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9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玉楼听了这话,心中暗道,当日买下小鸾也不过十几两银子罢了,此处倒不知什么价钱,自己也不敢乱说,只得又瞧着红药,她倒是东京人氏,只怕知道些买卖行市。
果然听红药笑道:“哟,妈妈倒会说,当真‘话是拦路虎,衣是渗人毛’,只是我们既然敢来你这销金窟,倒也不怕你狮子大开口,许你漫天要价,就许我就地还钱罢了。”
那婆娘听了笑道:“哟,这大官儿好麻利的嘴,方才还说小奴家我上得天桥儿谋生,如今看来,你这小厮儿倒也使得。”
那红药姑娘听了,倒是玩儿心一起,上前来在那鸨儿脸上拧了一把笑道:“既然恁的,小人与姐姐做对假夫妻,上去唱一出儿莺莺传如何?”羞得那婆娘嘤咛一声,拿帕子在她脸上一招呼,啐了一声道:
“小猴儿崽子,越说越下道,枉你还是举人老爷的书童儿,怎么不知道礼数。”
红药听了忍住笑意道:“若是我们少爷真是个安分守理的,也不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儿来了,旁的不要说,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到底你家这姐姐多少银子肯卖,说好了价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倒省得夜长梦多。”
那婆娘听见切入了正题,连忙也是收敛了嬉笑神色,倒换上一幅哀伤神情来,摇头叹道:
“举人老爷不知道,这妮子虽然才到我手里没几日,难道我不是当做亲生女孩儿一样的待?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今虽然满屋子里都是小奴家亲生女儿一般,也只有这个妮子,难得的是品貌周正,又是大户人家儿的女孩儿,没有那轻狂样儿,这样的丫头如今最是难得的。
东京城里多少朝廷大员,难保就有哪一个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过来,万一相准了娶过门儿去做了姨太太,小奴家我岂不是终身有靠么,所以如今竟是舍不得这妮子嫁到外省去呢……”说着,倒真个挤出几滴眼泪来。
那红药姑娘听了鸨儿乔模乔样说了一回,冷笑一声道:“哟,姐姐这话没的叫人恶心,我们少爷不说要娶时,你倒也不会坐地涨价儿的,怎么才说要娶,就急着抬身价儿了,既然你舍不得闺女,我们也不是那一等强人所难不知事理的人家儿,便留下她给你养老送终,自去别家相看罢了,这东京城里最是繁华热闹的,勾栏瓦肆鳞次节比的,我就不信选不出一个好的来!”
那婆娘见这家的小厮儿很是豪横,倒也不敢十分拿大,因咬了咬牙道:“这也罢了,如今咱们两家儿竟不必扯皮,爽爽快快的一口价儿,就是五百两罢。”
孟玉楼听了这话唬了一跳,心道怎么这东京城里的身价这也昂贵,只怕自己身上倒不曾带得这么多银子……正在思虑之际,但听得红药笑道:
“哟,妈妈好手段,坐地就涨了四百多两银子啊,这姐姐又不是你家生养的,才吃你两天干饭,值这么多钱了?”
那鸨儿听了,知道红药是个明白行市,骗不得,因有些丧气道:“好个精明的大官儿,只是如今人既然在小奴家手上,说句不中听的话,还不是由着我们开价儿,既然你们也是知道买卖行市的,不如咱们两家儿各退一步,也好叫这小两口儿早日成就了美满姻缘不是?”
红药听了点点头笑道:“妈妈果然是个爽快人,你们虽然做皮肉生意,也算是买卖人了,买一卖二将本求利,也不能让你们太亏,依我说,就是二百两罢,咱们也算是交个朋友不好么?”
