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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珍珑饕餮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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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淡定,反倒引得我独个儿面红耳赤起来,好在她只站了一小会儿便走开了。
孟宥庭万般亲热地搂住我的肩,我别扭地动了动,挣脱不开。
被落在一旁的印思思仔细打量我一番,扬起细眉,「哟,这位不就是……」
我抢先道,「林琤见过嫂嫂。」
孟宥庭勾起我的下颚,「喂喂,过了今夜就该改口了吧。」
高弱浮惊诧状难以言表,「相公,你这是……」
不待他开口继续胡扯,卓霓裳岔道,「也不知当讲不当讲,相公,林公子他家相公已在楼内等候多时……」
林公子……他家相公?!
真是,也不嫌拗口。
我一阵哑然,他妈的爷爷我不是兔爷!
可是话说回来,普天之下被人称作“林公子他家相公”的只有那一人而已。
孟宥庭亦是颜色一寒,「你是说上官珐琅?」
卓霓裳点头,退至一边。
「他来作甚麽。」孟宥庭自语寻思着,突然看向我,手上陡然用力掐了一把我腰间细肉,「林琤,九华山上的约定!」
我哆嗦了一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用以此做要挟,我也不会跟了他走!
其实我也想知道的。
他究竟来作甚。
我现在的身份是朝廷的钦犯,而他仍是皇上的臣民,真见着了对方各自该持守怎样的立场。
我作出个苦脸,「可不可以不见他。」
孟宥庭眯起眼睛,「林琤宝贝,虽然为夫很高兴你这么说,可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你这就去把他给我休咯!」
……原本就不该指望他!
无可再逃,我扭扭捏捏地被他拖着往前厅走去,这时却见一杏黄色的身影倚靠着门栏。
那人绝色倾城,正歪着头冲我笑着。

第四十二章落 令
阮缃融将飘长的发带甩至身后,如风般来到我跟前。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晌我才哽出一句,「和上官一道来的?」
他含笑,「你知道了啊。」
「都是奉皇上旨意来捉我回去的麽。」
他微微显露讶然之色,「林琤,你是怎么了,竟然说这样的话。」
猛地抓住他的衣服前襟,「阮缃融,你明明就……」
我俩身长持平,此时面孔异常捱近,竟生出些许别样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等待我说下去。
我颓然放开了手,惟剩却叹息。
好吧,是我不对。
孟宥庭适时出声打圆场,说的却是,「阮兄,我与林琤正商讨着成亲事宜。既然你们都来了,不若今夜留下喝杯喜酒。」
「成亲?!」阮缃融狐疑地望向我,满眼的不信。
我只埋首不语。
阮缃融似乎有些慌了神,他一把拽住我,将我扯开小声地问,「你不可能答应的对吧,这次又想做什么。」
本来就是孟宥庭的胡言乱语,大可忽略不计。
却偏偏还有人不明白。
某人甩袖扶上门橼,蓝衣飞舞如阵,「是谁胆敢抢我上官珐琅的夫人!」
我一个趔趄,没能控制住。
纵是阮缃融也是一愣,继而好笑得直打跌。
望向来人,一如记忆里那般的面冠如玉,轮廓的一笔一划都琢刻得人疼痛不已。
孟宥庭瞟向他,不甚真诚地回道,「原来是上官兄,失敬失敬。」
上官珐琅走下阶梯,步步沉稳,「孟兄,你可有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朋友妻?」孟宥庭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么说,如果孟某非得娶林琤,就必须与上官兄割袍断义咯?」
上官珐琅神色一冷,手腕翻折,已是气息暗凝,「硬要如此,那在下只好得罪了!」
孟宥庭亦是抬掌相迎。
「等等等……都给我等一下!」我大喝一声,隔在俩人中间,欲将他们分开。
一干只等看好戏的人齐刷刷地望向我。
阮缃融死命地拖住我,「高手过招,我都惟恐避之不及,你就别瞎掺合了。」
孟宥庭也说,「林琤,快让开,此事关系到男人的尊严,绝不能退让。」
靠!别忘了老子也是男人!
