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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道长,咱双修吧-第19部分

小说: 道长,咱双修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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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几何,浮生几许,多少江湖义气……尽可以,独对春风舞一场。
树影人影剑影,相叠之下……宛若凰来。
“云兄……可见神鸟?”柳焉由提着剑,轻飘飘地落到云少康和文谨跟前。
“哈哈……柳兄好剑法!”
“已三更了,回去吧。”文谨插着一句,十分破坏气氛。这两人都喝高了,柳焉由今天更是一反常态。他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尽快阻止这两人耍酒疯的任务义不容辞。
“恩公也许不知,古人有云……”云少康自顾自道:“月下说剑,肝胆益真;月下论涛,风效益幽……”
“而月下对美人……情意甚笃。”
云少康摇头晃脑完,扭过头就“吧嗒”在文谨脸上亲了一口。
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文谨的脸从刚才被云少康轻薄的地方起,野火燎原一样烧起来。他从来沉定的心跳,忽然乱了几拍。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文谨睡意朦胧,恍惚觉得脖子勒得有点难受。
昨天他照顾云少康一夜,到黎明时分,实在困得不行,才趴在云少康床边将就睡了。
可他现在醒来,正端端正正躺在床上,勒着他脖子的,是云少康的胳膊。
云少康的脸近在咫尺。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抿着,面部的轮廓深刻,没有了那副贱兮兮的笑容,整个人硬朗而英挺。
他转头看了没几眼,云少康作为被看的人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目光,竟也睁开了眼。
云少康的眼乌黑深邃,晨阳映在他眼里,如同是洒金的浓墨。若是凑近去闻,不知会不会还能够闻到沁人心脾的墨香?
云少康的手如同钩子,从文谨的脖子上无声无息移到了肩上,一把将人钩了过来。
他的上唇削薄稍显轻浮浪荡,下唇却是丰润饱满情深似海。
文谨忽然不自觉地想到,那天在茂杨村,屋外狂风骤雨,屋内两人唇齿缠绵。
他的脑子里轰然作响,慌忙推开了几乎与他鼻尖相对的云少康,翻身坐了起来。
“……已经中午了,洗漱好便去吃饭吧。”文谨的呼吸有点乱,拼命想找话来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好啊,估计柳兄也不会比我们早起多久,刚好大家一起吃。”云少康手搭到文谨肩上,手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蹭过他发烧的脸,笑道:“多谢恩公昨夜照顾,小人无以报答,只有……”
文谨紧张他会再说出什么放肆的话来,顺口截道:
“……继续当牛做马。”
“哈哈,好啊,任君差遣,绝无怨言!”
云少康笑得爽朗而大方,文谨的手心却又出汗了,最近说的多错的更多,不如不说。
而且,出口的话,还大有越来越跟这无赖相似的势头。
实在大大不妙。
文谨握了握拳,吃完饭,一定要好好念念经去去邪,扶正道心,方是正途。



、第二十二章

不出所料,隔壁的柳焉由也是才起没多久。文谨收拾得整整齐齐地敲门,开门的柳焉由衣冠不整,睡眼朦胧,像是还在梦游一样。他盯着文谨的脸看了半晌,才缓缓辨认出对方来:
“文公子,什么事啊……”
“想请柳公子一同下楼去用饭……已经中午了。”
“好,我一会就来……”柳焉由懒懒地应了一声,又关上了房门。
云少康与文谨在楼前的大堂里等了许久,等得云少康的肚子都咕咕叫唤起来了,柳焉由还是没到。
“你说他不会又回去睡下了吧?”云少康揉着饿得难受的肚子。
