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入局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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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仅仅只是开始。
黑毛,或许该称作是“黑毛”的身体,任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直到再无一物遮挡。他再朝池笙招了招手,身无一缕的池笙,踩过地上的衣物,再朝他走了几步,然后,身子矮下,跪坐在地。
这样,就与他的身量齐平了。女子皮肤白皙如玉,在满室银光底下,更显光洁美好。
“黑毛”朝池笙伸过去一只手,二指并作剑式,在她心口轻轻一划。
那样细嫩的皮肤,一划即破,鲜血很快顺着那道口子流了出来,深红色的,很刺目。炽热的血顺着隆起的胸部流开,绕过乳前尖端,往下滴落,滴落在她小腹,顺着小腹下流,流到腿上,再流到地上,于青色地砖上,溅开一朵暗沉的水花。
然后,“黑毛”的手朝池笙胸口覆上去,那样一只小小肉肉的手,就那么直接盖在池笙的胸上,盖在那道伤口上。
方才还不住往下流的血,好似被这一盖便不流了。
再细看时,白初面上一白,目里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那些从心口流出来的血,由液体尽数化为深红的气泽,顺着“黑毛”那只小手,一点点的上涌,一点点的被吸入、渗透进那一只小手里去。
、章五三 死物
气泽如雾,弥漫在那只小手周围,透着诡异妖冶的红。
手腕以上被黑袖遮住,看不出内里是什么情况,只是那粉白的小脸面容愈发红润精神,而池笙,面色血气好像随着那层红雾一同被吸走,慢慢的,愈发苍白。
随着那气泽被吸走得愈多,连着整个殿阁都开始变换起来。银辉亮堂的室内,四周各处慢慢腾起细微的白雾云泽来,云气流转,与银辉相映,交错相叠,仙泽迤逦,如烟似纱。
浑厚的神泽慢慢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散开,气质之浩荡,直入心魄,白初站在墙外被这样慑人的神泽压得连连退了几步,皱眉捂住心口,内里真气澎浪汹涌,难受得很。
墙的那头,池笙并没有比她好受,不过瞬间,那张脸苍白得再无半分血色,连着嘴唇都发着白。眉心之间慢慢蹙起,额头、鬓角缓缓涔出汗来,面上满是痛楚。可是嘴角那含羞带怯的笑,却仍然挂在面上,看着,悚人得很。
眼见着那小手边的红雾愈发的浅淡稀少。
池笙的身子似是支撑不住的摇摇欲坠。
震悚惊愕的神情还未过去,白初死死盯着里头,陡然间呼吸一窒。
似有异物哽在喉咙,她想要开口惊呼,却怎么样也发不出声。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的手,微微开始颤抖。她灼灼看着里头,呼吸尽乱。
怕是连池笙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本体不是青鸾,不是凰类,甚至……连活物也不能算。
云雾气泽里,池笙终于力气尽失,软到在地。青光一现,眨眼,原本池笙倒地的地方,再无一人,只有碧青管竹,长四寸,十三簧,似凤之身一管笙。
再寻常不过的笙管乐器,这样的死物,竟然是池笙?
活物修仙尚且不易,何况一个死物?生来为神?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池笙不是青鸾,池夙怎么会不知?陡然的凉意自四面八方而来,透进衣服,渗进皮肤,钻入血脉,白初目里凝着,眉心尽冷。
除非,是池夙故意。故意渡一管死物为神,故意给她造了层身份,让她以这样的身份伴在他的身边,甚至……成为他的帝后。难怪,同为一方之主,池夙与魔尊交战,会那么快落于下风。让一个死物为神,原本就会费去极大的神泽吧。
可是,池夙为什么要这么做?
