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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汉宫未央-第26部分

小说: 汉宫未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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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像卫青说的那般,真是笨蛋,身体若是坏了还怎么处理政事呢。
卫子夫思量会方道:“命人做些带酸梅的饭团,开了胃口也容易进食,米饭总还是要进些的,就让皇上当作小点心吃下罢,另外,如果皇上没有问起,就不必说本宫来过的事儿……”
内侍听此笑的开心:“诺!娘娘真是温柔体贴皇上,奴才这就去做。”
趁刘彻还没醒的时候,卫子夫悄悄离开了桂宫。
侍候的内侍一旁收拾起逐渐走着,不慎掉落的一个碰醒了睡梦中的刘彻,直起腰撑了撑身子,感到背后压着一件大衣,拿下轻嗅,有种熟悉的味道。
“是不是卫夫人来过了?“华丽带着一丝兴喜和希望,一年里卫子夫对他的冷淡是两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纵使刘彻再哄着卫子夫,但她始终像是有个心结,不愿打开,更不愿对他诚心相待。
“可没看到卫夫人,倒是李美人来过了。”
李美人,这个被刘彻才晋升为美人的李熹茗,刘彻叹了口气,有对卫子夫的失望还有伤感,另一份,是觉得这阵子委屈了李熹茗。为了让卫子夫宽些心,他也减少了去别的妃嫔那儿的次数。


李氏滑胎(一)
“她也算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儿……你去通报,今夜朕就去李美人那儿吧……”
“诺,”退下的内侍心里一阵狂喜,想着要赶快去李熹茗那里领赏他早就被李熹茗用银子会搜买,李熹茗近段时间得宠有多半功劳是他的。
夜,黑的沉。一边是独守昭阳殿,只身吹蜡。一边是芙蓉帐暖房,红烛幽幽。
在经过有些事情后,卫子夫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不管怎么全心全意的对帝王,他回报的,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
“娘娘你看!”沐婉手捧着一个小型的雪人,欢天喜地跑到卫子夫面前的模样惹得她一阵笑意。
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卫子夫教沐婉堆过雪人,跟她说是家乡那里冬日常玩的,可惜去年的雪天不长,她就总惦念着今年冬天的雪早早的落下。左盼右盼,总算迎来了这几日的大雪。
寒风飕飕,沐婉仍在外面玩的快活,就像个小孩子似得。
“嗯……总算是有模有样了……”卫子夫点头夸奖着她的作品,轻轻拍掉了她发髻上粘着的雪籽:“可小心别冻着了,否则坏了身子沐婉傻呵呵一笑,没多久脸又严肃起来:“娘娘,听宫娥间有些传话,今儿早上湾月阁来了许多太医,后来皇上和太后也去了……”
“她的事情和本宫无关,以后不必禀告。”
沐婉道诺,脸上还是挂着担心。卫子夫虽嘴上如此说,心里还是旗鼓不安的。莫不是有喜了?怎的动静那么大。
过了正午,昭阳殿来人传来太后的口谕,要卫子夫前去仪凤宫。她心里这才隐隐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看这架势,很难是好事。
仪凤宫席上坐着王太后,刘彻也在。刚告安,刘彻闷闷的声音传来,道:“子夫,你可送过李顺常云片糕?”
“前些日子是分给了各宫姐妹,李顺常也是有的。”卫子夫答得小心翼翼。
当时二姐进宫来看她,带了些云片糕,她不太爱吃,自个儿留了一小块,未免浪费就让沐婉的剩下的分给了各宫的娘娘。
刘彻失望的叹口气,重重拍了下桌子:“今日李顺常无故滑胎,太医查出,是所食的云片糕里掺了淡竹叶,这淡竹叶可是催生的药,你知道与否?”
原来如此……湾月阁围着那么多太医是为了保胎来的!
李熹茗的滑胎出乎她意料,之前并没有消息说有身孕一事,恐怕是今天小产后才知道已经有喜了不过竟然追究到她送的云片糕,可想而知,皇上和太后查此事的缜密程度有多深了。
“臣妾不知,云片糕是姐姐自家乡带来,嫔妾只经手送给各位姐妹。”
其实回答的她自个儿也有些心虚。姐姐带来的糕点就算加了淡竹叶也不是怪事,究竟她的滑胎和自己送的糕点有没有关系,她心里也没底。那更何况其他人呢,只怕早就认定是她故意加害的。
“有心还是无意?”
