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长嬴by繁朵-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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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弯弯千里迢迢跟过来,就是为了确定唯一的兄长的安危,现下见了邓宗麒一切都好,正是欣喜万分,虽然还有点咳嗽,却怎么舍得跟哥哥分开?当下道:“多谢端木姐姐,只是我还想跟哥哥说说话……”
“那你空下来若还没好再找我罢。”原本她们几个在帝都时都谈不上熟悉,尤其是端木芯淼,虽然名声在外,但因为脾气古怪,跟她交好的真是寥寥可数。只是这一路上行下来,就这么几个人成日在一起,端木芯淼虽然赶路时就睡着,但歇下来时自然要醒来进食收拾的,路途荒凉,沿途又没什么风景看,闲着只能互相说话,倒是迅速热络亲近了起来。
这会被邓弯弯拒绝,端木芯淼也不在意,道了一句,又转头去问顾柔章,“柔柔,你呢?”
顾柔章是无事一身轻,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两位兄长受了伤,硬赖着队伍跟到西凉来,全是为了凑热闹。这次长途跋涉下来,就以她与卫长嬴因为不时骑马调节一下、乏了又有马车可以休憩,体力保存得最好,如今终于抵达目的地,正是兴高采烈的时候,简直就是精神奕奕,闻言想都没想就道:“我这还是头一次到西凉来呢,我要到处看看!”
周氏惊讶的问:“顾小姐不去鲜城或望柳堡吗?”这两处是顾夕年跟顾弋然驻守的地方。
顾柔章大义凛然道:“兄长们都在为国效力,哪儿有功夫管我?我去了不是打扰他们吗?不去了,我自己四下里逛逛就成。”合着这一位真是把跑西凉来当成游山玩水了!
周氏先前接到卫长嬴一行人要到西凉来的消息时,就听说这位顾小姐是偷跑着赖进队伍里的——这位顾小姐还是帝都顾氏的本宗嫡女,想也知道平常教养肯定不会没人管,居然还做下来这样的事情,一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夫人给她的指示是等人一到,立刻把她打发到顾夕年那儿去:一来卫长嬴未必有那个功夫去看住她;二来也犯不着替顾家这样的操心。就把顾柔章往她的庶兄顾夕年那儿一交,让顾夕年去头疼罢!
所以一听顾柔章说要到处看看,周氏也不管客气不客气了,故意提鲜城跟望柳堡,想着顾柔章一个女孩子家,总该不好意思的下不了台,只好就着话头说去找哥哥们了吧?谁想到顾柔章张口就找了个不去寻哥哥们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
因为不放心娇弱的胞妹远道而来、特特向沈由甲告了假赶到城门口迎接的邓宗麒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邓弯弯也是张口结舌,半晌才道:“如今战事也不忙。”
顾柔章这才醒悟过来这话得罪邓家兄妹了,忙道:“啊,弯弯你说的对,既然他们都不忙,又不来接我,想来是有旁的事情绊住了。我想我还是先不要去打扰,过些日子再说罢!”
周氏沉默:现下要怎么打发这顾小姐呢?若是说顾家那两位未必被事情绊住了,就等于是说顾夕年与顾弋然不如邓宗麒疼妹妹;若让顾柔章去找这两位呢,她都说了要体贴哥哥不打扰……
端木芯淼可没有周氏这么多的想法,懒洋洋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屋子里了。对了,周姨母,那屋子里有下人不曾?”
因为端木芯淼的继母周月光与这周氏同为溪林周氏之女,端木芯淼便唤周氏为姨母——周氏听得她这么问,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自然是有的……”这话说到一半周氏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仔细一打量堂上,猛然发现四周侍立着穿红着绿的使女似乎都是立在了顾柔章以及邓弯弯身后的?!
她下意识的继续道,“只是都是些粗使,芯淼你……你自己的使女?”
端木芯淼诧异道:“我没带使女啊!”
