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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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嫌他吵,于是躬下半身抓住他的衣襟,恶劣地道,「闭嘴。」
不知是何故,眼下对着这家伙只剩下说不出的火大。
大约是被我吓住,他茫然地点了点头。
见到他这如此木讷的反应才满意地松开了手,直立起身子,一只手从身后覆上了我的肩。
回头望向秦歆樾,「瑭儿。」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还坐在地面被拂上了穴道的那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哀嚎,「秦兄,救我!」
当即回身踢了他一脚,「闭嘴!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准说。」
「唔……」他呜咽了下,唯唯诺诺地不敢再说话。
秦歆樾恰似自语道,「怕是还得叫乱纭去处理下,以绝后患。」
「是吗,身在别人的地盘惹出事端终归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
「在当朝,那祝什么所犯下的条条都是死罪,赵蕈麟又怎会放着这样的家伙不管。」
据言,秦歆樾被轿子抬回去以后理所当然地见到了祝员外。虽说也算得上被敬为了上宾相待,可那祝老头的态度还是说不出的奇怪,总有些许疏离之感。不由心下生疑,遂决定夜探祝家庄。
收获是,恰好闯进了那祝老儿的地底密室,并惊愕地发现里面的陈列品尽是些被制为干尸的少年,形态可憎,所有的身体器官部分全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叫人生生作呕。人人都说祝员外为妖孽迷惑抛弃妻子,但不知他竟有这样变态的收藏癖。
不仅仅如此,之后退出密道,秦歆樾去到庄上的账房里翻出了本庄的帐薄,看到祝员外贩卖人口的多条记录,只怕那便是地底下那些少女的由来,而且交易全然是以假教主的名义操作。
再加上白日里强租强卖的多笔进账,干的全是些恶贯满盈的勾当。
正在这时恰好被在不恰当的时间里进入账房的祝员外撞见,为了不牵连某人,秦歆樾干脆当场卸掉了易容暴露出了自己的脸。
后来的情形便知道了,他依凭着高强的武艺逃了出来,匆忙返回寻欢楼带出了我俩。
而我则将这些全都整合起来,一切皆为了然。
恐怕那人暗地里做这些的同时,还不忘事先找好了替罪羊。我喜好美少年的事情世人皆知,所以才会被他利用了这一点。
这种时候大略地重提了这些事的某些细节。
秦歆樾皱起了眉头,「要他出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所指的自是我方才说起过的赵蕈麟。
「啊呀。」我笑了笑,「我俩竟是这样富有正义感的人么。」
明显的调侃之语,他的面色却变得不大好看了,却是我的目的所在。
身为魔头,最忌讳被人误解为赋予人性。
这么一来他不再言语,权当适才说过的话全没发生过。
我也兀自吁了口气,只因为被那个谁看到了真颜的某人让我迟迟不能释怀。
如同为了缓解突然凝重起来的气氛一般,我出言调笑道,「说起来,那家伙也算半个美男了,何以祝老儿不肯对他下手。」
秦歆樾似乎也才注意到这点,与我一道望向了角落里被点到的那人。
一看不打紧,但见他面色如同雪片的白,细密的汗珠爬满了整张面孔。
「那家伙……怎么了。」我迟疑地问。竟是不知情的,这种反应,怕是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秦歆樾已经过去解开了他的穴道,口里轻唤着,「柳兄?柳兄?!」
那人机械地动了动没有半点血色的唇,「郭芸……」
我不由暗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儿女情长。
哪知接下去便立即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微微昂起了脑袋,望向秦歆樾的眼神万分空洞,「祝伯伯,对郭芸有兴趣……」
不止是我,秦歆樾也愣了半晌。
将他扶到床上,令他躺着,他几番挣扎着要起身都被我重新摁下。
最后他要哭了似地苦苦哀求我,「放我回去,我要保护郭芸。」
我却尖刻道,「回去又能如何?于事无补吧。还是说,你想成为那谁的诸多收藏品的其中之一?」
「我……」他瞪大眼睛,似乎是哽住了。
好容易等他稍稍平复下来,终于给我们讲述了一些事情经过。
原来这傻小子家里是当地的望族,那祝员外与他的父亲算是世交,所以在郭芸家道中落并不被接纳过后,他便背着父亲带郭芸一同来到此处投奔祝员外。第一眼,郭芸便被祝员外相中,他拒不接受并只身离开了祝家庄,因为所怀的无甚生活技能,惟有到寻欢楼签下一纸契约以卖艺为生。而祝员外则与眼前这家伙作出了交易,只要他扮演好寐莲教教主的角色,就绝不去寻欢楼继续与郭芸为难。
他哽咽着,「明明说好要和他一起过上好日子的,是我害了他,一次又一次害了他……」
我默然望了他一眼,然后轻叹,「瑭儿,还是做些什么吧。这家伙真的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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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与我们会合的饶乱纭从街上带回来了消息,说是寻欢楼本月十八日拍卖琴师郭芸的初夜。
听到这些时,我本来正喝着阮缃融送上的药,结果险些喷了出来。
秦歆樾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我却该死地直接地感同身受了……
将药罐递还给阮缃融,然后优雅地掏出帕子在唇边抹了抹,「怎会是本月十八?不是一个月才结算一次的么。」
「不知道。」饶乱纭没好气地回答,眼睛并不望着我。
席间早有人坐不住跳将起来嚷着,「怎么会这样!郭芸他……郭芸他……」
我被他烦扰得颇有些不耐,面上反而戏谑地笑道,「啊呀呀,这不正是绝佳的机会么。」
起初他似乎真的没懂,只不过反应过来时脸立即红了。
「不,不可能的吧!」
