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清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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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脚起来,可真真是半个残废了,更不必提什么练武了。
然而,女孩子家出门这种事情……她到底是个汉人,汉人里风气都是保守,似乎这天近黄昏,贸贸然地出去了,也不妥当呢。
她又有些头疼起来,心里暗暗地羡慕起借口家务繁忙成天躲在花厅绣花的姐姐起来,大姐姐倒是悠闲——或者说事情太多,也无暇分身。除了管家这件事情,还有更要紧的便是绣嫁妆了。
余国柱当然是有钱,且子息单薄,想来她们姐妹两个嫁出去的时候嫁妆是不会薄的。然即便是如此,嫁妆里就是有了珊瑚珠宝,书画古籍,却更少不了女儿家自己做的绣品。
从一方不过是用线勾了兰草或是牡丹图样的锦缎绣帕,到一针一线极尽奢华张扬,绣着牡丹与百合的大红嫁衣,都是要女孩儿家一针一线绣出来才好,这样过了门,才是贤惠会过日子的人呢。若是在外面绣铺买了,婆婆眼睛毒,看出了这荷包络子不是新媳妇做的,恐怕心里面便有些成见了。
大姐姐今年十四了,可以说人家了呢……这样想着的余涟月,并没有意识到她不过小自家姐姐一年而已。
“姑娘,这天色也晚了,灯下绣东西最是伤神呢,明日再绣罢,横竖不是一日的功夫。”彩云望了望近黄昏的天,脸上带着笑殷勤地劝了余涟云一句。
“嗯。”余涟云微微答了一句,低头再最后看了一眼,轻呼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绣了一半的荷包,转头吩咐着自己身边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大丫头,“琉璃,这几色丝线你看好了,配起来极耗费心力的。若是叫汗脏了一点子,这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你可注意些。”
“奴婢知道了。”琉璃只是应了一句,也没有别的话,蹑手蹑脚走到绣架前对着天光细细看了一回,才轻而缓地把绣样子拆了下来。
“大姑娘,”一个灶下的管事婆子托了小丫头传话,得了信儿进来站在下首道:“今儿个的晚膳是送到各房自己用还是一起?”
“啊……”余涟云愣了愣,有些无奈地叹了气,点了雪兰的名问道,“李妈妈,老爷可是传了话今日他在外宅招待客人?”
柳姨娘虽然被禁足,她手下的丫头婆子们却可以自由出入盛华阁,柳氏担心余涟云威信不够,便把李妈妈给她调来。一则李妈妈做事是极老到不消她担心的,便是涟云一时有什么料想不周的地方,也可以补上。二则若是有些刁奴仗着自己是老人儿,年轻的主子们又不熟悉事情,做些偷鸡摸狗,欺上瞒下的事体,自己倒是饱了腰包,却教上面年轻管家的姑娘们受了拖累。李妈妈跟了她十几年,说起话来自然是极有分量的。
“回姑娘的话,老爷今日确实不在内宅用餐。”李妈妈欠了欠身,如是回答。
“这天也黑的早,”余涟云的语气淡淡,“就各房自家摆上了,看着也是要下雨的天了,出门反倒是麻烦。”
“是。”婆子领了话,自家回去厨房回禀陆仁家的不提。
李妈妈待那婆子走了,才气愤愤地道:“这灶下的几时把姑娘放在眼里了?那管事的陆仁的女儿就没来过几次,哼,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
琉璃在边上动了动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更完)
第二十四章
余涟云眼角余光里见着琉璃像是有话想说,便淡淡道:“琉璃,你素来是知道我的心的,你直说就是。”
彩云脸上也是愤愤之色,却没有做声。琉璃行了个礼,轻声对着李妈妈道:“妈妈,奴婢僭越了。只是这厨房本来就是二姑娘的差事,那陆仁家的来了几次,是尽了礼数,不来也是常理。若是在这事儿上发作一番,不是叫人说姑娘不体贴下面的人么?”
