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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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头及膝的金发、骑着红色突厥马、从一望无际的青色草原上疾驰而过的身影,便成了一道令人心旌神摇的风景。
阿伊公主长到十六七岁时,前来求亲的马队在草原上踏出一条道来。这其中,既有冲着公主的美貌,来为老国王选妃的;也有冲着公主的地位,想要同突厥结盟的。阿伊公主也是年少轻狂的性子,看了来使手里的画像,又听说对方帐中已经有了几位妻子,便毫不留情地将婚使丢在了原地。
一来二去,突厥最美丽的公主渐渐告别了豆蔻年华,即将迈入双十的年纪。草原上传出许多流言,说是这个美丽的公主是月神的化身,生来就是要为突厥奉献一生的。却不料,当阿鲁汗恳请她远赴后商时,她却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
在悠扬的突阙乐曲声里,阿伊公主身穿着艳丽无匹的突厥服饰以众星捧月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修身的服装和皮质的靴子让她呈现出飒爽的英姿,眉眼处浓艳的妆容则为她镀上了一层妩媚的风情。她掖着裙摆款款走上前来,右手的托盘上赫然便是传说中的八宝金冠。
、第一百十三章 绝世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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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见惯了稀世奇珍的皇亲国戚也不由得被眼前闪着华光的金冠晃了眼,所谓的八宝金冠还真是直白,八种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宝石镶嵌于金冠之上,每一颗都有龙眼大小,澄净得更是彷如天成。欢迎来到去读读小说网阅读 紫晶、蓝宝、绿宝、红宝、玛瑙、珊瑚、珍珠、琥珀,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显得璀璨无二。
阿伊公主行了一个突厥礼,用略有些生涩的汉语说道:“小女远道而来,为后商皇帝奉上八宝金冠。在突厥一直有一个预言,只要凑齐八种珍贵的宝石,打造一顶举世罕见的金冠,就能够让皇帝的权力延续万世。如今,小女为皇上献上金冠也正是此意。”
皇帝笑得连眉眼都舒展开来,仿佛蜷曲的枝条在春风化雨里慢慢绽放:“好一个延续万世,公主请快快将金冠呈上。”他的身边坐着一袭华衣的朱昭华,除了略显苍白的面容和眉间的几道细痕,与当年并无丝毫区别
阿伊公主恭恭敬敬地在皇帝脚下跪倒,双手捧着将金冠交予皇帝。
这金冠乃是突厥式样,与皇帝的装束极是不符。他将金冠捧在手中认真端详了一会儿,便交给了侍立在一旁的徐长海。
他捋着胡子沉吟半晌,忽然和颜悦色地问道:“公主如今芳龄几何?”
阿伊公主昂着头,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小女今年一十八岁。”
皇帝不由得抚掌:“人人都道突厥女儿英姿飒爽,如今一瞧果然不错。”他这一笑,旁观之人也就在一旁附和着鼓起掌来。
阿伊公主又道:“父王说,只要这八宝金冠呈给皇上,皇上便会有重赏是么?”
皇帝仍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公主想要怎样的赏赐,不妨说来听听。”
阿伊公主脸上露出少许娇羞的神情,细如白瓷的肌肤上泛起淡淡地红晕:“早就听闻后商男儿风度翩翩、才智过人,与草原上的男子大不相同。不知皇上是否可以赐阿伊一个夫婿,就像……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会把阿伊放在手心上的男子。”
宴中的男子被阿伊公主大胆的言语惊得几乎忘了手中的动作,更大胆些的则不免流露出爱慕的神情。李玲珑以袖掩面,悄悄地同身边的李凌波和李娥皇交换了一个颜色,转而露出的一脸不屑。倒是一旁的李女英,因为还沉浸在李世勋拒婚的阴影里,显得有几分沉默寡言。
皇帝果然换上了一副探究的神色:“依公主看。宴上这许多青年才俊哪一位才可配得上成为公主的夫婿?”
