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饕餮宴-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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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玢颤颤巍巍地落下膝盖,跪在了我的面前,「教,教主……」
令顾月将他搀到一边,其间谁也不敢妄加阻拦。
我转身,笔直地望向了谷口的方向。
挡在前方的官兵自觉让出一条通畅的路来,那个方向可以让人一眼望到谷外。
到了这个时间,外面的天早便不比里头的亮,可站在那里的人影却是高挑非常,甚至那影子的边缘还隐泛着金黑色的光芒。
再回头,杜若亦是跟着望了过去,身子就像被雷打了似的一动未动。
我轻笑道,「本座没有骗你吧,这赌约是本座赢了。」
而他只目不转睛地瞪着那个方向,仿佛已经再听不见我说话。
突然之间,他俯下了身子,蜷缩着瑟瑟不已。
旁边的官兵见状,纷纷疾呼,「杜大人!」
与此同时方才还站在谷口接受着众人注目的那人,已经拨开了群匆匆来至我跟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还一脸不明白状况的贺灵。
「大人,您要我找他来,这是……」贺灵一瞧见我,便急欲问些什么。
我将手指搁在了唇边,示意他不要说多余的话。
这种情况下,那人首先看到的当然是情况不大好的杜若,遂回身冲我厉声质问,「他怎么了,是你把他怎么了!」
明知道这不苟言笑的家伙是党政犯了急,我却还是禁不住出言捉弄道,「无欢,这难道应该是徒儿与师傅说话的态度吗。」
眼前这小子当即一把捉起了我的衣襟,「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不是答应过,要……」
「要如何,即使他一心针对本座,本座也要放了他么。」
闻言,须无欢顿时语塞。
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本座只是给了最亲爱的徒儿一些额外奖励罢了。」
「奖励?」须无欢皱起了眉头,显然并不能相信。
「不错。」我眯起了眼睛,「一些足以要命,你却定然喜欢得不了的奖励。」
第二百二十一章决 策
当须无欢的手,刚刚触及到杜若用以环住自己身体的胳膊时,那单薄的身子突然跟被蛰到似的剧烈一颤,即时又惊惶地退缩了些。
众人见状,俱是诧异不已,只道这人方才好好的,怎能料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脆弱模样。
须无欢那张脸上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我却知道他一定也受到了相当的打击。
我不禁拿手肘撞了撞他的前胸,「傻徒儿,你还愣着做什么。」
须无欢神色微动,终于受到鼓动似的,不由分说就上前抱起了那人看起来虚弱无比的身子。
杜若原先还有挣扎,后来约莫是因为须无欢的态度过于强硬,而终于无力放弃了。
而他身旁的那些侍卫们竟然也是识得须无欢的,在这种状况下还不得不唤他一声“须大人”,并奉他为当下的救命稻草。
于是,众人齐齐让出一条路来,令须无欢与其怀里抱着的杜若得以顺利通过。
继而那剩下的官兵也跟着窸窸窣窣地撤出山谷去,毕竟主帅变成这样以后,其他人便很容易全无战意,再干耗下去也难有什么结果。
只是我给杜若服下的那东西,到底能发挥什么作用,是目前无法估量的。
接下来,就真的要交给须无欢了。
这时贺灵悄悄地捱近我身后,仍然纠缠不息地小声问我,「大人,我们不趁胜追击么。」
「至少能如愿一次也好。」
「哈?!」
我蓦地回头,脸上似乎还挂着笑意,「嗯,你说什么?」
贺灵似乎不满起来,当即扯下了还系在腰间的某样事物,「锦囊啊,锦囊!这不是大人您交与我的锦囊上不是写着,嵩山之上必有能退敌之人的么。可是在我们到这里之前,领头的那个家伙便不行了吧!」
「咳,是这样吗。」
「大人!!!您叫我去嵩山上把那人招来,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这孩子明显经不起挑逗而焦虑起来,我则避轻就重地故作不经意问道,「那他听了你的话,就肯干脆和你来么?」
「起初是不肯的!我原以为他是大人您的徒弟,跟袁大哥也就算是同门,怎么着都不会见死不救。可他非说如今他自己是个出家人不理凡尘之事云云,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一想起袁大哥的状况,我几乎都快要跪下求他了。」
「哦?那他最后又是为何改变主意的。」
「啊啦,这个啊!」说到这里,贺灵仿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不知怎么的他突然问起您的情况,我一跟他说大人您如今正在教中并决定插手这件事,他一听颜色都变了。」
「是吗。」心知贺灵这是故意说得夸张,我啼笑皆非。
「真的啊大人,看来您对他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
「啧啧,若真是如此,那贺灵你又怎能一点不怕本座,还什么问题都敢造次。」
「唔啊啊啊大人,我再也不敢了!」
贺灵半真半假地哀嚎起来,我则再度望向了峡口的方向。
那里被完全撤空之后,连一缕人烟都不剩下。
