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心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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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时,御营周围的帐篷都基本上拆光了,一辆辆车舆停在外面。
我坐在永琰的马车里,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新月的身影,撩开明黄色的帘子看见新月慢慢上了后面的马车,手里抱着一只兔子,另一只手里是两只白色的鸽子,我舒心一笑放下了帘子,这姑娘还是那么的爱玩。
永琰眉头紧锁的坐在我的旁边,想必在为皇后的事情着急,我轻轻地拍了一下永琰的手,示意他不要过于紧张。
马车缓缓的启动,忽然后边传来一个娇气的喊叫声:“皇上,等一下,等一下。”
豆蔻骑在马上追了出来,永琰示意停车,撩开帘子,看到了豆蔻娇媚如花的脸,她伸出手说:“皇上,这是我们草原上的紫桐花,寓意吉祥如意。”
永琰接过那束紫色的花,看了一眼花,又看了一眼豆蔻,眼中闪烁着怜爱之意。
“愿不愿意跟朕走?”永琰看着豆蔻问道。
豆蔻彷佛意料之中一般,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点了点头。”
永琰将手伸出去,将豆蔻拉上了马车。豆蔻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坐在永琰的左侧,脑袋靠在了永琰的肩膀上,永琰爱抚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我借口身上冷就下了马车,直接上了后面信妃姐姐的马车,心里没有酸意是假话,虽然我心里不爱永琰,可是别的女人在我面前占有者属于我的宠爱时,我也会愤怒的。
信妃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说道:“本宫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自己贴上皇上的,早就看出来这个博尔济吉特·庭果儿没这么简单。”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信妃,道:“青梅虽好,又怎么及杏儿多情,像豆蔻这般的女子,试问是哪个男人不会动心呢?”
“听闻这个豆蔻不过是达尔汗亲王的一个妾所生,生母地位卑微,这种出身将来不过就是随便配了一个人罢了。”信妃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说着。
我冷哼一声,道:“难怪她有这种一心只想攀上皇上的心思,也难为她了,费了这么多心思。”
果不其然,皇上一回到宫里,就将豆蔻封了个兰常在。
回到宫里还未歇息,我就往坤宁宫去了,皇后此时正卧于病榻上,眼窝深陷,没了往日的威严,我见她正合着眼休息,就没忍心打扰。
“这不过是出去了一个多月,怎么竟病的这样重了?”我轻声细语的问着皇后身边的采苹。
采苹叹了一口气说:“娘娘身体一直孱弱,已经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最近比较严重。”
皇后听到了有说话声,道:“是不是瑾嫔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上前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听闻皇后娘娘病了不敢耽搁,连夜赶了回来。”
皇后和蔼的笑了一笑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都老毛病了,连本宫自己都习惯了。”
采苹端上来一碗药,皇后看了一眼说:“这药都吃了半年多了,也没什么效果,不吃也罢。”
“娘娘,良药苦口,不吃怎么能好呢?”采苹劝道。
我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不知道为皇后娘娘诊脉的一直以来是那个太医?”
“是太医院的章太医,医术颇高。”皇后咳嗽了两声说着。
我随口问了一句,事后也没有放心上。
舟车劳顿了几日,与皇后说了几句便回去休息了。
、第三十六章 桃花怜命薄
五月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恰逢院子的西府海棠也开花了,簇簇丛生的粉色花骨朵,自从我受宠,院子里边又添了许多的新奇玩意,蔷薇架、茉莉槛,芍药畦娇娇艳艳斗繁荣。
皇后的病也是时好时坏,只是近来贪睡了许多,想来是春困秋乏,正好免去了日日请安,倒也落得清闲自在。
午后用过茶,倚在沉香榻上小憩了一会儿,一声惊雷炸响,接着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不一会竟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从睡梦中惊醒,翻身一下,身上的薄衾掉落,扶风起身关上了窗户,院中的海棠花被雨水打落的掉了一地。
“好好的***,怎么会打雷呢?”我慵懒的问着扶风,
扶风轻轻的关上窗户,刚想说话,院里子匆匆忙忙的进来一个人,一身青色的宫装,头发湿的打了结,全身湿淋淋的冲进了内室。
跪在了地上就磕了一个头,泣不成声的说:“娘娘,救命呀。”
我打量了一眼这个宫女,我并不相识,不知道是哪个宫里的,芙蕖怜惜的说道:“你怎么不打伞就出来了?瞧你这身上湿的。”
那宫女微微哽咽的说:“娘娘救我家主子罢,我是废妃简嫔身边的守冬,谁知道简嫔今日午后就临盆了,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多了还是生不下来,这样下去只怕有生命危险,简嫔娘娘说要见您。”
我听闻此话,睡意全无,问道:“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就早产了呢?”
