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艳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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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说的是。”
等萧钰走后,独孤伽罗当下就让子规给自己梳妆了一番,要去面圣, 毕竟,在独孤伽罗眼中,长孙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文学上,都颇有建树,若是放长孙晟三年,那对国家而言,是很大的损失,独孤伽罗一向惜才,当晚,就亲自去了杨坚的书房中。
杨坚勤政,一向晚睡,独孤伽罗端了熬好的参汤,款款的进了杨坚的书房,杨坚从堆积的高高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眉心是掩饰不住的疲倦,笑道,“你怎么来了?”
“皇上看了这么久的折子,歇会吧。”独孤伽罗接过子规递过来的参汤,端给杨坚,杨坚端起来只是喝了一口,又放下,独孤伽罗绕道杨坚的身手,手指轻轻揉着杨坚的太阳穴,杨坚闭上眸子,懒懒的倒在椅被上,“伽罗,难得你这班贴心。”
“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这些是臣妾该做的。”独孤伽罗柔声道,眸中的威严早已经尽数散去,“听说长孙大人要回乡守孝?”
杨坚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很快又舒展开了,“长孙晟的母亲刚刚过世,朕已经给了足够的抚恤,按例,确实应该回乡守孝三年。”
“刚与吐谷浑开战,国家正乃用人之际,皇上为何不考虑夺情?”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山为重
杨坚的视线在独孤伽罗的身上停留了一会,那种审视的目光让独孤伽罗的心中没来由的一寒,若非紧要的事情,独孤伽罗是不愿意轻易出面牵涉到这些朝政方面的事情的,白白惹得杨坚心中不快,只是,这次长孙晟的事情,独孤伽罗看的太过明白,长孙晟是杨广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物,现在,杨广一走,长孙晟就要回乡守孝三年,官场中的那些老狐狸看到这一出不知道会如何作想,这样,太容易引起前朝的人心浮动,这是独孤伽罗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只能亲自出马提醒杨坚。
独孤伽罗垂首,但周身的气势却丝毫没有收敛,现在的独孤伽罗不仅仅是杨坚的妻子,更是大隋的皇后,一国的国母,一举一动,无不牵涉的是大隋的江山,就算是杨坚,也不能压下独孤伽罗的气势,一个男人,纵然九五之上,又怎能抵得上一个国家?
杨坚叹息道,“伽罗,这些朕都知道,只是薛道衡在朝中德高望重,对大隋更是忠心耿耿,他的意见,朕不能不放在心上,再者,长孙晟虽然素有才华,但与薛道衡想比,未免就显得人微言轻了。”
“皇上的意思是要向薛道衡妥协?”独孤伽罗挑眉问道,这句话若是放在常人来说,未免显得太过大逆不道,但独孤伽罗毕竟是杨坚的结发夫妻,独孤伽罗有这个地位向质疑杨坚。
“伽罗,放肆。”杨坚的口气中带了难得的怒气,他是皇上,怎能允许别人质疑自己对臣子的惧怕。
独孤伽罗却是毫不退让,咄咄逼人,“既然皇上不是这般作想,那为何一定要让长孙晟回乡守孝?虽然有这条规矩。但凡朝中臣子的父母过世,臣子必得回乡守孝三年,但若是国家用人之际,大可夺情,皇上不是不知道,但凡是回乡守孝的人,哪个不是受到了朝中大臣的排挤?伽罗不懂官场,伽罗只知道,人才难得。”
杨坚被这般抢白一通,早已气的火冒三丈。但是这样的独孤伽罗,倒是让杨坚生出了几分熟悉之感,当年。柳如云走后,那个唯一走进自己内心的敢想敢做的女子,可不就是眼前的独孤伽罗,这样一想,满腔的怒火倒是尽数化作了云烟。杨坚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伽罗,这件事,朕承认,是朕错了。只是金口玉言,朕已经答应长孙晟回乡守孝,怎好轻易作废?”
独孤伽罗知道。杨坚已经做出了让步,只是,有了一个长孙晟,就会有第二个长孙晟,自己不能让杨勇开了这个头。独孤伽罗放柔了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持。“皇上,江山为重。”
“那皇家的脸面何在?”
“江山为重。”独孤伽罗毫不退缩的看向杨坚。“若是皇上以为皇家的脸面要重于江山社稷,那伽罗自然也无话可说。”说罢,独孤伽罗转身离开了书房,笔直的背影在强烈的日光下,显得那么单薄。
几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杨坚就要上前拉住那抹裙角,可抬起的手终极还是选择了放下,心中轻叹一声,杨坚轻声道,“伽罗,你记着,这是朕最后一次的让步。”
八月份的天气十分炎热,正是最容易引发瘟疫的季节,这几日,荣华一直命人勘察士兵的状况,要知道,军队中的瘟疫往往是最可怕的,严重些可能会导致不战而败,索性,军中并无这样的先兆。
夜晚的风总算是凉爽了一些,元谐命军队暂时驻扎在离湖不远的空地处,一天的劳累总算是得到些许缓解,派了几个人去前方探路,杨广就地在湖水边席地而坐,清澈的湖水隐隐可见几条不大不小的鱼在欢快的游动,杨广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若是有人细看,却只看见那双眸子里星华流动,是难得的温柔。
荣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并没有向杨广行礼,而是在杨广的身旁径自坐下,“西梁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
“是我心急了。”荣华并未在意杨广口气里的冷淡,想来也是习惯了,“杨大人此时想必应该已经动手了。”荣华淡淡的说道,“只是不知道皇上那边是否会真如我们预料的那般。”
“这点你无需担心。”
荣华无奈的笑道,“你那来的这种自信?”
