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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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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古有忠仆,的确不假。
只是经过奶娘与百草一事后,感动归感动,岑三娘仍选择这种关系处理成融洽的上下级关系。
请起众人后,她微笑道:“杜总管,侍卫长,两位账房先生和绣房的王妈妈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阿秋夏初,备茶。”
方妈妈大手一挥,领着几十名新下属去了。
这厢岑三娘请了众人坐下。
阿秋拿了卖地板和鱼得的一千多两银子,让账房记了公账。
岑三娘就开口说道:“当务之急是添置春夏时的衣裳。侍卫长你回去统计下,该做的武士服有多少套,回头王妈妈领人去量尺寸。先做两位账房先生的,然后是外院侍卫门房们的,内院丫头婆子稍候。统计好了,麻烦杜总管安排人去买了布匹。都要上好的细绵麻布。回头把账给我瞧了,领了对牌就去账房支银子。府里开销五十两银子以下,杜总管可以先行支取,记账既可,无需报备。五十两银子以上,每天议事时报我知晓。”
见杜家兄弟都抢着想开口,一脸的拒绝之意。岑三娘知道他们的心思,怕府里银子不够,得省着花。她笑道:“侍卫,门房都是府里的颜面。包括车马夫。国公府别的地方能先省着花销,这事却不能拖着不办。”
两人这才吞回了拒绝的话。
“杜总管,你安排几名粗壮的小厮将后花院清理出来。能卖掉的山石草木都卖掉。花园太大,目前也无法清理出来。正气堂和我院子后面都自带小花园,后花园关着也是关着。能卖出多少是多少。”
杜惜福愣了愣,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呢。此时才想到,卖地板卖鱼恐怕都是少夫人的主意。先前只觉得她年纪小,自己都想成孙少爷的功劳了。
“还有那盆名品牡丹,你也使人抬了去卖掉吧。”
杜惜福想起那日杜燕绥的话,犹豫道:“少夫人喜欢,不如先留着吧。”
岑三娘摇了摇头:“过了四月花期,可卖不了好价钱。趁着花开的正好,卖掉吧。将来,国公府有钱了,还愁买不到名花?”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岑三娘就让大家散了。
今天的事,她觉得有必要去向老夫人汇报一番。
老夫人放权是一回事,你向她报告是表示尊重,她会更喜欢,更支持自己。
想到这里,岑三娘起了身,让阿秋和逢春暖冬领着那四个丫头回去。只带了夏初去了正气堂。
腰酸哪,她扭了扭腰,见左右无人,就问夏初:“今天我表现如何?”
夏初笑着伸手给她揉着后腰:“少夫人今日震住场面了。听你一一吩咐下去,我都对国公府各处有了了解。”
岑三娘就正色的对她说道:“夏初,你素来稳重,又认字。好好学学,将来做个管事丫头。”
夏初满脸喜色,朝福了福:“我会努力的。”
进了正气堂,尹三娘一五一十的将今天的安排告诉了老夫人。
“祖母,只是我让尹妈妈单独管正气堂,不归内院统管,没有事先和您商量。”岑三娘表情讪讪的。
杜老夫人哈哈大笑:“这才好嘛。各管一处,哪里出了问题就找哪处的管事。三娘,你这法子极好。祖母其实是想看你闹个笑话,再指点你的。没想到你这么聪慧,祖母也放心了。日后享清福就成了。”
岑三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是不想设一名内院总管事,只是府里人少。尹妈妈又要侍候你脱不得身。方妈妈原先是管厨房的,耿直有余,管家经验不足。我只好分而化之。如果让她又管我的院子,又管厨房,绣房,她脑子肯定早就绕成了一堆乱麻。”
杜老夫人看了眼夏初,心里有了谱:“人才么,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忠心第一,能力第二。哪有一辈子做管事妈妈做到底的,年轻的慢慢学会了,才能接任。”
夏初听明白是说给自己听的,眼神闪了闪,神情越发恭谨。
杜老夫人笑着拉了岑三娘的手,让她中午就在正气堂用饭。
这时,有丫头在外间禀了:“老夫人,二门传了话,少夫人娘家嫂子,岑少夫人和岑家七姑娘递帖子,道是明天来拜访。”
托盘里放着拜贴,落了邹氏的款。
杜老夫人看了眼,将拜贴转给了岑三娘:“既是你娘家嫂子和堂妹,明日吩咐厨房摆了席留午饭吧。”
岑三娘应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想起回门那日邹氏送的礼和七娘奇怪的态度。
“还记得二堂嫂当时送的是什么礼么?”
