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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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听见回话儿,心中倒也欢喜,连忙收拾整齐了,央着月娘转送尚举人娘子,月娘当中作保,一来二去银货两讫,书中不必尽述。
却说这一日,月娘正与玉楼闺中做针黹,闲坐说话儿,大丫头玉箫进来,手上托着一封帖子,身后头跟着一个小厮、一个丫头,都是十岁上年纪,尚且一团孩气。
月娘见了笑道:“这是谁家孩子?可怜见的。”玉箫因回道:“是尚举人娘子下帖子,请大奶奶并三奶奶过去她家园子逛逛。”
那小厮因说道:“我们奶奶多多拜望西门大奶奶,说如今春暖花开的,在家中园子摆酒请一班小戏,专请平日里相好的几位太太奶奶们赏花饮酒,请西门大奶奶赏光,别的奶奶若愿意来时,只管跟着来逛逛,只是请大奶奶务必带了三奶奶过来,我们奶奶要当面道谢割爱之惠。”
吴月娘听了这话点头笑道:“你们奶奶也忒客气,你回去多多上覆她,就说我知道了,必然带了我们三姐过去逛逛的,只是不知你们家摆酒请客,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底下那小丫头子听了,因上前福了一福道:“只因今年正值春闱,我们大奶奶单请众位奶奶们来逛逛,唱一日状元戏,给我们大爷发兆的。”
月娘闻言点头笑道:“你们大爷和大奶奶可说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了,她既然有这样虔诚心思,不愁你们大爷此番不能连中三元。既然恁的,你们回去说,我必带了三姐过去,那一日还要多多叨扰你们奶奶。”
因说着,命玉箫赏那小厮五百钱,赏那丫头一方汗巾子,又叫拿来一盘点心给他二人吃了,方才打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8。29第二更
☆、第四十九回
孟玉楼眼见着玉箫将尚举人家来人送出去;因问月娘道:“大姐姐,这尚举人娘子旁的不理论,单叫你带了我去;却不知是何道理呢。”
月娘闻言笑道:“自然是她如今得了你的簪子,要在席间卖弄一番;二来也想瞧瞧你容貌人品如何,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玉貌,将她汉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玉楼闻言红了脸道:“大姐姐休要说笑,只怕她心窄量狭,倒不是奴家自负,听大姐姐当日话中之意,这尚举人娘子也不过中人之姿,万一我这一去将她比下去了;反而不好……”
月娘听了这话,面上倒有得色道:“三姐是奴家房下姐妹,你有十分颜色,也是给我挣些脸面的事,怎么反倒说不去,那尚举人娘子我也会过,我不好说她的,若单说品貌,真是给三姐提鞋也不配,如今带了你去,才是咱们脂粉堆里人前显贵鳌里夺尊的勾当,倒也使得。”
玉楼原本意欲推病不去,省得那尚举人娘子心里过不去,如今听见吴月娘有这个心气儿,似是要带她结交些官宦人家儿的太太奶奶们,也是给西门府上露脸的事儿,想到此处也只得答应了。
转眼到了尚举人家中请客头天晚间,西门庆依旧往玉楼房里来睡,孟玉楼因叫小鸾开了小灶,亲自做了四样小菜的宵夜,又见西门庆外头没带酒回来,因开了一瓶西洋葡萄酒,打发他吃了道:
“既然今儿外头没酒,吃两杯西洋的新鲜玩意儿罢,听说这是葡萄汁子酿的,吃着倒不上头,又好睡。”
西门庆闻言笑道:“这东西虽好,只是不尽兴。”
玉楼听了这话,啐了一声道:“前儿头风才好了,又使性子,奴家虽然自幼失学不曾念书,到底上了几年学,些许认得几个字,圣人之道都是一张一弛的,最重中庸,如今你一味吃酒耍钱,做那纨绔子弟的勾当,我们不敢拦着,只是也常要惦记着家里些,时常回来吃些应时的菜蔬汤水,才好保养身子要紧。”
西门庆听闻爱妾一番金玉良言,喜得搂了妇人在怀笑道:“好个贤德的姐姐儿,你亲夫别的不爱,就要你这好温克性儿。”玉楼见状,一连声儿叫丫头进来倒酒,唬得西门庆连忙放了手,讪讪坐了,一面朝玉楼飞着眼风,妇人只不理。
一时间小鸾进来,因将那西洋葡萄酒筛得了,就要往盅子里倒,西门庆连忙拦住了笑道:“咱们家不常吃这个,你们原不晓得吃葡萄酒的规矩,岂不闻唐诗有云:‘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东西最是盛在玻璃杯里才通透好看的。”
孟玉楼闻言啐了一声道:“亏你想得出来,这三更半夜的,哪里给你寻那金贵物件儿去,这会子巴巴的叫人开了库房寻酒器,明儿六房里指不定说出什么好听的来呢,劝你好生吃两杯歇了吧,何苦又多事……”
西门庆笑道:“也是怪我没个算计,这些日子常在你房里睡,倒把随身家伙还搁在上房屋里。”因命小鸾道:“你往大奶奶房里取了那一套玻璃酒器来,我跟你们奶奶吃两杯。”
小鸾未及答应着,早给玉楼拦下道:“你心里越发没个算计了,如今大姐姐就要临盆,妇人孕中常疲倦,如今这钟点儿只怕早睡下了,你又为了这样的小事叫门,她是个贤德妇人,嘴上不说,心里岂有不恼的呢?”