杨广没在理会荣华,过了许久,久到荣华以为杨广不会再回答自己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杨广清冷的声音,“你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么?一个男人,能对自己的子女狠辣至此,更何况是对别人?”
荣华愕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答话。长叹一声,“不管如何,我只希望萧钰能够平安。”
“这不用你管,我自会保她周全。”
“你有没有想过,你跟萧钰并不适合。”荣华的一双眸子依旧是温润如玉,只是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握成拳,骨节隐隐泛白。依旧是不甘心么?
杨广的目光落在了荣华的身上,转又移开,望向眼前的湖泊,风骤起,荡漾了一圈圈的涟漪,明亮的月光被飘过的乌云遮挡住了几分,本就漆黑的夜色却是越发深沉,荣华温润的眸子淡淡的凝视着眼前的杨广,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而杨广漆黑的眸子似乎比这夜色还深沉了几分,神情依旧是清冽,可勾起的唇角却是带了隐约的温柔,“你说的对,我跟萧钰并不适合,萧钰太聪明太执着,看上去心狠手辣,实际上不过是色厉内荏,而大隋的晋王殿下需要的是一个家世良好的花瓶而已。”
“原来这些你都知道。”
“大隋的晋王殿下的确不需要萧钰,但是杨广却需要。”杨广起身,抬头,夜色深沉,荣华几乎看不清杨广脸上的表情,“锦绣山河,锦绣山河,若是无她,何谈锦绣?”
荣华半晌无言,再回过神时,茫茫夜色中,那还有那人的身影?
元谐的营帐中烛火通明,行军总管贺娄子干、郭峻、元浩等人都在,元谐一身戎装,指着营帐中挂着的一副行军图,神情郑重的说道,“这次,吐谷浑主要侵扰的是凉州一带,关于这一仗,诸位有何看法?”
元浩不假思索道,“这次,我大军一共有五万人马,而吐谷浑那边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且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到达凉州,不如正面迎敌,这丈,不管怎么打,都是必胜。”
郭峻笑道,“元将军说的的确有理,五万的人马虽然不多,但皇上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个胜仗而已。”
元谐的眼睛亮了亮,回想起自己出征时,杨坚曾经亲自召见过自己,当时,杨坚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五万的人够么?”
自己的回答同样是斩钉截铁,“五万人,必定是胜。”
“若是朕要求将军能够永绝吐谷浑之患呢?”
元谐思索半晌,“至少需要八万。”
杨坚叹息一声,“朕也知道,五万人的确是不多,但陈国那边传来消息,陈叔宝近期内很有可能会对大隋有所动作,五万人,已经是朕能够抽出的最大的兵力,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君王的一番肺腑之言,作臣子的岂能不感动于这份坦诚以对,故,元谐当即立下军令状,这次,一定会全胜而归,是全胜。
这郭峻虽然看上去是文质彬彬,长相并不像元谐,元浩一般粗犷,细看,到还有几分清秀,一贯熟读兵书,用兵诡谲,是难得的将才。
“郭将军,你继续说。”
“吐谷浑缕缕来犯,我们保的了一时的平安,岂能保的了一世的平安,这次,必须得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一举解决掉吐谷浑。正面迎敌,我方损伤并不在少数,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先派出一队诱敌深入,其余人马直奔青海,切断吐谷浑的后路,两面夹击。”
元谐点点头,却将目光投向了杨广的方向,杨广身份尊贵,元谐虽为主帅,又岂能不顾及杨广的想法?更何况,杨广的领兵才能并不在元谐之下。若说元谐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这场仗,一旦出了任何问题,皇上第一个要怪罪的肯定也是晋王。
杨广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元谐的眼光,许久,不曾多说一句,元谐无奈之下,只好说道,“那就按照郭将军的意思。”故此,以元浩,贺娄子干为先锋,带兵一万,引吐谷浑先入,元谐亲自领兵三万切断吐谷浑的后路,另派一万人马从右翼夹击,至于这一路人马,则由郭峻亲自带领,看起来,郭峻这一对人马起到的作用并没有多少,但实际上,却对整个战局至关重要,前可以支援元浩,贺娄子干,后可以接应元谐。至于杨广,自然就跟在最为安全的元谐这边。
岂料,杨广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起身,冷冽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本王愿与元将军,贺总管一同行军。”
元谐蹙眉,这是风险最大的一支队伍,若是逼急了吐谷浑,难保不会鱼死网破,却在对上杨广那双冰冷的黑眸时,再无一丝言语。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谁的残忍
没有月光的夜晚,总是让人的心中觉得压抑,陈月姬的宫中一个身影跃出城墙,几个起落,巧妙的避过了巡逻的侍卫,进了东宫,陈月姬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与杨勇的同盟已经结成,只是能从杨勇那边得到多少支持,这还是个未知数。
东宫内的灯光一直亮着,杨勇此刻还在书房内,透过开着的窗户,可以看见杨勇正在里面苦读,让人不得不称道,感叹于大隋真乃是有福之国,皇上勤政,太子苦读,大隋至少两代之内不会衰落。
元柔跟云昭训那边已经分别来了几次人,欲请杨勇过去歇息,都被杨勇一一拒绝,最后,甚至派人暗地里在书房几里之外严禁把手,禁止任何人出入,这点把手,挡得住元柔,挡得住云昭训,甚至萧钰过去都要颇费一番功夫,但是却挡不住翠荷。
书房内的烛光微微一闪,窗前已经多了一个身影,杨勇笑道,“你果然守信。”
翠荷淡淡的说道,“太子谬赞了。不知道之前皇上的提议太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是皇上,而不是公主,这其中的差别就颇耐人寻味了。
“请翠柳姑娘替本宫回陈国国主一声,本宫十分感谢国主的美意,但是恕难从命。”一阵夜风袭来,吹散了屋内的几分闷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