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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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和萧条。
云少康坲开一片落在文谨肩上的叶子,安慰道,“恩公也莫太伤心,兴许他二人此时正在另一边把酒言欢呢。”
打小就崇拜师父的文谨这回却道,“这次……是师父的错。”
云少康想了很久,少有严肃地说:“按时间推算,那时你师父接到信的时候,正是栖灵山受血砂门屠戮之时,因此也是情有可原……恩公,这些年,你师父有再下过山吗?”
“没有,”文谨回答道,“师父说,山下的景色他在早年间已经看够了,再看也不会比以前更好了。”
而且,文谨没有说出的是,一旦接任了栖灵山的掌门之后,就不能轻易下山了。栖灵山讲究寡欲清修,掌门作为一派之首,更要严守。山下诱惑太多,与清修是大大相违的。因此,很多任掌门都是在继任了之后,再也没有出过栖灵山门。
“无非是错过罢了。”云少康站在文谨身后,眼睛看着文谨的背影,喃喃道,“说穿了,只是是因为你师父是道士。”
哪怕刚开始不喜欢,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总会有所转机。徐徐图之,也是云少康的处事之道。只不过,对于文谨来说,此道可能要不管用了。
因为,他们也快没时间了。
这些天云少康想了很多,可能以后他们能再见的机会,也只有等到文谨重振栖灵山的那天,他以荡尘阁主的身份去送一份贺礼的时候。
他不知道那天到底什么时候才到,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长情到那个时候。况且,一直把心放在一个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在一块的人身上,也实在不符合他云少康的风格。拿得起放得下这么多年,可云少康这回是真的犹豫了。
——他也怕四十年以后,自己跟文谨要变成第二个澄远和方乘兴。相遇的只是人生里短短的一瞬,错过的却是长长的一生。
文谨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他们在闲凉镇又略为修整了几天,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自从方前辈下葬之后,本来话就不多的文谨更加沉默了。云少康也没有再像原来那么嘈杂。对他来说,只要再跟文谨多待一刻也好,说不说话根本不重要了。
按原来的路走了大约十天,二人又回到了关内。傍晚时分,他们落脚在畦田镇。
清早,文谨问云少康道:“接下来,你……”
云少康知道文谨想说什么,很快就把话截了下来:“我陪你回去。”
所幸,文谨既没答应也没反对,云少康就自动当他默认了,还是接着屁颠屁颠跟上。
然而,第二天,两人上路不久,就发生了变故。
他们所在之处是一片落满叶子的树林,周围有不少山石。云少康记得他们分明是直走的,离他们走进林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看周遭的景色,却又是走回了起点。
问题是,没走过的路也就算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打这儿过的,怎么没有这么蹊跷?
“不行,又回来了。”文谨摇摇头,指了指他之前用石头在地上摆出的八卦阵。
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走回来了。看看日头已经中午了,如果一直这么绕下去,他们早晚要被困死在这林子里。
文谨心下叹了口气,前天他才收到师弟文勤的飞鸽传书,山上的局面已经越来越危险。更甚者,文谨还说,澄息,澄微等几个向来与师叔澄观不合的长老已经有所怀疑,澄观有违背前掌门遗命要自己做掌门的意思。如果这是那几个长老无中生有也就罢了,要是真的,那么他该怎么办?一方是一样跟师父看护他长大的师叔,一方是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他应该站在哪一方?
这么一来,他心里更急,恨不得立即生出翅膀回去。
云少康在周围转了一圈,本心里他觉得跟文谨一块待在林子里也挺好的。但是直觉之下,这分明是有人布置的局,就等他们落网。至于这人是谁,他心里也有了数。
云少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周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树和石头又看了一遍,忽然向也在远处转悠的文谨招了招手:
“恩公,过来。”
文谨走得很快,一般这种时候,江湖经验比较丰富的云少康总能发现什么。
云少康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似的:“这是个奇门遁甲,我们被人算计了。出了这阵之后,可能都是敌人。”
文谨听了,脸上并没多大反应,只问道:“怎么出去?”
云少康向来挂着笑容的脸也少有地沉了下来:“敌人的数量,可能有几十上百个。”
“怎么出去?”
“恩公……”
“没有时间了……等出去了,我们就分开走吧。”文谨没有给云少康死缠烂打的机会,“我知道你不想我走……但是,我不可能还俗的,死心吧。”
文谨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么久他一直有意无意回避的问题。
他的余生注定要在山上度过,他既不想留下什么牵挂,也不想别人牵挂他。
这一路他已经欠了云少康很多,他不想再欠下去了。
“……好,一会儿出去了,让我最后一次再给恩公开路吧。”云少康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刀。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有什么惊愕,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走吧。”
云少康边走边仔细观察石头的排列,边七绕八绕,文谨果然也没再看见他摆的八卦阵。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他看到了隐约藏在林子里的身影。林子只剩光秃秃的枯叶残枝,人影却好似一层叠着一层一样密。
文谨按了按剑鞘。虽然相比刚下山时候,他已经有了些见识。但要对阵这么多人,还是非常吃力的事情。而且看他们的身形,都不像是好打发的。根本不用说胜算,能活着逃走就已经很大幸了。
云少康一转弯,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柳兄,好久不见啊。”云少康向这群来者不善的人的首领打了个招呼。
文谨定睛一看,果然,眼前的男子一身华丽的锦袍,背着一把琵琶,不是柳焉由还是谁?