李妈妈兀自不平,却因着琉璃是代了余涟云说话,也就不再发作,只是勉强憋了一副笑脸道:“姑娘,今儿个可去盛华阁用餐?主子这一日不见姑娘,心里面便是想念得紧呢。”
“嗯。”余涟云沉静地点头应了,点头说:“姨娘成日家禁在那阁子里,想来也是无趣,我也当去看望的。”
李妈妈因着“姨娘”这词脸色有些不好,脸上挂着的笑容越发地勉强,还是走到了余涟云前面伸出一只手道:“地下湿滑得很呢,姑娘还小心些儿,奴婢扶着您走。”
再一路无话,琉璃留着守着房子,余涟云就带着李妈妈同彩云一起去了盛华阁。
柳姨娘本来就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宠爱有加,替她选的院子不仅是占地大草木复苏,更是离自己的盛华阁不远。有时候余国柱来她这里用晚膳,柳姨娘也让余涟云在后面等着,得了空儿便露个脸,教余国柱不要忘记了自己这个聪慧可爱的女儿。
她知道自己的一生也就是如此了,没有什么指望,只是女儿……却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到大户人家里面做个大的。
余府里面虽然上面的老太太没了,大妇又是个不顶用的,到底顶了侧室的名头,出去交际也多有不便,那些儿贵妇们,根本是看她不起的!
这样想着,柳氏忍不住脸上就有了一点厉色,听得小丫头声音脆脆地喊了一声“大姑娘来了——”就回了神,眼神闪了闪。柳氏缓缓叹了一口气,伸出保养得当的手来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才慈爱地亲自去开了门,笑道:“涟云,娘可想你了!”
因天上飘了零星的雨,余涟云身上披了一件蓑衣,柳姨娘有些心疼地笑着嗔了打伞的彩云一句:“你们这些丫头,若是躲懒了我可不饶你们,不要叫姑娘淋上一滴儿水珠。现下虽然看着燥热,晚上可是寒凉得紧,万万不能叫姑娘受了凉的!”
“奴婢知道了,一定好好儿尽心服侍姑娘,主子就请放心吧!”彩云忙忙收了雨伞,对着柳姨娘笑道,伞尖小心朝着外面免得水流了进去。
“嗯,你是个懂事伶俐的。”柳姨娘点头赞许了一句,微微笑一笑就转身去了桌上,又对着李妈妈笑道,“雪兰,这几天我不在,辛苦你了。”
“主子说的哪里话,”李妈妈脸色感激而惶恐,欢喜地答道:“能替主子分忧,原是奴婢的荣幸。且大姑娘也是个聪慧的,这些天儿老奴不过是在边上装装样子罢了!”
柳姨娘原是在吩咐萱草去厨房催饭,厨房本来饭点是半刻不敢怠慢这位主子,只是柳姨娘担心余涟云过来了吃的冷的饭菜于肠胃不好,便吩咐了厨房晚一些听她吩咐再送来。
此时余涟月的丫头落花却来了,道是郭络罗格格请余涟月过府上一述,因着现在是涟云主事,便同她说一声儿。
柳姨娘无可无不可地听了,只说一句知道了就把落花打发走。吩咐完了,却觉着李妈妈脸色有些不寻常,便转过头漫不经心鼓励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李妈妈得了鼓励,壮着胆子笑道:“大姑娘是个和善的,只是……未免有些宽容太过了,”她讷讷地补充了一句,“老奴……老奴私下里是这样想的。”
“唔。”柳姨娘点点头,很和蔼慈善地笑了一笑,点头赞许道,“虽然说咱们这样的大家,宽和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是兴盛的气象,只是有些祖宗教训,规矩脸面,也是断断不能废了的。像是这天色都半昏了,二姑娘竟然还要出去……”
说到规矩脸面,李妈妈想起柳氏被禁足的缘由,脸上不由得飞快划过一丝的不自在,柳氏却没有察觉,只是定定地看着余涟云。
余涟云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低地劝道:“这又是何苦呢……姨娘。”
柳姨娘是不许任何人在她面前叫这两个字的,然余涟云到底不同。她听得这二字,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直直瞪着余涟云,一个字都说不出。
