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乱:逍遥帝妃-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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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进来吧!”启睿言语之中似乎都没有什么情感在其中,不过就是在呼叫时候声音响了一些。
“我不要吃!”刘蔓樱急急地推掉。
“不吃药,身子如何能好,姑娘别固执了!”张太医一进来看到刘蔓樱那固执的模样便忍不住来了一句话。
“你们都巴不得我和我的孩子早点死,是不是,呵呵,我就说,定王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般菩萨心肠了,原来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啊,殿下,你这情种的样子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若是装给我刘蔓樱看的,那现在大可不必了,因为我就是死也不会再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了!”刘蔓樱那线条分明的五官似乎一下子塌陷了,不过她终究是笑了,只是这美的难以言喻的笑容里头还是带了太多太多的愁苦,甚至是恐惧。
启睿一字一字听着,越后面,眉头皱的越紧,她……究竟在怕什么?
他听得出来,这种恐惧实在经历了太久的沉淀,以至于根深蒂固,无可解除。蔓樱不知,此时此刻的启睿听得是有心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宽慰她才好,他低声道:“你先下去!”
张太医将药端到启睿手上便恭顺地退了下去。
启睿呼呼地吹了几口,又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过来,递到刘蔓樱的唇边,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温声道:“听话,喝了!”
“那下一句话是不是,只要你喝了,从此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和过去一样,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种,都不重要了,是不是?”
启睿看着刘蔓樱郑重的表情,点头道:“是啊,陵儿还是这样的聪明!你知道吗,你虽然就在我身边,我甚至连你的体温都感受得到,却总是觉得那么不真实,好象你总会离开似的。”
、153 楚楚月迷津(二)
“那我可以不要喝吗?”刘蔓樱淡淡地问。
“你不相信我?”启睿脸上的神色猛然间就变了;在这一刻,他甚至连心都已经凉掉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竟然一点都没有相信过自己。
刘蔓樱则是很平静地收回视线,呵呵冷笑一声,“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堂堂定王,能对天下任何人狠心,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怎能留得下我腹中的孽种?”
“原来你一直都不了解我,是我自己错得太离谱,我一直把你当做这辈子最懂我的人,直到这一刻,我才开始意识到我过去的选择真的错了,错了!”启睿将勺子紧紧握在手中双眸中绽放出的是灼人的伤痛,他们好不容易从仇敌到情人,他苦心经营那么久,却始终敌不过她一计轻蔑的眼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那现在呢?
哪里还有什么快乐的事,恐怕她见到他能够想得到的只有刺骨的伤痛了吧!
“你说我狠是吗,那我今日就狠给你看!既然你自己也已经承认了那孽种是你与那启恒的,我也无须客气。”启睿唇一咬,硬是说出了违背自己心意的话语。
“你……你想要干什么?”刘蔓樱心头一震,启睿是说的出就一定能够做的出的人,他说的话绝不是开玩笑的,她能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会用强吗?刘蔓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眼眶中已然湿润。
启睿神色一冷,深邃的眼中,闪过微乎其微的怒意,但嘴角的微笑却始终没变。
蔓樱摇着头,想要用最后的几丝动作来制止启睿接下来的动作,可是为何,他眼角的笑意越深,他这是在说,她一定逃不掉他的手掌之中吗?
“喝了它,一切如初!”启睿将调羹捏碎,原本宽厚的大掌上已经渗出了鲜血,又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刘蔓樱口边,紧紧抵着她惨白的双唇。
“不要,我不要喝,暮璃真的不要再逼我恨你了好不好?”刘蔓樱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地瞅着他,似乎想要将自己满腹的辛酸苦楚全都倾吐出来,更想将自己先前所说的话语尽数收回,只要他能放过那个无辜的小生命。
“喝!”启睿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他是你的,他是你的,启睿他是你的骨肉啊!”刘蔓樱声声乞求,只盼望他念在骨肉亲情的份上能够饶过自己的孩子。
“够了,我不想再听!”启睿一句决绝的话语彻底断绝了她最后的念想。
刘蔓樱定定地看着面前冷然的男子,今日的泪,碎了我曾痴迷的心,也断了我隐隐约约的念想!
她看到他冰冷的眼眸,呵呵一笑,自己拿过面前的碗,双眼紧紧闭上,随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说:“我不需要你来勉强,刘蔓樱向来都是极为骄傲的,哪怕是在敌人的身下承欢,哪怕是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刘蔓樱也不会失去平华公主的骄傲,这便是梁国皇室的女子!”
她喝完,清和一笑,这下,总不会再有什么藕断丝连的可能性了吧!
“蔓樱,其实……”启睿开口,想要告诉她实情。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
以前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要讲,不管是恨是爱,现今倒是好,索然连话语都没了!
启睿浅浅勾着唇角,笑痕清晰分明,却无半分笑意,目光锋利如剑,吐出来的却只有:“我走了!”
刘蔓樱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开口撇清关系,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远走的身影,只是任凭眼中的泪珠儿一滴滴地下落,滴在手背上,烫的灼人。
“砰~~~”门口一声碗被摔碎的声音袭来,惊得刘蔓樱心也跟着一颤。
她闭上眼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生命的流逝。
夜色昏沉之时,有黑衣人潜入军中,一直在帐外徘徊,直到看着启睿长叹一声离去后才潜进帐中,一柄长剑背在身上,只是在刘蔓樱床前小小的敲了几声。
刘蔓樱没有睡死过去,张开眼一见旁边有人,只是惊了惊,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就是在他面前问:“你是谁?”