那鸨儿原来给她猜出了身价银子,只当要压价儿,如今听见愿意给二百两,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因笑道:“这大官儿会办事,也是心疼小奴家了。”
说着,命小丫头子好生拿钥匙开箱笼,寻来了大姐儿的卖身契,恭恭敬敬的递在孟玉楼手上,红药也给了银票,双方两清了,孟玉楼连忙将那卖身契好生收藏起来。
红药见此番事情妥当,因起身告辞道:“今儿事情多亏了妈妈,如今圆满,我们也该回在店房之处了,只是姐儿如今是我们二房奶奶了,曾经在此处勾当的事,还要请妈妈守口如瓶才好。”
那婆娘得了银子,又去了一块心病,早已喜得屁滚尿流,满口答应着,巴巴的送到了二门处,才命小丫头子领着出去,前头早就已经给顾好了车的。
那西门大姐儿此番逃出生天,得了活命,上得车来,方才扑进孟玉楼怀里道:“娘,女儿的亲娘死得早,自小儿是娘将我养大的,大娘虽然贤德,对我却是淡淡的,虽然生在绮罗丛中,并不曾娇养女儿,都是娘一心一意待我好,如今又将女儿救出火坑之中,现下也不知你女婿到底是死是活,女儿往后就与娘相依为命,只认你是我的亲生母亲。”
孟玉楼听了这话,心中又怜又爱,搂了大姐儿笑道:“姐儿若是哄我高些也罢了,若是真的时,奴家可是欢喜死了呢,只是来日救出你爹爹来,一家团聚时,你可不许耍赖。”
大姐儿听了方才破涕为笑道:“女儿如今真心认三娘做娘的,岂有反悔之理?只是如今咱们还要想个什么法子,去会会那师师姑娘呢……”
红药在旁听了笑道:“这个容易,如今咱们先家去三天,大姐儿也好生歇一歇,缓缓精神,三日之后,借口回门,还要劳动大姐儿玉体,再往勾栏李家去一趟,探一探二奶奶的口风,若是她心里还有老爷时,事情就更好办了,只让她从中递话儿,在外头找个什么所在,叫咱们能见上师师姑娘一面,倒比勾栏院里说的明白些。”
大姐儿听了点头道:“这个不难,三日之后奴家自然去说,如今我冷眼旁观着,二娘此番出来,只怕也是后悔了,倒不如在西门府里守着,爹活着,好歹是个念想儿,如今她们勾栏李家在阳谷县又没生意做,此番投亲靠友求帮告借的来了,虽然两家鸨儿是亲姐妹,也常有磕磕绊绊的事情,二娘又不接客,在这里也是吃干饭,日子只怕不好过。
全靠着桂姐每日应酬客人,做些皮肉生意,供着我们娘们儿几个过活,那桂姐也不像先前爹在时对我恁般热络,如今见了我,都是冷言冷语的,背地里叫我拖油瓶,又埋怨二娘当日救我……”说到此处,又伤感了一回。
几个妇道谈谈讲讲,不一时就来在山东会馆外头,两个丫头跳下车,安放了脚凳,玉楼下来,接着大姐儿,会了车钱,往房中去了。
先打发大姐儿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铅华,换做良家女子打扮,又打发她吃了饭,方才引着往杨氏姑妈房中拜见,倒不曾说起沦落风尘一事,只说也是上京投亲,与夫家走散了,一路行乞至此,长街之上给玉楼瞧见,连忙接了回来。
那杨氏姑妈听了,安慰了大姐儿一回,叫玉楼好生送回房里休养几日。孟玉楼答应着,又引着大姐儿去杨宗保书房里,两个厮见,说了几句话,玉楼方接了大姐儿回自家房中安置,只等三日之后去寻李娇儿。
放下大姐儿如何在山东会馆安置不提。
却说那李娇儿,自从偷了西门府上的金银细软往勾栏李家去了,开始时那李妈妈还看在往日情份对她和颜悦色的,那勾栏院中又清一水都是嫌贫爱富的主儿,见李娇儿此番回来,手上带了一份好钱,那些姐儿们谁不愿意巴结?一口一个姐姐、姨娘的,把李娇儿哄住了,况且她又是西门府上出来,做过大宅门儿里二奶奶的人,倒比年轻时在勾栏院中出手阔绰多了。
三日一聚五日一饮的,给那些姐儿们连哄带骗的赚去好多银子首饰,李桂姐劝过几次,她反说桂姐吃醋,不让她对别的姐妹们好,桂姐听了,气得也不乐意与她来往亲近。
等到几个元宝给她们娘儿几个吃喝殆尽了时,那李妈妈和众位姐妹倒不像原先那么热络了,李娇儿此时方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因又去找桂姐帮忙对李妈妈说,宁愿依旧挂牌接客,做那皮肉生意。