“……”文谨这时也不敢妄下定论,只含义模糊地摇了摇头。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柳焉由终于打扮得衣冠楚楚,体态风|流地落了座,恢复了贵公子的派头。
云少康再等不及,手势一打就招呼小二上菜。
“文公子打算何时上停云山?”吃得差不多了,柳焉由用帕子抹抹嘴道。
“明日一早。”他听店里掌柜的说,停云山山路崎岖不好走,而且晚上说不好还有猛兽出没,还是早去早回为妙。
“好。”
“这几日辛苦柳兄劳顿,明日就由小弟陪同恩公上山便好,柳兄就留在客栈,刚好也可稍作调整。”云少康语气很肯定,根本没有询问柳焉由意愿的意思。
“在下曾在书上看到过,据说停云山卓刀泉深处盛产异种鳊鱼,头缀红斑,鱼形虽不大,肉质却极为鲜美。要是辅以好的烹饪手法,汤鲜香醇厚,肉入口即化,堪称是人间难寻的美味……”他扯了一堆关于鱼的话,终于引出了正题:“此鱼盛产时节正是五月初,在下在此时来停云山,也是为了能有幸得尝美味。”
“此等机缘难得,在下不才,好口腹之欲,实在不愿错过。”
“你……你跟我们来,就是为了去停云山吃鱼?”云少康简直有点不能相信,是该说柳焉由闲的发慌,还是说他找理由的功夫太差呢。为了跟着他们上山,竟想出个如此荒诞的理由来,还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人生苦短,总该在有限的年岁里赏多方美景,品各地美食,不是吗?而且,据说停云山的美景也是楚地一绝,湖色山光,令人流连忘返。”
人生苦短,享乐为先——这是柳焉由的人生定位,更何况现在的他也有这个资本。
云少康也没话说了。
他不是没听说过,有好风雅之人为了风花雪月宁肯掷千金,行千里……这种烧包货,他终于有幸遇见了一回。
“既如此,那么明日辰时,我们便一同上山可好?”柳焉由放下筷子,问得很自然。
巧嘴云少康都给堵得没词了,文谨更是没有异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云少康在客栈里闷了半日,实在无聊,下午便非要拽着文谨出门走走。文谨拗不过,只好应了。
走在路上,暖洋洋的太阳照着,文谨没过多久居然打起呵欠来了。云少康东跑西蹿,又见着文谨这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怕一会两人走散了,干脆拉起了文谨的手。
文谨打瞌睡打得泪花滚滚,忽然有个人拉住了自己的手,他一个激灵:
“你这是做什么?”
“怕跟恩公走散了。”云少康一本正经。
“放开。”
“大街人多,恩公走得又慢,要是遇上人潮挤过来……”云少康又开始了水磨功夫。
“我自己也能回去。”
两人拉拉扯扯到从街上闹到一条小巷边,耳中传来阵拳打脚踢夹杂着谩骂的吵闹声。
“叫你顶嘴……”
“你那东西是偷来的吧,还不给我们瞧瞧?”
……
巷子深处,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子围成一圈,边骂边招呼拳脚。定睛去看,地上躺着个人影,那人蜷缩成一团,怀里似乎还护着什么东西。他一身衣裳惹满了尘土,脸上也起了淤青,手里的东西却依然不肯放松分毫,混小子们生拉硬拽就是取不出来。
“小鬼干嘛呢?”云少康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此情此景,忽然给了他些许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一动,话便出口了。
“关你屁事!”领头的少年一挥手,其余几人接着从地上那人那里抢东西,他自己转过身来,迎上了云少康。
少年看上去十四五岁,身量比同龄人高些,一脸谁都入不了眼的跋扈样儿。
“你是谁?吃饱了撑得慌管什么闲事?”
“我还就是吃饱了想找人活动一下消消食,小鬼来吗?”云少康捏了捏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少年看这男人也就二十左右,比自己没大多少的样子,加上身材也不魁梧健硕,一点震慑力都没有。他自己好歹也是跟家里的拳脚师傅学了几年的,身手比同龄人矫健很多。少年胜券在握地笑笑:
“来就来,谁怕你!”
