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私奔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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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淮注视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恍然明白劫狱之事的主谋是谁,颤声喝道:“殿下真是糊涂!难道您竟是不知如今我戴罪之身,一朝畏罪脱逃无异于坐实罪名吗?!”
颛孙毓脸上闪过一丝难过,轻声道:“先生,莫想别的事了,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请交给我一力为您承担,我会想尽办法为您洗脱罪名,还您清白。”
谢容淮冷冷追问道。“你有办法?”
颛孙毓低下头,“尚无。”
“你……”谢容淮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他捂着额头,继续说道:“我谢容淮宁愿绝不认罪受刑罚之苦,也不愿意天明之后人人议论我是个叛国贼,染上此等污名!”
“可是先生,您难道想死在狱中吗?!”颛孙毓争辩道,“人好好活着,总有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届时谁还会说您是叛国的贼人呢?”
谢容淮不敢置信的摇头,毓儿怎地就变得这样糊涂。
头疼越加严重,他不愿多做争论,掀开被子,想要起来,却被颛孙毓按住双肩,“容淮,听我的,好好的待在这里。”
恳切的目光,手中的力道,让谢容淮无可奈何,但是他还是要拼力一争,“放开,我必须回去!我知道你担心,但是我的性命,只会结束在我自己手里!”
颛孙毓坚决道:“我决不会放你离开。”
谢容淮眼中盛满失望,深吸一口气,待头痛稍稍缓解,“
好,那你告诉我,是谁献策于你。”
“我一人想法。”颛孙毓答道。
谢容淮揪住太子衣襟,幽幽问道:“真的?!”
颛孙毓不闪不避不挣扎,“是的。”
“好……”谢容淮缓缓的松开手,瘫坐在床榻上,“我头痛的厉害,想休息了。毓儿,你也早点就寝吧。”
颛孙毓没撒手,恨声骂道:“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容淮,你放心,我已经剁掉那人一根手指以示惩戒了。”
谢容淮闭上眼睛,忽地觉得心很累。
颛孙毓又道:“容淮,我今晚想与你同睡。”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不会做什么的,可以吗?”
“秋日,下雨不会打雷了。”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空气中弥漫开清新的气息,但无法驱走压抑的氛围。
颛孙毓强忍住快要涌出的泪水,压抑住内心的不甘,慢慢的松开手,“好,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生怕声音大一些会吵到屋内的人。
乌云遮月,细雨霏霏,檐下灯笼里的火光照不散脸上的愁云。
江逸师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太子殿下愁闷的模样。
他心中明白发生何事,内疚道:“殿下……看来臣不该给您出此计策,让您为难了吧。”
“诶,”颛孙毓摆摆手,劝道:“江大人不必内疚,决定这件事的人是我,还要感谢江大人这么快把人毫发无损的救出来。没有比我这个延辉宫,对于谢容淮说更安全的地方。”
延辉宫位于两仪殿附近,后宫之外。皇上以安危为由,让他居住于此地,等到他成婚后再搬回新修的太子府。谁也不会想到谢容淮在宫中,也没有人敢随意进来搜查。
江逸师客气的拱拱手,“谢殿下抬爱,为殿下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
颛孙毓看他一眼,长长的叹息一声,似是想把胸口中的闷气倾泻。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以谢容淮现在的身份,谢昭姀短期之内是成不了太子妃的,哪怕妾室都没资格,他不用娶谢氏的女儿了。
这些时日,他和江逸师合作的十分愉快,江若晴亦不是个令人讨厌的姑娘,以婚事结成同盟,不至于让柴忘庸一人独大,实实在在稳赚不赔。
“殿
下,谢宰辅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您心意的。”江逸是体贴的劝慰道:“请您莫要急于一时,常言道‘守得云开见月明’。”
颛孙毓勉强的笑了笑,他等得已经够久了。
连绵细雨,寒意在无边无际的扩散。这一夜,不仅是太子殿下睡不着觉,此时驿馆里也有一间房亮着烛光。
“微臣拜见信王殿下。”罗奕之恭敬的向窗边挑灯夜读的男子行礼。
颛孙晰华放下书,罗奕之无意中瞟了眼,发现那书居然被信王拿反了。
“奕之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颛孙晰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罗奕之,“秋雨夜凉,先喝杯茶吧。”
“谢殿下。”罗奕之接过茶杯,温暖的触觉从指尖传递,他悄悄吐口气,身上暖和了些。他不禁感叹那日在船上认识谢容淮,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他原本是惠河郡的一名小吏,去年吏部考评不错,今年调任到帝都任刑部郎中,借着谢宰辅的光认识了信王殿下,如今又靠着谢宰辅下狱一事出力出计,得到信王重用,前途无量。
“我七哥还没消息是吧。”颛孙晰华叹道,望向窗外无边细雨,此时天色微明,但雨势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偌大的帝都城,犹如海底捞针。”
罗奕之道:“不过,已经席公子的消息了。”
颛孙晰华心不在焉,“哦?”
