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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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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就有了孕,为我生下长子,这些我都记在心里,没有忘记。
只是如今我遭了官司,除了你和二姐之外,旁人竟是不闻不问,也不知道派人进京来打听一下,使些银子救我出去,就凭着我烂死在牢里,若不是三姐你的功劳,只怕这会子我也是做了南牢之中一个孤魂野鬼了……”
孟玉楼听见西门庆这么说,因摇头叹道:“你这样说可就是冤枉了那李瓶姐了,当日她来咱们家的时候,手上是有一份好钱不假,及至过了门儿,还不都是交给了你么,当日的家私说起来也大半是放在奴家手上的。
哥儿你别瞧奴家生得腼腆,心里却是刚强有主意,当日分别之时就想着要救你出去,只是如今的世道,妇道人家还不是就没脚蟹一般,我若是没有杨家那个好丫头保着,也未必能活着走到此处来……”
因说着,又对西门庆说起当日自己清风寨上如何遇险,遇上那矮脚虎王英意欲强娶的事情来。那西门庆听了倒是后怕,因搂了玉楼在怀里道:“三姐,是小人对不住你,叫你为我受了这许多的苦楚。”
玉楼闻言摇头笑道:“看你,夫妻之间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我不过是想说妇道人家要出来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呢,况且瓶姐不像我是个了无牵挂的,她如今有了官哥儿,怎么好将自家性命看轻了……”
西门庆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回转过来道:“三姐说的原也有理,只是如今已经对娇儿说了,她又是个嘴快的,这会子只怕早已说与桂姐知道了,到家时再改,只怕两边儿都不讨好……”
玉楼听了摇头叹道:“真是离开你一会儿就要做祸,方才只会说嘴,这会子又担忧起来了,这事奴家不管,你自去理会吧。”
那西门庆听见玉楼的话头儿,知道她心中只怕是有些计策的,因笑道:“好三姐,我看你面上似笑非笑的,倒想是有些法子?好歹可怜可怜小人吧……不然到了家里,只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呢……”
玉楼给丈夫怄得一笑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一家之主,自己不拿个主意,倒来难为我们妇道人家,这也罢了,我倒确实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所以也没来问你。”
西门庆听了这话如遇大赦一般说道:“好三姐,只管开恩救命吧。”玉楼因点点头道:“你忘了四房里孙雪娥姑娘还给你关着呢,褫夺了衣裳头面,废去了四房身份,如今你打算怎么样呢,若是一点子夫妻情谊也没有了,倒不如就放了她出去吧,也是大家干净,大不了多陪她几两银子,打发官媒给她找个好人家儿,也算是对得起先头陈氏大姐姐了?”
西门庆闻言方才拍手笑道:“正是呢,怎么倒忘了雪姑娘了,实话对娘子说,我与这位雪姑娘当真是没有半点儿情份,都是当日你那位先头大姐姐临走之前再三再四的对我说,定要我好生看顾她,方才只得娶在房里,如今放出去另觅佳偶也是好的,也算是对得起我那苦命的先妻,不然白放在房里,她也不舒心,我也怪尴尬的。”
玉楼点点头道:“若是恁的,这四房的名份可不就是空出来了么,既然如今已经把桂姐排在了五房,就将瓶姐提到四房上来,岂不是四角俱全两全其美的好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西门庆听了这话,喜得抱住玉楼的身子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果然是个女中诸葛,小人当日所说的,倒不曾看错了人呢。”夫妻两个正说着,就听见小鸾在外间没好气道:“奶奶,二奶奶带着桂姐来了,说好歹教奶奶出面接一接吧,虽然不是新婚,好歹算是过门儿了……”
