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闺香-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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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臻沉声道:“李墨的父母,并非普通人。”
李安然盯着他的双眼,眼中全是质疑和探究。
云臻叹息了一声,拉着她将她按到座椅上。
“你先不要疑神疑鬼,先听我说一件往事。”
李安然只觉一颗心怦怦地跳,脑中总是盘旋着一种不详的预感,云臻的脸色说不出有什么情绪,他素来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总觉得他波澜不兴的眼底,藏着一种极为隐秘的因果。
“四年前,先帝即位,登基不久便驾崩,储位空悬,引发几位皇子之间极为惨烈的夺嫡之争……”
云臻的声音低沉而神秘,第一句话,便让李安然的心提了起来。
皇位之争——他的往事,竟然是从皇位之争开始,李墨的身世,莫非与皇室有关?
“历来朝堂的斗争,都是波涛汹涌生死难料,皇位之争更是波诡云谲,其中不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流血牺牲。当时的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皇帝,是呼声最高的新帝人选,同时也是遭受最多党争攻击的对象。那时大皇子尚未娶妻,府中只有林、陈两位侧室,如今已是宫中的林淑妃和陈贤妃。在先帝即位之前,林氏便已经身怀六甲,永和元年刚刚开春的时候生产,历经一整日的阵痛,最后终于分娩,稳婆却禀报是个死胎。”
“因当时先帝正值病重垂危,大皇子府生出死胎的消息若散播出去,必被政敌攻击为不祥之兆,大皇子便吩咐将孩子当即埋葬。但毕竟是父子亲情,大皇子临时又提出要看一眼孩子,却不料那孩子连同一个稳婆都不见了。当时人们只说那稳婆要抱了孩子出去埋葬,却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是什么时辰从哪个门出去的,盖因当时产房中兵荒马乱,人人都慌张无措,竟造成如此大的纰漏。”
“事情可疑,大皇子和林妃便都怀疑孩子并非死胎,只怕是有人故意设局,要将孩子盗走,但遍查之下竟毫无线索,连那稳婆的来历也是扑朔迷离。这孩子,从此便成了大皇子和林妃的心病,即便当今登基之后,内宫添了许多位妃嫔,却无一人生下皇子,更令当今对这孩子的去向无法释怀。”
说到这里,云臻停了下来,看着李安然。
李安然像是被这隐秘的皇室内幕给惊呆了,脸上木木的,眼神也是直直的,半天之后,才突然笑了一下,这笑容却也没有一丝的温度。
“说了这么多,难道你想告诉我,李墨是当今皇帝的孩子?”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满眼都是荒唐,“大白天,怎么就说起梦话来了。”
她的质疑,早在云臻的意料之中人,任何人听到这些话,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把自己家里的一个黄口小儿跟远在京都的那些朝堂风波联系在一起。
知道你不会相信,太后如今就在侯府中,她早已见过李墨。跟随太后而来的,还有皇宫供奉的几位太医,医术高明,他们有的是办法,证明李墨的皇家血脉。”
李安然荒唐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云臻,咬牙切齿。
“这——不可能!”
她攥着拳头,恨恨地挥舞了一下,眼中却已经出现了无力。
133、李墨离开
“墨儿,怎么会是皇帝的孩子!太荒唐了!就算皇帝的孩子被人偷走,可京城与灵州千里之远,怎么就能肯定那孩子是墨儿;更何况,你既然说牵扯到什么夺嫡之争,人家偷走了皇帝的孩子,说不定就弄死了,怎么会大发慈悲留他性命!”
李安然摇着头,不肯相信。
云臻道:“我曾派孟小童入京,经过皇帝同意,将当年的事情彻查了一遍。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根据种种线索,当年的稳婆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她偷走孩子之后,幕后之人原想将大小两人一起灭口,稳婆及时发现,侥幸脱身,逃到灵州,无力抚养孩子,又狠不下心杀死,最后将他遗弃在程家。”
“这都是你的猜测!”李安然快速地反驳。
“不,这并非只是我的猜测,那稳婆已经被孟小童找到了,这番经历都是她亲口所说。她抛弃墨儿之时,因还在逃命之中,事急从权,并不能清楚地记得将他放在了哪家的门口,但据她描述,是个大户人家,并且像是刚刚办完喜事,门口还挂着喜字红灯笼。”
李安然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她捡到李墨的时候,正是程老夫人安排她和程彦博成亲的第二日,老夫人病倒,下人在门外发现了墨儿。
云臻的话有理有据,时间、地点都吻合,难道墨儿真的是皇帝的孩子?
“我还是不信,就算时间地点相似,也可能只是巧合。天下被遗弃的孩子那么多,怎么就偏偏是墨儿?!”她质疑地盯着云臻。
云臻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腰带。
李安然吃了一惊:“你做什么?”
云臻将腰带扔在茶几上,又解开上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李安然站起来,红着脸扭着头:“你,你要干什么,快穿上……”
“你看。”
李安然又羞又怒,这人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脱衣服。还叫她看,看什么呀!
她不肯转过头,两手胡乱挥舞推拒:“你快穿上衣裳……”
云臻不耐地伸手将她的脑袋一掰:“瞎想什么,我叫你看我肩上的胎记。”
胎记?
李安然不明所以地往他肩上看去,此时云臻转过身背对着她,他的左肩后面,果然有一个黑斑胎记。
她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满脸都是惊讶。
这个胎记,跟墨儿腿上的胎记。也太像了!
