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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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牵着鼻子走,这个木石真想必也是方有信调来的,都不知道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这下子,连兰芝都担忧起来了。
若是木石真如同攸宁说的那样是方有信故意调派来的,想必以方有信的行事作风,绝对不会让严恺之好过,不绊他一脚都算好的。
胡八娘听着大家对木石真都不抱好感,她也跟着补充道:“木石真吗?那人可讨厌了,我爹不过是贪生怕死了一点,可他也是个好官,就因为底下的人没眼光,得罪了他,结果他居然算账算到我爹头上来了,还说回京要很参我爹一本。不过就是仗着是丞相的学生,有什么了不起。”
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到大家对木石真的看法意外的一致,韶华不禁想到:“那这么说的话,难道不愿兰芝回京的是方有信?”
胡八娘忙不迭点头:“恩,一定是他!”反正她爹讨厌的人她也讨厌,所以能给木石真扣多大的罪,胡八娘都毫不在意,而木石真是方有信的学生,所以一定也是一伙的。不过她说完,自己也困惑了,“可是方有信为什么不让公主回京,公主又和他无冤无仇。”
攸宁冷笑道:“因为兰芝姓严。”
胡八娘好奇地看着他,“那又如何,要是公主出什么意外,就不怕皇上和多罗打起来啊。还说什么忠臣,我还明明就是奸臣、叛臣。”
攸宁神情凛然,目光都变得犀利起来,“没错!如果兰芝出事,皇上若是和多罗王要人,多罗找不到,定然会引起两国矛盾。蚩跋本就野心勃勃地想要看多罗和大青分裂,方有信这般根本就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越说心里越笃定自己的想法,攸宁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兰芝如果回京,得知母兄的下场,不可能不作为,到时候皇上为难,方有信就更为难。”
方有信想要建立一个清廉大公的天下,他没有野心要挟天子令诸侯,可是容不得别人阻碍他的计划。先帝用他是因为他手段心眼够狠,而且因为没有世家背景累赘,只要皇帝一句话,他就敢拼敢杀。先帝上位之时本就是端明皇后和贺太后娘家,以及平洲徐家的大力支持,若没有这些世家力量,他同时要平乱又要安内,岂是双手能全的事。
可就因为依仗了太多世家力量,所以权利也被分散出去,个个挟功自傲,先帝爷无可奈何。有人说方有信就是先帝跟前一条狗,遇到个别单军孤战的,先帝就放他出去,等到对方被咬伤,先帝再出面安抚,或责罚。总之方有信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诋毁,在他看来,先帝就是因为信任他才会这么做,天底下那么多大臣,却非他不要,连遗诏都交给他。就算是条狗,他也要让那些贪官小人都跪得比他这条狗都不如。
然而,弘弋比谁都清楚父亲的起家,他也亲眼见到弘文被母家人拥着与他争位,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在端明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他和弘文、弘方一起长大,弘文性子温厚,比起弘方的懒散和弘弋的机灵,弘文绝对可称之为宅心仁厚。可是端明皇后一死,他的性情大变,直到后来不知为何汪家人混进京,埋伏在弘文身边,开始给他洗脑,比他与弘弋针锋相对,甚至逼宫夺位。
弘弋心里清楚,自己的母家要比汪家强大太多,放眼朝廷,有多少大臣和贺家结姻,几乎可以说贺家把半数京官都给联系起来。他不愿重复父亲的路,更不想落得弘文的下场,他的天下自然要由他执掌。
所以,明知道严恺之对贺家、徐家有恨,他不管,甚至任由他去搅乱,在他看来,严恺之于他就如同方有信于先帝。所以弘弋无论如何都不会严惩严恺之,没有了严恺之,就等于折了自己的臂膀。可他又不能完全背弃方有信,弘文是以有悖孝义之名被革为庶民,他自然要跟弘文相反。在先帝死后就拿先帝的托孤大臣开刷,就算弘弋够冷血坚硬,也得被天下百姓戳穿脊梁。
忽然间,他们都觉得川北是一张巨大的血口,是方有信放出的忠犬那凌厉的爪牙。胡八娘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其他人沉默的表情:“要是进不了城,那咱们怎么办,难道折回凉城吗?”
韶华摇头,“不行,天色已暗,就算从官道直奔也得过三更天。再说,去了凉城,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卫篪和凤仙是不会让她再逃第二次的,多福也在等攸宁,而胡八娘大概也会被胡太守禁足。其他人也就罢了,唯独她非去川北不可,她不能就这么放着严恺之在这里。
攸宁忖思片刻,问道:“那要不要上山?”
“上山?”韶华忽然一喜,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让兰芝看得莫名其妙,“你是说白山?对了,我怎么忘记他们。巴格舅舅擅长采草药,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伤,还有音满和多琳。”
胡八娘皱着眉问道,“白山在哪?什么玛什么琳的又是谁?”
攸宁抿了抿唇,想到两个难缠的表妹,忽然有些后悔这个提议,“巴格是我阿娘的兄长,罗布族的下任族长,音满和多琳是我舅舅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妹。”不过,当下之计,他们也只能选择上山了,他的伤不能再拖延了。
既然决定去白山,韶华和攸宁立刻掉转马头,只要抓紧时间,刚在日暮完全降临之前进入山里还是可以的。
胡八娘抱着韶华的腰,小心地问:“师父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不是在京里长大的吗?”