「哦?为什么。」
「因为,因为……」支支吾吾半晌,最后却小声嚅着,「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已经讨厌了吧。」
「什,什么!」
「还能比现在更讨厌么?」
「没,没有这回事!」
我不置可否,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急得直跺脚,气急败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还是秦歆樾看不过眼地制止道,「烟。」
「嗯?」我回过头来,笑得明媚。
正所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出语慢道,「你还记得……我们的初夜么。」
屋子里,其余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我……我。
干咳了一声回应道,「记得呢,相当销魂。」
众人匆匆移开了视线,惟恐与我的相对上。
「你!不知廉耻!」屋里唯一某只白痴的脸已是变成了姹紫嫣红的模样。
我眨了眨眼睛,自觉相当无辜。明明先挑起这个话题的就不是我啊……
秦歆樾犹自续道,「幸而是我买到了。」
我垂眸,目光如水一般流泻,「是呢,还好有你在。」
说着这种类似温情的话,心中的骤痛却隐泛上来。
当初,明明把我推到那一步的,也是你呢。
「你们……你们……你们也是!」目光来回扫视着我俩,那家伙的眼里已是写满了震惊。
我扬起了面孔,「怎么样,你也要试试吗。」
他再次匆匆埋下了脑袋,「我……还是做不到。」
「那……还真是好呢。」这么说着,我的视线零零散散地移出了窗外。
本月的十八日,寻欢楼灯火通明的夜晚。
正如老鸨所言的那般,郭芸果然相当有人气,从楼内一直到门口外围,所有可以站人的地方全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们几个乔装着混杂在人群当中,静观一切变化。
这样站着等待的过程中,站在我右侧的那傻小子暗地里拉扯了下我的袖子,我下意识回头。
「喂……我说。」他压抑着嗓音,小声地道,「上回你说中意郭芸的事,是真的吗。」
好像是很久之前故意说过这么一句,没想到他还记得。
「快说,是不是真的!」相当认真以及严苛的语气。
我禁不住颦眉。
「答应我!」
「哈?」
「答应我!必须是你买下他的初夜!」
第一百五十一章昔 比
虽说已有了些许预感,可等到他真正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难免愣了一愣。
「说什么傻话。」
「答应我,算我求你了!」
本就对这蛮不讲理的臭小子多有不耐,被他折腾了半晌权作视若无睹。
忽而,我轻抿起了唇角。
「你在期待什么。」
「……哎?!」
「怎么,期待本座买了他,然后不碰他分毫么。」
「我没有!」他急忙辩解着,只是四目相对时仓皇地低垂下了脑袋。
见他不再说话,我的目光仍然回至寻欢楼中心的高台之上。
这中间久远得我原以为没事了,哪知又听到他突然开口。
「或许,或许我心眼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亮着的东西。「可是我真的不能想象,郭芸被其他人……」
明明是相当任性的要求,可是看着变成这副模样的那孩子,我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吧。」
「你……你答应了?!」
我挑了挑眉毛,以此示回答。
正说着,寻欢楼大门处突然喧哗起来,有人叫道,「是祝员外,祝员外来了。」
我们几人一同朝门口望去,可惜前方人山人海看不出个究竟来,只听得到老鸨异常尖锐的声音,「哎哟,是祝员外啊,什么风把您吹来哪!这边请,快请上座!」
还有些个相当粗鲁的嗓音正无礼地驱赶着路人为那老头扫清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来,「闪开闪开,都闪开!」众人四处躲闪唯恐避之不及。我稍一掂量,即辨认出这是假袁玢那几人的声音。
一只手攀上了我的胳膊攥得老紧,那傻小子将脑袋藏在我的身后,瑟瑟地发抖。
「他真的来了,那郭芸……」
果然总是少不了惦记着郭芸的事。
「哎哎,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财力与祝伯伯相比如何?」
喂!我为什么要回答这种事啊。这小家伙原本身无分文,而今倒是真倚仗上我了。
正思忖着该如何答复他才会表现得比较恶毒,站在我左侧的秦歆樾忽然从旁岔道,「在说什么呢,你们。」
「没,什么都没有!秦兄……」他越说越心虚,声音愈发低转。
我禁不住抚额,这没担待的小家伙,这般遮遮掩掩的又怎可能瞒得了秦歆樾。
「是吗。」男人面无表情地低应了一声,手上却用力地一把搂过我的腰。
「哎,轻点,疼。」我呻吟了一声。
他的唇暧昧地贴上我的耳畔,细语呢喃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乖,做事可要注意分寸……」
温热的气息不断刮骚着耳廓,绕是我过去阅人无数,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冒个不停。
我佯装无事地一笑,「那是自然。」
「知道是吗,那就好。」
……啊啊啊绝对不好,一点都不好!
另一边,老鸨的说话声仍在继续,「奴家没想到您对咱们楼里的郭琴师也感兴趣。只是教主那里当如何……」
传闻中的祝老儿,音色竟是格外的和善,完全不能把他与那有着奇怪收藏癖的变态联系在一起。声音不大却又恰到好处,能让所有人都刚好听见。我稍稍蹑足,才把他的庐山真面目看个清楚。只见那人看上去虽花甲之年岁,可依然容光焕发,半点不显老态。
「哎,妈妈此言差异,鄙人正是为柳儿而来。他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据说那郭琴师正是他喜好的类型。」
「哦,原来如此。难怪了,难怪了。」老鸨恍然大悟状地惊叹,「话说回来,还是员外您体贴,教主真是好福气……」
我不禁好笑,于是轻扬了下眉毛,而一直捉着我背后衣襟的人犹不淡定起来。
「他骗人!」
「嗯。」
「分明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