俩人已是搅作一团,从仅仅是对掌到抽出各自的武器昏天暗地乱斗,招数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
孟宥庭功夫沉稳,循序渐进不急于求胜。上官珐琅则集百家之长,一招一式都应用得恰到利害。一时之间,两人都讨不到好处,恐怕再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周遭跟着孟宥庭的那群莺莺燕燕见到这般情形均是掩口惊叹,窃窃私语。
我回身扳住阮缃融的肩头,拼命地摇晃,「有办法阻止他们没有?有没有!」
阮缃融顾不上我地左右眺望着,大笑抚掌,「挺有趣,作甚要阻止。」
呸,哪里有趣了!
我不禁忿忿道,「都把我当什么了,换作是你,你当如何?」
「被这样争来抢去的,我早就习惯了,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
这个人,这个人,真是!
豁然抬眼气恼地看向他,那兴致飞扬的小脸上,灵动的桃花眼扑朔着绚丽的光彩。
恶劣的想法就这样在脑中成型。
双臂搭上他的肩膀的时候,他还毫无自觉。
接着……
更多人的目光聚焦在我与他身上。
抽气声,以及比之前大出十倍的喧闹声自四面八方扑卷而来。
果然香甜无比,我陶醉地闭上眼,甚至勾起舌尖卷舔了一口。
阮缃融早已瞠目结舌,一手捂住嘴,一手翘起莲指对着我剧烈抖动。
无意间偷瞥了一眼卓霓裳,她神情古怪,像是哭也哭不出,笑也笑不得。
而那激战的两人大约也察觉到气氛有异,亦停止了动作。
上官珐琅的扇子掉落在地上,孟宥庭好整以暇地双手抱在胸前,嘴上却道,「啧啧,这下如何是好。」
阮缃融终于爆发出來,一反平常闲雅之态怒道,「林琤,大庭广众之下,你做什么!」
我大言不惭地嬉笑道,「小融若是不高兴,咱们进屋再继续。」
「你,你。」他居然有些结巴。
我心内暗爽,不由得就喜形于色,拍手称快。
然而我得意不了太久,一只大手自身后覆盖我整张面庞,遮挡住视线。
重心不稳向后仰倒,我手足无措地胡乱挥舞。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我捱入一个人的胸膛,不意嗅到熟悉的玉兰气息,周身立即僵硬如冰。
××××××××××××××××××××珍×珑×饕×餮×宴××××××××××××××××××××
不想见他。
不想,不想。
记忆里,关于那个人的部分,都是琉璃色苍白。
仅仅这样对望着,就有如千百条虫子穿肠透骨,浸蚀到四肢百骸。
瑞脑金兽,帐中烛暖。
孟宥庭备下了浮云楼内天字第一号房将我们硬塞进去,临走调侃似地说,「请务必慢慢享用。」
阮缃融站在房前,神色复杂地掩上了门。
然后,只剩下我俩。
彼此相对着无言。
为何变成这样……
其实,不可能不愿见到他的。
或许,名义上我仍然是上官珐琅的四夫人。
或许,这分别的三年时光无力改变这一点。
或许,只要我还是林琤就不能逃开这劫数。
却不能放之任之,不管不顾。
他的手缓缓抬起,我扭过头,躲闪开了。
于是,双手便分别落在我肩头。
指尖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不可抗拒地渗入皮肤。
我忍不住地颤栗。
转而,手指挪向前,摩挲衣领。
领口被一点一点地拨开,颈部微凉。
我终于按住他的手。
他的叹息声,细不可闻。
「林琤,关于那件事……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愕然回眸,只对上他异常清澄的眼。
仍固执地拉过我,拥入怀中。
我的头搁在他的肩胛,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最初的与最末的,一并殆尽。
除此以外,便无其他。
两人和衣而卧,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惟有数不尽的哀思与幽叹。
终于还是只能这样。
你过去不曾选择爱这样的我,而今我却已不能再爱你。
兴许你心内早已明了,当时是太晚。
命运总是爱捉弄人的,走错了这许多步,一锤定音。
至此才放下。
