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三部) 卫风(水遥、卫风无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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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宇。怎么……居然是你!手心里全是冷汗,胸口闷得要命喘不上来气,我踉踉跄跄走到桌边,提壶倒了一大杯酒喝了。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化庄周?明宇,姚筠,姚筠,明宇……辛辣的刺激让我眼睛一热,脑筋也清醒了点。
明宇安静的躺在床上,屋里很静。
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公子,公子。我们倒茶来了,请开门。」
我烦乱的道:「走开,我要静一静!」
外面传来小声的交谈声,接着脚步细碎,那两个女子走远了。
明宇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那些都已经过去,往事被埋在那坍塌的暗道中,再也不见天日。
明宇,龙成天,皇宫,那些我以为已经被埋葬的事,突然间又从地底跃了出来,错综纷杂,乱蓬蓬扑上脸来,身上麻热,心口乱跳。
两腿颤颤发抖,我硬撑着走到床边,无力的坐在床沿上。
烛台昏黄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眉目分明,有些鲜艳的朦胧之色,像是美丽的山水。
想起从前他淡然的说,不认识皇帝那样的谎言,心里真是一把火腾腾的烧起来,手滑到他的颈项上,真想就扼下去。
可是,缠绵病中时,他无微不至的照料,后来找纸找笔找书,讲述历史宫规,掌故熟例——让我从一无所知的茫然,渐渐变成熟悉一切,安然生活的白风。
心里莫名的软下来,手脚无力发酸,我靠在床头不停喘气。
明宇,姚筠?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是两个人,还是从一开始姚筠这个人就不曾存在过?
可是,姚筠名满天下,明宇却困居深宫,他难道是仙狐妖鬼,分身有术?
我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用力掐了一下额角,让自己脑子清明些。
明宇,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我身上还有什么对你有用,让你可以图谋的吗?
还是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身分背景,让我再……
我的手扭着床巾,扯了放,放了扯,觉得脊骨都被抽去了,怎么也坐不稳,觉得莫名的害怕。
过去的一切,黑暗,恐怖,算计,血腥……似乎随着那张俊秀脸庞而一起回来了。
领口又扯低了些,我还是喘不上气,身体热的厉害。
我不想……再看到他的脸,不想再听到他说话。
不知道那有几许真,几许假……
我站起来,腿软的像面条一样,刚直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怎么回事……酒喝多了吗?我觉得脉息忽快忽慢,心浮气燥。
空气里的香气好像更浓了。那种劣质的、古怪的脂粉香气。
我用手抹头抹脸,抹脖颈肩膀,领口扯得更开了,却一点不觉得凉快。
我目光茫然的四顾,身体又热又胀,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冲一个地方涌过去了。
明宇安静的躺在那里,脸颊被烛光映得微红粉嫩,像是抹了一层上等胭脂,眉长睫浓,薄唇如花。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我慢慢抚上了那漂亮的眼眉。
浓丽的茸茸的眉,扎着指尖发痒发酥。
明宇……好漂亮。像是失去了支架,我慢慢伏下身去。
指尖沿着他的唇瓣慢慢划,由左到右,在唇峰处接点,划了一个圈……
明宇……全身无一处不热,分外觉得他肌肤上的温凉招人恋眷。
脸贴了上去,和他的肌肤亲密无间,他的温凉,我的燠热。
火烫的唇自动的寻觅着清凉的泉源,只想狠狠的索取,攫得。
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床帷,红绡纱落下帘幅,一片紊乱的暗红,一天一地的混沌。
温凉的变热,热的,越发烫起来。
衣衫件件落下,像四月里的桃花,纷纷乱坠。
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人满足的想叹息哭泣。
不是没有清明的时候。但那样的时刻太短暂,比昙花一现还要易逝而难以捕捉。
明宇的唇带着淡薄的酒香,颈项修颀,肩颈精致。两朵薄薄的、淡然的晕红浮在他雪白的胸前,我着魔一样把唇贴了上去,膜拜流连,再也不能抽身。
纠缠,反复,亲吻,抚摸……
力道由轻到重,由小心翼翼到直行前进。我喘息着,身体像失了火,急切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他的双腿修长紧致,却无力合拢,抬高他的腰肢,手指探进他的体内。
虽然是没有做过的事情,但是这时候欲火中烧,焦急万分,手指尽情开拓侵犯他的身体。他秀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口中有模糊的呻吟,但却没有醒来。
蠢动的欲望,终于埋入了他的身体。
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巨大快感夹杂着疼痛,还有茫然的心悸,一起袭来。
第七章
明宇和龙成天在一起过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情形?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时时的探头出来,冷不防咬我一口,伤口细碎不明显,却痛彻心肺。
身体根本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明明知道他肯定痛苦,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身体的热,头脑的热,眼圈酸涩,心中发苦。
明宇。
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辗转缱绻。有痛,有酸苦,也有快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紧紧包束,可还是觉得此身非我所有,不知道今夕何夕,今世何世。
明明是第一次,却像是已经在幻想中发生过无数次。
第一次被龙成天占有,那样空虚、迷茫、失落、痛苦,那时候我心底的难过是因为谁?当时不去想,不能想也不敢想,可是现在……
明宇,你到底是谁?龙成天到底又是谁?
我,又是谁?
明宇的身体软的如一滩水,却又热得似一团火。
交合中的身体,发出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黏腻的,缠绵的,情色横溢的声音……他呼吸破碎,全身都泛起潮红,似盛春艳花。
他的身体很热,很紧,让我茫然,也让我迷醉。
龙成天……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吗?
紧紧吻上他的双唇,把他的喘息低吟全吞下去。
明宇。
你知道我听到龙成天脱口喊出你的名字那一刻,心中的滋味吗?
