。”

“好,我在这里等你。”思涵拿起另一本杂志。

诗语走出书店,到对街的超商买饮料,才一跨入,就瞧见站在柜台前结帐的男子。

“雷浚——”她不自觉地叫出声。

他转过头来,微扬眉宇。

“你怎麽一个人?姊没跟你一起啊?”她大方的问。

他的眉毛扬得更高,拿起香菸走到她面前。“你是……”

诗语诧异地望向他。“你不认得我了?上个礼拜你到我家来吃中饭,我们见过面啊!你不会除了自闭症外,还有健忘症吧?”

他咧开嘴笑道:“吃饭?这下有趣了。”

诗语怪异地看著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其他的病症。

“你姊姊是在电视前面滑一跤的那个人?”他问。

诗语瞪大眼。“你连我姊都不记得了?”这下事情大条了,他不会有老年痴呆症吧?

他的笑容加深。“不是不记得,而是我不认识她。”

“啊?”她非常不淑女的张大嘴。

“你认错人了。”他好心的告诉她。

诗语的表情变得很怪异,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

“我不是雷浚。”

f7MP$凝秋窝在沙发上,埋首阅读手上的书,背靠著沙发扶手,双腿微曲地平放在沙发椅垫上,肚子上则放了一个抱枕,书就摆在上头。

沙发的另一端坐著雷浚,他不像她横躺在沙发上,而是正坐著,手臂搭著扶手,手里也拿了一本书,他的脸色平和,不像凝秋,三不五时还会夸张的哈哈大笑。

五分钟後,凝秋伸个懒腰,拉长身子拿起桌上的菊花茶就口,而後拿牙签叉起一块西瓜送入口中。

“嗯……”她满足地微笑,在这种燠热的夏日午後,就是要吃西瓜消暑才对。

“雷浚——”

见他没反应,她伸长腿以脚趾推了一下他的大腿,他这才转向她。

“好了,先休息一下。”她半坐起身拿开他手上的书,瞄了一眼书上的内容。“瑞士精神医学家容格将人格分为内向和外向两类型,通常内向的人较逃避、退缩、被动,处於人群中较不安,外向的人较活泼、善於社交、主动接触事物。”

她微挑眉。“你都看这麽严肃的书?”

“没有,只是随便看。”他回答。

她将手上的漫画递给他。“你看这本,很好笑。”

他瞄了一下书名——《看谁在说话》。

“真的很好笑,它讲一个黑社会投胎变婴儿的故事,哈……”她说完,又忍不住开怀大笑。“你看——”她拿开抱枕偎到他身边,迳自翻著他手上的漫画。“你看这一页,他变成婴儿後要翻身的情形,哈……你看他狰狞的表情,哈……”她笑倒在沙发上。

漫画里的婴儿画得栩栩如生,表情生动,不过,他并不觉得能笑到像她这样倒在沙发上,但看她笑得这麽开心,他也不由得微扯著笑。

凝秋差点笑出泪来,她坐直身子,拍一下他的手。“等一下你就看这一本,很好笑的。”她倾身拿桌上的西瓜,递一块给他。“我们先休息一下,看个电视。”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看看有没有什麽好看的影片。”她不停地按著遥控器。“啊——”她突然大叫一声,紧盯著电视萤幕。

雷浚转向她。

“情书。”她将电视音量调大。“正好,刚开始播,你看过吗?”

“没有。”他吃著她切成三角形的西瓜。

“这是我最喜欢的电影。”她调整好坐姿。“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还哭了呢!”

“很感人?”他询问。

她点头,随即又摇头。“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觉得很感人,可我觉得……”她顿了一下。“……心有戚戚焉吧!这部电影让我想起学生时代的事……雷浚,你念书的时候有暗恋过什麽人吗?”

他摇头。

她微笑。“那有人跟你表白过吗?”

他点点头。“高一的时候。”

“那你说什麽?”她一脸兴奋加好奇。

“她认错人了。”他回答。“她以为我是阿澈。”

她噗哧一声大笑出来。“哦——对不起,我不该笑的,後来呢?”

“她尖叫一声就跑走了。”他凝视著她带笑的脸庞。

凝秋笑得更大声了,而後将视线移回萤幕上。“学者重播了好几次,片子都变旧了。”

“它让你想起学生时代什麽事?”他记得她刚刚说的话。

她抬眼看向他,微微一笑。“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顿住,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这件事她从没跟人说过。她看著他平静无波的表情,问道:“雷浚,你从小到大有没有什麽事是没对人说过的?”

他开始认真地想。“很多。”

“为什麽?”

“我不会特别想要说话。”他回答。“小时候,我有语言障碍,长大之後好一些,但跟一般人还是不一样。”

她明白地点头,有时她总会忘了他曾有自闭症。

“它让你想起什麽事?”他又问一次,记得她还没回答问题。

她放松心情,考虑了几分钟後才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麽会学跆拳道吗?”

他摇头。

她微笑。“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功夫片都会特别兴奋,後来在我的要求下,爸爸就把我送去学功夫,我从国小起一直没间断地练,一路练到高中,还参加学校的跆拳道社,那时候的我……”

她再次顿住。“该怎麽说呢?跟现在差不多吧,很开朗、很爱笑,每天除了念书,就是打拳,弄得满身都是汗,那时候社团里只有我一个女生,其他都是男的,刚开始他们有点瞧不起我,其中有一个男的还斜眼瞧我,那时候我可气了,发誓要把他们都揍扁。

“我还记得他们被我踢倒的时候那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她因回忆而微笑。“其中有一个跟我同年级的男的,他很高傲,又爱讽刺人,竟说我每天一身汗,臭死了,更气人的是,你知道他叫我什麽吗?”

他仍是摇头。

“他叫我“泥鳅”,我当时听了很生气,恨不得能揍死他,我告诉他我叫“凝秋”,不是“泥鳅”。”她说到这儿,还是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雷浚明白的露出笑容。

“可是,他还是不听,一直叫我泥鳅泥鳅的,还故意一直在我耳边唱。捉泥鳅。————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天边的溪泥里,到处是泥鳅……我气得跟他扭打在一起,那时我的想法就是要打败他,所以,从此以後练得更勤了二她笑出声。“我还记得他被我打倒在地时的表情,我那时可是神力女超人喔!”她弯起两手手臂,做出凶狠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听她继续说下去。

“有一年,我因为粗心而输掉比赛,那时我又气又恼,一个人躲起来哭,没想到被他看到,那时!我恨不得能钻到地洞里去,心想,被任何人瞧见都好,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种糗样!原本以为他会落井下石地取笑我,没想到他却递了一条手帕给我,跟我说了句:“别哭!”然後抓起我的手就往体育馆走去,我那时不知道他要干什麽,还气得打了他好几拳……

“没想到他也不让我,所以,我们两个就打了起来,一直打到筋疲力尽,倒在地上。後来,他问了我一句:“好点了吧?”我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长叹一声。“没想到他还是个体贴的人……”

“後来呢?”雷浚问。

“没有後来了。”她耸肩。

他不解地扬眉。

“他死了。”

“死了?”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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