“想必天大亮的时候,便能接回来。”
“好。”颛孙晰华笑的惨淡,“忙了大半宿,正好今日休沐,你快回去好好休息。”
“是,微臣告辞。”罗奕之搁下茶杯,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开。
一名年轻妇人从屏风后走出来,站在颛孙晰华身旁,温柔的给他揉捏肩膀,嗔道:“夫君叫别人好好休息,怎忘了自己。”她伸手握住那微凉的手指,“你要是累出一身病来,妾身可不会服侍您的。”
颛孙晰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把将自己的王妃揽进怀中,眉宇间的愁绪散去些,“芙儿,今日午后我带你进宫瞧瞧,如何?”
信王妃大喜,不过还是有些分寸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颛孙晰华轻轻一点王妃的鼻尖,笑道:“好,听你的。”说罢,抱起她往内室走去。
、齐聚太子寝宫
“啪”,朱笔被随意的丢在御案上,滚几圈掉落在地。
颛孙煦华用力合上奏折,对何公公问道:“太子现下在何处?”
何公公看眼外面日头,答道:“殿下该是在延辉宫,太子太傅教导课业之中。”
“好久没看过太子的课业了。”颛孙煦华将奏折丢在案上,“袁爱卿,陪朕去看看太子。”
“是,皇上。”袁璟山暗喜,他正好寻思着撺掇何公公一起怂恿皇上去延辉宫一趟,没想到反而是皇上先提起来了。
昨夜谢容淮被人从大牢里劫走,不见踪迹。他想了半宿觉得人一定是在太子那里,可他一介四品官员哪里有资格有胆量擅闯太子寝宫。
幸好现在有皇上这尊挡箭牌,可狐假虎威一下。
袁璟山跟着颛孙煦华不急不慢的走出两仪殿,扫眼空旷的殿前——经昨夜越狱一事,谢容淮被抓回来必定是要大刑伺候的了,那帮静坐抗议的人才不会犯傻呢。
离延辉宫门尚有十几步路的宫墙边,颛孙晰华小声对王妃嘱咐道:“一会儿你去凤和宫见皇后娘娘,一定要瞧清楚。”
信王妃莞尔一笑,“夫君您就放心吧。”
目送信王妃离开,颛孙晰华正欲前往延辉宫,猛的瞟见另一边的甬道来了浩浩荡荡一队人马,为首肩舆上金龙纹的玄色龙袍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待御驾到近前,颛孙晰华单膝跪地,“臣弟叩见皇上。”
颛孙煦华望着唯一活着的弟弟,虚扶一把,“晰华快快请起,你也是来看太子的吗?”