玉楼听了嗔道:“没规矩的小蹄子,她如今是你五奶奶,做什么只管叫人家的名讳?”西门庆听了,知道玉楼是为了自己面上着想,因笑道:“这不值什么,左右还没回去,可别委屈了你房里的姐儿。”
一面对小鸾笑道:“姐儿去说一声,接送就免了罢,彼此都是旧人了,叫她直接进来见我就是了。”
玉楼连忙止住了小鸾,因对西门庆道:“这样不妥,既然二姐姐说了叫我去接,若是不去,只怕她要见怪的。”说着站起身子,打发西门庆坐得舒坦了,自己转身打起帘子随着小鸾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老吉感谢客官们的陪伴么么哒~

☆、第一百六回

孟玉楼跟随着小鸾往外头走着;心中知道这一回自己又心里慈悲;倒迎回家中一个情场对手;也在心中暗笑自己性子温润,想来当日自己和那潘五姐并称绝色,那五丫头就有一股自己身上没有的狠劲儿,偏偏自己生得这样菩萨心肠。
也许是前世冤孽;竟当真好像吴月娘常常说的;自己原是个菩萨哥儿转世;来在世间只是为了救苦救难,从来不会理会自家心中悲喜如何……
一路走着;瞧见如今气候日渐和暖,那蒋竹山别院之中桃红柳绿;熏风拂面;时值晌午,孟玉楼虽然玉骨娇小,体态却有些丰盈,加上春衫未换,依旧是夹袄儿在身上,略微走动了几句,竟微微有些香汗,暖风一吹,却是迎着自己扑面而来,当真香风细细,教玉楼心中忽然有些自恃起来,一如园中的桃李,倒又压下那些俗艳之花一头去,想起好些人曾经拿牡丹比作自家,任是无情也动人。
可不是无情么,初嫁从亲,她原是十三四岁的闺阁少女,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偏生她家高堂双亲心思通透的很,又半生无子,只有孟玉楼一个女孩儿,百般娇养,又生的聪明伶俐,便令她读那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不过假充男孩子教养,以慰膝下寂寞之意。
所以当日来了提亲的人,玉楼便熟知礼仪,懂得廉耻,一般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儿,遇见这样大事,虽然害羞,总也要悄悄的与母亲姐妹们商议一回,只有玉楼与众不同,正色说道:“女孩儿家终身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若是问我,女儿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倒叫她父母碰了个软钉子。
且喜当日说下的人家儿家境殷实,那杨大郎自从娶了玉楼,见她是个绝色的,性子也是温婉贤淑,内宅一把好手儿自然不用说了,就是买卖铺户上的事情,与她商议商议,渐渐的懂得了门道,倒也很有些真知灼见。杨大郎心中如何敢不爱重这位浑家,虽然只是普通商户人家,也是悉心照顾疼爱,夫妻俩从来没有红过脸儿。
只是这杨大郎是个行商出身,一年之中总有一半儿日子不着家,出去跑谁旱码头,做买做卖将本求利。孟玉楼闲坐家中,一来记挂着丈夫安危,二来少年夫妻,难免春闺寂寞,平日里无事,也曾写过几个字:“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写了几句,难免脸上就红晕了,将那字纸随手撕了,丢入火盆儿之中,只怕小叔子杨宗保如今已经识字,念了去,倒要给人家笑话自己不安于室的……
原本打算守着平凡就这么度过一生,谁知道自己命薄如斯,丈夫去世,姑妈又有心争夺房产,如今双亲亡故,身边也没个三兄四弟照看,女子原本水做的骨肉,也难免随波逐流,才又嫁到如今这一家来。
这位西门公子倒是比原先那杨大郎各处都强一些,难得的是他善解人意,会揣摩女孩儿家心思,虽然是侍妾身份进门,也时常哄得自己花枝乱颤娇笑出声,又时常绊在家里,不像先夫只会赚钱,不顾少年夫妻恩爱,又时常留宿自家香闺之中,真是鱼水恩爱琴瑟和谐。
