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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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潘金莲早已羞红了脸,只管低头不语,常言道酒是色媒人,那陈敬济原本就见了家人是命的主儿,如今见她主仆两个都有意,自己久惯风月,焉能不知趣的,因将炕桌儿往边上一推,伸手就搂了妇人在怀里,遍身遍体的摩挲着急道:
“好五娘,救救儿子性命吧,当日上房屋中一见,儿子的魂儿也没了,虽然每日对着大姐儿,睡里梦里也只有你。”说着,口齿缠绵支支吾吾说些下作言语,按住妇人的娇躯就往炕沿儿倒下去。
那潘金莲见了,心中欢喜,面上故作惊惶道:“姑爷这是做什么,这样没天理没人伦的勾当,万一给人瞧见了,你是死是活。”
那陈敬济此番早已入港,哪有悬崖勒马之理?因笑道:“此番若是五娘不允,儿子也是个死!”说着就解了妇人衣裳,*起来,那潘金莲原本是要勾搭他,自然半推半就,两个在房里,成就好事殢雨尤云,书中难以尽述。
一时事毕,那潘金莲花容失色乱挽乌云,嘤嘤咛咛哭了起来。哭得那陈敬济慌了神儿,还道是她后悔变心,连忙搂在怀里劝道:“好五娘,莫不是儿子哪里服侍的不周全,五娘心意回转,不肯与我论交情了么?”
那潘金莲哭得雨恨云愁,半晌方淡淡说道:“如今奴家与郎君相交一场,若在往常也好办,左右爷不常到我房里来,你在此处住着,那春梅姐姐又和奴家是一条心,咱们偶有来往不算什么,只是如今山雨欲来,咱们家已经是有今儿没明儿的主儿了,豁出命去博得这一场泼天的快活,也只是神女生涯终究一梦,你我一对薄命鸳鸯,只怕今日之后勿复相思……”
说着,投体入怀,靠在那陈敬济怀里大哭起来,直哭得那陈敬济动了英雄救美的念头,连忙搂住了妇人玉体道:“五娘,如今我有句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银妇听他话中颇有怜惜之意,连忙问道:“姑爷有什么话讲?”
陈敬济道:“当日我父亲见事态不好,早在官府里告了我忤逆不孝,与我断绝关系,迁出户籍去了,分家之时,把家中细软全都交给我和大姐儿手上,叫我们先投奔岳父大人家中,若是你家也受了牵连,千万别坐困愁城,还是要想法子出去,宁可找个山清水秀鱼米之乡,隐姓埋名做个员外乡绅,多置些房屋地业的,另娶良家女子过起日子来,开枝散叶,为陈家绵延后嗣要紧。”
潘金莲听了这话啐道:“敢情亲家老爷竟然教唆你这狼崽子停妻再娶,抛撇下我们大姐儿不成?”
那陈敬济此番有了肌肤之亲,倒比平日里胆子大些,不似初见时恁般腼腆了,因涎着脸笑道:“若不是停了她,又怎好娶你的?”
潘金莲顺着这话头儿笑道:“你是哄我呢,还是真心话?”说着,嘤咛一声倒在那陈敬济怀里撒娇撒痴起来。
那陈敬济虽说色胆包天,说到底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后生家,这偷情的勾当自出娘胎还是头一遭儿,给这婆娘一番闺阁娇态笼络住了,连忙指天发誓,说如果西门府上也遭了官司,自己定然带了金莲逃出生天,绝不辜负今日情谊,喜得那潘金莲放□段儿,又与他梅开二度,两个山盟海誓一番,幸而没人撞见,方才丢开手起身,金莲打发那陈敬济出去了。
那小郎前脚走,春梅后脚进来,冷笑道:“奶奶倒会高乐,奴家巴巴的在门口望了这半日的风儿。”
那潘金莲闻言红了脸道:“春梅,我的好姐姐,奴家不知这一回如何谢你。”春梅笑道:“奶奶说哪里话?自从到了奶奶房里,穿金戴银,自家女孩儿似的待,奴婢不是那一等知恩不报猪狗不如的畜生,自然凡事为奶奶着想。如今姑老爷怎么说的,可曾有了口风?”
