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世长宁-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吗?”
忻毅却道:“昔日则天皇后不也曾亲手扼死了襁褓中的小公主?”
李正煜闻言脸上漾出笑意:“裴清的才智手腕如何能与则天皇后相比?就算是裴清扬,也不过是个便宜宰相,连朱长贵的三分都不及。”他托着下颚出神良久,又说道:“这背后定有你我不知的隐情,等近思回来,真相便能大白了。”
刘得远走得匆忙,甚至未曾与柳长宁打个招呼。柳长宁心中虽有猜测,如今从李正煜的口中得到验证,才晓得事情的复杂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这边厢楚王府上开着密会,东宫里也殊不平静。李正炜自从得了裴清落胎的消息,便将自己与宫中谋臣锁在了书房之中。
由于都是心腹,李正炜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淑妃这一次落胎,也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谋臣们议论纷纷,有的指称裴家,有的指称朱家,毫无例外,都认定了此事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某种势力的操控。
听到后来,李正炜也不由得生出阴暗的想法,一双眼里精光大作:“父皇向来最厌恶别人背着他玩手段耍心计,若是能查出幕后黑手,父皇对孤的信任也能多上几分。”
那些谋臣中虽然也颇多才子,但都是趋炎附势的性子。一听李正炜有了主意,便纷纷表态支持:“太子殿下谋虑过人,只是若要有所动作须得赶在大长公主与楚王之前。这些日子,此二人风头最劲,若是叫他们抢了先机,又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浪来。”
汪冉阳本来一副高高挂起的样子,一边挥着羽扇,一边闭眼凝神。听了这些话,忽然将一双细长眼睛挣了开来,因为生气,下颌雪白的胡须也带着颤巍巍的动感:“胡闹,真是胡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除了摇旗呐喊和摇尾乞怜还会什么!你们可知撺掇了殿下去查证此事,最后会捅出什么样的篓子来?”
那些谋臣向来敬畏汪冉阳,如今听他口气不善,顿时垂着头安静了下来。只有刚满二十的新科榜眼王攸止仍旧兀自不服气:“下官倒要听听太傅的高见。”
汪冉阳一捋胡须,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采来:“如要老夫说,此时不如静观其变。如今宫中之事,老夫也瞧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只觉得每一件事都是环环相扣,引着我们朝既定的结果而去。若是老夫料得不错,皇上绝不会就此罢手,袁去疾之死不过是个小小插曲罢了。”
王攸止尖削的下颌绷得紧紧的,口气里全是不屑:“自从先生做了太傅,殿下行事便愈发小心谨慎。那一日,大长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殿下却还是忍气吞声,将端肃皇后的遗物一并交了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沦落到如此奴颜屈膝的地步,如何还有半点上国储君的风采?”他本是李正炜的陪读,一路相伴走来,既是君臣更像是朋友,言谈之间甚是不加修饰。如今他一双清亮的眸子凝视着汪冉阳,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气:“殿下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一步步隔城让地,倒成就了你的贤良名声!”
、第七十一章 情丝难解
汪冉阳仍是不疾不徐的模样:“老夫又岂是沽名钓誉之辈?太子复位、根基未稳,隐忍退让有何不妥?避开了大长公主的锋芒,又不用为皇上所忌,矜矜业业地做好政绩,如此才是巩固储君之位的不二法则。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浮躁轻狂,不知要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这王攸止是家中三代单传的男丁,又是太原王氏的主枝,向来是自命不凡的性子。如今被汪冉阳不着痕迹地数落了一顿,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李正炜却是冷眼旁观的模样,汪冉阳同王攸止你来我往,他的一颗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表面无论多么隐忍内敛,心中却也是忿忿不平。如今王攸止的一段话更是激起了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愤懑,他不由得紧紧地攥起双拳。
王攸止见李正炜毫无反应,便一挥袍袖,拱手道:“殿下,今日之争既然毫无决断,且行暂且告退了。”他且行且退,话刚说完,已经转身出了书房。他心中情绪激荡,暗暗地告诫自己:此事决不能就此罢休,只要查出了淑妃落胎的幕后之人,便能让太子之位坐得更稳,自己第一谋臣的身份也就难以撼动了。
李正炜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当着汪冉阳的面却并不能表露出来。他只是淡淡向众人道:“且行终究年少轻狂,此事还是按太傅之意,从长计议吧。”
时间如水而过,层出不穷的事件和团团疑云一点点消磨掉所有人的心性,而李正煜的十八岁生辰便在这一团纷乱的时段如期而至。因着过节孝期未过、皇帝又抱恙多时,这生日宴便只好因陋就简。好在李正煜对排场之事向来并不在意,反倒落得轻松。
这日一早,柳长宁穿了一件素雅的青色袍子从角门匆匆出了府。过了城中的玉带桥,右手边便是齐王府的所在之处。李正炽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见了她,一张与李正煜极其相似的脸上便又挂上了戏谑的笑意:“三哥总说你对他有莫名的敌意,如今看来他原来也会多心。”
柳长宁冷不丁被他的话噎住,一颗心里七上八下,却不知如何开口。纵使她平日里总是表现出冷淡抗拒的姿态,李正煜为何会感受到她情绪里的敌意?