阿伊公主闻言,倒是认真地在宴上诸人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阿伊虽僻居突厥,却听过少年王子的传奇。听说他风度翩翩、英俊无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亦是精通。最了不起的是还有高强的武功,带着十万雄兵横扫南越。让虎视眈眈的草原民族都闻风丧胆。”她说着便露出浅浅的笑,这是她从进殿至今第一次露出小眼,那华美的光彩几乎叫一众的金枝玉叶黯然失色。
皇帝忽然道:“这少年王爷可不只是传奇。今日便在这宴会之中。”他举起手臂,宽大的袍袖几乎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手指所及之处正是李正煜:“喏,那里便是你日思夜想的少年王子。”
李正煜正坐在案前自斟自饮,闻言便微微一笑,冲着阿伊公主举了举手中的酒爵,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殿前忽而涌上十数名身着绯色舞衣的舞姬。皇帝见了,便笑道:“公主远道而来。不妨好好欣赏我后商的舞艺。”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正煜又道:“楚王除了采过人、武艺非凡,一支玉笛更是名震天下,公主万万不能错过。”
阿伊公主却是眼角斜飞。眼波横流:“后商的舞蹈固然是极好极好的,不过皇上看得多了,也就没了任何的心意。今日小女愿献丑一番。为诸位献上一曲突厥舞,聊作抛砖引玉之用。”
徐长海眼色锐利,他见皇帝露出期待的神情,便挥一挥手,让舞姬们尽数退了下去。
阿伊公主也算是有备而来,舞姬们甫一退场,热烈的突厥乐便响彻了整个宴会大殿。阿伊公主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起来,灵活的颈项如白鹭临空,纤细的腰肢款款扭动。身上垂挂着的珠玉首饰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如山间的灵蛇一般妩媚动人。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当她戴上了丁香色刺绣面纱之后,整张脸愈显得光彩夺目。唯有一双水色的眸子露在面纱之外,修长的睫毛仿佛羽翼,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微微抬起眼睑,目光所视之处便是端坐在几案之前的李正煜。
众人向着她所看的方向望去,目光里不免流露出忿忿不平的神气。想来也真是天幸,李正煜的这一生也真是顺风顺水。以精良的装备和人数优势屡战屡捷,未满十八便已得到了“大将军王”的殊荣。这次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让堂堂突厥公主一见倾心。
阿伊公主亦步亦趋行到李正煜的身边,忽而纤腰一扭,几乎要跌入他的怀中。李正煜看似漫不经心,却是一伸手勾了个正着。他的手臂圈在阿伊公主的腰间,阿伊公主则是用一双水色的眸子脉脉含情地觑着他。这样举世无双的两个人物落在同一幅画面里,看着便让人浮想联翩。
哪知李正煜长臂一伸,便将阿伊公主送离了自己的身畔。又从腰间取出一支青色的玉笛,含笑道:“公主舞姿如天人下凡,区区不才,愿以笛音入曲,与突厥妙音相合。”
阿伊公主颜色的嘴唇微微翘着,仿佛是娇嗔:“楚王殿下何以通晓突厥之音,莫不是拿小女寻开心?”