“回皇兄,是的。”颛孙晰华笑着说道:“前几日和皇兄提起过,臣弟好久没见过太子了,今日趁着空闲便过来瞧瞧。”
前两天,确实答应过信王有空可去延辉宫看望太子,颛孙煦华道:“晰华,随朕一起来吧。”
门口的内侍看到皇上噤声的手势,立刻闭上嘴巴,毕恭毕敬的跪地行礼。颛孙煦华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静静的跪了一大片的人群,来到正殿前,殿门开着条一指粗的缝隙,正好能看到殿内的人。
太子正在写字,太子太辅方不危坐在一旁看。
颛孙煦华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推门而入。
殿内两人听见声音,忙起身行礼。
颛孙煦华没有急
着让二人起身,缓步走到案边,拿起墨迹未干的宣纸,如深夜般漆黑的眸子沉静的看着太子所写的文章。
方不危让太子写的是对时下朝政的看法,太子见解颇深,悉数罗列出自己的建议,写的有理有据,而字迹端正干净,隐隐有谢容淮笔迹的神韵,润秀飘逸。
“起来吧。”颛孙煦华淡淡说,“太子之见解,得体到位。”
颛孙毓谦虚道:“小小看法让父皇见笑了。”他抬起头时,正好撞上父皇深沉悠远如黑夜的目光,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微低下头。
“方爱卿教导有方。”颛孙煦华夸赞道,“今日就到此吧。”
“臣告退。”从早朝后要求他让太子写份时政见解之后,方不危早知皇上来者不善,虽不知圣意究竟如何,但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他,不多待一刻,立即开溜。
待方不危离开后,颛孙煦华像是一位寻常的慈祥父亲,又开口道:“毓儿,这位是你九叔,你不记得了吗?”
颛孙毓连忙向颛孙晰华拱手,“九叔。”
颛孙晰华笑道:“一别多年,太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不同于以前的皇子,他十六岁时封王前往封地,没有旨意从不踏出封地半步,关起门来安生过日子,至少表面上如此。以前在帝都时,与太子不常见,出宫后更是再无往来过,说起来叔侄感情并不深厚。
但这是非常时刻,得装模作样些。
天家的人向来擅长这一套。
颛孙毓跟着客套,“毓儿还记得年幼时常与九叔玩耍呢。”
“嘿嘿。”颛孙晰华看向兄长,笑说道:“臣弟觉着太子的眉目与皇兄不太相像……”
这话说出口,多心的人很容易想到亲生的问题上去,特别是在血脉特别严谨的皇家,颛孙煦华父子俩却面色如常的望着信王。
“与先皇后有几分相像。”
颛孙煦华飞快的扫了一眼儿子,接道:“确实,毓儿模样像他母后。”
颛孙毓笑了笑,看着那个提起亡妻却面色淡然的男人,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握紧成拳。
“秋雨过后,今日天气十分爽朗,”颛孙煦华又说道:“延辉宫的花园修建的十分别致,临湖的亭子乃是赏景的一处绝佳之地。不如你们陪朕过去坐坐吧。”
颛孙晰华
欣然答应,而颛孙毓觉得父皇今天诡异的太平易近人了。
雍启帝平日里严以律己,威严肃穆,对待臣下亦是严格要求、恩威并施,但恩惠绝不会给多,特别是沉迷修道后,甚少与臣子有私下的交流,更别说会有闲心情和别人喝茶赏景,亲近的像是寻常人家。
他心中冷笑,不管父皇今日来意如何,延辉宫里不会出半点岔子。
候在门口的何公公听到殿内的对话,已经叫宫内的宫女们去准备茶水糕点,袁璟山看着那些闷不啃声的宫人们,再望向重重殿宇,内心惆怅。
刚才他假装尿急,想往别的地方转一下,结果立刻有侍卫冒出来,请他回去。
好嘛,太子寝宫重地,不得擅闯。
可不得不说这令人忧伤,防备的密不透风,晚上弄个暗卫来查查估摸着刚翻墙就有被乱刀砍死的可能。
皇上、太子和信王一行三人往延辉宫的花园走去,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摆满各色菊花,在温煦的阳光中绽放,为颓败的秋日抹上一笔亮色。
“课业虽重要,但劳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颛孙煦华谆谆教导道。
颛孙晰华目光奇怪的看眼皇兄,以前把毓儿丢在后宫不管不问,现在成了太子了倒是挺加倍的关心。
颛孙煦华望着满园花色,阳光与艳丽之色映在眸中,使得平日里严肃的他看上去神色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