“先走,等下说!”那人说完便小小地鞠了个躬,然后将刘蔓樱背在身上,径自向外跑去,很灵巧的绕开了巡逻者的视线。
半里荒郊外,有笛音阵阵,清澈之至,但其中的曲子分明就是昔日梁宫中的歌谣。
子夜梁歌动君心!
刘蔓樱全身一震,错不了,这旋律,这份清雅,到死他都认得!
山野的浓雾下,来人一袭青衫,身长玉立,英挺的脸上有着一丝欣慰的笑意,不是刘陵是谁?
他直直的看向面前憔悴不堪的女子,心疼地说了一句:“我来了。”
刘蔓樱也道:“你来了。”
两人都再没有说话。刘蔓樱没有问他为什么来,刘陵也没有多作解释,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刘陵来了,不已经说明了一切么?
蔓樱想象过千百次重逢的场面,却决然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叔侄重逢,他看起来比以前清瘦了些,却是更英挺了许多,而她呢,哪里还有昔日皇族的模样!
“蔓樱,是皇叔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刘陵将手中的笛子收起,直直地走向这个一直存在于他梦中的美人,将她一把拥在怀中,差些便已经失声痛哭出来了。
刘蔓樱看着他,目光渐渐柔和,笑意从眼中传出,慢慢舒展开来,凝成嘴角边一个绝美的微笑。
“皇叔能来,蔓樱便已经很知足了!”刘蔓樱眼角未干的泪痕又添新的痕迹。
“王爷,前线报,粮草被劫!”忽然间,有人过来在刘陵耳畔为难地说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陵急急忙忙松开手,有些紧张地问着前来汇报的士兵。
“就只是前一刻的事情!”士兵回答地雷厉风行。
刘蔓樱猛地抬眸,昨日的确是听那启睿说起过的,梁军粮草不济,吴军便一直在挑着机会来劫粮草,这会子趁着刘陵不在,果真是出事了。
“不好,皇叔,有诈!”刘蔓樱一想到其中的这层关系,便一切都明了了,赶忙叫道:“你快走,先去想法子保住粮草,快,再不走就晚了!”
“好,那我们一起走!”刘陵说着便已经抱起刘蔓樱上马,快马疾驰了许久。忽地一刹那,刘蔓樱看到一旁有寒光闪动,来不及说什么,急忙侧身抱住刘陵,紧接着闷哼一声。
“蔓樱,你怎么了?”刘陵很快便察觉到了蔓樱的异样,急忙停下马来查看她的状况,但见她右肩上已然中了一箭。
“没事,这点小伤还不碍事,皇叔快走,不然他就追来了!”刘蔓樱唇色已然发白,小手紧紧揪着刘陵的衣袖,指头上关节发白,看得出来十分的艰辛。
而刘陵又怎么忍心看着心爱的女子受这般折磨,缰绳一拉,终究是停了下来。
“果然是叔侄情深啊!这样的好戏本王幸好没有错过!”就听到啪啪啪三声拍掌声,启睿身背利箭,竟是一席白衣出来。
刘陵凌厉的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启睿,极慢地从唇缝里挤出骇人心魄的一句话:“你以为就凭这样便能控制住我刘陵?”
“所以,本王只能亲自过来了。”启睿语意轻柔地摇摇头,那双似是被火迷蒙了一样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深不见底,眉眼辗转间,是蓄势待发的气势与诡谲难测的深沉:“梁国的十七王爷和天下第一美人,本王怎么小觑呢?”
“你始终不肯轻易放过我!”刘蔓樱冷笑一声,静静地看着他坚毅的双颊,白衣着身的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隽秀,可惜的是,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下再不是当初的含情脉脉,而是今时今日的冷若冰霜。
看到这个人,刘蔓樱几乎是要叫起来!
但终究是忍住了,更多的大概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多大力气叫了吧,腹中又有种阵痛感,她整个人都斜靠在刘陵身上,而这一幕落在启睿的眼里则是更加的刺眼。
“皇叔,我……我快不行了!”刘蔓樱额头上冷汗涔涔,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启睿双手握拳,因着用力极大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公主,走!”此时忽然从不远处驾来一辆马车,但见马上的刘陵适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刘陵也是提前有准备的。
启睿惊讶抬头,正要拿箭却被刘陵一把挡住。
那马上之人飞身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刘蔓樱扶上了马车之上,随后驾车而去。
车上也有一名叫不出名儿的丫鬟,扶着刘蔓樱,拼命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嘴中还一直念叨着:“公主,暂且忍忍,很快咱们就安全了,回了梁国就好!”
刘蔓樱一直缠着嘴唇,许久才吐出几个清晰可闻的字眼:“快去救皇叔,皇叔!”
“公主且放心,王爷身边有暗卫护卫,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这丫头是连彩河,看着公主这可怜的模样,便赶忙解释着。
、154 再难轻装还(一)
“公主且放心,王爷并无大碍,我等已经派遣了人马去接应!”
“启睿他必定是有备而来,我,我担心……”刘蔓樱说着便已经咳了起来,启睿的脾气她也算是大概都摸透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定会不折手段去做!
“公主还是别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现在莫要再说话,否则的话,不要说腹中的胎儿保不住,就连您自个儿的小命儿也是甭想要的了!”马车边上假寐着的男子终于是开始说话了。
“是你?”刘蔓樱认得这个声音,就是他,最直接地将她推进了地狱的深渊!
“微臣张希,梁国旧臣,昔日得罪之处实在情非得已,还望公主海涵!”那张太医双手拱起,向她做了一个尊敬的手势,眸中的光芒很甚。
“既是旧臣,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刘蔓樱温和一笑,时至今日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张希小叹一声,他也是今日才知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