有心还是无意?……刘彻这句话对卫子夫来说犹如千斤,压在心上。
相处这么多的时日,他竟然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她……审犯人的口气让她不禁自嘲,当初的什么宠爱现在都敌不过一个李熹茗,还谈什么如当初誓言般待她一生安好?
咬住有些颤抖的下唇,努力锁住想涌出的泪水,昂首看他,笃定道:“皇上觉得臣妾会是有心的吗,如果皇上认为是,那就治罪罢!既然心里已经定了臣妾的罪,又何必在乎什么证据,臣妾还有必要做些苍白的解释吗!”
入宫以来,这是卫子夫头一次失言于人前。慷慨激昂的一段话让刘彻呆住,她仍是怔怔看他,等他回答。
“哀家认为此事也许是巧合,李顺常怀孕一事宫里毕竟没人知道,谈不上有心加害。”
王太后缓缓开口,卫子夫暗笑,太后还是帮着自己的。但,与其说帮,不如说连王太后都明白这简单的道理。但刘彻却不懂,卫子夫的直觉,刘彻定偏向认为她是有心。
“不过她的确因你的糕点意外滑胎。你虽无意,但也多少有些责任,罚还是要罚的。皇上看这样如何?”
“儿臣听母后的……”
刘彻的答应不是对她的信赖,只是对太后的顺从罢了。
卫子夫心口被包住的寒意前所未有,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多少,心底问着一遍又一遍,刘彻啊,倘若我把真心掏给你,岂不是比现在更要揪心?
太后罚她禁足二十天,期间不得侍寝。
对于这惩罚来说,更打击的卫子夫除了刘彻还是刘彻。独自回昭阳殿的路上,她每迈一步都觉得无比吃力,没有了沐婉在旁搀扶,显得摇摇欲坠。
“姐姐……”
前方传来一个娇弱的声音,抬眼一看,是李熹茗。瘦弱的身子只披了一件大袖衣,两旁有扶着的宫婢,立在寒风凛冽的风中,但卫子夫眼里没有任何怜惜,刘彻带给她的悲痛全都来源于李熹茗。
她讨厌,讨厌这个女人。讨厌她在妍儿满月酒时霸占了刘彻,讨厌她心狠手辣杀害了陈知音和小玉,讨厌她的处心积虑,机关算尽……
然后这些对李熹茗所厌恶的事情,她都做过……好像看到了自己与李熹茗同样丑陋的一面,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恨这个女人的存在。
迎上前去,步步紧逼向李熹茗:“姐姐?我卫子夫担待不起这两个字!”
李熹茗突然睁开两个工笔的手,跪在卫子夫面前:“嫔妾知道以前多有得罪了卫夫人,只是那时嫔妾不谙世故,若惹得夫人不快活,仅可事事冲着嫔妾来,但嫔妾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夫人怎可如此……”
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招来了几个偷偷围观的宫人,对着两人指手画脚。


李氏滑胎(二)
“你这是做什么?又想要和上次一样的手段,混淆视听吗?”