“是啊,云兄,文公子,好久不见。”
柳焉由抱拳笑道。
“不过,柳兄的阵仗,也未免太大了些。”云少康扫了扫,目测一下,柳焉由至少带了五十多个人。不想也知道,肯定是柳焉由发现自己造出的那卷藏宝图是假的,这是找他来报仇来了。
“迎接云兄这样的人物,自然不能轻慢。”柳焉由的话里似乎含有深意,“这也是测试云兄气度的时候啊。”
“云兄帮了在下,在下自然也要还礼不是?”
还没等云少康想清楚这个“礼”是什么的时候,敌人已经冲了上来。
他才接了没几招,猛然发现,这些人里,没一个的武功是谢花楼的路子。
更可怕的是,他同时对付几个人,这些人的武功路数都不是一个门派出来的。
而且,这些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几个人合起来,攻守都毫无破绽。他大概接了几十招,都没有找到能突围的口子。
而这边文谨的情况比云少康还遭。他本来实战经验就不足,现在这些人每个都有当初那两个血砂门人的修为,还是四个打一个,没多久他就已经左支右绌了。看那边云少康六个对一个,好像还没他这里打得吃力。可要说柳焉由主要对付的是云少康也不对,跟他打的人也没一个手下留情的。
唯一可说的,只有自己太弱。
要说云少康和柳焉由以前有什么过节倒还说得通,柳焉由的人也这么卖命地对付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大概过了一盏茶时分,只听得一声大叫,那边一个人被云少康拦腰砍了一刀,其他几个人也瞬间出现了破绽。云少康得了空隙,瞄了一眼文谨那边。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吐血。文谨的左边小腿上一道口子往外正冒着血,这小子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还在坚持着应对。
云少康一刀逼开身旁几个人,连忙向着文谨飞掠而去。
文谨中刀后,虽然勉力支撑着,却觉得伤口比以往受伤更疼,像是拿小刀刮着腿上的骨头。没一会已经出了一头的虚汗。
“恩公!”云少康一把捞起要倒的文谨,挡在了正面来的一刀。
“别管我了……”文谨撑着云少康的肩膀,大有还要站起来接着打的意思。
“走!”云少康大喝一声,一旋身以自身划了个圆。这个圆不光带着杀气,还有种不可言说的邪气。身边四人不敢掠起锋芒,都是急退几步。
云少康拉着文谨,向东南方飞掠而去。
“不用追,”柳焉由拍了拍手,道,“云兄啊云兄,这个礼,想必你一定喜欢的。”
“柳先生……”一个黑衣男子欲言又止道,“这种毒……”
“不打紧,澄观前辈虽然想要他的命,不过,在下现在还不想杀他。”柳焉由笑得不怀好意,“再说,这比死不知好了多少。死是最没意思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考试去了……所以今天四更!
、第三十九章
“恩公,你还好吗?”云少康背着文谨飞掠过树林,不远处是他们来的时候路过却没有进去的凉州城。凉州城是附近最大的城,就算柳焉由派人搜城,一时半会也搜不到他们在哪。而且,他们逃了这么久,却迟迟没见人来追,不知道柳焉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文谨趴在云少康背上,腿上的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那感觉有点像话本里的华佗刮骨疗毒,人家关云长只刮个胳膊,而现在他全身都浸在这种痛里,根本是苦不堪言。他眨眨眼睛眨掉滴进眼里的汗,勉力开口道:“我……好像中毒了。”
云少康听到了文谨有气无力的回答,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柳焉由不派人追来,果然是因为留有后招。
云少康逃也似地冲进城郊的小客栈,日头已经偏西了。他要了一间房放下文谨后,就立马转身出去找大夫。
“恩公,你先忍忍,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
文谨身上的衣衫几乎已经被冷汗湿透,痛得连嘴唇也白了,弓着身子蜷在床上。他恍惚听到云少康的话,拽住了云少康的衣服下摆。
云少康转过身,看文谨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连忙俯□问道:“……恩公?”
“柳焉由他……”
“没追来。”
“不要去了。”文谨勉力睁开眼睛道。
“可你的伤……”
“……大夫治不了这毒的,”文谨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像是花了很多力气,“我看不见了。”
云少康凑近了去看,文谨的一向清澈的一双眼睛像是蒙着一层灰,黯淡且没有焦点。
他强迫自己稳下心神,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很痛……”文谨的回答几乎已经轻的听不见了。
云少康连忙去摸文谨的颈脉,跳的虽然很快,但是依然很有力。看来这毒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并不致死,他一颗悬着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他拼命回想各个用毒门派的各种奇毒,全身剧痛,短暂失明……他好像隐隐约约觉得能抓住社么,但是好像就差了那么点,他还是没能想起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解药,华佗来也没用。
云少康割开文谨被血染湿的裤子,掏出了怀里的金疮药,“我先给恩公把血止了吧。”
他仔细查看伤口,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伤口也不深,看来这小子在被砍中的时候还躲去了了很多刀劲。但是看着文谨现在这个样子,他满心的只有急躁。
文谨咬牙忍了一会儿,觉得好像没刚才那么痛了。但是与此同时,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却不是要晕过去之前的感觉,而是……像是要醉了,如果醉是这个感觉的话。
他的眼睛还是一点都看不见,眼前黑的一点光都没有。除了感觉到云少康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外,他的世界又暗又静,像是独自待在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他张了张口,想要打破这种静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