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宠-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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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够不着,为父举起起来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亲手摘樱桃给祖母了。”
她愣愣地点头,他于是果真把她举起来,她摘满一盘后才小声道:“可以了。”
他把她放到地上,她捧着漆盘犹豫了下,小手将它举高一点,仰头问他:“父亲您喜欢吃樱桃吗?这里有很多,送去给祖母前您也吃一点好不好?”
他揉她脑袋,“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怎么吃?这样吧,你回头用井水湃过后留一份在那儿,父亲晚上得空了就来吃。”
她用力地点头,他笑了下就走了,拐弯前回头,还看到她站在那里,依然望着自己离开的方向。
他答应了她,可惜一个时辰后棠音突然带着楚怡出现,说在煜都待烦了,也想回老家住住。他忙于陪伴她们,等终于想起和楚惜的约定已经是第二天。他去见她,她乖巧地对他福了福身子,道:“没关系的,楚惜知道父亲另有要事,一时忘了也是有的。不打紧。”
她说不打紧,他便真的以为不打紧。可如今想来,那时候她一定很气他吧?
她说他不在乎任何一个儿女,可她也许永远不会相信,当年之所以选择将她留在惠州,也是因为担心她去了煜都会被棠音迫害。他有为她考虑,但这爱护之心太过微弱,说出来也只会引人发笑。
她说她是他的报应,果然,这祸及满门、断子绝孙的下场真的是他的报应。她甚至不肯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外孙,一心只想与他斩断一切联系。
罪名加身、霸业成空之际,他尚能安慰自己技不如人,一死而已。可如今孑然一身、茕茕独立,只能用最仓皇的姿态离开人世间,才让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一败涂地。
将他送上绝路的,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
轿辇停在守晨宫门口,叶薇扶着安傅母的胳膊下来,抬眼便看到皇帝立在台阶之上。她腿有些发软,低低道:“樱桃,我想吃樱桃……”
“什么?”安傅母糊涂了,“樱桃?这个季节去哪里找樱桃啊?若水……若水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叶薇苦笑,“是我糊涂了,现在没有樱桃。也好,反正我很多年前就不爱吃樱桃了。这世上的樱桃树都该砍了才好。”
她说话没头没脑,脸色也不对劲,安傅母担心得不行,好在皇帝很快走到面前,“怎么了?”
叶薇朝他微微一笑,“没怎么,就是把该说的都说了。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皇帝摸摸她额头,一手冷汗,“都说了不让你去,你偏不听!行了,御医已经等在里面了,先让他们把把脉。这一通折腾,恐怕累得不轻。”
叶薇点头,一个小宦官却忽然急匆匆跑来,冲到两人面前便跪下了,“陛下,刑部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罪臣宋演用腰带在狱中上吊,死……死了!”
叶薇身子一软便朝后倒去,皇帝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然而她还是坐到了地上,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靠着皇帝的胳膊才没有直接躺下。
他抓住她的手,吓得声音都变了,“阿薇,阿薇你怎么了?”
叶薇脸色惨白,挣扎片刻才艰难道:“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皇帝顺着望去,只见她雪白的裙裾上有一团血红泅染开来,越来越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生孩子,会平安生下来,大家可以猜一猜男女o(*▽*)q
第141章 生产
叶薇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身体好像泡在沸水中;每一处都是滚烫;她想逃离;却又被一*袭来的疼痛折磨得动弹不得。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皮肉一寸寸撕裂开;大脑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听不清楚。恍惚间只是觉得眼前有许多东西在晃;还有人在耳边不断讲话;太吵了;她想让她们闭嘴,一开口却发现自己溢出的竟是凄厉的惨叫。
“啊——”
稳婆大喜,“娘娘,颐妃娘娘,您可算回过神来了!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您接着用力啊!”
她看着摇动的丁香色幔帐,终于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要生了,从被送进产房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时辰,之前诊断一切都好好的,可真的生产却无比艰难,她更是在刚才差点脱力晕过去。
不断冒出的冷汗让衣衫鬓发都湿透,脑袋无力地朝旁边歪去,“蕴初……”
沈蕴初连忙握住她的手,语带哽咽,“我在这里,表姐我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别怕,四个侍御医都在竹帘外,这些稳婆也全是最好的,有他们在你和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听话,听稳婆的吩咐,为了孩子……”
“孩子……”叶薇虚弱一笑,看下安傅母,“我刚刚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当初母亲生我,也是这么痛苦吧?傅母你总说她柔弱天真,所以……所以才会被男人骗。可她那么没用的一个人,却在发生危险时逼着稳婆保孩子,却用自己的性命生下了我……”
“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书上都是这么讲的,所以若水你也不要放弃,要像你母亲那样坚强!”
腹部适时一阵剧痛袭来,她跟着稳婆的呼喊用力,脸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都暴起了。
“娘娘,娘娘——”
身子落回床榻,四肢都软了,孩子还是没出来,而她觉得自己最后的力气都已用尽。
“表姐,表姐你别睡,你接着用力啊……你醒醒!”
沈蕴初的声音越来越轻,叶薇意识也越来越散,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飘了起来,身子酥酥麻麻的,一点也不觉得痛。她浮在半空中俯视下面,看到的却不是适才陪着她的人。这是个很相似的房间,一样是产房的布置,许多妇人围着中间的大床,其中就有年轻时的安傅母,而那个奋力挣扎的女子是那样熟悉,她的画像从小到大她看了不知道多少。
母亲,是你吗?我要来找你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母女终于可以见面,你一定很想我吧?
