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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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鲜币)画堂春:第七十二章
成棣的苏醒让所有知情的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最高兴的莫过於月不由和莫世遗。月不由就不必说了,他两辈子都没这麽不自由过。而莫世遗因为月不由的关系也越来越受不得拘束,只盼著成棣能赶快回京换下他这假冒的太子。
自从得知自己吃的长生不老药不仅不是仙丹,反而是用面粉、朱砂和虫子的尸体做的药丸後,皇帝陛下就在寝宫里不出来了。每日御医进进出出地为皇帝熬药、送药、看诊。皇帝陛下也不知是被儿子气的还是那药果真有点不好的後果,皇帝陛下说话是一天比一天气短,身体迅速消瘦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监国的太子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虽然那位皇帝老儿是他的亲生父亲,但对这位假冒的太子来说,皇帝的虚弱是他乐见的。皇帝死了,成棣就可以登基了,那麽他和某人就可以逍遥快活去了。而现在得知成棣已经醒了,这位假冒太子的日子更是难熬,尤其是面对那一本本奏摺和一份份公文时,若不是惦记著自己的那位亲兄弟,他绝对拽著月不由逃了。
方统领离京去接成棣,莫世遗这边就放心了许多。京城的局势虽然稳定了,不过莫世召还是留在京城以防万一。成棣就快要回京了,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被人发现有两个太子的,不然他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心焦地等了差不多十天,莫世遗终於接到了莫世召的消息,成棣他们已经在城外了。莫世遗带著月不由大摇大摆地出了太子府,然後在一家酒楼的包房里两人易了容,从窗户悄悄离开,直奔城外。
一辆马车在京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凉亭边上停了下来。而护送这辆马车的二十多个人却继续策马前行,先行离开了。车上下来一位模样俊俏的公子,在凉亭里卖茶水的老奶奶那边买了一碗茶,然後端进了马车。赶车的车夫站在车旁不时地往城门的方向张望。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那人的脸上露出笑容,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说了声:“来了。”然後就迅速跳上车,朝来人而去。
离开凉亭没多会儿,马车就和前来的两位骑在马上的人碰面了。马上的两人从马上跳下来脚步激动地窜到车前,掀开帘子。两人都没说话,脸上在帘子掀开的瞬间有了笑容。接著,个头较矮的那名男子上了车,个头较高的那名男子放下车帘,上了自己的马,牵著另外一匹马掉转马头。
马车跟著那人快速地向京城驶去,城门口的官兵们例行检查了一下之後就放他们进城了。那人带著马车里的人在一间民房的门口停了下来。一位老人开了门,随後那人下马,马车里出来一对老夫妇和一位小公子,三人提著包裹进屋了,接著车上出来之前钻进去的那位矮个子大叔,背著一位头发花白的人下了车,头也不抬地进去,高个男人把两匹马连同马车栓在屋外的大树上,最後一个进去,门关上了。在这京城的老百姓聚居的地方,没人会注意这一户人家。谁家没几个老人呀。
在两人的帮助下,把背上的人轻轻放在床上,矮个子中年大叔取掉自己脸上的假皮,眼睛弯弯地又取掉对方脸上的假皮和头上花白的假发,低低地喊了声:“成棣。”
神色激动的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佯装不悦:“你这家伙,要不是我现在没力气,一定,揍你一顿。”
“切,好心没好报,我救你的命,你竟然还要打我,真是没天理。”恢复了本来年龄的月不由往床上一坐,抽出被对方握著的手,捏捏成棣的胳膊,仍很担心地问:“咋样?不是醒了麽怎麽还没力气?”
成棣没什麽力道地给了对方一拳:“你当我是你,壮得跟牛似的。许哥说我还得躺几个月。啊,天啊,我觉得骨头都要僵掉了。我现在一闻到药味就想吐,每天做梦都梦到大块大块的肉,我都快馋死了。可许哥说我现在不能吃太荤腥的东西,真是难熬死了。”
月不由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可不是嘛,我刚醒来的时候恨不得吃下一头牛。”
同样去了易容的许清水、许波和波松在一旁看著笑。成棣的脸色已经有了红润,再也不是过去的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了。看著他和月不由说说笑笑的,许清水的眼里滑过欣慰与担忧。
一人掀开门帘进来了,成棣看了过去,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激动。月不由扭头,站了起来,对方走过来坐在月不由的位置上,握住了成棣伸过来的手。
“世遗……”成棣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莫世遗拍了拍成棣的手背,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你可算是醒了。”
许清水拉著许波和波松一起出去了,把这里留给三人。他知道成棣有很多话要对这两人说。
心里很感激许清水的体贴,成棣在他们出去後朝月不由伸出另外一只手,月不由握住他的。把月不由和莫世遗的手放在一起,成棣握紧。
“我想说谢谢,可又觉得那样太虚伪。”成棣的眼眶红了,这两人,尤其是月不由为他做的,不是一句谢谢就能带过去的。
月不由最怕这种场面了,他马上说:“你是我兄弟,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啦。你真要谢我们,就赶紧养好身子,你不知道我们整日在东宫里有多憋屈。尤其是莫世遗,天天处理那些麻烦事就不说了,还得叫那俩人什麽‘父皇’‘母后’,多折腾他呀。”
成棣笑了,眨下眼里的热辣,看向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世遗,委屈你了。”没有让莫世遗原谅那两人的意思。
莫世遗毫不客气地说:“你是很委屈我,所以别抱怨药苦了,赶紧养好身子。我可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看著莫世遗脸上自然的笑容,成棣用打趣来掩盖自己的感激:“你比我走之前笑得好看多了,看来你已经吃了不由了。”
莫世遗的笑加深,一手搂住月不由:“等你好了,我打算带不由回塞北,去成亲。”
成棣脸上的笑顿住,接著眉头紧锁:“你们要走?”