李正煜这样隐忍的性子,又怎么会将心事和盘托出?她脸上神情严肃,在那里却并不接口。
李正炽却没半点冷场的尴尬,他瞬间又换上了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抱拳说道:“原来长宁并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倒是我莽撞了。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柳长宁微微一笑,算是达成了和解。如今李正煜年满十八,李正炽比他小上两岁,便是十六。这个少年的身上总是充斥着矛盾交织的状态,叫人不得不留心观察。多数时候他总是一副开朗天真的样子,那样温柔地笑着,看起来安全无害。有的时候又是一阵见血,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往往就揭示出了别人无法看到的实质。柳长宁不由得有些恍惚,李正炽和记忆中的那个富贵小王子的形象渐行渐远,反倒时时散发出一种近似于李正煜的压迫感。
李正炽待柳长宁坐停,便从玳瑁漆盒中取出一只通体发乌的银篦子。柳长宁识得这篦子便是郭婕过世那一日替她梳头的那一支,心头不由得重重一跳。她明明记得当时皇帝亲手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篦子,再未转交给旁人,现在如何就到了李正炽的手中?
柳长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这篦子不是贞顺皇后之物吗?”
李正炽微微一笑,上挑的凤眼里带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长宁果然好眼力。”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却带着点忧伤的意味:“这银篦子是外祖母送给母妃的嫁妆,母妃向来珍视不已。小时候只要得空,便会亲自给我和三哥梳头。母后过世那一日,这篦子却到了父皇的手里。父皇睹物思人,怕是想起了新婚燕尔、琴瑟相和的时光来,不仅追封她为皇后,对我和三哥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柳长宁微微点头:“皇上对贞顺皇后的感情我瞧得出来,怕是这**中的新欢旧爱都比不上贞顺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李正炽不由抬起头来,眼神中有尚未藏好的惊讶。随即却是微微一笑,语气仍是玩味:“我本以为长宁对感情之事甚是迟钝,没想到,你是旁观者清近视者迷,自己的事迷迷糊糊,对别人的事倒是了然。”
柳长宁如今对他的调侃已经习以为常,脸上全没半点懊恼的痕迹。她也冷不丁地牵起一个笑容来,一张脸如莲花般洁白清丽:“如今谈论的难道不是贞顺皇后,王爷何必总将战火引到我的身上。”
李正炽并不答话,抱着臂笑嘻嘻地瞧着她。屋子里光线不甚明亮,柳长宁冷不丁地一回头,恍惚间竟把他看成了李正煜。她忽然有些黯然,李正煜已经许久未曾在她面前显露出这般的随意和笃定了。
李正炽正一正神态,又说道:“话是如此,可这世上最牵挂母妃的人却要数三哥。母妃病故以后,他嘴上虽什么也不说,但是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我在他府里寄住的这段日子,常常看见三哥大半夜里一个人对着天空流泪。”他说着便转头去瞧柳长宁,眼里带着审视的神情:“这样子的三哥,你怕是连想都不曾想过吧?”
柳长宁装出一副浑若未闻的模样,说话间便将话题引了开去:“所以,你便准备这篦子给王爷做贺礼?”
李正炽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吓,这篦子可是在父皇的手上,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得他转送给了我。如今母后不在了,三哥一个人要应对朝廷里无数的风风雨雨,我年纪又太小,不但帮不上忙,还常常惹他担心。这篦子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儿了,他以后睹物思人也好有个念想。”
、第七十三章 生辰之日(上)
柳长宁讷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才说:“王爷的性子确实闷了些,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心中的苦也从来不说出来。这样子憋着,总是不好。”
李正炽“嘿嘿”一笑:“所以我才总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大胆天真的样子,只要他高兴,彩衣娱亲也没什么。等我……等我再大些,便能同他一起去面对那些**和朝堂的斗争,他也不用再如此辛苦。”他一手惦着银篦子,一手安抚似的摩挲着上头纵横的纹路:“长宁,并不是我刻意为难你。只是你同三哥都是别扭的性子,心里明明记挂着对方,面上却总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三哥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我劝他有什么心事讲出来,可他总也是不听。看他一个人在那里黯然神伤,才晓得越是刚强的人脆弱起来便越是可怜。”
柳长宁到了后来,只听看到到李正炽的嘴唇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脑中却全是“嗡嗡”的声响,丝毫无法思考他话中的含义。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开口,声音甚是沙哑:“今日你说了这么许多话,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李正炽忽而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声音也转成低沉严肃:“三哥从来不说,我却知道他一直以来便有两个心结。其一是父皇母后对他的感情,其二便是你总置他于千里之外。如今……我只希望你亲手将这份贺礼送到三哥的手上,无需开口,他的心结便迎刃而解了。”
柳长宁仿佛是窥探:“这么做岂不是欺骗于他?”
李正炽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有时候,谎言并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为了保护。如今我只不过将他所做还给他罢了。”
柳长宁有些惊异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前一世,他们是最最交心的战友和同盟,可她依旧不晓得李正炽天真无邪的外貌之下竟然藏着如此多不为人知的想法。
也许李正炽说的不错,柳长宁于感情之事真心迟钝得可怕。她不由得有些出神,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从不知晓的?
她捧着玳瑁漆盒上了车,一路上,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本来空无一人的市集也陆续支起了摊位。,市井喧闹中也带着点温暖人心的味道。卖泥塑偶人的摊位前站着的一对父子吸引了柳长宁的注意,她素手一挥,让车夫停下了马车。
从两人的衣着来判断,家境应是贫寒无疑。然而,贫贱却改变不了父子之间的感情,虎头虎脑的儿子紧紧地拽着父亲的手,父亲则是满脸含笑。儿子嘴中念念有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摊前的泥塑小人。父亲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钱兜,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儿子。最后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将钱袋里的钱掏了出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