金莲闻言冷笑一声道:“你别看他成日里眼馋肚饱的,府里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勾搭着,敢情这件事上还是个雏儿,钻了老娘的被窝儿,还不是什么都听我的,到时候一有消息,他就带了我出去,听他那口气,亲家老爷太太不少给他东西的,足够隐姓埋名做个富家员外爷的了。”
春梅听金莲说的热闹,听了半晌,方冷笑一声道:“敢情奶奶倒给自己谋了一个好出身,奴婢这几日忙前忙后的,也是白效力!”
那潘金莲见春梅恼了,连忙满面堆欢道:“我的姐姐儿,看你说的,如今知道了姐儿的手段,奴家还能离了你不成?那陈家少爷一看就是个多情种子,你又生的天仙也似的模样儿,略一勾勾手,他还不巴巴儿的过来?奴家都想好了,若有一日离了这里时,自然是要带着姐姐儿的,到时候咱们寻个安乐所在,我为正室,你做姨奶奶,风流快活世外桃源岂不好么?”
说的春梅方才回心转意,又说道:“只是就算府里出事,咱们那一位爷在女人身上心思倒也缜密,没那么容易出去的,就算一时跑了,万一日后翻案,光靠咱们力量,只怕挨不住他找后账,依我看,不如先投身到王妈妈家里,她算是你的原媒,又是街坊邻居住着,听奶奶往日议论,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宁可多花几两银子,寻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叫那陈家少爷只管带了大姐儿出来,掩人耳目,等到咱们远走高飞时,将那银妇随手一买,倒也省了一笔盘缠。”当下主仆两个定下毒计不提。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一连过了几日,官面儿上倒也没什么动静,忽然有一日,每日里跟着西门庆上衙门的玳安儿哭着回来,见了吴月娘道:“奶奶,祸事了,今儿原来没事,谁想爷刚到衙门,就有好些个从外地来的兵丁衙役将人按住了,说是老爷的官司犯了,现在交给知府、知县相公看管起来,等到上头逐层问罪下来再发落。”
一席话唬得那吴月娘昏死过去,大丫头玉箫慌了手脚,连忙叫小丫头子去通传各房奶奶进来服侍。
小丫头子先往二房里去告诉了,那李娇儿正要收拾收拾去瞧月娘,可巧这几日桂姐几次三番来在府中倒腾细软,如今正在她房里藏着,听了这话道:
“姨娘理她怎的?如今这个家眼见着就要散了,趁着你们大奶奶死了过去,正好是个机会,咱们娘们儿收拾了细软黄白之物,跑他娘罢!”
李娇儿听了这话有些活份心思,又觉得就这样走了对不起那西门公子,正在踌躇间,桂姐道:“姨娘,如今你心里顾念着夫妻情份,你们那位爷可不曾把你当做太太奶奶看的,你自己掰着指头数一数,他一年里到你房里来有几日?如今何苦守着,咱们勾栏出身的,正应了那句话,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话糙理不糙,依我说,今儿就与我家去吧,妈在家可盼着你呢。”
说的李娇儿动了心思,趁着吴月娘房里乱着,两个收拾的包袱细软,来了个卷包儿烩,从后门一溜烟儿跑回勾栏李家去了。
到了勾栏院里,早有李妈妈接着,见李娇儿也来了,倒吃了一惊,骂了李桂姐道:“小粉头子,出去一趟钱没拿回来半个,倒给老娘做祸,如今怎的拐了你姨娘回来?她虽是咱们勾栏李家出身,如今是正经人家儿二房奶奶了,你带了她来涉足花丛,给西门大官人知道了,皮不揭了你的!?”
