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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国舅,私奔吧-第12部分

小说: 国舅,私奔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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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忘庸继续一口否认,“真的不知道!”
朱大人捏着银票,侧头看看袁璟山,站起来对柴忘庸拱拱手,“柴大人行个方便,换上官袍,与下官们一起进宫面圣。”
宫内的东西流落出来,可不是小事,更何况还有袁璟山在,他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个马虎眼当做没发生,只得一道进宫,请圣上裁决吧!



、翻云覆雨

谢容淮在中书省官署里,悠闲自在的吃完两块红豆饼,喝了一杯龙井,两仪殿的内侍悄无声息走进来,请他过去。
谢容淮看眼外面开的姹紫嫣红的紫薇花,叹道:“压邪扶正百日红呀。”
他叹的颇有深意,红的不仅是花,还有血。
帝都府尹无意中在柴仆射家发现的内库银票,牵扯出一桩惊天的偷盗案。
皇上当即下令拘押内府局所有人,再命太子会同户部尚书一起审查内库账目。这一查,几十年安安稳稳的内库,震动的是翻天覆地,明面上的账被揪出问题,东西对不上记录,后来翻箱倒柜的在内府丞床下的暗坑里,发现了底账,再仔仔细细的这么一查——内库,少了不少值钱东西。
天子家的金银珠宝都敢偷,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么。
皇上甚是震怒,天子眼皮子底下,朝廷官员居然偷偷摸摸的敢出鸡鸣狗盗的事儿,立刻纠集起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从审问内府局的人开始,顺藤摸瓜的查,牵连进来不少人。
帝都里天天抓人,闹得人仰马翻,谢容淮喝茶看热闹。
这热闹看的差不多,浑水搅的也够尽兴了,收拾收拾落幕的时候也到了。
该问斩的问斩,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其中谢氏一派有,不知道投靠哪派在观望中的人有,自诩忠君为国的假清流中立派也有,林林总总大约十几人丢性命丢官,反正朝廷上几方人马谁也没得好处。
谢容淮是局外人,但最后得插上一手。
“哟,老何,看你眼窝子青的,多少天没睡好觉啦?”两仪殿门外,谢容淮同情的望着皇上身前第一大内侍,“改明儿,我让赵元给你带点补品来,好好补补身子,皇上身边没你伺候可不行。”
何公公勉强笑了笑,比哭还难看,一张老脸皱的跟花卷似的,“陪着太子查了几天的账,内侍省里出了这样的大耗子,奴才老脸也丢尽了,唉。”
“好啦好啦,宫里那么多内侍,你哪管的来嘛,放宽心。”谢容淮安慰两句,推门进殿。
颛孙煦华伏在御案上奋笔疾书,听见门响,头都没抬,直接让袁璟山将一份名单交到谢容淮手中,“谢侍郎,你看看这些人如何处置是好?”
谢容淮进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圈殿内的人,皇上、太子、袁璟山和门下侍中、尚书右仆射都在,另外柴忘庸面色苍白的坐在旁边的圈椅上,皇上体恤他还在病中,特赐的椅子。
柴忘庸把偷盗内库的事儿撇的一干二净,说是在户部金部司郎中那里看到的,十分爱不释手,所以拿来收藏,并未多想。皇上念在他是老臣,以
及太子殿下的情面上,给他失察的处分,具体的责罚还没下来。
门下侍中眼神奇怪的看眼谢容淮,又垂下头。
谢容淮不予理会,抖抖手展开名单,都是些贪了小物件的官员,其中谢氏一派的人不少,罪名不算大,砍头罢官什么的还不至于。
将谢氏一派的性命前途交予他手里,是在考验他的忠心呢。
谢容淮心里“嘿嘿”,先沉默装死。
殿内静的要命,宫女内侍们都候在外面,再也不用担心怕的会折寿了。
“皇上。”何公公敲敲门,走进来,手里捧着用竹筒封好的奏折,“谢中书令的奏折,到了。”
颛孙煦华看过后,让剩余几人传阅。
谢容恺说的是南边郡县的赈灾情况,目前大都差不多稳定了,但是灾祸之下,折损的不仅是百姓,还有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死了,位置都空着,需要吏部委派官员过去。
“去宣吏部尚书。”颛孙煦华吩咐道,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眼埋头对着名单做沉思状的谢容淮。
谢容淮合上名册,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皇上,臣认为这名单上的人可以贬谪到南方这些空缺的位置上去。”
颛孙毓看他一眼,目光深处有一抹惊讶之色。
南方那些个郡县,穷山恶水,蛮荒之地。隔三五年总要闹闹灾荒,不是洪水就是瘟疫,且人多粮食出产少,鸟不下蛋,猪不产仔,年年问朝廷要钱要粮。每年吏部的考核,当地的官员全部是倒数排名,可以说永无出头之日了,升迁调职那是梦里才有的事。
记得有一年皇上把一位博识深渊、才能出众的官员派过去,结果仍是灰溜溜的回来了。