“自从娘娘有孕身体状况就一天不如一天,整日里精神恍惚,常常睡眠中被噩梦惊醒。”守冬无奈的说。
“快,去长春宫。”我对守冬说,芙蕖给了披了件风衣,撑了把伞,匆匆忙忙赶过去了。
我一路紧张的心跳加快,握紧了芙蕖的手,心里说道:“简嫔千万不要出事,我还没告诉她她的身份,我原本打算等她平安生下孩子后就安排她跟额娘见面。”我心里想着脚上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推开了简嫔的殿门,一股血腥味夹杂着异香,简嫔低沉的叫声响在耳边,来来回回的宫女端出了一盆一盆的血水。
我抑制着内心的作呕的感觉,芙蕖在旁边说:“娘娘,产房血腥,您没有生育过,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着匆匆忙忙的宫女,简嫔的叫声时有时无,痛苦万分的样子。
满手是血的老嬷嬷从内室出来,满面愁容,我心知情况不妙,不顾芙蕖的阻拦进了内室来到了简嫔的床边。
简嫔满脸被虚汗打湿,惨白无比,浑身彷佛一点力气也没有,产婆用着哭腔说道:“娘娘,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这都半天了血流了不少,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心里比这稳婆还要着急,心里想着可不要乱了阵脚,简嫔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道:“好妹妹,我知道你会来的,怎么就只有你一人?昔日里那样的谄媚奉承我,如今是树倒猢狲散,倒是我平日里憎恨的人来瞧着我。”
我心知她说的是芸贵人等人,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做女子总得有这一劫,如要是个皇子,想来你也不必去冷宫了。”
简嫔嘴角上扬,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说:“好妹妹,我要是不去冷宫,咱们下半辈子不还得接着斗吗?”
我轻轻抚去了简嫔贴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简嫔这一声“好妹妹”听得我心酸的眼泪溢满了眼眶,我脸一别不去看简嫔,隐藏了自己的泪水。
“你快使力气,等你生下了孩子,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我握住了简嫔纤细的手。
简嫔眼中含泪点了点头,稳婆在那欣喜的说:“娘娘,快出来,再加把劲!”
我欣喜的看了简嫔一眼,她痛苦的面容扭曲,嘴里低沉的呻吟了一声,稳婆从遮住的锦衾里露出头惊喜的说:“娘娘,孩子出来了,出来了,再加把劲就好了,疼过这一会,以后有的福气享受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能站稳脚步,我微笑着看了一眼简嫔道:“没事了,马上就能看见小阿哥了。”
忽然那稳婆焦急的说:“不好了,娘娘,是脚踏莲花生。”脸上因紧张而汗水连连,声音不大,听着却心有余悸。
“什么?”我和芙蕖几乎是同时惊讶说了出来,这。。。。虽然我没有生过孩子,但我也知道这是逆产,孩子的脚先出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一时没了主意,皇上如今应该早得了消息,想必是不会过来了,这谁做得了主。
“保孩子,听见了没有,保孩子。”简嫔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这个残破的身子留着还有何用,这孩子就是我的命,还有,瑾妹妹,我想。。。。。再见一见皇上。”
稳婆点了点头说:“娘娘,那咱们就快些吧,再耽搁的话就怕孩子也保不住了。”
稳婆将我请了出去,说是这种场面我见不得。
我拿了拿了一把伞就冲出去了,我要去找皇上,求他来见简嫔一面。我不敢走路我怕走的慢了就再也见不到简嫔了。
听养心殿的小年子说午后如贵妃就来请皇上过去了,我没有犹豫直奔如贵妃的永寿宫,心里说着:“玉玦,你一定坚持住,一定。。。。。。。”匆忙中手中的伞被风吹走我也没有顾得去捡。
烟波殿的守门宫女见我一身狼狈,等我我说明了来意,那宫女便不愿通传,骄横的说:“管她什么简嫔,这会子皇上和贵妃已经午睡歇着了,咱们犯不着为了一个罪人去扰了皇上和贵妃!”
