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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神君,入局来-第81部分

小说: 神君,入局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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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再次脱了他的衣给他上了层药。一番动作下来,他任由她摆布,向来深邃的墨眸依旧幽深,只是却不知怎的,里头似是少了些神采。
白初望着他,犹豫了会儿,开口:“梵谷,你有心事。”
梵谷没有接话。
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静,两个人都不说话,便能很清楚听到屋外风吹雪卷的声音。白初很不习惯梵谷突然来的沉默。
她盯他看了会儿,觉得这种沉默很不对劲。
因为她自小没有父母相伴,她自然而然不会同人说起自己父母如何如何,想及今天莫名其妙见着的青尧,白初却突然想起,自她同梵谷两人相识以来,她从未听梵谷说过他母亲的事。
他分明是有母亲的,也清楚知道他母亲的行踪。可她,却从未听他谈及过他。
外头的风似乎小了些,雪却是更加大了,簌簌的下着,听声音就知道明天地上一定会堆很厚的一层雪。
白初看了梵谷一阵,在他身边躺下,侧身对着他,“梵……”
才刚出声了一个字,就见他同样翻身侧着面向她,极自然的伸臂将她揽到怀里。
“梵谷,你身上有伤。”她怕她扯到他伤口,由他揽着,不敢动弹。
“我知道。”他的声音清洵里带着微微沙哑。
她的头贴在他胸前,看不到他面上神情,“梵谷?”
“白初,知道轮回么?”
白初被他这陡然的一问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疑惑,便听得他似是自言自语的将话接了下去。
“众生由惑业之因而招感三界,生死相续,无有止息,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死不已……”他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洵澈。
这些东西,她自然是懂的,白初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同她说这些。
他看起来心情不好,于是,她也由着他说,他的母亲,不就正轮回清修着么……突然,她浑身一僵。
就在刚刚,她突然感觉到,这院子里唯一的凡人,没有气息了。
没由来的,毫无预兆的,心头一悸。
她猛地抬头看向梵谷,男子垂着目,面上没什么表情。
她几乎没什么思考的就从他怀里出来,下床,出门,推开对面那间卧房门。
干净整洁的卧房,里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
床上,农妇闭目躺在上头,看似像是睡着了。可是,胸口没有一点起伏,口鼻间也没有呼吸,连心跳也没了。
殁了。
刚刚还好好的人此刻就只留下俱凡人壳子,生魂没有了。
在她和梵谷的眼皮子底下,殁了。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一碗喝了一半的水,碗旁有一个打开着的小纸包,小纸包里头有未用完的粉末。
白初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用指头沾了点在嘴里尝了尝,是砒霜。
梵谷的母亲是自己寻死。
难怪她说明日不会给他们做饭,让他们住到隔壁去,原来,早就想好了要寻死。
白初回了房,梵谷依旧趴在床上,目里无神,眸光黯黯。
“梵谷,你娘……”话到口,白初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白初知道梵谷即便受了伤,却也不可能感知不到屋里死了一个人。他没有跟着她跑出来一探究竟,加之先前他的反应……应该是早就料到了的。
见她回来,梵古抬了眼,“这回是怎么死的?上吊?割脉?还是一刀穿了心?”
话语淡淡,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笑溢在他嘴边,似寒冬里冷风刮过,一霎间水滴落在地面,绽开一朵冰花。一点儿也不好笑。
她忍不住唤他:“梵谷……”
他眼帘垂下,面上黯黯,“我以为,这次会不同的,结果,还是这样。”
“这次?”之前难道还有很多次?
她从来没见过梵谷有这副神情模样,眼帘垂着,面上没有一点儿神采,看似神情漠然,对周边一切事物都不关心,却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好奇,“白初,你想知道么?”
她慌忙间不知所措,“我……能知道么?”你,会讲给我听么?
“没什么不好对你说的。”他微微笑,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这床虽然睡着不大舒服,但躺着总比站着好,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白初依言上了床。
“上古至今,神们若活到了一定年头,就会神隐。一旦动了隐世的心,便怎么也拉不回来了。”他淡淡说着,将没扔下床的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
隐世,白初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她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父母神,从她刚开始学会走路那一阵到她会蹦会跑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哥哥生出来的。长大些,知道自己有父母亲。她问哥哥父母亲在哪,哥哥说,父母亲神隐了。
神隐,隐世,一旦存了这个“隐”心,即便是青丘覆灭,她的父母亲也不会出世搀和世间事了。
“母亲生下我后就动了隐世的心思,父神拦不住。于是,我生下来当天就没了母亲。”
“我也是。”白初从来不是一个好听众,在这个时候插嘴进来。分明忍不住开口,声音却淡淡的,轻轻的,生怕在这个当口惹他生气。梵谷看着她,方才那声软软的声音,没由来叫他心中一痒。

、章一四六 神隐 (下)

