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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男后之路-第36部分

小说: 男后之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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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尘果真倒在地上,银白色蚕丝长袍脏了污了破碎的挂在身上。银尘的身材还是如初见一般,但是脸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苍老了,再也不复十几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像个三四十岁饱经沧桑的老男人。他的嘴角流出一条血线,一只手被炸开了花,从肩膀开始流血流了一地。
“道长!”殷羽庭疾奔到银尘身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神出鬼没古灵精怪的银尘,此刻颓败的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命若游丝随时会死。
听见殷羽庭的呼喊,银尘张开一丝眼缝,蓝色的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来。——本来永远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本来想让他永远记得年轻可爱的自己,却在这个时候耗尽了掩饰自己的灵力。银尘伸出手,想要抓住殷羽庭的袖子,但是伸出的手满布皱纹,再也不是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了。
殷羽庭握住那只伸向自己的苍老无力的手,看着落在掌心的一滴滴蓝色的泪滴,喉痛得说不出一句话,眼前瞬间就看不清了,看不清银尘现在的脸,看到的还是那朦胧的月华下如花似玉的人。殷羽庭轻唤道:“道长,银尘道长,你还好么?”
银尘淡淡的道:“殷。。。殷六郎,记住我刚才说的,记住我。。。”
殷羽庭将银尘紧抱在怀中,感觉他的身体竟然冰冷到没有一点的温度,仿佛是个冰块一般。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阵女人的狂笑声,只见站在楼顶的银蝉飞身下来,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的脸已经完全不似之前的面容,眼角挑得老高,鼻子长而扁平,三瓣嘴,既像只狐狸又像只狸猫。只听那银蝉阴笑道:“师弟,你的功力到底不如师姐罢?”
殷羽庭泪眼婆娑,也顾不上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想抱住银尘,留住银尘。他并不知道自己对银尘存有什么样的情感,每一次他的出现总是帮助自己,带给自己惊喜。他是个美妙的,令人难以捉摸的道士,是殷羽庭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道士。
随着银蝉一步步走进,殷羽庭敏感的闻到一股野兽的气味,银蝉的脸也越来越变得像只动物。殷羽庭不由自主的升起无法克制的恐惧,抱着银尘的双臂瑟瑟发抖。
银蝉道:“师弟,你怎么不显出原形给天狼星看看呢?如今你灵力即将散尽,还不如自己现身,否则一会儿吓坏了天狼星。”
“原形?”殷羽庭闻言低头去看银尘,银尘的眼泪洗练得那双紫色的双眸如水晶一般闪着暗淡光泽,他张了张嘴,对殷羽庭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手指触到殷羽庭腕子上的那串赤曜子,气若游丝的说:“殷六郎。。我。。我早该告诉你。。我是一株灵芝。。。”
银蝉盯着殷羽庭手腕上那串渐渐变淡的赤曜子,狰狞的面貌稍微变回人形,突然出手一挽,殷羽庭只觉得抱住的躯体突然变得很轻很轻,再回神时怀中已经空无一物,只见银蝉的手中握着一株大如锅盖般的紫色的灵芝。银蝉变回道姑模样,平静的望住殷羽庭道:“银尘是一株灵芝,我是守护灵芝的白狐,我们天生是一对,没想到灵芝却对点化我们的师傅起了心,所以才有此劫难。那赤曜子是灵芝精髓凝聚,三百年凝成一颗珠子,你好好留着。天狼星,前尘往事不必计较,有缘你们还会相见。”她话音未落,团团白雾自地面升起,围绕着银蝉道姑渐渐浓郁,消散后那些仙灵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空突然黑云升腾,打了几声炸雷,苍穹阴沉,电光频闪。暴雨如同瀑布般洒了下来。熊熊的大火瞬间就被浇灭,小厮家丁们冲上来,有人拿着木桶继续扑灭几缕残余的火苗。殷羽庭被家丁们拉起来,他浑身无力,只能倚靠在别人身上方能站住。四周特别嘈杂,人们惊奇的发现起了这样的大火灵毓轩竟然毫发无伤,烧损的只有主楼周围的一些名贵花草。殷羽庭透过人们忙乱的身影看见远远的一个小孩在奔跑,那小孩子正是银蝉徒弟小道童。小道童跑了几步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蹲下身做了一个奇特的姿势,如银蝉消失时一般,白雾自地面升起将他包围。殷羽庭隐隐约约看见那道童变成了一个年轻的道士,眉目与银蝉银尘十分相似,但却没有头发。周围人跑跑停停,一闪见时年轻道士也不见了。殷羽庭知道,小道童一定是随他师傅师伯而去。