墨儿的胎记也是黑斑状的,形状像个葫芦,而云臻的这个胎记,虽然跟墨儿的并非完全一致,可是形状、颜色、皮肤状况,都惊人地相似。
“我们云氏一族。天生血脉,凡云氏男子,身上都会有一个黑斑胎记,所处位置因人而异,但形状颜色却都十分相似。你曾说过,墨儿身上也有一个黑斑胎记,与我这个相比如何?”
李安然说不出话来。
云臻转过身,见她脸上全是惊愕和茫然,眼中充满了纠结之色。
“其实你已经信了。时间、地点倒也罢了,墨儿身上为何会与我有相似的胎记?他如果不是云氏的男子。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李安然浑身一颤:“也许就是巧合呢,有胎记的人也很多啊……”
云臻默默地看着她,她被他能洞察人心的眼神看得说不下去了。
是,就算是巧合,可李墨身上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
云臻握住了她的双肩。柔声道:“母子连心,你养育墨儿四年,将他视如己出,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自然震动。我知道你将信将疑,或者你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李墨既然出身皇室,他就不可能留在你的身边,他必定是要回到皇宫里去的。”
李安然原本低着头,此时突然猛地一抬,厉声道:“不!你说的一切都没有切实的证据,就算有很多的巧合,那也不能证明李墨就是皇帝的孩子!”
云臻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看穿了她眼底的恐慌。
他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派人去接墨儿了,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侯府中。”
李安然大惊:“你要做什么!”
“侯府中有御医,他们会用医理证明,李墨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孩子!”
李安然这下是真地害怕了,甩开云臻便要往外跑。
云臻只是在她腰间轻轻一抹,她便浑身一软,不由自主地倒下去,正好落在他怀里。
他将她横抱起,放回椅子上,将她坐好,柔声道:“别怕,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有我在。只是,你不能任性。”
李安然死死地瞪着他,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她知道他武功很好,也不知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她这会儿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
“我要先回侯府了,有了结果,我会再过来。”
云臻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不管她喷火的眼神,拿过衣裳穿好,便走出了书房。
李安然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一会儿像是火烧,一会儿像是寒冰,四年来与墨儿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浮现。
当年才收养他的时候,他才那么一点点大,捧在手里都怕碰坏。她初为人母,明明自己还是个姑娘家,却跟裴妈妈一点一点学着照顾他,从小豆丁到牙牙学语,从只能在床上翻滚到蹒跚学步。到了如今,他长得玉雪可爱,还说要做小小男子汉,保护她。
不知不觉,李安然的眼眶湿润了。
“呀!小姐!”
黄鹂进来,见李安然瘫坐在椅子上,不由慌忙过来扶起她。
李安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
“小姐怎么哭了?”黄鹂拿手帕擦着她的眼角。
李安然愣神了一会儿,突然抓住她的手道:“侯爷呢?”
“侯爷?侯爷早就走了呀。走了都有半个时辰啦。”
李安然站起来就往外走,连黄鹂叫她也顾不得。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路跑出了西跨院,经过正院。一直跑到大门口,却又戛然而止,像钉子一样扎住了。
黄鹂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
“小姐,你怎么了?”她满脸担忧。
李安然颓然地摆手:“没,没什么。咱们回去吧。”
她转身朝里头走,黄鹂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跟回去。
一整个下午,李安然都魂不守舍,店里也不去,账目也不看,家里的事情也都不管,只是每隔两刻钟,就要叫丫鬟或下人去大门口看看,侯爷来了没。小少爷回来了没。
不只是黄鹂,上到裴妈妈,下到门房黄四,都发觉李安然的不对劲了。
人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裴妈妈过来问是否要用晚饭,李安然还坐在正院的树下。脸上都是不安。
“侯爷,侯爷来了!“
泰生一路叫着跑进来。
李安然猛地站起,两只眼睛突然充满了神采,她快步地迎出去。
云臻刚刚进了大门,转过影壁,差点被她撞一跟头。
“墨儿呢?”
还没站稳,她就一把抓住了云臻的胳膊,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李墨。
云臻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沉静得让她害怕。
“福生!!!”
李安然的吼声,响彻整个李宅。刚从茅房里出来的福生。系着裤带慌里慌张地跑出来。
“小姐!”
李安然并没看他,她的眼睛还是盯着云臻。
“去护国侯府,把少爷接回来!”
福生感觉到这句话的坚决,如果他敢说个不字,他相信小姐都能咬死他。
“是!”
他立刻往外面走。
云臻伸出一只手。在他胸膛一推,他控制不住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
然而抬头再看,侯爷和小姐像斗鸡一样对视着,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气氛很不同寻常。
福生忽然有些明白了,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他站起来,灰溜溜地缩回宅子里。
李安然恶狠狠地瞪着云臻。
“墨儿呢?”
云臻看着她:“走了。”
“走?去哪里?”
“去他该去的地方。”
李安然猛地在他胸口一推,力气之大,竟然云臻都退了一小步。她就从他身边擦过,疯一般地往外冲。
云臻紧跑两步,从后面将她一把抱住。
“放开我!”李安然猛烈挣扎,“你这个混蛋!你把墨儿还给我!”
她挣扎的力量非常大,云臻几乎被她晃倒,他从来不知道她纤细的身体里竟然蕴含这么大的能量。
“你不要发疯了!御医已经证实,李墨就是皇家血脉,他不可能留在李家。你就算现在去侯府,也见不到他,这会儿他已经离开灵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