因命小鸾:“你且出去,把小灶的火封了,在厨下吃饭吧。”小鸾答应着去了。
西门庆见丫头出去,复又猴儿上身来笑道:“好亲姐姐,你既然不叫我吃玻璃杯的,好歹赏我鞋杯耍子。”
孟玉楼听了这话,羞得满脸通红道:“哪里学来新鲜花样儿!”西门庆笑道:“如何是新鲜花样儿,咱们两个成婚时就行过这个礼儿,怎么姐姐这样薄情,倒忘了。”
玉楼闻言噗嗤一笑道:“再不要说起成亲那几日,奴家幼嫁之时,好歹和先头大爷过了两三年琴瑟和谐的日子,也没见过恁般花样儿,一瞧你就是个纨绔子弟,定然是自小儿常在勾栏院中厮混的主儿,都是大姐姐哄骗了我,倒嫁与你这怪行货子。”
西门庆听见妇人调笑,越发来了兴致笑道:“姐姐只说爱不爱小人的法儿罢了?”问的玉楼红了脸,也不言语。
西门庆见了越发得意,当真抱了妇人在怀,伸手脱下那三寸金莲上的一只大红绣鞋,将那葡萄酒浆倾入内中,吃鞋杯耍子,玉楼又服侍他吃了两口饭菜儿,命小鸾进来撤去残席,夫妻两个携手上床,是夜欢会无度,书中难以尽述。
却说次日天明,玉楼因月吴月娘约好了前去尚举人家中赴会,绝早起来梳洗了,亲自预备了早饭,做了云腿鳝丝汤饼,自家穿戴整齐了,因哄着西门庆起床梳洗。
那西门庆贪恋妇人温柔之处,不肯就走,吃毕了早饭,复又歪缠了玉楼一回,两个卿卿我我难舍难分的,月娘遣人来催了两遍,西门庆方才放人。
玉楼打发了汉子上衙门,方扶了小鸾的手臂来在月娘房内,但见她今日打扮又与往常不同,粉妆玉琢满头珠翠,是官家诰命妆束,身上穿大红穿花蝴蝶儿袄儿,底下配着遍地洒金石榴红绫裙子,端庄之中难掩娇俏之色。
月娘回顾玉楼,却是家常会客的贵妇打扮,头上梳着倭堕髻,斜插两根东珠金簪,侧面戴一只点翠小凤钗,凤头衔着一颗滴水观音,再往身上瞧,上身穿着水粉凤穿牡丹袄儿,底下配着家常白绫裙子,打扮得体风度端庄,刻意叫自己压下一头去,正是三姐善解人意之处。
吴月娘越看越爱,因丢下妆镜台,上前来携了她的手笑道:“狠心的三姐姐,有了汉子在你房里歇,只把奴家抛闪在一旁,往日里姐妹百般和睦,如今都丢到爪洼国去了不成?”