因为灵毓轩着火,殷羽庭暂时被太子府的管家安排到另一处别院休息。
净了身子,换了衣服,殷羽庭却还没有从刚才的奇景中回过神来。银尘,银蝉,太子,道童,五哥,殷羽庭突然感到头痛欲裂,想起了李春秋,想起了李春秋几次有意无意的表白,想起了自己的回答。其实,当他知道银尘是一株灵芝时,他的心痛已经好了很多,因为他知道银尘不会死了。银尘也许只是灵力受损,需要静养生息,就像银蝉所说“有缘还会相见”。他也终于知道银尘一次次的出手相助究竟为了什么,也明白了银尘银蝉师姐弟之间的纠葛,他们口中的“师傅”究竟是不是个仙人,连银尘那样的人都对他一片丹心。就在殷羽庭怔怔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太子刚好下朝回府了。
李长平刚一下朝就听候在宫门外的小厮说了府中失火的消息,所幸自己的住所灵毓轩没有受损,重要人质殷羽庭也没有受伤,只是西域来的银蝉道姑失踪了。

 



第61章 第60章

60
太子李长平撩帘进来,笑意盈盈的走向斜歪在床榻上的殷羽庭,他笑得自然风流,仿佛根本没听说府中失火这一件事一般。
殷羽庭兀自沉落在自己的思绪中并不理会李长平,直到李长平人走到他的面前,才仿佛回过神来似的看了看他。
李长平拿起殷羽庭的手,抚摸他纤长的手指,关切的问:“府中失火,吓着殷六郎没有?”
殷羽庭轻轻摇了摇头,闭目扶额道:“没有吓着,只是有些倦了。”
李长平问:“刚到我府上才一天一夜就倦了?”
殷羽庭又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好罢。”李长平握紧那只手,拉起殷羽庭来:“既然你倦了,我来给你提提神。我给你的锦盒,还在你那里吧。”殷羽庭逐拿出锦盒,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那碧光潋滟的玉端在手心里。李长平从殷羽庭手上拿起玉佩,把玩一会儿就扔到床角,突然压下身来按住殷羽庭。
“你做什么?”殷羽庭虽口中低吼,却没有挣扎。
李长平一手探入殷羽庭衣内游走,一手托起他尖巧下颌:“你倒是对你那五哥很执着,我真是越来越让我喜欢你了。”他语音轻柔,如对情人低语,说完轻吻殷羽庭眉心,吻湿了那颗朱砂痣。
殷羽庭别过脸,对李长平,他有说不出的感觉。初见他就觉凤颈龙首天子之貌,比起李春秋那张过于妩媚的脸,他实在更适合身披皇袍,执掌天下。只不过,因为银尘,殷羽庭第一步是踏进了成王府的,第一个点头答应试着去爱的人是李春秋。
李长平抱着殷羽庭翻了个身,侧躺在他身旁,与殷羽庭四目相对:“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相信过我,但是你总该相信殷素宁的玉佩,否则你也不会来。”
殷羽庭直接问道:“那就请太子殿下告诉我,我五哥素宁到底在哪里?”
李长平笑道:“他就在我的府上。”
殷羽庭问道:“你为什么要囚禁他?”
“囚禁他?”李长平又探过头去想吻殷羽庭的唇,被躲开了,只吻到他的嘴角:“我当然没有囚禁他,他本是我的伴读,两年前他说要我收留他,他不想回家,他更不想见你。”殷羽庭听罢颔首垂目,掩饰心中难过。李长平继续道:“殷素宁原本只想住在我这里直到想出办法把你赶出家门,没想到殷大人赴任途中被害,殷素宁打击太大生了疾病。等他病好些了,知道你为他失踪的事情报了官弄得满城风雨,索性就隐居在我这里。”
殷羽庭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五哥他还是如此讨厌我。”
李长平将殷羽庭搂在怀中,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般的道:“殷六郎,你就留在我的身边,我愿意与你和殷五郎做一个和事老,将来你们兄弟同为股肱之臣,共享荣华富贵。”
殷羽庭心知李长平这是又在策反自己,话音虽轻柔分量却很重,这是许给了殷羽庭殷素宁兄弟二人的锦绣前程,殷家再次崛起的机会,殷羽庭就算不想想自己,也需想想他的五哥殷素宁。
殷羽庭轻轻推开压在身上的李长平,墨色眼眸烟波流转,做沉思状。李长平也不打扰他,在后面拥着他,捋他柔亮的黑发。
殷羽庭淡淡的道:“如果我背叛成王府,李春秋怎么办?”
李长平道:“他虽是我的三弟,却也是我的政敌,我怎能手软。还是你与他有什么私情,舍不得他了?”
殷羽庭道:“没有。”他转过脸来,浓墨色的双眸暗光频闪,雪白的脸衬得那眉间的红痣妖冶动人,“太子殿下英明,若为我一人的前程我自然要选李春秋,若为我殷氏兄弟光耀门楣,我当然要选太子您了。”
李长平一听便笑,知道他是答应了反水,高兴的拥吻殷羽庭。殷羽庭也不在躲避,两人缱绻私缠,柔情百转,说不出的甜蜜无间。殷羽庭偶张开眼,看李长平正痴醉此间,心中惴惴,想这一晌贪欢,只是梦中事。