所以,一般人宁愿在一些小地方做做芝麻小官,都不愿意去。
贬为小官小吏留任在帝都,或是赶到富庶的地方去也就罢了,不想谢容淮这么狠。
这无异于要将谢家这帮人赶出帝都,永无翻身之日。
“哦?”颛孙煦华搁下笔,饶有兴趣的盯着谢容淮,“爱卿为什么这样想?”
“这不是南方缺人吗?”谢容淮解释的非常简单。
众人默默擦汗,这解释的未免太不靠谱了。
谢容淮咧嘴一笑,显得更不正经了。他说:“这些人啊,待在繁华富裕的帝都太久了,人太闲就容易有些毛病,南方诸郡县是个好地方,可以历练人的好地方,他们该去好好磨练一下。其实啊,要论凶险艰难,哪比得过帝都官场里,若他们连那里都待不住,帝都也不用混了。”
颛孙毓看到父皇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很淡的笑意,心里闷闷的。
“谢爱卿说的有道理
。”颛孙煦华说。
这时吏部尚书来了,颛孙煦华将罪臣名单与空缺职务一起让何公公重新誊抄一份,让吏部去研究研究如何安排,安排好了拿给他过目下,没问题就让这些人从帝都滚蛋了。
最后一帮人安排下去,颛孙煦华的目光落在柴忘庸身上,有几分失望和无奈,柴忘庸静心沉气准备听皇上的发落。
“柴爱卿,至于你……”颛孙煦华顿了顿,“失察之过,降为尚书左丞。”
柴忘庸由何公公搀扶着下跪行礼,“谢皇上恩典。”
至少还能留在帝都,不用跟着那一群人跋山涉水的去荒蛮之地。
颛孙毓叹口气,最支持他的柴忘庸被降职了,不过父皇已经挺给面子的了。
“何谅,你去帝都府衙传旨,”颛孙煦华再次开口,“事情闹腾已经够久了,为帝都稳定、百官同心、百姓起居着想,柴左丞遇刺一案,这个月过后暗中去查即可,城里总是这样人心惶惶的,不好。”
“这……”门下侍中和尚书右仆射想说些什么,但看皇上的神色,又乖乖的闭嘴。
颛孙毓发觉父皇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心中有数。
父皇不仅是明面上说的话有理,暗含的意思是不想查到最后把他给牵扯出来。
偷盗之事已经搅的帝都有些动荡不安,柴忘庸遇刺的凶手如同鬼魅,再没了踪影,事情继续揪着扯来扯去,这风雨不知要到何日才能消停,又要引发更大的动荡。
事情商议完,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太子殿下又被皇上留下单独问话,无非是朝政见解之类的。
谢容淮乐得身边没人盯着,与袁璟山在两仪殿前散步,门下侍中等几个官员看看他,没说话就走了。
仿佛他们都不认识似的,旁人看来是他们几个不对付,可是世上的事有几个能看透彻的呢?
袁璟山感叹道:“我说,你要是想改朝换代,必定无人能敌。”
谢容淮踢他腿肚子,“我可没这份操劳心。”
“哈哈。”袁璟山笑起来,“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么?你看,第一局棋你现在是稳赢了,可以啊,连什么人查得出来,什么人查不出来都能操控的了。你还有多少暗桩,我是不知道的?”
谢容淮淡淡的笑了笑,“记的事情太多,你不得埋怨我把你当老黄牛使。”
袁璟山真想一巴掌拍在谢容淮的后脑勺上,“你比我想象的更早之前,就在准备对付今日的局面了吧?”
“未雨绸缪罢了。”谢容淮望着宫墙上探出一枝来,开的正灿烂的紫薇花,长吐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的石头轻了些,“事情在
自己的掌控中,才能省心,不然我如何高枕无忧的过逍遥日子。”
也亏得皇上让太子去查账,太子手下的人又忙着查他底细,搜他老巢,顺带查那个深的没底的汇贤楼,他才能抓了缝隙去布置安排,比如去找老旧识吏部尚书唠唠嗑什么的。
袁璟山摸摸下巴,“不过南荒之地,这群人去了,以后要怎么办?朝廷里的空缺谁来补?”
“被谢氏一派挤压下去的清流一抓一大把……我给了他们机会,只要以后好好的听我的话就好。”谢容淮说,此时他们快要走到大兴门了,“至于南荒之地,自然有他的用处,衍秋差不多该安排好了。山高皇帝远,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意味深长的看眼袁璟山。
若不是之前说起对改朝换代没心思,袁璟山真的会以为谢容淮准备爬上大殿上的那把金龙椅。
大兴门前,柴忘庸还没走,尽管伤病未愈,又刚被降职,但在宫门前他仍挺直了后背,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模样,不卑不亢,不屈不饶。
他抬头看到袁璟山,感激的拱拱手,“多谢袁大人今日帮老夫说话。”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袁璟山客气道,“柴大人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真够折腾的。”
柴忘庸爬进轿子,走了。
袁璟山摇摇头,“官场摸爬滚打三十年,再混两年当上尚书令,就可以拜为次辅,光宗耀祖了,谁料到一把年纪了被降职。”
“皇上不会让他坐上尚书令的,甚至左仆射的位置也不想让他久留。”谢容淮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他是先皇后的人,皇上绝不容许太子殿下背后的势力太大。”
他又轻笑一声,带着讥嘲。
“更何况我看他不爽。”