李妈妈看着气氛不对,一个严厉的眼风少了过去,柳氏平时脾气也有些暴戾,小丫头们都是极识趣的。她们见着柳氏最宠信的李妈妈都暗示了,平日里她们也要靠着李妈妈多加照顾,都蹑手蹑脚不做声地退下了。
余涟云见着丫头们都散了,才细声细气地续道:“涟云知道,姨娘是为涟云打算,涟云心里也是很感激的……只是,再如何争强,涟云到底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
她说得很慢,声音也很平,宛如与自己毫不相干。顿了一顿,余涟云又续道:“我知道姨娘心里面不舒服。只是……就是涟月妹妹有一万个不是又如何呢,我到底是个庶出。错了一个出身……也就……”她也有些说不下去,咬了咬唇又道,“姨娘是一心为我打算,我知道。然就是姨娘将我嫁了个好人家的嫡子做大,又如何呢……我到底身世不如别的妯娌,也难做人。”
她偏了偏头,望了一眼窗外,语气也有几分飘渺:“我并不求那金玉富贵,凤冠霞帔呢。只要几亩薄田,一间宅子安静度日就行了。这朱门高户里,实在……太累。”她浅浅笑了笑,笑意却没有透到心里,“太太的日子不必说,自然是苦的。就是姨娘,看着风光……晚上不会睡不安稳么?”
“可是——可是娘是盼着你好啊,涟云!这后宅的事情,不是东方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柳氏像是被女儿从未见过的样子惊住了,愣了片刻才反驳了一句。
“是啊,都是这样。”余涟云有些疲倦地垂下了眼睑,像是不想再说。
静悄悄的沉默水一样蔓延开,李妈妈只觉得心口像压着什么,喘不过气来。她偷偷抬眼望了一瞬间柳氏,却见主子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真是没想到,往日里温柔平和的大姑娘,竟然有这样的见地!
余涟云像是不喜欢这样的静默,又开了口:“虽然说都是这样,只是姨娘,就是盖过了婆婆或是涟月妹妹,就能抹去我的出身的事情么?……姨娘素日里这样好强,我纵然是得了爹爹宠爱,嫁妆丰厚些,却也难逃一个跋扈的断语。这样又有哪家肯求?况且……”她平日里不爱长篇大论,像是有些累了一样,低低出了一口气,“涟月妹妹并不是寻常幼童呢,姨娘还是莫寻妹妹的不是了。爹爹也因着多罗安郡王府上的事情,嘱咐我对涟月妹妹多关照些。”
“姨娘辛苦了这些年,还是安心休息罢。旁的事情也不必太过在意,”柳姨娘眼中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忽然极为陌生,她看见余涟云对她平淡沉静地微笑:“涟云知道好歹。”
“谢谢娘。”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养成半更这种糟糕习惯了……?真是要不得
前面加了一小段,涟月的丫头来说要出门。剩下的是后面写的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柳姨娘听得这一声娘,眼圈儿便微微红了起来,她不愿意叫自己女儿和多年老仆看着自己这样,便偏过头去哽咽着道:“大姑娘这一路过来,身上怕还是叫雨水溅湿了些,还是到后面去换套干爽暖和的衣服罢。”
余涟云嗯了一声,知道柳姨娘是想自己静静,再补补妆容,行了个礼便带着彩云告退了,转到后厢里面换衣服。横竖柳氏也有时接她来盛华阁住,想同她说些儿贴心话,这边倒也是常年备着她几套衣衫的。
丫头们都退下了,就只有彩云一个人伺候余涟云,彩云是做惯了活的,手脚麻利得很。余涟云换好了衣服就坐在梳妆镜前让彩云梳头,彩云一面梳着头,寻思着现下是家常衣服,随意梳个辫子就了事了,一面忍不住开了口:“姑娘方才说的那段话——”
“嗯?”冷冽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彩云胆战心惊地瞟了一眼镜子,锃亮的黄铜镜面隐约照出大姑娘的影子,她闭着眼睛,一副很安适的样子……大约姑娘这样冷厉地打断自己是错觉呢,姑娘素来是宽仁体下的。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