唬得那李桂姐躲在李娇儿身后不敢出来,倒是李娇儿笑道:“妈妈这话说差了,此番倒是我侄女儿当机立断,带着我跳出了火坑!”因说着,将今日之事说与李妈妈知道。
当下深深道了个万福道:“女儿自从出去,虽然这几年也曾显贵,到底不忘根本,三节两寿的常命人送些礼物银钱,不曾亏了礼数,心里依旧认您做娘,如今女儿家里遭了横祸,大姐姐又不贤良,我们勾栏院里出身的姐儿,将来能有好果子吃么?与其叫她官卖了出去,倒不如依旧回家做旧时营生,我也不要妈妈给身价银子,只求伴着桂姐,不论辈分,依旧姐妹相称,开张接客,若遇着知冷知热会疼人的郎君娶了家去,自是女儿的造化,若是没有投缘对劲的,女儿情愿在家给妈妈养老送终……”
说着,复又磕头下去,李妈妈命人扶起来,那李娇儿早拿了十个金元宝搁在桌上笑道:“这是女儿出来时带的体己,如今交给妈妈做个本钱,好歹留下女儿活命罢……”那李妈妈原是鸨儿出身,岂有不爱钱的?连忙满口答应下来,留了李娇儿在勾栏院中,依旧做那皮肉生意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这消息不一时又传到五房里,潘金莲、庞春梅两个日日苦等消息,如今听见西门庆被捕,吴月娘昏死过去,倒正是个好机会。
书中暗表,原来这庞春梅曾经在吴月娘房里服侍过一年,与她房里的小丫头子小玉颇有交情,如今见小玉前来求救,因拉了她到房下,说道:
“姐儿,你是个明白人,知道我们五娘素来胆小怕事的,如今咱们府上吃了官司,我们五娘打算回娘家去避一避,又怕大娘醒了嗔怪,如今姐儿担个不是,替我们回一声儿,只说今儿不巧回娘家去了,不在房里,想来大娘不过骂两句也就罢了,难道还能打你不成?”
说着,自袖内取了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就塞给小玉手里,那小玉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况且常言道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如今见了真金白银,也顾不得许多了,满口答应下来。
那庞春梅打点妥当了,回在房内,与金莲两个七手八脚的首饰了箱笼细软,又拿了往日陈敬济放在她手上的黄白之物,两个脚底抹油从后门出去,直奔当日武大郎的旧宅对过——王婆儿茶肆中来。
那王婆儿当日就是撺掇金莲偷汉子的媒人,如今见潘金莲主仆两个投奔而来,倒唬了一跳道:“五娘,这是怎么说?莫不是在家得罪了大官人,叫人家赶打出来了?若是恁的,老身可不敢收!”
那潘金莲哭道:“干娘救命则个,如今老爷在家吃了官司,给人拿在牢里,大娘子不贤良,要卖我,我与丫头探听了消息,连夜逃了出来,往干娘这里躲一躲,若不收留时,奴家性命难保!”说着,插烛也似的磕头下去。
唬得王婆儿伸手去搀,那潘金莲趁机将手中两个银锭子塞入婆娘手里,那婆子手上摸着钱儿,如何肯放手,满脸堆笑下来,就往里间让,一面上板儿谢客,泡了两盏酸梅汤与她主仆两个吃了,一面拿出几吊钱来,命家里小丫头子到街面儿买些酒果菜蔬,与她主仆两个接风压惊不提。
这两房都逃出了生天去,只有三房里孟玉楼、四房里孙雪娥、六房里李瓶儿没走。那孙雪娥倒是满心想要出去,谁知偏生得罪了西门庆,如今还给锁在房里,急的热锅上蚂蚁一般,走也走不脱,只能捱着等消息。
六房里李瓶儿倒是与夫主一条心,又有了官哥儿,便是轰她也不肯出去的,此番听见吴月娘昏死过去,连忙抱了官哥儿到上房屋里瞧她。
孟玉楼这里早得了消息,小鸾因劝道:“奶奶往里日顾念夫妻情深,只是不肯走,如今大祸临头了,也顾不得许多,跑他娘吧!”
玉楼闻言摇头道:“若是爷在时,我去了还好说,如今爷给人押在牢里,大姐姐又病着,这样当口儿我出去,这官盐倒成了私盐了,别人知道,还不一定怎么说我呢。”
小鸾闻言急道:“我的奶奶,如今树倒猢狲散,咱们不跑,若是官司定下来抄家时,只怕跑也跑不得了……奶奶不信,一会儿上房屋里,只怕都跑的不剩下人了呢!旁人奴婢不敢说,二房里、五房里准是现在都没人影儿了!”
玉楼闻言叹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如今大姐姐昏过去还没醒,我就这么伶伶俐俐的走了,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