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爱过傻逼 (完结)作者:夜弦辰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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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扶住他,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顿时皱起眉头来:“顾国泰,你发烧了。”
顾国泰头晕乎乎的,他就觉得许辉的手冰凉,搁额头上挺舒服的,待那瞎贫:“你才发、骚呢,怎么说话的你……”
许辉懒得跟他贫这个,把他扶火堆旁边坐下:“你在这坐会,如果挖一米多还没挖开,就放弃,在这等着人来救。”
顾国泰头晕的快睡着了,哪坐得住?许辉刚转身他就躺地上了,迷迷糊糊地念叨:“要是没人来救呢?”
许辉没搭话,那把折叠刀快被他使坏了,刀柄跟刀身接茬的地方越来越不牢靠。他又埋头挖了半个小时,手心里磨出一圈水泡,疼的他手发麻。那种钝痛感越来越真切,许辉回头看了眼顾国泰,人已经睡过去了,那张坚毅的棱角分明的脸被火光映的通红,有点不真实。
“啪嗒”一声,许辉把刀子丢到地上。他犹豫的走过去半蹲下来试了试顾国泰额头的温度,滚烫,连呼吸喷出来的气都是热的。顾国泰不安的皱起眉头,许辉以为他醒了忙撤回手,却被顾国泰紧紧握住。
顾国泰抓着许辉的手说了好一通胡话,可他说的一点都不清楚,许辉一句没听懂。许辉看了眼顾国泰放在一侧的手,手心里的伤口肿的越来越高,上面还沾着不少煤灰。许辉苦笑,自言自语道:“你何必呢,弄成这样。”
许辉蹲在那里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站起来继续挖煤渣堆。许辉越往里挖越绝望,眼看着就要一米了,前面却像遇到了石头似的一点也挖不动了。许辉突然有点烦躁,他拿起顾国泰用过的木棍,发了疯似的把旁边的煤渣子都弄到地上。木棍“啪”一声折了,许辉拾起来直接丢到火堆里。
不一会,火堆里噼里啪啦一阵响。等响过去,许辉这才听见顾国泰微弱的低喃声。他特意往前走了几步才听清顾国泰说什么,他在要水,嗓音已经嘶哑的不像话。离近了许辉才看清,顾国泰眉头紧皱,面色憔悴,脸上呈现出病态的潮红。
许辉蹲到他身边,挑衅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是嗓门挺大的吗?拿手铐锁人的时候不也挺威风的?”
顾国泰翻来覆去的喊着要水,大概根本没听到许辉的话。许辉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火光映的他眼底明明灭灭,许辉小声说:“你要我往哪给你弄水去?”
顾国泰的表情痛苦煎熬,许辉突然觉得身心俱疲。那种疲惫感让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不舒服,许辉逃也似的站起来,拾起刀子爬进挖开的洞口里。洞口一米多长,半米多宽,许辉匍匐着钻进去,拿着刀子不停的碰那块石头,鼓捣了许久才找到些端倪。那块堵住另一端的石头,比许辉挖出的洞口还要宽点,但宽不了多少,需要人从两边使力把它撬开。但就算撬开了,谁知道石头那边又是什么?
许辉担心顾国泰,没一会就退出来了。顾国泰一直躺在那里说胡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许辉拍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谁知顾国泰非但没醒,反而又叫起渴来。
许辉犹豫地伸手去探他的唇,那触感就像干枯的树皮,皱巴巴的。顾国泰攫住他的手,语气里满是渴求:“渴,要喝水……辉子,水……”
许辉手腕一颤,这副情景让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就像武侠小说里寻找杀父仇人的主角,千辛万苦地找到所谓的杀父仇人后,却发现那个人并不是,而自己的杀父仇人早已经死了许多年。那种空荡荡毫无归属的感觉,有点让人不知所以。
顾国泰抓着许辉的手时松时紧,许辉又叫了他几声,可顾国泰丝毫没有打算醒来的迹象。顾国泰不停地跟他要水,许辉愣愣地蹲在那里自言自语:“你说,我往哪给你弄水去?”
“水,水……”顾国泰执着地抓着许辉的手,那嘶哑的声音像平地里长出来的纤细脉络,一点一点地渗进许辉的皮肤。许辉觉得自己的小腹又开始疼了,跟藏着罐烧刀子似的。那滋味……像六月天里下冰雹,乱搞。
许辉说:“没水,出去再喝,我也渴。”
“水,辉子,喝水……”顾国泰的脸红的越来越不正常,可能手上的伤口感染了开始痒,他胡乱去抓,却被许辉使劲按住了手。顾国泰更加烦躁不安起来,不停地重复:“水,水……”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衣服和煤灰燃烧的焦糊味,刺激着人的神经越绷越紧。顾国泰开始使劲嘶咬嘴唇,似乎想从疼痛里得到些安慰。许辉坐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
过了一会,顾国泰的嘴角渗出血来,嘴唇的两边布满鲜红的血丝。但这并没有让他的口渴缓解一丝一毫,反而使他渴望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许辉以前觉得自己心肠挺硬的,可看着这一幕,心口仿佛堵了块石头。他挣开顾国泰抓着他的手,起身拿来刀子,一咬牙一狠心,用锋利的刀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疼,谁家划肉不疼?许辉咬紧牙根依旧疼的想抽气。他把手腕上的伤口搁在顾国泰嘴边,看着鲜血一点点流进顾国泰嘴里。
以前常在电影独白里或者小说里见人说,爱情里受伤最深的永远是付出最多的那一方。但这个最多要怎么衡量?是失去自我?还是失去一些身外物?曾用心爱过的人就算没法爱了,也做不到真正的恨。许辉觉得自己没法眼睁睁的看顾国泰去死,这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拿自己的肝肠换别人的肝肠,顾国泰肯定也不会看着他死。
顾国泰总算安静下来,许辉随手把衬衣衬子扯了裹住伤口,站起来时险些晕倒。他也渴了,还饿,挺冷。但是,如果能活着出去,终于自由了,这样想想许辉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他使劲往手背上咬了口,打起精神钻进煤渣堆的洞里,看能不能挪开那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辉身上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衬衣半点儿不保暖,他身体贴在潮湿冰冷的煤渣堆里,差点冻成了傻逼。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头的坚硬石头总算有点活络的意思。许辉心里大喜,他用手推了好大会,但效果甚微。没办法,手上全是伤,哪使得上劲?