夏初想了想道:“是对纯金镯子,份量不轻。一只足有三两重。您平时基一不戴那么重的金镯,就搁在箱底没拿出来过。”
岑三娘吃了一惊,邹氏这哪是在送金镯子,明明是在送金子。
她心里越发对两人的来意犯了嘀咕。
第二天,岑三娘换了见客的衣裳,告知了杜总管一声,让他代为处理府里事务,留了夏初在场旁听。
自己带了阿秋去了正气堂。
摸约巳时左右,两顶软轿从门口接了邹氏和岑七娘进来。
邹氏穿了件湖绿的襦衣,系着鹅黄色的长裙,外间披了件红色的薄纱连身大袖连身开衫。那件纱衣轻薄如云,风一吹就飘动起来,衣上彩绣的花鸟像活了似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梳了尺余高的髻,浓密的黑发上插着样式繁复的金饰,长长的流苏下坠着一颗颗红蓝宝石。手腕上戴着好几只或宽或细的金镯子。
腰带上不仅系了荷包,玉饰,金饰,带着流苏。
遍体金光闪烁。
岑三娘瞧的目瞪口呆。
这也太华丽太隆重了点吧?邹氏是来炫富的?
岑七娘和她一比顿时黯然失色。双环髻上步摇小巧玲珑,浅紫色的绢衣,白色的高腰裙子,腕间一只坠着白玉兔子的细金镯子。得体简单。
十三岁已经能勒出饱满的胸,脸又白又圆,配着一双大眼睛,娇憨可人的蜜桃似的。
两人拜见了老夫人,就坐下来吃茶叙话。
杜老夫人也被邹氏这一身晃花了眼睛。听得她娘家姓邹,就想起来了:“长安城里有名的邹员外可是你父亲?”
“正是家父。”邹氏笑吟吟的答道。
看得出杜老夫人没像岑四娘那样介绍邹百万,而是客气称员外,邹氏相当高兴。
大唐对商业放得开,做生意的人比比皆是。台面上虽然仍摆在士农工商四行之末,可这是经济繁荣的大唐。有钱的商人地位并不低。
这也是邹氏能顺利嫁给侍郎府公子的原因。
邹氏赞老夫人精神矍铄,又赞岑三娘打扮清雅。夸了国公府建筑大气,又夸老夫人处布置精致华丽。八面玲珑的商家女儿本色尽显无疑。
花花轿子人抬人。
邹氏嘴里都是恭维的好话,又挑着喜庆的笑话哄老夫人开心。
杜老夫人也相当给面子,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岑三娘见七娘一边伶俐的插着话,一边悄悄的给自己使眼色。就回了她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邹氏的来意尚不清楚,小丫头的事延后处理吧。
可能感觉距离拉近了,说话不再那么生分。邹氏就笑吟吟的说道:“亲家么,应时常走动才对。听说杜夫人身子骨不太好,正巧家父收得几枝有了年头的老参,我就讨了来。不知去看望杜夫人,会不会打挠到她?”
岑三娘曾暗暗猜测,张氏得的是白血病一类的。别说在古代,现代都是重症。这时没有化疗,也不可能进行骨髓移值,只能拖着听天由命了。
老参补气血。只要国公府有银子,张氏的药里就不会断了参。
听到邹氏是送的老参,杜老夫人也动容了:“初此登门就送如此名贵的礼,叫国公府还礼都为难了!”
