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逍遥帝妃-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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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去救活更多不该死的人,何必白费心思医你?”
、167 筹谋疏狂事(二)
“那我该怎么办?杀不了他,我度日如年,生之无味!”她已然分不清楚眼角滑落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觉得满腔的仇恨无处发泄。
“来日方长,你还没到二十岁啊,怕什么!”他蹲下了身子,俯身在她面前,双手重重地扶着她的肩膀,一双犀利的眼睛毫不留情地投射进她漆黑的瞳孔之中,“当年你的满腔斗志去哪里了,那时你在我的剑下,没有丝毫的胆怯,也正是你的这股子狡黠机智,处变不惊才让我这冷血之人动了……恻隐之心!”
刘蔓樱静下心来与他对视了良久,叹了口气,终于逃避似的垂下眼,道出心里深藏的话:“那一天要等多久,会不会是一辈子?”
江漠北只是目光缓缓地转向雨水迷离处,声音听来有些飘忽,“很快就会来的!”
她终于靠在他的怀中,放开了整个筋骨身子,不费一点气力,只是靠着,就这一晚,让自己再无力一回,一切即将开始!
遥记得那年,我卸下一身戎装,含着笑意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漠北兄弟,不介意我还是这么叫你吧!”铜镜前,她含笑转身,看向一旁低头冥想的江漠北。
江漠北暗自苦笑,他不想被她当做兄弟,开口道:“公主,我不……当然可以!”心头的话语已然在喉咙口了,只差那么一点便要脱口而出。
刘蔓樱听闻他这样一说,倒是微微一笑:“那日后咱们便还是同以前一般,你也莫要再称呼我公主,照着梁国乡间的习俗,叫声大妹子也可,亦或者直接称呼名字便好!”她喜欢在闲聊之时说上一些梁国的过去,似乎那样,自己就会觉得旧梁依旧存在,而不是吴国的一块领土,几座城池。
她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江漠北自然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其他的还能怎么着?
只是心口却怎么都觉着难受,明明面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却硬是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然后与她称兄道弟,说来也颇为可笑。
每一日,他都会在梅林之中为她吹笛,蔓樱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看不出开心不开心,就连唇角偶尔的一点点弧度看起来都是那般牵强。
刘蔓樱相较以前,无言了许多,总是喜欢呆呆地看着他舞剑,一言不发。
她倚栏,小心地拨弄着自己肩侧的发丝,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你的剑术又精进了许多!”
“我是杀手,每天都要防着不同的敌人,每天都有人在想着法子要取我的性命,我也没办法!”他笑出声来,忽而就倾下身来,带笑的气息拂在刘蔓樱细致的颈项间,“这些年我都是这么过的,早已习惯了!”
嘴角轻轻一扯,纵然这诡异的场面也是冷静如常,斯文俊雅的脸上是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低头敛目,眼波流转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说,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刘蔓樱拿起江漠北的长剑,用手指轻轻地擦着剑身,眉眼之中尽是漫不经心,偶尔还会从秀气的朱唇中呼出一口子气来。
江漠北微微一愣,自己向来是不喜欢猜来猜去的,不过既然她开口问了,自己也不好逆了,只是如往常般,笑的很好看,“那个世界没有争夺,他们自然是好的!”
“逝者已矣,死人自然是……静好的,只是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问的是……他们!”蔓樱起初呵呵一笑,只是这微笑竟是越来越冷,若是看得仔细些还能透过她漆黑的瞳孔,看到深深掩藏的仇恨!
对一个人的冲动大概在15天左右,如果过了这个时间段还没有追到,那那份冲动就会减少甚至消失;对一个人的回忆大概在120天左右,如果过了这个时间段还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那么这个是你深爱过的人!
她是真的爱过那个人的,甚至于说得仔细些,这个“过”还不曾过。
“他们,呵呵,有的过得挺好,有的……也还算好!”江漠北眼神有些漂移,小小地一愣后,不过平着嗓子说着。
刘蔓樱苦笑一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他们坏事做尽,倒是什么报应都没有!
“你可知,再过三天就是吴王给太子办满月酒的日子了!”江漠北本也不想提起她的旧情人,更不想存心去揭她的伤疤,只是她言语之中流露出来对定王的情意,让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满月酒?”她原本无神的眸子瞬间就充满了神采,紧接着又道:“若是我的孩子还活着,算算时日似乎也该满月了吧!也不知是哪一位妃子如此有幸,竟然孕育了他的第一个孩子!”她言语之中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不幸伤悲,不过那语气却是带足了讽刺的意味儿的。
不等江漠北答话,她便冷冷一笑,开始猜测道:“莫不是夜美人?不对不对,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再怀上也不会这样快,难道是韩芸谦?偌大的吴宫,看看也后宫佳丽三千,可他睡过的少之又少,从不讲究什么君王的雨露均沾……若不是他与我有过夫妻之实,我也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这该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历史吧,可她竟一口气说了大半,江漠北于心不忍,劝慰道:“都过去了,那些伤神伤心的往事就莫要再提!”
“过去?没有过去!那些曾经伤我入骨的事,我刘蔓樱今日偏生就能含笑说出来,不是不恨,也不是我就是喜欢揭自个儿伤疤,而且我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些曾经受过的伤痛,至死都不会忘记!”
