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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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夫人没想到粉团居然会这么主动投怀送抱,眼里也开出花,十分自然地将它抱起,可是粉团依旧不肯松手,生怕被人抱开。
韶华见此,也就不勉强,反正一个小奶娃也不会影响到她们谈话,于是让幼菡先行退下。笑眯眯地走向严夫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会,我看阿娘和粉团处得挺好的。”她伸出手指去调戏粉团的脸,他竟然赌气地把头转向严夫人的另一边肩膀,不肯让母亲玩。
严夫人也是个护孙心切的,抱着粉团,侧了侧身,正对着韶华,冷声道:“说吧,又想给我讲什么道理了。”
看着祖孙这架势,韶华知道讨不了好,也就将话题转入正轨。她端正了坐姿,脸上收起了玩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件事要和阿娘说一下,靳参将死了。”严夫人周身一僵,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韶华接着说:“撞死在驾前,如今夫君被留在宫中,我怕会有不测。”
严夫人喃喃道:“他还是死了。”粉团感觉到祖母的不对劲,松开小手,好奇的歪着脑袋看她,又看了看母亲严肃的表情,立刻乖巧地从她身上爬下来,坐在她腿上不胡闹。
韶华对儿子的乖巧感到很满意,又看向严夫人,疑惑地说:“阿娘早知道靳参将会自尽?”
严夫人也宠爱地抚摸着粉团的小脑袋,看着他邀宠地抬头对她微笑,严夫人也轻轻地笑道:“他死不死和我什么关系,再过几天,一切就都结束了。”她要的是天衣无缝,就算平洲的事被揭发了又怎么样,难道徐家贺家就没做这些亏心事吗。靳昭成不过是替她把两家的底给掀出来,好让弘弋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除掉他们。贺太后要保是她的事,只是怕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什么意思?”韶华见严夫人笑得一派坦然,好似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胸有成竹,好像已经安排好所有后事和退路,她顿时紧张起来:“阿娘,你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
严夫人对韶华嫣然一笑,“你放心,我要死也不会死在你面前。”
韶华却被她笑得头皮发麻,“阿娘,能不能不提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总得让我明白吧。”那是一种十分诡异的笑容,好像是看破红尘,看倦俗世,随时要羽化登仙的笑容。
严夫人收了收嘴角,脸上表情渐渐变得飘忽,眼睛看着院子里一地的月光,有些讽刺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一切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就算是靳昭成,他也是死有余辜,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夫君也不会惨死。”
韶华知道严夫人必然会透露点什么,立刻紧张地俯身向前,盯着严夫人的眼睛不放:“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因为徐家陷害吗?”
只听严夫人一阵长长的叹息,声音好似从九霄云外传来一样,“有些事,不知道到会比知道更安全。”
韶华有些烦躁,她最不喜欢一句话捏成三句半,“阿娘,事到如今,早不是谈论安不安全的问题,靳参将一死,平洲的事还没完,夫君如今又被困在宫中,也不知道二爷的想法是什么。我当初那么执着想要嫁给夫君,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天大的困难也吓不倒我。”她一副豪言壮志让严夫人顿时刮目相看。
就仿佛是不认识眼前人一样,严夫人盯着韶华的脸,足足看了半柱香的时间,眼神里有些闪烁,嘴角抖了抖:“五娘,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不好,不该将你拖进来。”
“阿娘,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还是和我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是她主动追的严恺之,三番五次地闯进他的视线,更是放下豪言,嫁人当嫁严恺之。所以如今的一切,就算是苦,能和严恺之在一起,她也甘之如饴。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陈年旧事
或许是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严夫人思考了很久,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决定把事情告诉韶华。
“当年端明皇后还在的时候,汪凌这个国舅可算是做得风生水起。他不恋官场,而是效仿当年萧国舅,叱咤商海。”端明皇后只有一个嫡亲兄弟,所以所有好的也都紧着他,于是后来民间有人道,好家世不如好娘子。
可汪凌败就败在他错误高估了萧国舅,萧国舅之所以最后没能有后人,是因为萧家为了太祖的江山,死了太多人,差点就灭族了。这也是太祖当年在萧皇后死后,坚决不立后的原因。而汪凌以为自己仗着端明皇后的偏爱,就能凭国舅身份横走天下,他却不知,萧国舅除了有萧皇后这张王牌外,他手中还握着兵权。
尽管是因为建国伊始,太祖仍需要这些他们来安定四方。萧国舅这些士兵们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全是江湖上一些武艺高强的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只可惜人数太少,而且都是神出鬼没,更甚者还说他们都是天生异象的奇人,能飞天遁地,点石成金。
终究只是一些陈年的故事,百姓茶前饭后的闲话,茶楼里天桥下说书人的谈资。
太祖需要他稳定这些人,也需要他偶尔充实一下国库,萧国舅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互利互赢的事。汪凌却并非如此,他手里没有让皇帝忌惮的筹码,而且他还是个极其贪财的人,他没贪国库的钱就不错,根本别想让他主动上交。有人劝汪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所以赚了那么多也是皇帝给的面子,万不能数典忘祖。
