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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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的不易。
“天下,到底是谁人的天下?就为了这一城一地之争,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为了这所谓的天下不惜弑父杀兄?”
看着远处近在眼前的翼城城楼,芷晴犹眼中忧虑之色更浓,像是在发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记得那次,景弘哥哥带着她来翼城看望爹爹。那时,她的四周也是像现在这样到处布满身着盔甲的士兵。还记得那日,爹爹带着他俩登上城楼时,曾看着城下无边的沙场说过,这古老的城墙下,这滚滚黄沙中曾掩埋了无数的尸骨,亦有无数家庭因此而妻离子散。
她不再理会身侧的二人,也不期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回答。迎着眼前拂面而来的黄沙,径直远去。
她不知道,二十五年前,有另外一个一袭紫衣的女子站在翼城楼上,面对着滚滚的黄沙,面对着那些曾埋葬于此的无数孤魂时,也曾有过同样的质疑。
她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的她早已退去了曾经的稚气,早已不再是那个温和柔顺,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了。自幼,她便精通琴棋书画,原本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乏味的闺阁时光。而那些从小便被她熟读的经书史卷,也只是为了开阔眼界。
但如今,这些都变成了她生存的筹码,甚至那些史书谋略,如今也变成了她算计别人的工具。她不知道,如今这样面目全非的她还能在这乱世的纷争中走多远!
看着漫无目的远去的淡黄衣衫的女子,慕容昱第一次觉得,她的背影是如此的孤单,又是如此的不同。只是,纵然向来自诩聪明睿智的他,都无法,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的诘问。
营帐内,慕容昱和慕容昊正在研究着翼城的地形,商量着接下来面对赵军可能的应对方法。
“多谢吴王和宁王殿下相救!”忽然,一身黑衣的刘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平身!”慕容昊放下手中的兵书,挥手道。
“其实,真正救了你的,是你自己!”慕容昱脸上浮起慵懒的笑容,认真的道。
“但如果没有昨日三皇子的执言相救,小人此刻,只怕早已丧命于魏王之手!”刘菁倒也不笨,他心里明白,虽说昨日慕容昊说留自己一命是为了制衡慕容远。但那时他的虎符已到手,他的生死已无关紧要,更构不成日后对慕容远的强大威胁。
“你放心,我许诺过保你家人安然无恙,就必会言出必行!”慕容昱神情坚定道。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一切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但倘若他答应过的事,却也一定会做到。
“多谢王爷,小人今后一定为两位王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刘菁听到他这句许诺,再次拜倒在地。
待他退出营帐之后,慕容昊却笑着看向慕容昱。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让他开口的。”
“他们能为大哥出生入死,甚至那日,宁愿一死也绝不说出幕后之人。要么他们有家眷在他手上,要么就是真正的死士。”
慕容昱倒也不隐瞒,笑着解释道。
“不错,那你又是怎么打消他心中的顾虑呢?”慕容远追问道。显然此刻,这个比起案上的兵书更能激发他的兴致。
“你最好不要再做无妄之争,否则,”慕容昱的扇柄径直抵着眼前黑衣男子的喉咙处,手中力道也在渐渐加重。
他一路追出,终于在离齐军营地不远处拦下了正要逃跑的刘菁。不过是略施了一段轻功,飞身挡在了刘菁的面前。在黑衣男子来不及拔剑的瞬间,已先发制人。
黑衣男子嘴里喘着粗气,知道自己不敌,手中来不及拔出的长剑“砰”的一声,甩落在地。
慕容昱收起手中的扇子,转身背对着他道:
“你之所以宁死不说,只因你的家眷老小都在慕容远的手中。”似乎是早已预料到说这话时,眼前的黑衣男子脸上低头默认不,一语不发的神色。他蓦地转身,逼视他的双目,继续道:“我保证,只要你肯开口,我定担保他们安然无恙。”
没想到,听到这话,对面的刘菁却摇摇头,叹口气,坚定道:“我自幼便是王府的家生奴才,我的父母也都是魏王府的佣人。我们不能,也绝不会背叛王爷和皇后娘娘的。”
“是吗?据我所知。魏王府的丫鬟仆人是九个亲王府里,人数最多的。但,也是被主子虐待最多的。”慕容昱全然没有料到他会是慕容远府中的心腹。但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随即,略一思索,继续说道
“据说去年,王府便有一位模样长得十分俊俏的玉芝姑娘,只因为王妃嫌她长得太过标致,怕她勾引王爷,便处处处心积虑的打压她。最后这位姑娘竟因不堪**,投井自尽。”
仿佛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慕容昱有些惋惜的道来。虽说他平日对魏王府也留心观察,但绝对没有到对府的每个丫鬟仆人都了如指掌的地步。而他这句,也只是随意一试。
“是的,那,那个姑娘,就是我的亲妹妹。”许久,听到他再度提起,对面黑衣男子情绪一下子失去控制,双眼微红,断断续续才道。
“既然如此,你不但不替你妹妹报仇,却还要为仇家卖命?她若在天有灵,怎会瞑目!”慕容昱随即大声质问道,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误打误撞。
“可王爷,他,他毕竟是小人的主子啊!而且,我家世代都在魏王府当差,我怎么能,”虽然提到死去的妹妹时,黑衣男子眼中的恨意显露无疑。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幼受到的教导,刘菁还是再度摇头。
“‘岂不闻良禽择佳木而栖,忠仆择良主而侍’的道理?况且你们世代为魏王府鞠躬尽瘁,但他不但没有善待你们,却反倒如此陷害你的妹妹,欲加之罪,使她蒙冤而死。这样的主子,你还要愚忠下去吗?”