他一拳就打向云少康的胸腹。
云少康一把抓住少年的拳头,往侧面一拽。少年反应倒是很快,他出拳的右手被制,左手迅速也捏起拳头,朝着云少康的下颌就是一记勾拳。
云少康身子朝后一仰,整个人弯成一座拱桥,闪避得很是漂亮。
少年一连两拳都扑了空,对云少康的评价也提升了个档次,没了那轻敌的心思。他化拳为掌,一掌劈向云少康抓住他右手的那条胳膊。这一掌倒是颇有气势,挟裹着呼呼的风声,大有要把云少康的手给打废了的势头。
云少康也不硬接,松开了少年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抬腿对着少年就是一记侧踢。
巷道狭窄,云少康这一脚角度刁钻,少年躲闪不及,身子撞到墙上“咚”的一声大响。他霎时眼前发黑,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任哥!”后面一群少年停止对地上那人的踢打,扑上来扶起了跌倒在墙边的少年。
任姓少年给这一踢一撞弄得肺腑似乎都快移了位,他嘴角流下一丝血来,招呼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走着瞧!”
“行不更名,坐不改性,在下云少康。”云少康笑得不屑得很。一个小鬼,还能翻了天不成?
没多久,一群人就走得干干净净,只流下那个刚才被众人围攻的少年。他趴在地上,试了好几次,终于挣扎着爬起来了。
他手里护着的,是一对青色的匕首。匕首造型古朴,刀柄上各镶着一颗小小的翡翠,看上去很是稀罕可爱。
原来刚才那群少年要抢的,就是这对匕首。
“你没事吧?”云少康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好多的少年,他看上去比刚才那个任姓少年要小一些,大概才十一二岁的模样。眼神却很是倔强,看人的神情像是一头小小的困兽。
“没事。”少年拍拍衣裳上的尘土,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谢谢。”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文谨在一边旁观许久,忽然问道。
“因为他们要抢我爹留下来的遗物,我不给。”少年的神色很晦暗。
“那你娘呢?”
“早就不在了。”
“他们都说我爹是江洋大盗,我是盗贼的儿子,以后也会是盗贼……”少年的神色忽然转为坚定:“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我想带着它去学武,然后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是小偷,是大侠。”
“你多大了?”云少康问道。他看得见少年眼中燃着的斗志,像是熊熊烧着的火。
“十一岁生辰刚过。”
“你打算去哪学武?”云少康带点欣赏的意思。
“九州正气所钟之地,荡尘阁。”
“……好小子,志气不小。”
荡尘阁虽名义上由武林正道各派弟子组成,实际上荡尘阁直系的长老大会门下弟子占了不小的份额。长老大会各个世家选徒都极严,要入荡尘阁门下,着实不易。
云少康俯□摸摸少年的头,笑道:“荡尘阁所在的崇安城离这里还远得很,你一个人去吗?”
“山高水远,我都不怕。”
“好,”云少康解下腰间配着的玉,玉上雕着的是株灵芝。玉只有很薄的一片,而且还有杂色,看着并不值什么钱。他用根红绳穿过玉佩顶端的孔,挂在少年的脖子上:“戴着这个,但愿能保你路上平安吧。”
“……谢谢大哥哥。”
“祝你早日学成武功,成为名震一方的大侠!”
云少康说完,拉着文谨扬长而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不想被人看轻的心情。
出身如何?过去如何?曾经被人践踏侮辱又如何?
哪怕是闻鸡起舞,囊萤映雪……人活一世,争的不过是一口气。若待到他年身居高位,俯瞰天下,那些任人欺凌宰割,不堪回首的一切记忆,皆可以成为下酒的菜肴,前尘几许尽可在谈笑中饮下。
一场大醉,一夜好梦,多少往事尽可释怀。
“荡尘阁会收他吗?”文谨走得远了,这才若有所思地问道。一个孤零零的孩子没门没路,更何况还是江洋大盗的儿子。
“恩公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
“等我们路过崇安时,去荡尘阁里瞧一眼,不就知道收没收了?”云少康饶有兴味:“恩公下注吗?”
“万一他半路放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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