、有的事,多年不变

颛孙毓从两仪殿出来,先去中书省官署,听闻谢容淮没回来过,又急忙忙的奔到宫门口,侍卫说谢侍郎已经走了。
颛孙毓心里万分的失落,看着地上孤零零的影子,不是滋味。
琭桢让侍卫牵来马车,殿下辛苦了好些日子,这时候最想的肯定是回去好好休息。
“殿下,太子殿下。”有人在不远处大声喊道,侍卫上前阻拦那名意图不明的女子。
颛孙毓抬头看去,是林嬷嬷的女儿何氏,他示意侍卫让人过来。
何氏是来送梅子酒和自家做的糕饼,她温和慈爱的目光,让颛孙毓恍惚间想起去世多年的母后,眼睛微微酸涩。
“殿下神色不太好,是太劳累了吗?”何氏轻声问道,不由自主地伸手抚过颛孙毓的头发。
掌心温暖柔软,但颛孙毓猛地一个激灵,稍退一步,避开何氏。
何氏一怔,讪讪的垂下手,“梅子酒送到了,奴婢告退了。”说完,从袖口抽出帕子,抹着眼泪带上丫鬟,脚步匆匆的离开。
颛孙毓没管她,上车,让车夫赶快走。
在车上,颛孙毓看了琭桢给他的小纸条,又掀开帘子问道:“琭桢,席衍秋的下落查到没有?”
“殿下,除了城外的宅子,其他都搜了个遍,没有席衍秋的影子。微臣已经让人赶紧的查城外的宅子了。”琭桢小声说道,一边注意观察道路两旁的行人,“至于席衍秋的身份……只查到他四年前开始跟在谢大人身边,之前出自哪里,一点确切的消息都查不到。您看……荷影院周围的侍卫是否不要动了?”
“撤走一部分的人。其他的,继续查!”颛孙毓轻喝一声,丢下帘子。
他心烦意乱,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现下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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