慕容昱没有迟疑,趁他犹豫不决之际,再度开口逼问道。
似乎为他的这句话所动,男子再度犹疑不决。
“我说过,我担保你的家人安然无恙。我说到的,自然也会做到。”慕容昱加重语气,再次神色坚定的打消他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
“好,我答应你们!”许久,男子才再次抬头,咬牙道。
“你就这么给他编织了一个谎言?”慕容昊笑着问道。
听罢慕容昱的讲述,想着他一向的作风,一旦棋子再没了利用价值,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甚至还要我答应保他性命?,”慕容昊不解的问道。
“是,我对于棋子向来不会有怜悯之心。但,只要我慕容昱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慕容昱丝毫不理会他眼中的不解,甚至质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一如既往的自信。
“可,”慕容昊听到他这样的坚定语气,不得不信。但刚要再问,却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所以,你早上放了那只信鸽。”
“是的,估计在大哥返回王府之前,绿芙便已接到我的飞鸽传书,已办妥一切。”
慕容昱的目光看向远处的蔚蓝晴空,停留在一棵柳条倒垂,绿意盎然的柳树上。此时已是初夏,算来,离开齐国已有将近两个月了。只是不知,此时那一身绿衫的女子是否还像往常一样在闺阁眺望,痴痴等候他的归期。
卷二。翼城之盟 第四十一章。兵临城下(1)
〃“启禀公主,慕容远已于今早离开翼城。”一身着灰蓝盔甲的士兵单膝跪地,低头奏道。
离他所跪之处不远的正前方,一绯衣女子正在桌旁一勺一勺喝着碗里的燕窝粥。
许久,女子才不慌不忙的接过右侧侍女手中递过来的丝帕,轻擦了一下唇角粘着的浆糊,这才轻启丹唇: “那现在,驻守在城外的齐国大军又是谁在统领?”
女子的一双纤纤玉手正浸于盛满清水的盆中,身侧,另一侍女正在小心的细细清洗着。
“慕容昊和慕容昱兄弟二人,据说有人看见宁王慕容昱的王妃也出现在军营。”那士兵抬起头答道。
“可是那位蜀国送去的和亲公主——欧阳芷晴?”听到这话,绯衣女子脸色忽变,急忙问道。随之, “砰”的一声,盛满清水的铁盆砰然落地,水花四溅。
“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正端着铁盆的婢女大惊失色,随即跪倒在地。
“正是!”没有想到公主听到这一消息,竟会如此激动。士兵的脸色也蓦地紧张起来,低头答道。
“我早该想到的,”绯衣女子站起身,喃喃自语道。
“报!吴王慕容昊正带领齐国大军结集在城楼下,扬言即刻攻城!”一传令兵急奔而来,跪倒在桌前,将手中的战书高高举过头顶。
绯衣女子大惊,花容失色,一只手刚接过战书,又另有一人从门外奔来。
“宁王慕容昱正候于府外,等候觐见公主!”
一时失神,步履不稳,绯衣女子身形稍倾。放于桌边的两只筷子被女子的衣角带落在地。孟念薇的脸色在听到这一消息时,瞬间变得惨白。双眉紧蹙,匆匆瞥了一眼手中的战书,随之,弃之于地。心里一时大乱,愁眉不展,已来不及紧张,甚至是思考。
“带慕容昱去客厅等候,就说本公主稍后就到!”孟念薇再度转身,不过片刻,绯衣女子脸上神色瞬间已回复如常,纤指指向刚刚最后进门的那士兵,快速吩咐道。
“你,速去传召赵将军来我房中!”同时,眼珠一转,已看向了刚刚递过战书的传令兵,又讯速的下达了另一道指令。
待其他人都退下后,孟念薇独自徘徊于室内,心中瞬间闪过万千思绪。
她深知无论慕容昱或是慕容昊,其中任何一人都不是易于对付的。更何况,如今他们二人联手!
她早探得他们的行踪,也早做好了接下来这一役的部署。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来的如此的措手不及!
本想借他们兄弟三人之间的矛盾一一分化瓦解,却不想慕容昱这般轻而易举的便逼走了慕容远;与此同时,也给她来了一个始料不及的突袭。
“咚咚咚!”正想着,门外已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孟念薇走到刚进屋的赵将军面前,在他来不及下跪之时,便一把扶起。
“免礼!”
一边示意他近前,一边在他耳中悄悄耳语了一番。赵将军得令,即刻转身离去。
重新坐回到铜镜前,仔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许久,才缓缓起身,一抹自信的浅笑浮上绯衣女子的嘴角,推门而去。
卷二。翼城之盟 第四十二章。兵临城下(2)
〃都督府的大厅里,左侧宾客席上,一袭紫衣的慕容昱正闲坐品茶。掀开盖子,深吸了一口,一边细细品着手中的茶香,一边打量着这屋内的陈设。
正前方对着门的是一古香古色的上等檀香木桌,对着木桌正中的是一宽大的坐塌,看来这里正是都督府平日办公的地方。只是,他都等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孟念薇的人影。
而此时,耳边远远的传来城楼下的战鼓声和号角声,想来战斗已经打响。莫非孟念薇早识破了自己声东击西的计谋,任由他自投罗网的前来当人质,而自己已前去城楼下应战?
想到这里,慕容昱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茶盅,站起身来。也好,趁着此时人去楼空,打探一番虚实。
“怎么,宁王殿下这么急着要走,莫非担心这一役齐军再次败北么?”一声笑语吟吟的清脆女声自身后传来。慕容昱转身,一袭绯衣的女子正从屏风后走来,莲步轻移,径直坐到正中的坐塌上。
“久候不至,本王刚刚还在遗憾,今日不能一睹公主的芳容呢!”嘴角依旧是一抹慵懒的浅笑。慕容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