真是天崩地裂不足以尽述道明。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了自己从不知道的事,也明了……一直都回避的、自己的心事。
明宇,我喜欢你。
那句话,你听到了吗?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和你之间,那是患难之谊,那是兄弟之情。可是到了临死的一瞬间,我知道不是。
一直知道不是。
但是知道那些心事,最初生于忧患,最终会归于虚无,所以从不去正视。
明宇,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了要一直欺骗自己的地步。
更多的快感涌上来,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打来,把理智和往事,都击得粉碎,如一把齑粉,从眼前一一飘闪而过。
我在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
明宇,我这是……第一次。
如果你是醒着的,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呢?
等你醒来之后,又会对我说什么呢?
汗如雨下,滴滴落在明宇的脸上、身上。
我慢慢伏下身,将他紧紧抱住,向旁边翻转,不至于让他承受太多重负。
外面的对烛结了烛花,爆了一声响。
我让外面的人打水来,拧了手巾替明宇净身。在这种地方,倒是有钱一切好办事。
仔细的用热水替他洗净,用干净的布巾擦干,替他把内衣中衣一件件穿回去。
这些事以前作惯了,他重病之时,我就曾经如此服侍过他。
只是不知道……他那时的重病,究竟是所为何来。
明宇脸上还有未褪尽的残红,刚才的迷乱……我看看桌上的酒壶。
真是学不乖。
这种地方的酒,不可能没有花巧。我头一次就吃了这个亏,这次居然还……
不过,这一次,吃亏的不是我就是了。
回头看着床上,明宇静静卧着。
尤烈的迷药好生厉害……以后要多防着他点儿。
我托着腮想了想……我要不要去给尽欢提个醒,千万别吃尤师爷给他的茶水食物?忽然身后轻轻一响,我一下子回过头来,明宇身体动了一动,眉头紧蹙,睫毛颤动着。
我忽然害怕起来,明宇他,明宇他,他……
他的眼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
我心里莫名发虚,身子一矮,从床边滑下来,坐在了脚踏上。头冒出床沿,像是出巢捕食的小鼠盯着猫窥看。
他腰部动了下,只是很小的动作,却发出一声无力慵懒的低吟。我心里一荡,接着就是一紧。
我身子蹲得更低了些,只有一双眼露出床沿,骨碌碌的转着看他。
明宇静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我的心像被这根无声的细线越勒越紧,紧得我一动不敢动。
明宇哑声说:「给我站起来。」
声音低哑,说不出的磁性低低回旋在斗室。
我扭着衣角,慢慢站了起来。
他已经撑起半身,靠在床头,一双眼如秋水泓波,不见深浅。
我讪讪一笑,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他清清嗓子,声音依旧性感动人:「倒茶给我。」
我如奉纶音,忙不迭去向茶壶里倒了茶来,两手捧着送到他面前。
他伸手接过茶杯,凉凉的指尖与我的指腹一触,就不着痕迹的离开了。
他喝了一杯,说道:「还要。」
一连喝了三杯,我讨好的说:「还要不?」
他摇了摇头,斜睨我一眼,「我现在有比……喝水更要紧的事。你给我酒里……下了什么?」
我头快低到胸口,「我……我也不知道,别人给我的。」
他哼了一声,冷厉之气尽显,我的腿又开始发软发抖,如筛糠一般。
这次倒不是因为喝了那个加料的酒。
他挺了挺腰,眉头皱了一下,雪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脸上露出极动人极娇艳的神色来,我两眼直勾盯着他,直到他一个冷眼扫来,赶紧低头作反省状。
本来我也是一肚子问题啊……我想问他以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问他那天火起是因为什么?想问他到底对以前的宁莞做过什么,和龙成天是什么关系,姚筠又是谁,他又是怎么变成了姚筠……
可是现在嘴巴严丝合缝,别说发问了,只求他别说什么我就烧高香了……
明宇坐正了,淡然说:「你都看到了?」
我连忙点头,「看、看到了。」
「有什么想问我?」
我抬头偷看一眼,连忙又低下头来,「没、没什么想、问的。」
他道:「真的?」
我点头如鸡啄米,「真没,真没。」
他伸伸懒腰,眉头又是一皱,皱得我心里忽紧忽松的没个准。
我觉得……这个事怎么着这么怪啊。
原来我是十万个有理,可是转个眼,变成十万个没理……
他呢,原来是罪情昭彰,可现在呢,却成了原告,占尽了道理上风。
我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偷偷抬眼,看到他冷冷的一张脸,急忙把头垂下来,听候审讯。
「站近些。」
我喉咙里模模糊糊答应一声,往前挪了些。
「再近点。」他看我一眼,「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真是欲哭无泪,我慢慢挪动双脚,又往床边靠近了一点。
他抬眼看看我,「替我上药。」
我愣了下,他指指散落一地的衣裳,「我衣囊里有药。」
刚才我也想替他上药。但是看他已经十分委顿,又怕弄醒他,一犹豫,他已经醒了。
在他的外衣里掏掏摸摸,不免想起刚才我是怎么把这些衣裳脱下来的……脸红。
他大概以为我找不到,提示说:「白色蓝底的瓶里就是。」
我急忙答应一声,带着怕被看穿心事的心虚。
不过,这些药,到底是属于一个叫姚筠的人,还是属于现在床上这个人?
现在我是一团迷糊,连姚筠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我都拿不稳。
是不是一开始我见到的,就是尽欢和明宇?
他懒懒转身朝着床里,单衣裹着的身体线条简洁流畅如一幅山水丽图。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手伸了出去,颤了几下都没沾他的衣角。
「怕什么?难道你还害臊了?」他半转过脸来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