碧青管笙落在地上,殿内银光映在上头,流光精湛。
“黑毛”捡起地上的笙,拂袖拭了拭上头沾地落的灰,走过几步,细心把它放在床榻上,盖上被子。
嘴角浅勾了个笑。
这笑,温柔且暖,芳华沁目。像极了三万年里白初心心念着的那个人。
心里隐隐好像猜到了些什么,白初不敢再继续猜想下去。这样的秘情太过隐晦,不是她该知道的,更不是她知道了便能承受得了的。再按捺不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夺门而出,逃似的离开。
殿内,为笙盖好被子的“黑毛”往墙体这边看了一眼,眸微垂,嘴角笑意更深。
、章五四 尊驾是谁
明月皎洁,淡晕的辉泽静静洒下,整个青丘似被笼罩在一层纱雾里,一眼朦胧半带幻。
风很大,吹得殿内的珠帘摇晃不停,沙沙直扰。
白初前脚刚跨进殿,袍袖被猛地从后一扯,糯糯的嗓音清脆:“阿娘,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平日里听得再寻常不过的声音,这个时候听来却只感觉头皮阵阵发麻。白初背脊一僵,回过头去。方才还在玄穹境的“黑毛”,此刻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她面前,面上还带着笑。
脑海里飞快掠过玄穹境里的景象,白初一颤,几乎是反射性的扬袖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小小的身影没有料到白初会突然甩手,身形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上,头在门槛上磕出闷闷的一声响。
急步迈进殿里的白初,闻声一怔,再回头过来时,看入了一张委屈兮兮的脸。
“阿娘……”黑毛坐在地上,嘴唇抿着,一双目笼罩在水汽里,“阿娘,疼……”
净白细嫩的额上被磕出了块淤红,细看,破了皮。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伤,任谁都不会不动容。白初怔了怔,想要上前去,刚走出一步,却又不动了。玄穹境内看到的一切太过骇人,那不过就是半盏茶的时间前的事。
坐在地上的黑毛见着娘亲迟迟未动,鼻子一抽,水光在目里打着旋,眼看就要流出来:“阿娘……”
一声“阿娘”,声音轻软,带着些微的哭腔,钻进白初耳里,听得她心头一酸。
不管他怎么样,到底是她的孩子,浓于血脉,唤她一声阿娘。白初眉宇间紧绷着的神情缓了缓,她定定看了他一瞬:“你自己站起来。”
那包在目里眼看着就要流出来的泪水,因着这一声,打旋缩了回去。小小的身子,扶着门槛站了起来,伸袖胡乱擦了下眼睛,再抬头时,嘴角咧出了个笑:“阿娘,不疼。”
似绷得紧紧的琴弦被蓦地一划,白初心里颤了颤。
俊秀的小脸,笑容无伤,在加上额头上新添的伤,怎么看都是惹人怜爱的。白初深吸了口气,觉得胸口堵得慌,伸手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家伙手脚并用翻过高高的门槛,奔着小短腿向她轻快的跑来,也不注意边上被风卷起的纱幕尾角拖在地上,极容易将人绊倒。眼看着他就要踩上那截纱幕,
白初不禁脱口:“慢些跑,别摔着!”
话出口时,身子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身形一掠,电光火石之间一手扶稳了踩着纱幕就要被绊倒的孩子。
“阿娘?”身下的小家伙就势拉住她的袍袖,仰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阿娘,你不高兴么?”
白初一愣。
“阿娘不高兴,是黑毛惹阿娘生气了么?”小家伙眨眨眼,晶亮的眸子里似是陡然被蒙上了一层灰,面上神情有些沮丧:“小丸姐姐也不高兴,见着我扭头就走了,我怎么喊她她都不答应……今天来的白逸哥哥说,是黑毛惹她生气了……”
这样委屈的模样,看入她眼里,心里一揪。
白初目里挣扎了番,良久,终是沉了下眸,冰冷的声音出口:“尊驾是谁?”
、章五五 玄衣隐凤
音寒料峭,直冷到人骨子里去。
黑毛微呆,精致俊俏的包子脸上满是疑惑。他小心扯了扯白初的袖子,“阿娘?”
白初的目光在他面上细细扫过,神色微有些迟疑,却在回转之间慢慢袭上了几分严肃。她伸手把袖口上的小手拉开,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望向他,语意冰凉:“尊驾,到底是谁?”