一夜不能辗转,也无梦。
窗外树影斑驳,月朗星稀。
静静地依在他怀里,第一次靠的这样近,也是最后一次。

第四十三章寂 谢
次日,眼见着四下无人,便一头扎进安排给阮缃融的地字第一号房。
阮缃融合上门之后,又去推开紧掩着的窗扉。
我坐在檀木椅上,忍不住抬手遮挡阳光,眼睑处,光线陡然一暗。
阮缃融倚靠在窗前,噗哧一声笑了出來。
我皱着脸道,「笑什么。」
他不紧不慢回道,「瞧你这样子,谁能把你与朝廷钦犯联系在一起。」
「我的样子怎么了!」我不满地瞪眼。
修长的手指触碰了我的眉心,转而他的身子朝向窗外。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颀长,端正不失秀丽。
「昨夜……怎样。」他试探地问道,语气却是淡淡的。
我斜睨他一眼,「还能怎样,你岂会不知?」
语毕,两人均是寂然。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托你的福我才能逃出生天,皇上怎会在这个时候放了你们出來。」
倒是他明显语塞,不甚利索地回答,「啊,恩,有点事……」忽而一转,笑道,「你相信吗,皇上竟然提上官做兵部侍郎!」
我心知若是事关社稷的大事,依他忠君报主的个性,是绝无可能透露半分的,于是不再勉强。而据我以往的经验,赵蕈麟所下之棋城府极深,向来注重全局铺展。所以不难想象他此举的目的,未必不是想令党羽之间互相牵制。遂我无心开口迎合道,「看来皇上是决意要信任上官王爷了。」
「这还很难说,依皇上的性子,只要他敢用,就有治他的方法。」
「也是……」
谈到此处,气氛又不觉沉重起来,更是无语。
恍地,他又开口,「林琤,你还记得九繁丹麽。」
这话问的突然,我不自觉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咕叨道,「怎可能忘得了。」
「哦?这么说,你怪我了。」
心里明白他指的什么,我叹了口气,明明就非救你不可,「不会怪你的。」
「我不是说这个。」
「哎?!」
「我阻止你与赫瑭见面,妨碍你与他交易。」
提起这事,我默不作声。
他也叹,「果然还是在怪我。」
我连忙跳起来,「不不不,只是有点可惜。」
「林琤,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如今你离开了朝廷无人照应,凡事都要愈发慎重不能感情用事。赫瑭那家伙绝不简单,不论他有什么企图,你想想看,第一次要你帮助赫艺夺取苗王之位,上次又是有关梅庐宝典姑且算作扯平,可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这我都明白……」
他蓦地回首,「林琤,容貌真个就那么重要麽。」
重要麽?
不。
只是,明明是这样子却还要求乞换真心的我,自己都讨厌。
尽管过去不承认,却心知自己多少都有一些是为了上官珐琅。
如今是不同了,那样的执念却未改变。
我只是林琤,不是谁谁和谁谁谁争夺的丑妻,不是江湖上人们热议的焦点。
这些只能在心内想着,无意说与任何人听。
回过神来,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竟似乎看出了什么,干脆道,「好吧,再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我已有所感知般的,浑身一战。
他缓缓走过来,双手按住我的肩。
「关于四年前,林家灭门的那场悲剧,其实还有很多疑点。当年玑缘山庄确实收到了寐莲教所下夺取玑缘璧的通告,因而世人认定一切罪行皆系寐莲教所为,却有夜间晚归的渔者目击到,当夜那场高窜的火焰中还盘旋着某样长相奇异的怪物。这种说辞太过荒诞,因而无人相信。」
我理所当然地接道,「就是嘛,完全不值得相信。」
直接无视了我这句话,他继续道,「后得有心人士根据渔夫的描述把怪物描画了下来,那东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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