桂姐听了叹道:“姨娘,当日你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如今还要再入火坑,再说现在是比不得十几年前了,当日侄女儿年小的时候,你确是勾栏李家头牌不假,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想要维持住了头牌风度,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那李娇儿听了苦笑一声道:“我的姐姐儿,如今奴家三十岁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当红的姐儿不成?做什么要争那样闲气,只因家里带来的盘缠给奴家吃喝没了,又不好在家吃闲饭。
少不得重操旧业跳入火坑之中,又或是风尘之内再遇知己,娶回家去,好歹也还是一家人家儿,奴家在西门府上这些年,不得汉子宠爱,一个月不见得往我房里来一回,也没给奴家留下个一男半女的,将来到底终身无靠……”说到伤心之处,也是滚下泪来。
那李桂姐当日与她恼了,原本不欲搭理,只是心想这李娇儿好歹是提携自己,给那西门庆梳拢了的恩人,又见她说的这样凄楚可怜,也是碍于亲戚情份,只得叹了口气道:
“既然姨娘心意已决,碍着我什么事了?明儿就替姨娘说去,只是不知妈妈心里乐意不乐意呢……”
那李娇儿听了大喜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姐儿帮我说了,妈妈要是不乐意时,咱们再想办法。”两个商议定了,一夜无话。
到次日,那李娇儿不到天明,绝早起来亲自下厨,给桂姐做得了早饭,打发她吃了,又服侍着梳洗一回,弄得桂姐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早早往李妈妈房中替这姨娘讨情份。
那李妈妈听了,哎哟了一声笑道:“我的姐姐儿,谁养的你恁般痴心?那李娇儿当年就是老身我的姐妹儿,如今我都做了鸨儿的年纪,她还挂牌子接客?倒真好意思张得开这个嘴。”
那李桂姐给妈妈几句抢白,脸上一红道:“女儿也不是没有劝过姨娘,只是她这几日家道艰难些个,房里渐渐支绌,妈妈若是不替她想一个开源节流的法子,她又是偷了西门家的东西跑出来的,只怕也难再送回去了,难道叫她吃咱们家一辈子不成?”
这几句话倒是说动了那鸨儿,因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了,既然是做下九流的勾当,原是不怕神佛面前报应的,只是狠不下这个心来将自己的姐妹轰了出去……这也罢了,既然她有这个心,明儿就叫她先将些弹唱的功夫拾掇起来,水牌子就挂在最后面罢,能不能接到客人,也端的看她的造化了……”
那李桂姐此番讲情不顺,也是满面含羞带愧的告辞出来,回在自家房里门首处,徘徊着不好意思进去。
那李娇儿在房内等消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半日不见那李桂姐回来,因往门首处迎迓,一打帘子却瞧见桂姐就在外头立着,见了她面上很有些羞愧神色。
李娇儿心里知道不好,面上少不得还要堆笑问道:“姐儿问的怎么样了,妈妈可是准了奴家挂水牌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离、粉猪、西西亚、碧城、汤圆、莉莉桃花、樱桃小微、昙花一现、3307277客官的支持,如有遗漏,请各位客官多多包涵,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八十二回
那桂姐听见李娇儿问她;又不好不搭理的;待要说时;先把脸飞红了,低了头支支吾吾道:“是侄女儿没用;倒叫妈妈奚落了一顿;末了……”
说到此处,又打住了话头儿,急的李娇儿什么似的,连忙上前来挽住了她的胳膊道:“好姑娘,你说怎的?奴家不怨你就是了。”
李桂姐见她急了,方缓缓的说道:“末了妈妈说了,姨娘如今大了,挂不得头牌,就挂在……就挂在最末吧……”
那李娇儿听了这话,心里早已凉了半截儿,记得当日她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