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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贱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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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萱的心中再次惊疑不定,低声道:“凭语,至于吗?你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
“够多了?”云凭语无奈的笑笑,摇头,“诗萱你错了,还远远不够。”
“还不够吗?水花笺他……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难道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他要你梳发是为了试探你;他要学骑马,是想着总有一天要逃离你身边;你做的饭,他每次都会用银针试毒后才敢吃的;他弹琴,因为他需要一把不引人注目的武器,以琴杀人,或许有一天就会杀了你……”
诗萱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那日常的一幕幕,她看在眼里,心中不知为这个男人心疼了多少回。
“我都知道,可是,没关系的。”
云凭语这样简单的回答,使得诗萱震惊了好几天,几天后,云凭语又是笑容满面。
“诗萱,我今天告诉笺儿曲名叫‘云水禅心’,因为我是脱口而出的,呵,所以我想,他肯定以为我是随口编的……我听到他不停的念着念着,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好希望他真的不会忘……”
“……”
看到云凭语那般期待的神情,诗萱不忍心开口,打破他这个念想。
水花笺十三岁那年,对云凭语表白后……
“诗萱,今天笺儿说他‘喜欢我’。”
“他喜欢我……他还说,要和我‘从此结角订百年’。”
“诗萱,怎么办?我好高兴,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一瞬间,诗萱都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他还是她认识的云凭语吗?
还是那个居高临下,对待万事万物都冷静透彻的离恨教主吗?
也许,这是他心底最柔软最温情的一面。
“凭语,你难道不知道他是在骗你吗?”
“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好像当年的我,不过我是真心实意,他是虚情假意。但是……”
但是,对于自己,对于怀着一颗冰冷仇恨的心活着的云凭语,水花笺愿意这样骗骗他,他也好高兴。
诗萱忽然很想哭,但她强忍住了泪水,笑了,陪着云凭语一起高兴。
有那么一天,半夜里,趁着云凭语的熟睡之际,水花笺许下了永生永世的诺言。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想遇见你,和你永远在一起。”
水花笺安然入睡之后,云凭语睁开了眼睛,他根本就没睡着,不自觉把大手移到水花笺的脖子那里,好想,好想就这样掐死他,掐死这个满口谎言的小人儿。
“笺儿,这是真的吗?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整个魔教之内,没有人会知道,云凭语哭了,他们年轻的离恨教主居然也会哭……
水花笺十四岁那年,水花笺偷练媚功,眼睛瞎了。
用一双妖娆绚烂的紫眸望着云凭语,水花笺笑着说:“因为媚功可以诱惑天下的男人,我想要诱惑这天下的男人……”
那一刻,云凭语仿佛看见了林凤鸢的脸,那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
他按着头,头好痛,深入脑髓的痛,好像回到了那一日,林凤鸢把珠花发簪无情的扎入了自己的脑中,头在滴血,心更在滴血。
前一刻,诗萱在他身上下的催情药物的刺激,再加上魔功的两面性,当时的云凭语真的是心性大变。
那一年,云凭语一气之下,强暴了水花笺。
“诗萱,我做了什么?”
“呵,我这么脏,我这么肮脏不堪!居然碰了他,呵…呵呵……”
云凭语虽是笑着,可那种苦涩的自嘲笑容,比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的大哭还要令人动容。
“凭语,你…你杀了我吧!是…是我给你下的药,我只想……得到你一点点的爱,哪怕是偷来的,一点点的……”
云凭语没有杀诗萱,他也明白,这个女人陪伴了他太多年,可能是有生以来,对他最好的女人了。
“凭语,你忘了吗?他是林凤鸢的儿子!是你恨透了的女人的亲生儿子啊!”
诗萱不顾死活,一次次的提醒着,她不懂,云凭语为什么要自责懊悔?
他不该对水花笺那么好,他就是应该折磨侮辱水花笺,往死里折磨侮辱的!
“笺儿,笺儿,笺儿……”
云凭语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唤了水花笺整整一夜,那之后的十年,他就再也没喊过一声“笺儿”。
别爱他了,折磨他吧。
反正他根本不爱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怀好意的。
别爱他了,别爱他了,别再爱他了……
是不是说着说着,就真的可以做到?
事实证明,他还是做不到。
喜欢和爱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云凭语以前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
喜欢一个人是,对方对自己好,才喜欢的;
而爱一个人,是对方对自己再怎么不好,却也是爱着的。
后来,云凭语向诗萱提起自己将匕首扔给水花笺的事情。
“当时,把匕首扔给他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
诗萱垂眸,他觉得云凭语真的收起了所有的温情,只剩下一颗被冰封的心。
云凭语竟是邪妄的一笑:“我在想,他会不会立刻就捡起这把匕首,一刀刺入我的心脏,像他娘一样,置我于死地?”
“……凭语?!”诗萱惊讶不已。
“呵,若是他那时把我杀了,那我也甘愿。”云凭语平淡的说着,抚着自己的胸口,“这是……爱错了人,该有的惩罚。”
如今,熙城郊外。
“水花笺,你眼睛瞎了,难道不是你修炼媚功自找的吗?当得知那个消息时,我们离恨教正值大战,凭语也发病了,可他却忍着万蚁噬心之痛,不顾一切的要连夜赶回来,不过他还是走火入魔昏迷了,所以我就擅自替他下了不管你死活的命令,你肯定不知道,他当时是多么想要赶回来,多么想要陪在你身边……
他强暴你,是因为我对他下了春药,而你偏偏又拿一双紫眸刺激他,让他想起你那狠心的娘,你叫他怎么办?他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个慈爱的父亲,直到你杀了他吗?