李正煜仍是一片恬然:“方才公主起舞之际,我已粗粗记下了乐音曲调,如今演奏出来,虽比之突厥乐师远有不及,却能有七八分的相似。”他这一番话粗粗听来甚是谦和,实则却是狂妄至极。不过片刻的功夫,竟能将从未听过的异族音乐演奏出来,还能自称有七八分相似。这样的口气,说来实在引人侧目。但因为是李正煜,给人的感觉却自有不同。他这样言之凿凿,便有让人深信不疑的力量。
阿伊公主却不会这样轻易便饶过了她。她将垂下的发丝拨到脑后,柔柔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殿下独奏一曲,小女以舞相合。”她说着便摆出开场的动作,让李正煜毫无转圜的余地。
柳长宁指尖突然加力,薄如纸页一般的白瓷酒盏在手中化为齑粉。幸而并未发出声响,因而连身边的人也只用心地看着阿伊公主与李正煜,并未觉察到她的神情变化。“啪”的一声,鲜红的血珠溶入案上滴落的酒水里,洇成淡淡的粉色。
李正炽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偷偷递来一块丝帕。等到柳长宁抬头去看时,他的眼神却牢牢地锁在殿中二人的身上,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李正煜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的美名。他乐声一起,连阿伊公主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只是这种神情掩在面纱之下,须臾便化为平静。她修长优美的身形在李正煜的身边游走,带着草原民族特有的狂放与热情。
一曲完毕,李正煜淡淡地向阿伊公主举手致意:“小可不才,让公主见笑了。”
阿伊公主的胸口兀自上下起伏着,眼中的神情却更是妩媚流丽:“方才小女尚且不信,如今却是刮目相看。殿下笛曲‘天下第一’果非虚名,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李玲珑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双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方才舞也舞过了,吹也吹过了,接下来便要问问公主的意思,究竟这许多大好的后商男儿,公主究竟中意哪一个?”
阿伊公主的目光落在李玲珑的脸上,露出浅浅的一个笑容。两人四目相交之处甚至带着些浓烈的火药味。她忽而便道:“我们草原上的女子,自然是爱英雄的。小女中意的自然是最最出色的英雄。”
李玲珑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带着几分凌厉的味道,她举着酒爵,拖着长长的曳地的广袖长袍身姿妖娆地走到殿中:“父皇,看来不仅是女大不中留,男大亦是不中留。没想到三弟竟这般炙手可热的,连堂堂的突厥公主都拜倒在他的脚下。”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与金色的酒爵相映生辉:“父皇如此看重三弟的婚事,此番可不是天作之合?”
皇帝尚未开口,阿伊公主却施施然道:“小女自然是仰慕楚王殿下的,只是公主何以将这光风霁月的一番心思想成是倾慕?”她的脸上扬起两抹飞红,仿佛不胜娇羞:“临行前,父王曾交代小女,婚姻大事但凭皇上做主。小女亦是坚信皇上会许小女一个最好的归宿。”她这番话说得大义凌然,无形之间倒把李玲珑上国公主的威严和风头尽数夺去。她一双凤眼泛着薄怒,却是哑口无言。
、第一百十四章 悬顶之剑
皇帝忽而抚掌大笑:“好个尖牙利嘴的阿伊公主,这么些年朕还是头一回见着能让玲珑哑口无言的女子,哈哈,也许这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他捋着胡须,仿佛是沉思:“不过阿鲁汗既然将阿伊公主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了朕,朕自然不能叫他失望赐婚仪式暂且不急,等朕物色好了人选,再行操办也不迟。”他见李玲珑仍自横眉冷对地站着,便道:“今日的接风宴太过正式,阿伊公主便是有心也拘束。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是娇羞的,不如改日由玲珑办一场比武大赛,让阿伊公主亲眼见证我后商男儿的雄心铁骨。”
李玲珑自知皇帝言辞之间的安抚之意,也就顺坡下驴,沉声应道:“儿臣遵旨。”
翌日,李正炽一如往常起了个大早。府中的侍从刚开始在院里洒扫庭除,便透过窗棂的缝隙瞧见埋头苦读的李正炽。许多时间以来,大家被李正炽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所欺骗。总觉得假以时日他便会长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若是叫他们瞧见了这样的李正炽,八成都会惊得说不出话来。事情的真相是李正炽早在七八岁时,四书五经早已不在话下,连左传和春秋都了然于胸。他的一手字,无论是笔力还是功底已不在李正煜之下,但真正见过人却是寥寥无几。宫廷画师范蠡见到他的画,也免不得连连感叹,此人若非长成,自己的“后商第一画师”之名怕是不保。
却说李正炽在府中看了半日书,终于见到自己的心腹太监瞿希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王爷,果然叫您料中了。方才府外一个昆仑奴送来拜帖,说是要请您过府一叙。”他抚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要擦去本不存在的汗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