莫世遗脸上的笑也淡了,说:“我和不由肯定不能留在京城。”
成棣的心窝闷闷的,他自然清楚这两人不能留在京城,除非他们易容。但那样的话就真是委屈他们了。
一人推推成棣,成棣抬眼,就见那人笑嘻嘻地说:“你那个皇帝老子现在是完全无心政事,你赶紧养好了身子,把他的皇位夺过来,然後再把你儿子训练成皇帝,你不就可以早早退位去找我们了?哎呀,要我说,那皇帝有什麽好当的,累死个人。”
成棣挑了挑眉,笑容恢复:“你倒是都替我想好了嘛。”
月不由不客气地教训道:“你现在可是重活一回,干嘛还让自己那麽累,逍遥自在才是真的。”
成棣笑笑,没表示出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道:“不由,我跟世遗有话要说,你出去一下。”
月不由的眼睛一瞪:“啥话我不能听?”
“秘密。”成棣朝他挥手,让他出去。
月不由不高兴了,一人当著成棣的面亲了亲他的嘴角:“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告诉你。”
“哼!”不满地哼了声,月不由出去了。虽然好奇成棣要跟莫世遗说什麽,不过他才不会在门口偷听,莫世遗说了会告诉他。
月不由走了,成棣不笑了,莫世遗也不笑了。沉默了片刻,成棣低声问:“不由的身体,完全好了吗?我听许哥说,他为了救我,至少损失了十年的功力。”
莫世遗点点头,想到那件事,他就忍不住心疼。
“我们走的时候许哥给不由配了药,不由现在还在吃著,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以不由的能耐,损失的功力不用几年就能恢复过来,他还小,倒也不必担心。不由把你当兄弟,救你也不是出於什麽目的,你若跟他见外,他反而会不高兴。”
成棣的眉心紧了紧,声音有点哑地说:“那家伙,也不跟我说一声就给我穿了心,差点把我吓死。”
莫世遗吐了口气:“他就是这样。什麽事都自己担著,要不是许哥他们多了个心眼,我也不可能找过去。”
成棣握住莫世遗的手:“今後你可要看好他,别再让他乱来。”
莫世遗重重点头,他以後会更加小心。
反握住成棣的手,莫世遗问:“你自己觉得怎麽样?”
成棣笑了,深呼吸了几下:“很好,虽然没什麽力气,但心口是明显的轻松了不少。”说罢,他两只手握紧莫世遗的手:“世遗,我欠不由一条命。他这人不爱拘束,我就算给他封个王爷他也不会要。他不是想要一个有林子有湖的地方吗?你去找,找到了我出银子,算我这个做兄长的给你备的聘礼。世遗,你一定要对不由好,一定不要负他。”说到这里,成棣的眼眶红了。他很庆幸,庆幸自己那时候去了江南。
莫世遗还是重重点头:“我这辈子都是他的。成棣,我爱他,我只想要他。”
成棣低哑地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也就放心了。你带不由去塞北吧,记得给我留一间房。”
莫世遗握紧成棣的手,笑了。
经历了那麽多的事情,成棣和莫世遗这一对双胞胎兄弟重拾他们本应该拥有的、出生之前的最亲密的关系。曾经,他们彼此憎恨、埋怨,如今,他们则是相互扶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月不由。
看著莫世遗脸上的笑容,成棣在心里深深地感激月不由。是这个人让他的兄弟学会了笑;是这个人,让他得以重生。可以说,月不由是他们两兄弟的恩人。
这一刻,兄弟两人有说不完的话。皇宫的阴谋与暗算被挡在了门外,如果没有那条残忍的规矩,他们的这份兄弟情不会遗失了三十年。
把自己这段日子的情况都告诉了对方,兄弟二人都显得十分不平静。成棣的手始终握著莫世遗的。喝了碗水,让心情沉淀,成棣道:“成安和成聪就关著吧,在我登基之前我不打算要他们的命,至於成谦和王宪,也暂且关在那里,他们比成安和成聪更可恨,不能饶恕。”
“随便你。”尽管有一个也算是他的亲兄弟,莫世遗却没什麽同情心。
而成棣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他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你说不由是你的儿子,那我以後怎麽办?”
莫世遗的下颚紧绷了一下,成棣接著说:“我可以说不由闯荡江湖去了,不过太子的私生子……这个身份可是会给不由带来麻烦。”
莫世遗紧抿著嘴,成棣也不催他,他只是不明白这两人为何要弄出这样一个身份来。先不说别人,他那两个儿子今後会不会找月不由的麻烦他都不敢保证。太子的私生子可不单单只是一个身份那麽简单的事。
好半晌後,莫世遗开口:“不由……确实是我的儿子。”
“什麽?!”成棣震惊,“你们不是做戏吗?”
莫世遗没有回避地看著成棣,道:“不由,就是被肖素梅劫走的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
“什麽?!”成棣的嘴巴大张,整个人都呆住了。
“成棣,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和宫里的那个女人。告诉那个女人,是不想她再找世遗的麻烦;告诉你,是让你想办法杜绝某些人可能带给不由的麻烦。成棣,你是我兄弟,这件事,你不要劝我,也不要拦著我。”
成棣的眉心拧成了“川”字,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月不由竟然是莫世遗的亲生儿子!甚至差点成了他的儿子!这等於是父子乱伦啊!
“成棣,不由只有身子是我的儿子,他不是。”
“什麽意思?”
成棣根本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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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麽呢,要这麽久。”被赶出来的某人很不爽,很气闷。
坐在他对面的许波一边分药材,一边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