水花笺,记得你还小的时候,凭语每天晚上都抱着你,非要看你睡着了,他才肯睡,他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吵醒了你。他就是有股傻劲,总觉得不多看你几眼,多唤你几声名字,以后就没机会了……”
诗萱边说边哭,痛心的眼泪无法决堤。
“水花笺,我……我很多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我尽我所能的照顾落颜,平时也不会为难你……”
突然,诗萱一抹泪水,悲伤低沉的语调彻底变了,她的眼底渐渐浮上一层如网的血丝,数年来隐忍在心中的万种情绪刹那间涌来,她的恨化作杀意,宛如道道利箭,肆意的飞向四面八方。
“可是凭语欠过你什么?他从来都不曾欠过什么!他那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真心待他呢?”
“……”水花笺完全呆住。
“萱儿?!”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对面的武林正派人士之中,慢慢的走出了一个身影。
“你是‘萱儿’对不对?我…我是你爹啊!”
华服锦冠的温庄主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用发颤的声音唤着爱女,眼眶已经泛红。
世人皆知,素有“温情水乡”之称的温家是皇亲国戚,温家的女子个个美貌,风情万种,大多入了皇宫,虽不能贵为皇后,但一代代的,总都是些皇妃或是侧王妃。
诗萱身为温家的三小姐,一出生便知道自己是入宫当妃嫔的,从小也就受着这等教育长大,不料十几岁时泛舟西湖,却无故失踪了。
十几年来,诗萱音讯全无,温庄主也渐渐死心了,放弃了找到三女儿的念头。
可谁知今日——
温庄主竟然找到了这个三女儿,反反复复看了好几眼,心里确定到不能再确定的地步。
远远望着欣喜若狂的温庄主,那是一个父亲找回女儿的激动与喜悦,诗萱顿然就恍惚了,这种父女的温情,给她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啊,我都忘了,原来我是姓“温”的。”
“萱儿,我的萱儿啊,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的话,还是可以进宫当皇妃的。”温庄主哭着劝道,向她张开了怀抱。
“不…我回不去了……”
诗萱摇摇头,松开了掐住水花笺脖子的手,整个人慢慢恢复了平静。
“水花笺,你知道凭语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
水花笺沉默,对诗萱的问题感到奇怪,她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呵呵,你以为是因为你娘林凤鸢,水花鸢吗?你以为你是她的替代品吗?”
“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的,可我错了……”
诗萱傻傻的笑了,这种笑容竟比哭泣还要令人心碎。
“呵呵,你永远…永远也别想知道,永远…永远也别想知道!”
诗萱微笑着,自杀了。
“萱儿——”
随即,温庄主悲痛的哭喊回荡在众人的耳室里。
绯红的霞光熏染了天色,投映在诗萱黯色的双眸里,有点凄清,但更多的是决然灿烂的美。
那一年,烟花三月,烟雨西湖,一湾湖水,半架石桥。
那一月,烟笼柳暗,温家三小姐温诗萱泛舟湖上,云髻堆翠,靥笑春桃,湖心水动影无双。
那一日,忽闻环佩铿锵,兰香馥郁,便见仙袂飘兮,油纸伞下点墨梅竹,云凭语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那一眼,是诗萱初见云凭语,一眼便注定了一生。
“除了爱情,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云凭语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
诗萱也笑,笑得有些腼腆羞涩,轻轻的把手递给了面前的陌生男子。
你知不知道?除了你的爱情,其他的,我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完全不会写女人了,(┳_┳)。。。爱也好,恨也罢,人一旦选择了什么,竟而产生的执念,远远胜过了生死,不是吗?到底,诗萱也不过是个女人,为了爱情的女人……呃,一堆废话,菜菜其实不懂爱,嘎嘎嘎,掩面遁走~

、匕首和画纸

熙城郊外的一战过后,停尸三天,家人守灵,温庄主决定将诗萱火化。
介于诗萱身为离恨魔教忘忧护法的身份,不想听到别人对自己女儿的指指点点,火化仪式进行得很低调,温庄主并没有多加声张,甚至没有邀请其余三大世家及武林群豪之中的任何一人,但水花笺和林瑾希坚持留下,温庄主也还是没有办法。
仪式进行到一半,除此之外,居然还意外来客。
温庄主惶恐,不知远在锦城帝都那里的年爱将军年爱烈,怎会带人来此?!
年爱烈没有多话,行了吊唁之礼,给生者慰藉,给逝者尊重,然后眸光就转向了随他而来的苏家兄妹两个。
苏小月趴在诗萱的尸身旁,顾不得形象的嚎啕大哭,苏阳怎么也拉不住这个妹妹,同时,他也是一脸悲痛。
温庄主不禁感慨,这两个跟他们温家非亲非故的普通人,竟能为诗萱伤心到如此的地步,看来,他的女儿,并没有白走人生这一遭。
哭哭啼啼的闹了好一阵,不能误了火化的时辰,最后,林瑾希和水花笺也合力安抚住了失控的苏小月。
望着火势渐渐变大,众人眼中早已没有安然躺着的诗萱,均是一片火光,小月哭得眼角都干涸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为什么?你们明明那么相亲相爱,为什么到了后来非要你死我活呢?”
她喃喃的问着,看似在自言自语,实则在问着水花笺和林瑾希,两人嘴唇紧抿,皆是不发一言。
“好了,小月,都过去了。”见他们二人为难,苏阳对着妹妹宽慰道。
葬礼过后,苏阳借机和水花笺,林瑾希说了一段话。
“你们应该听诗萱老板娘说过,我和小月祖父母那辈还算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后来家道衰落,爹死得早,娘一个人一直拉扯着这个家,但最后还是劳累成疾,撒手人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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