“……”周氏再次沉默:这年头,士族里头败落的远支旁出,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一两个贴身使女在跟前伺候的。就连偷跑出来的顾柔章,也还领了两个被她胁迫上路的使女。作为锦绣端木的本宗嫡出女,谁能想到端木芯淼居然会……会孤身一人上路、连个近身伺候的人都不带?
这会又听端木芯淼道:“路上都是卫姐姐跟前的朱阑和朱实伺候着我,既然屋子里没给我备近身使女,那我一会再去跟卫姐姐要她们两个好了。”
周氏忙道:“也不是没有,只是以为你自己带了人,就没派过去。你放心罢,我回头就给你打发人去!一准是仔细妥帖的。”
话说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端木芯淼去了给她备的屋子,邓宗麒趁机领着妹妹下去说话,顾柔章嚷着她不累,要到处看看西凉城——周氏就说打发人给她引路,赔礼道是自己还得处置着明沛堂诸般事务,却不能亲自陪同。
顾柔章只惦记着玩耍,也不在乎周氏是真的要忙还是小看她只是个世家女,懒得亲自陪同,要了向导就走了。
等几位客人散了,沈楚就问妻子:“这位端木家的小姐亦是阀阅本宗嫡女不说,还是海内名医季去病的得意弟子,如今曜野侄儿卧榻不起,据说帝都就是打发她过来以防万一的……一般的使女伺候得不如她的意,没的反而得罪了她。之前她要去跟侄妇要人,你随她去要好了,那两个使女既然伺候了她一路,定然是她认可的,横竖看侄妇带来的人手不少,不至于就缺了那么两个使女。现下咱们这样的荒僻之地,却到哪里找这样体贴如意的使女给她?找过去的不如她意,你又先把话说在了前头!到时候要怎么圆场!”
周氏低声道:“你真是糊涂!不是现成有个人选么?”
“谁?”沈楚跟周氏受托看管这明沛堂祖宅,虽然说本宗嫡支的人如今都在帝都,这宅子里都是些下人和一些因为种种原因寄居偏僻院落的族人,然而因为明沛堂规模极大,本宗嫡支固然不在这里住,但如今沈氏正当兴盛,也不肯叫祖宅蒙尘,每日用到的洒扫、修缮之人不少。
所以沈楚跟周氏一直都是分管内外,女仆这一块都是周氏管着的,沈楚不是很熟悉,这会听周氏说的笃定有点惊讶,“那可是帝都来的正经千金,方才看她那旁若无人的做派就不是个好伺候的。夫人信里就说了不要怠慢了她,你说的是谁伺候得了这位娇客?”
“那边的……”周氏朝沈藏锋养伤的院子方向一努嘴,道,“那软玉比起侄妇身边的使女也不差什么,伺候这端木小姐还不够吗?”
沈楚听见了眉毛就是一动,道:“你趁着曜野上回遇刺受了重伤,特特把她安排过去近身侍奉曜野。只是曜野伤得重,至今未能成事,这会就要把她调走,不是平白一场空吗?”
“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周氏皱着眉头小声说他,“你也不看看谁来了?先前曜野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孤身在西凉,身边除了一个小厮,连两个粗使使女都没有!这样的苦寒之地,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也是我这做婶婶的心意!可现在侄妇到了,不说侄妇自己,就看侄妇带来的那许多人手,还怕没人伺候得好曜野吗?既然如此,软玉也不要在那儿碍着侄妇的眼了。别叫侄妇以为我趁她不在,故意给曜野后院里塞人给她添堵呢!”
沈楚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软玉碍侄妇的眼啊?早先我就跟你说了,侄妇是与我沈氏门第相齐的卫家之女,据说在娘家极得宠爱,又生了曜野的嫡长子,地位稳固如山!叫你不要把软玉派到曜野身边,你就是不听!还给她改了个软玉的名字,惟恐曜野看不出来你的暗示!如今侄妇来了,你也不提前把她打发到别处去,就冲着她那份好颜色,侄妇心里能不起疑才怪!到时候查到你身上,没得连累了我叫侄妇记恨!”