墨玉般的眸子里,黯色流转似流云,漂浮于透亮波光之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闷味儿。
“我两百岁时,知道我有个母亲,瞒着父神独自出了九幽,在凡间找到了她。”
白初目里满是惊讶,“两百岁?那时,你不过孩童大小。”
“嗯,还是个孩童。”梵谷望着白初,心头触动。细细回忆间,往日种种,渐而清晰,“她虽轮回成了凡人,却带着前世所有记忆,见到我时也认得出我。”
“她轮回的那一世,是个独居的寡妇。我找到她时,她在家中做饭。她见到我,没有一点惊讶,也没有一点悲喜。我叫她娘亲,她留我吃饭。用膳的过程中,我叫她同我一块回去,她没答话。
饭后,我在她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午睡。醒来时,整个院落里都没有了凡人气息。我一间一间房找她,最后在一间偏僻的房里找到了她,用床单扯成的长布挂在房梁下,她浑身冰冷,已经上吊死了多时。”
白初一怔,“怎……怎么会这样?”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她是被人谋杀,飞快回了魔界,去了冥府。冥司告诉我,她又入了轮回,上一世,是自杀。”
他目里黯黯,继续道:“我不甘心,再次找到她。她轮回之后的另一世被我找到时,是个明日就要出阁的相府千金。我找到她时,她在房里试喜服。十五六岁的年纪,美丽又迷人。我问她什么时候能跟我回去,她依旧没有回答我。却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她亲手做的饼子?
我生来是神怎么会饿?却陷在她温柔的笑里,鬼使神差说想吃。结果,她去了厨房,再也没回来。”
“她难道又……”白初盯着他,突然间觉得说不出话来。
“没错,又死了,还是自杀。”梵谷面上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来,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她,“她府里的下人在厨房边的井里捞出了她,井旁边还有一叠热乎的饼子。”
房里蜡烛燃尽,悄然熄灭了去。屋子里瞬间暗下来,这个时候,白初一双金眸在暗色中显得分外明显,晶亮亮的,似夜里绽着金辉的宝石。
梵谷望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瞬,“是不是觉得可笑?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白初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在那之后,我又找了她几次,每次她都会寻个时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去。不管我如何哀求,如何哭闹,结果都一样。”
白初斟酌了话语开口:“隐世,是不是就不希望被人找到?”
“我开始也这么想。可是白初,根本不是这样。”他看着她,“有一次,我跟踪我父神去凡间,远远的看着他进了她的房,看着他同她说了话,看着她在我父神离去后,活得好好的。”
“我当时欣喜若狂,在我父神离去后的第二日再去找单独她。在那之前,父神知道我跟踪他,折了树上的枝条抽了我一顿。打得不重,我故意不让那些红紫伤痕自己愈合,去找她。”
“她看了我身上的伤,细心的给我上了药。即便她知道这是多此一举,却也没有拆穿我的小把戏。我这次还没来得及同她说希望她回去之类的话,她转身放药瓶的当口,吞金自杀。”
如果之前只是不希望人找到她,如今看来,却似是针对梵谷……
白初望着他,“后来呢?”
“后来,妲夷知道了我总去找我娘的事,就哄着告诉我,娘亲不喜欢小孩,等我长大了,她就不会再这样。”他淡淡说着,“明显是哄小孩的话,我当时却信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她。”
房里暗暗,却丝毫不会影响两人的视物。
白初静静看着他,暗色里,他脸上棱角如峰,每一寸轮廓都似如刻刀精致雕琢过,美轮美奂。
“再后来,我万余岁,那时候当然知道妲夷的话是骗我。我再次去了凡间,又一次找到了她,她的那一世,家庭和睦,有丈夫,还有一双儿女。
我当时已经没有儿时对母亲的那种念想了。只是单纯的想过去看看她。
我离得远远的,一点也没打扰她们一家。
我看着她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两个孩子就一点点大,堪堪及她腰高。
女孩在踢着毽子,男孩在玩着陀螺。她在旁边陪着他们玩,满脸都是笑。
我之前找她那么多世,那些时候里,她不是没有对我笑过,可是没有一次是笑得那么真切,那么温暖。
我以为她是心性淡泊,想神隐避世,我在人间待了一阵,每天都去看她,每天都不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有一天,她的一双儿女偷偷溜出家门去河边玩,她的女儿掉到了河里。河水又凶又急,她一下就被河水冲走。
小男孩心慌了,追着小女孩在岸边跑,脚下没留意,踩了石子滑到了河里,被浪潮一卷,随着小女孩一同被冲了去。
两个孩子那么小,被这河水一冲,就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两个孩子命里注定今日会死,勾魂的鬼差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我当时恰好路过,知道本不该插手,可出于私心,不愿见到她伤心的模样,就伸手救了那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一身湿,男孩子还好,女孩子被河水冲得没了力气,我抱着女孩,牵着男孩送他们两个回去。
在路上,遇到了发现孩子不见,出来寻人的她。
我以为,她见着我送着她孩子回来,面上至少该露出几分笑来,可是,一点没有。
她见了我,似是见了鬼怪一般,发狂的上前来从我手中夺过她两个孩子,见到两个孩子一身湿,也不向我问一句,带着孩子扭头就走。
走得飞快,一面走,一面嘱咐两个孩子不要和陌生人在一起,以后见了我,就要离得远远的。
她走得太快,孩子跟不上,男孩很快就要摔倒。
我虽然觉得她态度异样,却也没多想,上前扶了孩子一把。
然后,她似见到了仇人一般飞快打落我的手,护着孩子到了一边,对我说了一个字,‘滚’。”
最后一个字,寂寂然,寥寥然,听得白初心里微微一紧。
如果之前只是想神隐隐世不愿见他,如今就明显不是那样了。这世间,哪有一个母亲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叫自己的孩子滚?
金色的眸里露出几分疑惑诧异神色,白初望着他,内心一片惊骇莫名。
他垂着睫,黯色隐在眼帘底下,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目光下移,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看到他放在床上的手,五指成拳,攥得很紧。
“当时即便是再蠢也能发现其中不对劲了。
我问她为什么,她不答,牵了孩子就要走……”
梵谷当时哪里肯就这么让人走,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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