对不起,我把你的夫君逼死了。虽然我已经不认他是我父亲,可在旁人看来,我还是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吧?所以他一死,我就遭受这样的折磨,我就要跟着离开。
其实事到如今,我应该没什么遗憾了,想报的仇都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谁对不起我。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不舍?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也会有人为我难过吧?
安傅母,蕴初,谢道长,还有……他。
一道力量将她往下扯去,痛楚也再次传来,叶薇猛地睁开眼睛,攥紧沈蕴初的手迭声问道:“陛下呢?陛下在哪里!”
她刚才失去意识,女医已经紧急施针,见她终于醒来沈蕴初眼泪也跟着出来了,“……陛下,陛下在外面等着呢!表姐你别怕,孩子生出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为什么要等孩子生出来?我想见他,我现在就想见他。你让他进来,我怕再不见,就没机会了……”
“可,可他不能进来……”别说产房本就血腥,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踏足,更何况如今还是国丧,皇帝要主持太上皇的丧葬事宜,那些仪式大都是要祭祀神灵的,在外面寸步不离地陪着已经是大大出格,又怎么能进来里面?!
听说今日连着两个重要的仪式他都没有出席,还是太后和赵王帮忙撑住才勉强敷衍过去!
叶薇手上力气一松。是啊,他不能进来,她怎么忘了呢?早在太上驾崩后,她就猜到自己的孩子应该会在国丧期间出生,换做平时皇帝也许还能抛开规矩冲进来陪着她,可这样的特殊时期却绝不可能。提前焚香沐浴都还嫌不够心诚,主动来沾染血腥污秽算怎么回事?他若真这么做了,不知会引发多大的动荡。
可是怎么办?她真的好想再看看他……
她以为她还在掂量,以为她没有完全陷进去,以为有朝一日他若变心,她依然能从容抽身。可没想到真到了分别这刻,自己会是这样肝肠寸断的不舍。
她答应了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答应了要永远陪在他身边,还答应了好多好多事,可是都做不到了。
母亲挣扎产子的画面又闪过脑海,那时候她心心念念的一定是父亲,可是父亲没有陪着她。
原来到最终,自己也只能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沈蕴初看她气息一点点弱下去,睁大了眼睛,“表姐,表姐你别吓我……你醒醒……御医,御医你们快想办法!”
房门忽然被踹开,沈蕴初仓皇回头,只见面色苍白的皇帝阔步而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似乎是想阻拦他,可是眼看着君王已经直奔床榻而来,只能放弃。
贺兰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五个时辰他一直在外面等着,中间无数次想要冲进来,却都忍住了。对神灵不敬是大罪名,他不能拖着她和自己一起承受这种事。可就在刚才,他听着产房内传来的惨叫,还听到了沈蕴初的哭声,来不及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率先做出了反应。他忘记了后果,只是想着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先见到她。
房间内弥漫着血腥气,视线一扫就看到床尾的铜盆中鲜红的血水,他越走越近,榻上的女子也越来越清晰,脸颊还是通红的,应该是刚才用了太多力气所致。所有人都因为他的闯入而大惊失色,她却没有半点反应,依然闭着眼睛,睫毛被汗水弄得湿润。
他蹲下|身子,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声音也跟着颤抖,“阿薇,楚惜……是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楚惜……
“你又要丢下我吗?带走了我们的孩子,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日复一日地思念你们,你就这么恨我?可是我会受不了的,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你醒过来,我求求你醒过来,楚惜……”
手指忽然动了动,濡湿的睫毛慢慢睁开,叶薇双眼迷蒙,还有些不敢相信“贺兰晟……”
贺兰晟呆呆地看着她,想笑眼泪却倏地滑落,“是我,我来了。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进来的……你放心,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会一直陪着你!”
身下再次剧痛,稳婆大喜,不住地叫娘娘用力,叶薇和贺兰晟两手紧握,用尽全部力气发出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啊——”
产房内有片刻的死寂,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有如天籁!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是位小公主!颐妃娘娘为您诞下了位健康的小公主!”
叶薇和贺兰晟对视,两人的眼中都满是泪水。那小小婴儿被包进了明黄的襁褓,由安傅母抱着送到两人面前,叶薇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幻象,轻声道:“真巧,也是个女儿。”
贺兰晟接过襁褓,俯□亲亲叶薇的额头,“是啊,我们的女儿。楚惜,谢谢你。”谢谢你活了下来。
叶薇摇头,依恋地看着他,“不,是我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让我守住了自己的诺言。”
一生一世、相依相伴的诺言,因为有你,我才没有食言而肥。
你不会知道,当我从死亡的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你出现在身边时是怎样的感觉。
天光破晓、枯木逢春,整个世界有焕发了生机,而我也再次涌起力量,为了我们和孩子全力一搏。
因为是你,我才没有和母亲一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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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妃娘娘难产、皇帝闯入产房的事情到底没有瞒住,一如所料的引起了群臣的抨击,即使是在国丧期间言官们也兢兢业业写了弹章,让皇帝在守灵的间隙还得接受群众讨伐,日子过得颇为辛苦。
他大包大揽把责任担了起来,说一切都是为了皇裔,与颐妃无关。之后又焚香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