许辉急中生渣智,他琢磨出了个挺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慢慢从洞里退出来,试着让腿先伸进去,脚上卯足劲去踢那块石头。来来回回二十几次,总算让那破石头挪开了些。许辉躺在狭窄的洞里直喘气,明明还没爬出去却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石头挪开,外头虽然黑漆漆的,但起码有路走了。
许辉慢慢退回去,脚着地的时候差点没一头栽下去。他体力透支的差不多了,如果前面还有类似情况,他们就只能等死了,那是天意。许辉踱到顾国泰身边蹲下,用冰凉的手去探顾国泰的额头,还是滚烫。
“顾国泰,顾国泰……顾国泰!他妈的醒醒……”许辉不停的拍打顾国泰的脸,顾国泰虽然皱起眉头,却始终没有要醒的意思。许辉心里着急,他这种情况最好一鼓作气的爬出去,恐怕一歇浑身就开始疼,那再爬出去可就难了。在这多待一分他身上的力气就少一分,许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用刀尖从火堆里戳起块小煤块,直接搁到顾国泰胳膊上,顾国泰被烫的闷哼一声,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许辉把那煤块甩到一边,收起刀子对顾国泰说:“起来,挖通了,往外爬,行吗你?”
顾国泰手支着地想坐起来,头一阵晕眩差点又跌坐回去,他揉着后脑勺问许辉:“我睡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
许辉没搭理他,站起来就朝洞口走去。顾国泰此时脑子里乱作一团,他记得刚才做梦了,梦里许辉还喂他喝水呢。他使劲晃晃脑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搭眼看了下手,已经肿的挺厉害,又疼又痒的。
许辉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了眼顾国泰,说:“我走前面,你在后面跟着。”
顾国泰不同意,刚想大声嚷嚷,可一开口,他妈的那声音哑的跟破锣似的,许辉已经开始往前爬了。两个人手上都有伤,只能用胳膊使力,煤渣堆里凹凸不平,胳膊被硌出了许多条小口子,火辣辣的疼。爬了没多久,许辉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甚至有的流到嘴里,又酸又咸。顾国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忍着头晕跟许辉瞎扯乱贫,从头到尾没得到一句回应。
许辉以为爬过这洞前面就能走了,没想到前面的路也被煤渣堵的差不多,他俩足足爬了三米多。刚开始爬时身上还有点热乎气,可越往前爬越湿冷,到两米多的时候许辉已经是咬着牙往前爬了。再加上周围黑漆漆的,更让人心情压抑。好不容易爬出来,许辉瘫在地上起不来了,顾国泰趴在他身边呼哧呼哧的喘气,连暴句粗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辉觉得心口闷的喘不上气来,胃里饿的能吞下十个馒头,还得先喝碗面条垫垫底。许辉歇了好大会才有力气跟顾国泰说话:“你先走吧,没准等会就有人来救你了。”
顾国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要走一起走!”
许辉乐了,刚想笑却没忍住咳起来:“你…看不出来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顾国泰没吭声,过了一会突然问:“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这下换许辉沉默了,顾国泰没再继续问,他现在没力气也没心情跟许辉争这些事。他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然后爬起来摸索到许辉身边,二话没说就拉起许辉往背上搁:“上来,我背你,少他妈跟娘们似的废话!”
许辉知道顾国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时候闹和僵持有什么意义?顾国泰走的很慢,矿井里面漆黑一片,他俩没照明设备,顾国泰只能扶着矿井壁往前走。他边走边贫,许辉能从他的喘息声里听出来他的吃力,不冷不热地说:“别说了,省点力气吧。”
顾国泰果然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往外爬的时候他无意舔了舔嘴角,那腥甜味到现在都挥之不去。他又模模糊糊地想起昏睡的时候,那个梦……顾国泰心里一惊,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碰了下许辉的手腕……那瞬间的感觉不能形容,犹如被爆烈的闪电击中,他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国泰背着许辉往前走,累了就靠着矿井壁歇会。许辉的状态不是很好,每每顾国泰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他又醒了。顾国泰有很多话想对许辉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许辉,可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他很想问问许辉:你想过什么生活?你想要什么沟通方式?以前顾国泰挺不屑跟许辉聊这些话题,可现在他想试着去了解,他不懂,可以学。他猛然想到许辉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爱情需要荷尔蒙,但生活需要理解和沟通。
见许辉精神越来越差,顾国泰说:“你先睡会,”顿了顿又说:“不然等出去,你也没体力了。”
许辉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乍一放松下来,身体某些地方顿时又酸又疼。睡着前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连他都说不清到底在迷糊什么。
没多久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国泰知道许辉睡着了。矿井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前面平地有个坑什么的,他们就死定了。顾国泰非常害怕,这算他和许辉认识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回。处在这样密闭的环境里,身体虽然很疲惫,但有些东西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那是以前顾国泰从未接触过的玩意。似乎有那么一两个瞬间,顾国泰能体会到许辉拍照时的心情了。敬畏里夹杂着渴望,像骑着最帅最快的马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