我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说道:“你一个小宫女敢跟本宫这么说话,好歹也是贵妃宫里的宫女,不知如姐姐怎么会**出如此失了礼数的奴婢!”
那宫女听到我呵斥她,便没了刚才的蛮横劲头,只得拦住我不肯让我进去。
我无名的火冒了出来,狠很踹了那宫女一脚:“本宫没空搭理你,最好乖乖的让开!”那宫女吃了痛,歪在地上一脸难堪的望着我。
“皇上,皇上,臣妾瑾嫔有要事求见,”我踢完宫女直接跪在门外提高了声音的喊着。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瑾嫔妹妹?这是怎么了一身狼狈的,冒雨前来所为何事?”我抬头听到了如贵妃妩媚慵懒的声音,她身着一件金缎抹胸,外面就罩着一件白色纱衣,露出了颈部胸脯前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如贵妃吉祥,此次前来是为了简嫔,简嫔已经临盆,稳婆说是难产,简嫔希望见见皇上。。。。。”我不卑不亢的说。
如贵妃拢了一下身上的纱衣,道:“本宫没记错的话,你跟简嫔素来不和呀,怎么会为了她。。。。。”
我还未开口,如贵妃看了一眼跪在被我踢了一脚的宫女,嘴角微微上扬,话锋一转:“瑾嫔这么温和的人怎么还动手,呵呵。。”
“如儿,怎么了,方才好像听到了瑾嫔的声音。”屋里传来永琰刚睡醒的声音。
如贵妃温柔的说道:“皇上,是瑾嫔,不知瑾嫔妹妹何事,臣妾也正在询问呢。”
我跪在雨中,微凉的雨水让我睁不开眼睛,“永琰,简嫔临盆了,稳婆说是难产,简嫔要保腹中的孩子,求永琰还是去见一见简嫔吧!”我在冰凉的地砖上磕了一下头。
我轻易便不会叫他的名讳,今日如贵妃在场,便有心与她一争。
永琰迟疑了一会儿,道:“玉玦,你回去吧,朕不会去见她,朕会善待她的孩子的。”永琰声音中透露着绝情。
“可是。。。。。”我还未张口,那边传来永琰的声音,道:“朕宠爱了她四年,她却害死了朕的皇子,朕对她已经仁慈了,你若是在求情让朕去看她,朕会让她不得善终。”一字一顿的在我耳边响起,字字戳到我的心里。
如贵妃淡淡的说了句:“识时务为俊杰,你回去吧。”然后转身离去,殿门合上,将我挡在了门外的雨中。
我愤然的擦了一把眼泪和雨水,纵使是苦苦哀求也没有了意义,我起身飞奔回了长春宫。
到了长春宫门口,听闻一声尖利的婴孩啼哭声,我欣喜的进了屋里,芙蕖握着我冰凉的手说:“娘娘,身上怎么这么凉,你可回来了,皇上呢?”芙蕖看见我摇了摇头顿时就明白了。
我撩开帘子,走进了内室,简嫔娇弱不堪的身旁放着一个襁褓,气息微弱,只是盯着眼睛看着孩子。
我悄悄的抹去了眼泪,故作高兴的说:“恭喜姐姐,是个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