“可那样更痛的是你,他?依旧是不痛不痒,继续做着他的安乐皇帝!”漠北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不带丝毫猥亵之意,只是心疼!
刘蔓樱暗地里银牙紧咬,面上却是勾起了一个完好的弧度,即使消瘦的素颜下,美貌不及当初的风华绝代,但却依旧可见一身荣华高雅。
“漠北,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我吧!”她忽然就转了话题,眉眼弯弯,双颊上还透着淡淡的红色,乍然一看,娇羞无限,大抵也只有这一刻她看起来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吧!
“不是喜欢,是……爱!”江漠北忽然回过了目光,硬朗的目光柔情地差点就能滴出水来,若峭壁悬崖间的一树春红,映满无言的爱意。
“那你可想得到我?”她呵呵一笑,面不红气不喘地便问了出来,丝毫不顾及什么女儿家的矜持。
江漠北被她露骨的言语说得面色微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是有过很多女人的,但今时今日听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这么说,心头顿时百味杂糅。
他想说是,却又怕失了她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些好感。话已经整到了喉咙口,却怎么都不好启齿。
“酒过三寻,红唇袅袅水袖投。双颊绯红,约炮黄昏后。推倒床前,一夜肉碰肉。翌日醒来,那人却问:你是谁家妞?”她翩然一笑,“男女之间,想来想去不就是只为了那档子事吗?这一年多以来,我看得最透彻的就是男人这种生物了,说什么愿为红颜拱手江山都不过是一张床榻,一场肉体的关系!”
“蔓樱你把我江漠北想成什么了?嫖客吗?若我真是那样的人,那我大可不必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亦或者我有更快更简单的办法得到你!”
刘蔓樱媚眼迷离,将手中的长剑小心放下,上前几步,在江漠北迷惑之时,她执起他的衣领,猛的一拉到自己面前,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抵也只是一节手指的长短。
漠北怔怔地看着她,不晓得她究竟是何打算,却也一动不动,任她摆布。
她纤纤玉手温婉地攀上他宽阔的双肩,随之将自己的身子轻轻靠在他的怀中,娇嗔地在他耳边呼着气,让如兰的气息在他脖颈上优雅地转着圈,“只要你替我报了仇,我……就是你的!”
“此话当真?”江漠北原本无神的眼光一下子便晶亮了起来,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早就已经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头眼底,说句实在的,他做梦都想要能够得到她,只是可惜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刘蔓樱低低一笑,世间的感情莫过于两种:一种是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她与自己最心爱的男子此生注定了不能白头到老,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一个能够替自己报仇的,而且还深爱自己的男子凑合着过一辈子,反正自己也不过一身残花败柳!
PS:酒过三寻……摘自《点绛唇***》
、168 人情如纸薄(一)
人情如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一切计划便即将展开。
江漠北旧泛着自信的微笑,那样眉目蕴光望向刘蔓樱,神情柔软而温柔,居然让她有种错乱的感觉,感觉这少年终有一天会凌驾于众人之上,丝毫不输当年的启氏兄弟。
蔓樱脑子里第一个便想到了当年的那个神棍老头,最清楚的是交涉前一晚上他说过的话,回魂天中断魂夜,一去前路白骨还,当时她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但现在仔细想想却真真就是这么一回事,瞬时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最重要的是,那老头似乎还真就说过有一日江漠北能……
但愿自己这次托对了人吧!
“漠北,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吧!”蔓樱靠在他的身侧,语态安详地说着。
江漠北嗯地点头应下,又接口问道:“那么你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我想要一个能够和定王殿下说得上话的身份,想要能够出入皇宫却又受人尊重的身份!”她也不隐瞒,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出来,一老一实的。只是再退后一步仔细想想倒也真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这似乎也忒为难他了。
她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再补上一句,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作罢再想其他法子便可,谁知那江漠北倒是回话地快,竟是爽快地说了一句,“好!”
蔓樱惊讶地看着他,却只是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削瘦的背部,“明天你将会是南齐国出使吴国的使节之一!”
她讶然,他怎的就能和向来不太与诸国相争的南齐国给搭上边了,本想就这么忍忍算了,却怎么也忍不住嘴边的话茬子,便只能开口问道:“这事怎的就和南齐国有瓜葛了,告诉我实情!”
“说来你便当个笑话听了便好,无需当真!”江漠北低头看她,眸子半闭着,带些玩味儿道,“我若说我便是那南齐国老皇帝的私生子,你信不信?”
刘蔓樱想了一会儿之后,摇头喟叹,也让人猜不出她这样子究竟是讽刺,还是褒扬。只是缓缓站起身,随后小心地踱到房中的太师椅上坐下,静静地阖着眼,仿佛正在假寐,半晌,才继续开口:“这本就是事实吧,我信或者不信都改变不了。不过若是照着这种情况来看,那你我何不成了夫妻,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了,那样的话很多事情办起来都要方便很多,而且……我的身份也就有了不争的定论,如此岂不是妙哉,你说是吗?”
江漠北看着她颇为怡然自得的神情,他不禁薄唇微扬,眉宇含笑,眼神炽热如焰,若有所思地一寸寸在她的身上燃烧:“可我还不曾替你报了仇,你难道就一定能笃定我会成功吗?”
刘蔓樱小心地在身前呼了一口气,与他相视一笑,开口言道:“是,我若是不相信你,又怎会冒险把自己的终生托付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