………… ……
深秋过去,下过几层的白霜后天气冷的能哈气成冰。
太子李长平最近勤于政务,据说皇帝的病情又恶化了,李长平又代为监国。安国成王府到安静的很,据说成王李春秋下江南云游去了。
殷羽庭在太子府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平日里基本上居住在太子的灵毓轩里,也见过太子妃几次,那太子妃大约也知道殷羽庭的身份,每次见了都是低下头匆匆走掉。成王府与郑国舅之女联姻本是殷羽庭策划刘子桓实施的一桩事情,其中的隐情殷羽庭比谁都清楚,焉能不知这太子妃是丫鬟顶替,因此更懒得去理这冒牌的太子妃。

这一日小雪,果然云彩密布,下起了小雪。
殷羽庭拿出殷素宁那块玉来,依旧是碧光潋滟。想自从那次床榻之上提过一次要见殷素宁,太子的回答是暧昧不明。这几日殷羽庭没有提,李长平更是守口如瓶。殷羽庭从灵毓轩的轩窗望出去,天地间正飘满雪花,好像风过梨花般落英缤纷。
殷羽庭知道这是李长平在考验他的耐心,可是,到了去见殷素宁一面的时候了。 殷羽庭迈出了灵毓轩,门口的木槿也凋谢了,只留下秃秃的枝桠。走走寻寻,终于到达了不久前寻到的那处别院。二层木楼萧瑟的立在雪中,木门紧闭,看上去有些老境颓唐。走近看,发现屋里有火光明明暗暗,那大约是个炭炉子,供屋中人取暖。
既然点着炭炉子,想必这回主人在家。殷羽庭要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推门而入,正堂没有人,有隐约的人声从后面的内室里传出。逐声走了进去,迎面站着一个人,那人正是李长平。他转过身,微微一笑:“殷六郎来了啊。”在他身后,坐着一个人,莲花似的面容,双瞳如剪水,青丝白皙长,可不就是那首打油诗中说的人物——殷五郎。
此时那殷素宁正用清玉般的眼睛望住殷羽庭,看得入神,仿佛将站在门口的人印在了自己的眼中。
“五哥。。。”殷羽庭开口唤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玉。
殷素宁敛起眸光,颔首低音:“你来做什么。”这一句不是问话,仿佛只是一句抱怨,低声的带着薄怒和不易察觉的怜惜。
见到多年不见的兄弟,没有一点欢喜,没有一点欢迎,却只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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