只是又有一节,偏生是个多情种子,遇见世上女子,或可怜,或可爱,或是一段露水姻缘的,也都要悉心照顾,接进家中,自己心里没个忖量,谁是真心假意,只当做那些浑家都如同自家一般贤德,殊不知有人看准了他这样糊涂性子,钻了空子要往家里来,他只不信女子也有这般歹毒的心肠……
玉楼心中想着,遥遥的随着小鸾往前走,远远的瞧见那李娇儿领着桂姐已经下了车子,满面喜色等在那里,倒是桂姐面上,犹带着一些局促,见了孟玉楼亲自出来迎接,上来要行姐妹之礼,孟玉楼心中冷笑,面上兀自和蔼,上来挽住了桂姐笑道:“妹妹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拘礼呢?爷如今正等你,来得正好,快随我进去。”
说着,一手挽住了李桂姐,一手挽住了李娇儿,姐妹几人说说笑笑进了房中,只剩下小鸾在后头有些忿忿不平,心说原先那李桂姐还要认玉楼做干娘,转眼倒论起姐妹来了……
来在后堂之处如何见过,平叙姐妹之礼不必细表,一家人在蒋竹山别院之中滞留了几日,西门庆因惦记家里的事情,这就要走。倒是那蒋竹山有些不放心,只怕西门庆一走,那阳谷县中又是缺医少药的,病根儿反而大发了。
西门庆听见太医这样说,心里也是没底,这一日吃过午饭收拾了,姐妹几个纷纷回房歇中觉去,那李娇儿和桂姐都是院中出身,吃不得苦,不乐意在西门庆房里服侍,落后就剩得孟玉楼一个留下来服侍西门庆。
西门庆见大家回房,将心里的事情对孟玉楼商议道:“这几日预备辞行的事情,蒋太医那些话,三姐听见没有,你心里怎么想呢。”
孟玉楼点点头道:“听见了,难得这位太医倒是医者父母心,这样关心咱们家,他说的也是有道理,你没瞧见往日里官哥儿、孝哥儿有个头疼脑热的,家里请不出来好太医,只得教扎针的刘婆子来瞧瞧,有几次倒是凶险的,可见阳谷县里确实也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儿的大夫。”
西门庆见孟玉楼与自己想到了一处,就问她:“那要不,咱们索性再住些日子呢?只是我又放心不下家里,和你大姐姐他们。”
孟玉楼歪头想了一想,说道:“前儿蒋竹山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听着他话里话外有个什么心思没有呢……”
西门庆想了一回,道:“他只说恐怕咱们阳谷县里没有合适的大夫,况且我的病一直都是在他手里调理的,如今就算换了高明的太医,也未必能治好,何况是不如他的呢。”
玉楼听了蒋竹山这样说话,心中有些疑惑,就对西门庆说道:“知道了,你先歇歇吧,我回房想一想,再来寻你商量。”说着起身要走,却给西门庆一把拉住了笑道:“往日不是都在我这里歇中觉的么,你来,我抱着你睡吧。”
说的孟玉楼红了脸,手上微微一挣,竟就将西门庆的手甩开了,心中有些惊讶失望,面上却不带出来,笑道:“快别闹,我去小厨房看着你的药呢。”说着,打起帘子出来。
来在外头,瞧着满眼春光,生机盎然的景色,眼泪竟是止不住滚落下来,如今丈夫连握着自己的手的力气也快没有了,这人分明就要不中用了,西门府上人口虽然众多,除了一个大姐儿是自己的养女,又不是亲生的,再没旁人,一个小丫头子小鸾还是个半大孩子,遇事就唬得只知道往自己怀里钻,借不上劲,如今不知怎的,总想起红药的好处来,若是自己身边有个这样得力的丫头,若是自己的丈夫也想那杨相爷一样有个担当……
想到此处,心中大吃一惊,羞得满面红晕,心里埋怨自己水性,连忙稳了稳心神,一面往蒋竹山房中去,一路想着,伸手拭泪,只怕等一会儿给人看出端倪。
到了蒋竹山房门外头,也不好就这样进去,见他书房外面有书童儿正扇风煮药罐子,向前说道:“大官儿,烦劳通禀一声。”那书童儿见了孟玉楼,只因她在自己家中住了好些日子,彼此熟识,连忙答应着往里禀报。
蒋竹山听了,慌忙整顿衣冠出来拜见,就往房里迎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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