高贵的神女,面容冰冷,全然似变了一个人。
黑毛从未见过白初这般肃穆的模样,仰头看着她时,眼里有些怯。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知觉得变得细小:“阿娘……我是黑毛呀。”
白初沉着目,目光落在黑毛脸上,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丝表情:“你既然唤我一声阿娘,那你说说,天黑以后你去了哪里?”
晶莹目里满是茫然:“我在房里睡着,一觉醒来天就已经这样黑了。
白初眼里凌厉,声寒再冷:“所以,你去了哪?”
“阿娘……”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瞳仁里微雾气弥漫而开,眼见着雾气就要凝聚为水,他抿住唇,昂起头来,不大的包子脸上透了单薄的倔强:“我哪也没去,真的哪也没去!”
糯糯的嗓音变得尖细清脆,再加上那强忍着泪的眼眶慢慢变得通红,一眼望去,满是可怜的味道。
白初目里飞快掠过丝心疼,微偏过头去,不看向他。声音依旧淡漠:“稚儿尚小,架不住尊驾深厚神泽。尊驾若再不以真面目示人,可不要怪本君翻脸不认人。”
一句一声凉,唯有白初自己知道,她边说着手发着抖。
话落,睨眼过去,方才还一脸委屈的黑毛,此刻面上浮着笑:“还是那般急性子,由不得半点激?”
声音清洵,似融化了的一池春水,暖而澈,再也不是黑毛的声音。
心蓦地重重一跳,白初握紧了手,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惊呼出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三万年里,萦绕在耳,每日每夜,魂牵梦萦。
银色的光芒自“黑毛”身体陡然散出,殿里,骤的大亮。风吹垂帘,琉璃轻摇。银光透过琉璃反复折射,一时间,满殿流光飞舞,华彩辉熠,耀眼夺目。
浅浅的雾泽出银光而凝,慢慢浓厚聚在一起,混沌朦胧里慢慢隐现出人形来。
神泽清凛,浑厚直迫人生畏。
银辉雾里,那人缓步走出,下颚精致,薄唇如削,凤目深邃盈透清朗,伴着月色辉芒皎洁,圣洁明清。
白初灼灼看着虚空凝出的人越来越清楚,目光一瞬不移,眸色愈发深沉浓烈起来。
近在咫尺、触手可碰的鲜活,她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知道面前不是假象。
清风掀起层层幔,纱幔轻扬里,玄衣隐凤,若隐若现。
再近了,纱幔绕开,看入的是一双幽邃深远的瞳,瞳色深湛,不怒而威。眉心往上,淡银神纹光泽熠熠,只一眼,神泽凌人,高不可攀。
白初呆呆看着他越来越近,心里头兜了百转千回的话,卡在喉咙里迟迟不能出口。
他在她身前止步,笑意浅浅伴在唇角,清朗的声音在后:“好看吗?”
“好看。”简单的对话,亦如数万年前初相见。
、章五六 从何而来
鬓如裁,眉似画,玄衣隐凤,自那银辉弥漫里走出,清朗透亮,明澈照人。
夜漆黑,月皎洁,风吹帘慢纱摇晃,这样的夜,这样的人,如梦似幻,美好得不近真切。
银光自黑毛身体完全出来,包子脸上双眼一闭,似陡然失了魂魄,小小的身子飞快软倒。白初回神过来一惊,伸手去扶,却见一双手已经先她一步将黑毛扶住。
玄衣广袖,玉指修长,每一个指骨分明,洁净漂亮。大掌托住黑毛的小身子,将他轻轻抱起。曳地的长袍一路拖过青砖石地,抱着他走进内室,小心放入里间床上,盖上被子,掖住被角。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理所应当。
白初立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他,玄衣曳地隐凤暗纹,光是看入这一个背影,也觉得一瞬比三万年还要长。
然后,他终于转过身来,望向她,斜飞入鬓的剑眉底下,深邃的眸里隐约闪出了笑意,薄唇微启:“阿初。”
声音若拈指轻捻上琴弦,落在耳中,弦颤音响,铮然响彻脑海,幽幽回荡在心头,白初肩头轻轻一颤。她有想过他是不是真的在世,也设想过万般再次相见时该有的场景。可真当自己真切看入这三万年来一直心心念想着的眉眼时,却觉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