打趣得玉楼脸上一红笑道:“大姐姐说笑话儿,你自己的夫主,你还不知道,到了晚间就吃酒贪杯,早起又不肯起来梳洗,我好说歹说才劝动了,如今刚往衙门口儿去呢。”
月娘点头笑道:“看你,咱们自家姐妹还要认真分辨分辨,我不过说句玩儿话,你就当真了,只是今儿前去赴宴,三姐倒打扮的素净些。”
玉楼闻言笑道:“只因今儿是大姐姐带我去的,人家与我又没甚瓜葛,不是单请我去,做什么喧宾夺主的,倒叫外人说大姐姐治家不严,岂不是奴家的不是?这一身儿也是到这里一年多时做的,还是大姐姐赏的料子,往常家里我也不上身儿,倒还鲜亮,只是大姐姐今儿这一套衣裳却好看,好似说书唱戏里头听见的,王宝钏穿的那红宝衣。”
吴月娘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倒像王宝钏,哪有个出息的汉子好似薛平贵。”姐妹两个笑了一场,一时之间打点妥当,两个携手出门,玉楼因问:“大姐姐坐轿子?我因不常出去,也不知原先的小轿打点了没有,昨儿倒是叫小鸾跟管事媳妇说了,不知她们预备下没有。”
月娘笑道:“昨儿管事媳妇来说了,奴家想着咱们姐妹一同出去,倒坐两顶轿子,里里外外也要赔上十几个人服侍,家里娘们儿怕没人使唤,况且坐两乘小轿,要说话儿也不便宜,外人看着咱们姐妹又不和睦亲香,所以没叫他们收拾小轿,只命人套了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咱们娘们儿两个坐了,又亲香又暖和的不好么?”
玉楼闻言笑道:“怎么不好?正和了奴家心思呢。”说着两个携手过了垂花门,果见外头一辆香车停着,玉楼连忙上前赶着掀帘子,放脚凳,搀扶着月娘的玉体举步登车,自己方跟了上去,与她坐在一处。
又移过一个软枕叫月娘抱在怀中笑道:“坐车虽然便宜,大姐姐有了身子的人不宜颠簸,将这软着抱在怀内,仔细磕碰了哥儿。”
月娘闻言连忙接过,一面笑道:“这却无妨,如今这么大月份了,只怕也出不了什么事,你没生养过不知道,小孩子家胆小怕事的……”说到此处方觉失言,连忙携了玉楼的手急道:
“三姐,你知道奴家口没遮拦……”
孟玉楼闻言噗嗤一笑道:“大姐姐也太肯见外了,咱们姐妹好了一场,这几年你还不知道我孟玉楼?最是好温克性儿,不见怪的脾气,况且心宽,儿女之事但看缘分,好比大姐姐你与咱们爷宿缘深沉,早晚都是要有个结果的,上回出了事,你哭的那样儿,这也没几日就又有了好消息了,可见这样的福分都是天定,哪能强求呢……”
月娘听了孟玉楼一番良言方才放心,连连点头笑道:“三姐如今宠冠房下,日子长了还怕没有?”两个说着,香车早已来在尚举人家门首,远远的就瞧见一顶银顶黄盖红帏的八抬大轿停在门口,玉楼自幼饱学,多识法度,见状大惊道:“莫非这尚举人家中竟来了一位王家千岁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8。29第三更
☆、第五十回
吴月娘却不识得这般朝廷制度;因笑道:“这也不值什么,就是尚举人家里请了赵官家来呢,到底不与咱们娘们儿想干,虽是他府上摆酒请客;自然是爷们儿在外头一处;堂客在内堂听戏,又岂有男女同席之礼?”
玉楼闻言也是有理;因是堂客的车驾,尚举人家丁引着;却往后街上来,从角门儿进去;早见丫丫叉叉的停了几乘小轿、几辆香车。
车把式由家丁引着;停靠了马匹;家丁复又退出,玉楼见无人,因命后头跟车的小鸾扶着,跳下车去,接了脚凳,好生扶着月娘下来,命车把式在此处等候,带了跟车的两个丫头玉箫、小鸾,由尚举人家仆妇引着,往内室而去。
孟玉楼一路搀扶着月娘,跟那仆妇进去,却是冷眼旁观着尚举人家中格局,虽说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到底清贵些,比不得自己夫主家中,金奴银婢三茶六饭服侍周全,想来那尚举人虽然与富贵人家结亲,倒也不曾十分依附妻子娘家财力,倒是个有风骨的念书人。
心中想着,早已来在内宅之中,先听的帘栊之内笑道:“刚才还念叨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