“夫人好不通情理,为何嫔妾步步退让,夫人反而更紧紧相逼呢?”李熹茗拽着卫子夫的衣裙边,痛哭失声“不要再做戏了,快给本宫起来!……”卫子夫拿开李熹茗的手,想要将其拽起。
李熹茗这时看到了卫子夫身后不远的刘彻,索性顺着卫子夫的力道,身子往后一倾,摔在地上。
“你……”看着柔弱倒地的李熹茗,卫子夫更是觉得她无理取闹。
“怎么回事!”水质是呢后猛然撞进一个人,高达的背影,宽厚的肩膀,是刘彻着急的拨开笨手笨脚的宫婢,温柔的扶起李熹茗。
被撞往一旁的卫子夫默然看着,想个不知廉耻的局外人,周围宫人的议论纷纷和刘彻对自己的熟视无睹,让她瞬间手足冰冷。
“不怪姐姐,是嫔妾不好,惹恼了姐姐……不,卫夫人……”
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看见刘彻展臂抡起大袖的一只手,重重擦过卫子夫的脸颊“啪——”
这声音震撼在卫子夫的脑中,她才知道,这是一巴掌。没有踉跄跌倒,没有仓皇失措,也没有痛苦流涕。只怔怔的呆看刘彻,摸着发麻的半边脸,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左脸颊的掌印,是来自于那个曾经紧紧相拥过她的手……
刘彻的手也是僵硬,他想告诉卫子夫的是对她极大的失望。搂着李熹茗,走过卫子夫身旁,没了只言片语。
那冰冷入骨的眼神,是刘彻给卫子夫的死刑,也是卫子夫开始对刘彻的死心……
回到昭阳殿,位字符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抱着沐婉,倚在她肩头,哭得厉害。他不肯给她一点信任,在李熹茗面前让她那样难堪。
她的世界在土崩瓦解,她做好了失去刘彻宠爱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会失去刘彻的所有……
“都怪我,偏没有考虑仔细,让子夫你不能言辩还遭了惩罚。”二姐卫少儿听闻了风声就急忙赶进宫,即使卫子夫说没事她也仍在自责。
秦芹也在昭阳殿,窗外大雪纷飞,三人围着暖炉,分析着事情。
“我觉得这事儿蹊跷,卫姑娘你可要想仔细了,糕点里到底有没有淡竹叶?”秦芹一旁问道二姐手撑着下颌,一脸茫然:“这糕点也是差人买来,几经周转,要找到源头也很是难了……”
“姐姐怎的今日那样敏感?”卫子夫问道秦芹,平日里一向淡然的她很少会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
秦芹抚着胸口,悠悠道:“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会不会这次是有人要害你,和上次一样?”
卫子夫摇摇头。这回她是真的不知道,云片糕是姐姐带来的,加淡竹叶也不足为奇,分给各宫姐妹也是她自己的本意,至于李熹茗滑胎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想查证都无从下手。
难道会是像秦芹说的那样,又是一个局吗?谁是主宰者,谁又是下一个牺牲棋子……
不过,所有的猜测都是无用,山雨欲来风满楼,秦芹之前的预感是对的。因为,卫子夫在昭阳殿被禁足的第六天,来了一个贵客。
她进来并没让人通禀。卫子夫正在看着书籍打发时间,门口颤颤巍巍走来一个人,拄着权杖,左右手边都由宫娥搀着,披着一身深紫色的毛大衣,帽子也遮了半边脸。
直到感觉卫子夫看到了她,才缓缓的撩开帽子。
“臣妾叩见太皇太后!”
卫子夫丢开书籍急忙下跪。眼前的窦后来者不善,突然的亲临到访还如此神秘,看来她必须谨言慎行。
“起来吧,哀家来你这不必讲规矩……”
“诺。”
窦后进屋后走了几步就喘咳不已,卫子夫扶她坐到炉火旁,歇了会后咳嗽才缓了些。窦后的身体一天不日一天,长期卧床的她,到底是为了怎样重要的事情,哪怕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也要亲身前来?
失明的双眼呆滞的定格在前方,卫子夫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中。她凑近闻了闻:“紫蜀葵的清香……”
卫子夫点了点头,见她没反应,才恍悟窦后只能听到声音,又补充道:“的确是紫蜀葵,太皇太后果真对茶的研究很深。”
“瞎老婆子一个,看不到东西自然要对声音和味道敏感些,算不上本事儿。”
“臣妾惶恐。”
“这里没什么好伺候的,你们都退下吧!”窦漪房让所有人都回避,她知道主题开始了。婢女们都除了屋掩了门,只有她们俩对面而坐。
“卫夫人你聪慧善解人意,哀家有个难题,思来想去觉着或许你可以帮哀家解决。”
面对盲人的好处就是不用费心掩盖脸上的神情,卫子夫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淡声回道:“臣妾自当尽力为太皇太后分忧。”
窦漪房仍是目光无焦距,脸上却带出一丝不寒而栗的笑:“皇上想平定匈奴,来向哀家借虎符,你说哀家借于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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