韶华差点就咬到舌头,心里狠狠地臭骂胡八娘竟然这么多话,“咳,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心想,若是见到了巴格,一定能要跟他讨些让人说不了话的药草,否则她得被胡八娘给烦死。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夜入白山
白山不属于多罗,也不属于青国,位置十分巧就介于两者的地域上,更偏向于多罗一些。可是当初罗布族自动放弃辽阔的草原,选择隐居在白山中,当时的多罗王也就没再计较。等到他们发现罗布族企图臣服于中原时,他们想攻进来,可是无从找寻隐藏在深山内的罗布族。
白山山顶常年积雪,山谷却四季如春,四壁高耸入云,而山中空如天坑深陷。进出山谷只有一条路,路小狭长深远,即便是白日行走,也是抬头望不见青天。从洞口到另一端,最宽只能容两辆马车勉强擦身而过,最窄的地方却只容一人一马,所以几乎无法进兵。而山顶也有路通往山谷,可是山上树林茂密高耸,怪石林立,其间还有毒蛇猛兽,稍不注意就会丧命。
罗布族族长甚有远见,知道中原文化深远,土地肥沃,只要不是昏君谗臣当道,总是要比游牧的多罗强。既然答息早已不在,三分天下,多罗立国,称霸草原,他也要为子孙后代着想。或许因为罗布族有史记载,他们只臣服过答息王朝,所以答息亡国,他们自然不愿意屈服在多罗人下。
自罗布族的族谱记载,罗布族要比答息王朝还要更久远,而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神官太医司职。因为身体的关系,几乎不参与任何战事,可尽管如此,他们的族人依旧是最少。等他们在白山定居后,发现白山的水土能让他们族人性命得以延寿,是以罗布族族长愿放弃宫廷王室的富贵荣华,选择迁移隐居在白山中。
即便后来臣服于中原王朝,青国皇帝因为山高水远,并没有要求他们并入国土,在皇室看来,罗布族的主动投诚远比强行吞并要划算得多。再说,以罗布族的情况,也实在不足为惧,他们既不可能攻占青国,青国即便攻打他们也只是得到一座山的地域。所以这么多年来,川北就成了白山和中原交流最多的地方。
当初辛夫人决定嫁给辛茂山时,在罗布族内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若以小国自居,她也该是个尊贵的公主,可是偏偏看上一个并没有家世地位的将军。而且罗布族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通婚的罗布族女人是不能回娘家的,族长自然舍不得女儿外嫁,但终究熬不过女儿,把她许给了辛茂山。是以攸宁他们从小能上白山和外祖父家相见,但是辛夫人却从此没再踏入家门一步,这也是辛茂山始终觉得对不起妻子的一点,以至于后来他纳妾也从不让妾侍生子。
韶华想着自己已经许多年不曾踏入白山一步,记忆很遥远,但是脚下的步伐却从没踏错,好似每天都走过一样。攸宁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韶华细心叮嘱兰芝照顾好攸宁,却把缰绳交给了胡八娘,就这么牵着他们顶着昏黄的天色慢慢进山。山里的夜暗得很快,韶华好不容易找到进山谷的路,但前面已经看不到方向。
“师父,我害怕!”听着从山峰间吹来如同山魈鬼魅般的风声,胡八娘不禁用力抱紧韶华,声音都略带哭腔。韶华有些不悦,她并不喜欢和陌生人如此亲昵接触,奈何胡八娘因为害怕,把脸都埋进她的头发里,呼吸撩动她的脖子,害她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举目四望,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让兰芝也觉得恐惧,她是头一次在夜里进山。白山的名字她听过许多遍,可是从未如此近距离,只记得小时候听兄长吓唬她,不听话的孩子会被白山上的苍猊吃掉。
所以她警惕地看着四周,任何一点声响,一点光芒都会让她觉得是苍猊出没。
“五娘,你确定没走错吗?”兰芝咽了咽口水,攸宁几乎是半倚靠在她身上,紧闭着眼睛,嘴巴也变得苍白。她不敢放松,生怕一个不小心,攸宁就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韶华回头一看,却只看到一片黑暗,她轻声说道:“放心,不会错的,攸宁给我说过很多次。”这条路她也在夜里走过好多次,只不过太久没来,不得不谨慎一些。
因为担心坐在马背上不好探路,韶华决定翻身下马,让胡八娘小心在马背上坐着,可是胡八娘也是心大胆小,她立刻跟着跳下马,非得扯着韶华走。韶华无奈,只好让她扯着,一边走,一边望着头顶狭小的石缝里那微弱的天色,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拐了弯,忽然看到黑暗中有一盏昏黄的油灯,韶华心里一喜,可下一刻又不得不谨慎起来。她定脚驻步,目光如炬地看着不远处的灯光,胡八娘也紧张地蹭到韶华身后,紧紧地贴着她。
韶华做了个深呼吸,扬声问道:“前面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提着油灯慢慢地走过来,韶华心里清楚,这么晚还能在白山里走动的人,必然是罗布族人,可是不清楚对方身份,她实在无法卸下心防。韶华紧张得已经准备去握匕首防身,对方却在距离他们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韶华也跟着松了口气,对方举高了油灯,轻声道:“四位中原的客人,请随我进山。”
韶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跟上对方的脚步,胡八娘却悄悄扯了扯韶华的衣袖,低声问道:“师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是跟踪我们那些人吧?”
韶华压低声音回答:“那些人就算知道我们是来自中原,但也不知道我们有几个。”
更何况,这一路黑灯瞎火,对方就算提着灯,从他的方向望过来依旧是一团漆黑。韶华并没忘记,罗布族最擅长的是占卜,所以要想知道他们的到来并非难事。
可是兰芝并不像韶华那般轻松,因为攸宁的手越来越冷,仿佛快要结冰,连她的手都凝结起来。兰芝有些害怕,攸宁全身的温度好像要被呼啸而过的山风带走,她害怕连攸宁也会跟着带走。声音哽咽在喉头,兰芝紧张到无法开口,只能一个劲地暗暗搓着攸宁的手,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