一般人家登门,会带礼盒,六色八色不等。多是表示礼节。回去的时候,主人家也会准备相应的回礼,才不会失礼。
有年头的老参有价无市。几十年参龄,能卖出千两银子。若是百年难遇的参,几千两银子也值。
邹家这礼,的确让国公府为难了。
邹氏笑道:“老夫人这话叫我这做小辈的就汗颜了。这两枝参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随便打发妾身两匣子点心,妾身都受宠若惊。还望老夫人一定收下。”
想着张氏的病,老夫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是从前的国公府,哪里瞧得上这两枝老参。如今能让张氏用药好一点,老夫人就不忍回绝了。
邹家这礼送得太巧,必有所图。老夫人迅速和岑三娘交换了个眼色。静静的等着邹氏说出来意。
杜老夫人笑道:“既是你一片心意,老身便替我媳妇收下了。本该领你去看看的,只是她身子太虚,恐会失礼。”
邹氏就道:“等他日杜夫人身子好些,再去探望也一样……咦,怎么不见二姑娘?”
岑三娘愣了愣。
杜老夫人心里也咯噔了下。
难道邹家看上了燕婉?
燕婉是国公府的正经姑娘。邹家再有钱,也是商人。
杜老夫人笑容就有些淡了:“平日都是燕婉亲自在照顾她母亲。我媳妇身边一刻也离不得她。改日得了闲,再叫她与岑少夫人见礼。”
这是回绝之意。
邹氏送了重礼,见不着人不打紧,关键是说出自己的来意。
她笑道:“二姑娘真是孝顺。三娘有这样的小姑子是她的福气。”说着朝七娘使了个眼色。
七娘正巴不得和岑三娘单独说话,起身朝老夫人福了福,娇憨的说道:“老夫人,七娘想同三姐说说私房话。”
杜老夫人也想听邹氏说明白一些,就对岑三娘说道:“留了你堂嫂陪陪我这老婆子吧,你们姐妹自去叙话便是。”
小姑子的亲事轮不到她说话。岑三娘就起身携了七娘告辞出去。
杜老夫人示意尹妈妈出去守着,房里只留得她和邹氏两人时,杜老夫人就微笑着开口问道:“岑少夫人有话尽管说。”
邹氏却叹了口气,脸上笼上了一层愁云:“老夫人见谅。家父经营得道,在长安城也颇有薄名。只是再有钱,仍是低贱的商户人家。二姑娘是国公府的小姐,老国公爷是被先帝请进了凌宵阁受世代香火供奉敬仰的功臣。我娘家再有钱,也配不上您家的姑娘。家父素来敬重仰慕老国公,借着我嫁进侍郎府,与三娘成了亲戚,就三番五次的要我开这个口。老夫人,如您怪妾身冒昧唐突,妾身绝不敢有半句埋怨。”
杜老夫人看了眼她的打扮,心里明镜似的。
邹氏打扮的这般富贵,出手就是有了年头的两枝老参。明明白白的显露着财富。
话却说的极委婉。有钱是有钱,就是没地位。人家看上的就是儿子能娶到国公府的姑娘。想必当初把邹氏嫁进侍郎府也同样的想法。
如果国公府还有爵位,如果儿子没有牵连进废太子一案。娶国公府的姑娘,邹家怕是连想都不敢想。
杜老夫人心酸无比。
可燕婉如今又有多少选择呢?
燕绥进了千牛卫,得了皇上赏识。根基尚浅。从三品将军和从三品的文官是两码事。管不了一户一部。
高门大户顾忌着废太子一案,更在意后族崔家对杜家的态度。
万一娶了燕婉,得罪了崔家,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杜家就指望着一个杜燕绥。人家看重的嫡子,绝不会提出娶燕婉。就算来提亲,也不过是旁支庶子或不成器的嫡子。
燕婉看似嫁得大户人家,其实日子还不如小门小户实在。
最重要的是,燕婉翻过年就十八岁了。张氏的病拖不了多久,母丧守孝三年。这一耽搁,燕婉能选的人家就更少了。
老夫人心酸着,难过着,沉默了。
邹氏一直注意着老夫人的神色。见她没有怒斥自己,赶紧又开口说道:“我娘家哥哥今年二十二岁了。打小被家父寄予厚望,不说文武全才,也粗通笔墨与武技。他跟着家父行商,邹家的生意有八成都交给了他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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