结果,汪凌听了,大发雷霆,怒发冲冠,大放厥词:“此非天生,吾智得也,吾能得也,吾手得也,天经地义,与君何干。”
皇帝听到这种话自然也是勃然大怒,若不是端明皇后苦苦哀求,只怕他早就抄了汪凌的家。
端明皇后连夜就找人给汪凌传话,要他主动示弱,给皇帝有个台阶下。可是汪凌是个茅坑石头的脾气,要他低头可以,但要他认错掏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他自认自己没做错事,错的也是那个多嘴的人。端明皇后见劝说他不听,就干脆让他离开京城,省得待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让他心烦。
汪凌还真听了端明皇后的话,这一去就是跑到凉城,他早就看中了多罗的骏马和铁石,正好乘此机会可以去交涉一番。一则是因为骏马乃汪凌的至爱,他自己就圈了一个马场,没事就骑马驯马。二则是因为他想通了许多事,知道得罪皇帝对他毫无好处,所以打算借购买铁石之便,偷偷卖给军器监。多罗盛产铁石,但是多罗王也知道青国皇帝眼红他们的铁矿,所以禁止对青国交易。但是以汪凌的手段,做一些民间交易还是可以的。
但是殊不知,他这一去,倒给了不少人提了醒,当下就与皇帝说汪凌与多罗人互通,企图购买骏马铁器,好为将来造反打下基础。
说别的事情皇帝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说到造反,就是脾气再好,也会立马拍桌而起。
当下就拟了圣旨,封锁凉城,不得与多罗人来往。
而这时汪凌正好已经找了下家,被皇帝这么一阻拦,所有事情都泡汤了,心里一个恼火,想着我好心为朝廷着想,居然还限制。越是阻止,汪凌的心越倔,有人建议转去陵京。因为川北的守将辛茂山是个死忠的皇帝党,要是被他知道了,别说不会同意,只怕还会绑了他送京城。
但是陵京由严素镇守,严素算是半个贺家人,而贺家娘子与自己的妹妹是宫里的死对头。汪凌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赌一回,先打了一回温情牌,把自己为皇帝好却被误会而驱逐出京的事和严素吐了一遍。严素虽然是个大老粗,可心思却十分细腻,不禁对汪凌生了恻隐之心,便劝他在陵京小住,看看白山漠河,让心灵放空。
汪凌当下就答应了,十分感激地把许多江南才有的美食玩具都送给了严恺之他们。然后借着去采风赏景,放空心情的时候,偷偷和多罗人继续来往。
只是没过多久就被严素发现了,劝了几次,汪凌仍不放弃。严素十分气愤,义正言辞地直指汪凌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告知他若再有下次,他必将他押送回京。汪凌听了心里也害怕,皇帝说不定还在气头上,他哪会在这个时候去撞刀口,可让他放弃这即将到手的银子,汪凌心里也着实不甘心。
结果,他找上了靳昭成。
靳昭成本是严夫人娘家的人,只因为表现出色,一路比提拔了上来,对严夫人早有爱慕之心,但没敢表现出来。汪凌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三言两语就被他说动了。靳昭成在严素手下久了,都是过惯苦日子,难得尝到甜头也是一时把持不住。成日与多罗商人饮酒作乐,有汪凌做靠山,见识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酒池肉林的生活。接头的多罗商人也不傻,为了利益,便撺唆靳昭成把严素拉下马,到时加上汪凌,他们三人可以在多罗和青国横着走。
靳昭成虽然被一时的利益迷了心,但他还是有底线在,没答应多罗商人的话,但也没拒绝。只是渐渐不再和多罗人来往,单单帮汪凌掩护而已,被汪凌问及,推辞说严素对他起疑心,所以不敢造次。
严夫人讲了很久,也讲得很慢,好像回忆起上辈子的事一样,说道许多细处,眉头总是会皱一下。
韶华没有打断,耐着性子,听她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道谁传了话,说有人密告夫君通敌。他是个直性子,先帝对他托付有恩,他也自认问心无愧,根本没想过进京为自己辩护,总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看着严夫人说得有些心酸,韶华也觉得心想被撞疼了一下。
辛茂山倒是机灵,可是结果呢,是把辛子萱许给了李家,换来了一家平安。然而,李家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才不远千里跑来求亲。
“阿爹知道靳昭成和汪国舅的事吗?”韶华看她停了许久都不开声,这才轻声问了一句。
严夫人抬起眉角,眼里尽是讽刺,“纸包不住火,若不是他那点事,也许就不会惹出后来的事了。”韶华看着严夫人一脸怒容,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了,她心里一震,没敢问后来的事是什么。
“这么说,这谣言是因为靳昭成和汪国舅引起的?”韶华有些困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和徐家又有什么关系。
严夫人抿了抿唇,“他被夫君痛骂一顿后,就被驱逐出去,逃窜无路,被汪凌收留了。”
韶华总觉得严夫人似乎跳过了什么事没有说,但她没问,“那后来呢?”
严夫人苦笑一声,“不出两日,夫君就被徐珂杀了。徐珂本来还想杀我,可是,靳昭成救了我,还送我们回京。”
韶华急忙捂住嘴,险些惊呼出来,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难怪严夫人对靳昭成的感情那么复杂。又怨他惹事上身,牵连到严素,却又有恩于他,不得不继续忍下去。而且当初严素的冤情,还有如今的仇,靳昭成可以说早就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但对于严夫人他们来说,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弥补也换不了严素。
终于把心里所有的谜团都解开,韶华感觉像是一块大石落地,可是想到严恺之如今还身在宫中,心中的大石又再次被悬挂了起来。
“阿娘,靳昭成也算是还清了他欠在的债,人都死了,您就别放心上了。”她轻声安抚。
却不料严夫人冷笑一声,“他欠的债何止这些!”
韶华睁大了眼睛,“那还有什么?”
严夫人立刻抿唇不语,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甚是精彩,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他人都死了,欠的也都还不了了。”剩下的就是轮到她来还债了。
韶华凝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