周氏一听,脸顿时沉了下去,冷冷的道:“我做什么要把那小蹄子打发了去伺候曜野,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你管着前院还贪心不足,整日里有事没事的到后头晃悠,眼睛就爱往有些颜色的下仆里扫过去,发现了这软玉后,更是一天八遍的往她跟前凑——若非她年纪比咱们女儿还小,怕是你早就跟我开口了罢?!”
“我就是之前想纳了她又怎么样?”沈楚被妻子说破心思,很是下不了台,尴尬之余索性把话说开了,道,“我又没想着宠妾灭妻!你要是个真贤惠的,看出我心思时就该主动替我开了这个口,而不是给她打扮整齐了改个能上台面的名字送去曜野身边!”
周氏一口啐到他脸上:“我呸!你想得美!宠妾灭妻!你当沈家本宗嫡支不在这儿,就能由着你触犯族规?!你有这个胆子,倒是去试试!你以为曜野先前伤重昏迷不醒,软玉伺候不了他,如今侄妇到了,软玉在他身边待不下去,我就不得不叫她回从前伺候的地方,成全了你?!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罢!别说今儿个端木家的小姐要了这样精细的使女,就算没有端木小姐这一出,你也别指望纳到她——你是看中她年少美貌呢,也不想想你这一脸褶子,人家小女孩子看不看得上你!”
沈楚被妻子连啐带骂,也火了,举袖擦了脸上被妻子啐到的地方,冷笑着道:“她一个小小使女,我肯正经纳她进门做妾,那是天大的福分!我……”
“你就做梦去罢!”周氏冷笑着道,“论身份,你我虽然也是沈氏族人,名义上还是曜野的叔婶,可这也不过是曜野宽厚随和罢了。他就是拿咱们当下仆看待,咱们又能如何?论年岁,你一把年纪的老东西了,曜野正当少年!论长相,你个老东西,若不是手里握着本宗给你守宅的这点子权力,你试试看这明沛堂上下,可有一个丑婢耐烦给你一个媚眼?!曜野这般俊秀出众、文武双全又前程远大,慢说给他做妾了,就是一辈子没名份,跟着他也比给你做妾好上百倍千倍!你以为软玉既见着了曜野,还看得上你这老丑物!”
、4。第四章 有个绝色!
'第4章第4卷'
第343节第四章有个绝色!
“你那时候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怎么会跑到迭翠关去?”卫长嬴听丈夫说了遇刺经过,很是不解,狐疑的问,“你向来不大喜欢乘车,从前除了陪我出去,便是下着雨,也要骑马的。那刺客却是埋伏在桥下,趁你坐的软轿经过动的手,显然你当时还不能骑马,须得乘轿、而且还是软轿,以防伤口迸裂。这样的时候,那儿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你亲自过去?你怎的这样不爱惜自己?”
因为有外头一个俏婢的缘故,卫长嬴如今心情复杂得紧,暗暗想着:迭翠关?这地方回头打发人去仔细查一查,莫不是他收了个俏婢在跟前却还不满足,竟在迭翠关里养了个什么心肝宝贝,受了伤也舍不得疏远,带伤去探望吗?!
也怨不得她多疑,因为沈藏锋实在不是这样不知道轻重、只知逞能的人。他不会不清楚他的安危对于整个沈家的意义,否则受伤之后也不会立刻返回西凉相对来说条件最好的西凉城祖宅养伤了。
可知道轻重的沈藏锋却会带伤出行也还罢了,竟然连出行的防卫都疏忽到了被刺客差点得手的地步!即使沈藏锋有伤在身,没能安排妥当,他身边的人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刺客差点得手的可能只有一种:那就是他动身的非常仓促,仓促到了底下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周密的布置。
然而在这沈氏桑梓地,未来的阀主受伤静养,有什么事敢如此惊扰他?
卫长嬴不得不想起来两人在帝都时,沈藏锋的体贴。譬如说新婚时他满背抓伤,为了自己的颜面却忍着不肯涂药,免得叫人嗅出,取笑卫长嬴;再比如说他因为妻子进门前闺誉尽毁,主动遣散伺候自己多年的美貌婢女,免得婢女自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