发愣的其间,顾月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他恭敬道,「教主,方才属下得到傅教主的传令,招我们速速回教。说是自打我们离开以后就有探子回来报,他们打听到这只往嵩山去的队伍只是幌子,更有大匹人马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目标疑是我寐莲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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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并不是不能想象的状况。
剿灭江湖武林是何等的大事,当今皇上怎会交给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来处置。
想来也是因为之前我教与杜若积怨颇多,而赵蕈麟他正恰好利用了这一点。
得到消息之后,立马率众教徒撤回到碎荷山上。
「教主!」
还没走进千羽大殿,傅了了已经焦急地迎了出来,看样子是生怕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乱子。
他道,「教主,您回来的过程中还顺利么,可有遇到什么阻挠。」
「没有,还算顺利。」
「山下呢,山下没有遇上伏兵么?」
「唔,也没有。」
「是吗……」傅了了露出明显释怀地表情,缓缓地松了口气。
默然望了他半响,直至他察觉到之后,颇有些不自在地低垂下了头,我才微微笑道,「了了,在外面的时候,本座接到你的传令了。」
「属下……属下不敢。」
「了了,果然将你留在山上才是正确的选择,这次如果没有你,后果将不堪设想。」
闻言,傅了了的嘴唇轻颤起来,那慎重的表情直叫在旁只是看着的人也会觉得心疼。
贺灵乱没规矩地从后方扑了上来,恰好岔在了我二人中间,「了了哥,大人说的是真的哦!对了对了,你不知道我们这次在山下有多险呢,所有人的兵器都抵在了大人的脖子上……」
听着这样的话,傅了了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了。
我有些无奈地抚额,只道这家伙当真不是来添乱的么。
「贺灵。」
「恩?大人。」
「闭嘴。」
「唔……」
故意落下满面受伤之态的贺灵,我招呼着傅了了一同进入千羽殿中。
殿内包括金瑶儿以及才赶到的顾月以外,还有诸多教徒静候着,看起来一直到刚才为止都还聚在一起议事,此时一见到我便如同往常那样齐齐叩拜。
我令他们都起身,并随手拣了一个靠近末席的位置坐了下来,双手交叉地抵在了膝头上,这时才发现四处全然安静下来。
连傅了了亦是一脸的局促,迟迟不敢在最高处入座。
我冲他扬起了下颚,示意他不用理会我而继续。
终于,傅了了在那位置上坐下。
人群之间一阵窸窣过后,也重新归于宁定。
傅了了扬声道,「依据我们事先得到的情报,朝廷这次派出了两千人开往嵩山,也就是之前在某某峡谷所遇见的,而往碎荷山而来的则是五千人,因而可以确定朝廷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在于我教。可另外还有探子打听到,有将近十万人马潜伏在某某省境外随时听候调派,却还不知道有何目的。」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加起来一共是十万七千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约莫着抽离了京城里的大部分兵力,还包括借调其他省市的一些。如此大手笔,看来赵蕈麟这回相当认真。
一名教徒在殿下掬拳言道,「属下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如何对付这临近的五千人马。」
另一人则说,「然也,属下倒认为这五千人才是缓兵之计,那后来的十万人才是重头。我们应当利用碎荷山的地理优势加强防御以保存实力,也好过那十万人马开到以后毫无应对之法。」
「十万人马又有何惧,我们照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别忘了,还有苗疆的三万大军埋伏在南疆蠢蠢欲动,稍有不对劲即会开进中原,那时到底是便宜了谁!」
「我想中原皇帝不会放任不管,这点又何须我们江湖人士来操心。」
「话虽如此,我还是认为苗疆那回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种种迹象表明,苗王与中原皇帝有所勾结,因而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教主!属下还是以为这种想法太保守了一些,万一碎荷山失守,我们可就有如瓮中之鳖只能束手就擒啊!」
「你住口!碎荷山怎么可能失守,休要再扰乱人心危言耸听,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战将至,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大好,火气更比平时重了一些。
傅了了在这时就起到了个中权衡作用,他抬手制止了这片不得休止的纷争。
众人不得不安静下来,一齐望向坐在高位上的,他们如今的教主。
在开口说话之前,傅了了无声地看向了我,我却故作没有注意到似的将目光移向了殿外的方向。
是时候彻底放手,将教务全部交由与他了。
傅了了终于开了口,声音仿佛还带着低弱的颤音。
他说,「我想大家都不会忘了,六大门派共同围剿我教之事。」
一说起那桩血事,众人无不同时凝神,继而议论纷纷。
当然不会忘了,那是江湖上的一次重大浩劫,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若非如此,也不会给朝廷钻了空子。
傅了了顿了顿,依然续道,「本人以为,我教与其他各派一直以来的恶劣关系实属憾事,所以本人的想法是,借由这次彻底修复我教与江湖各大派的联系!」
第二百二十二章了 了
语音刚落,殿内尽是难言的静寂。
话既从傅了了的口里说出,便有着足够的份量。
然而众人在茫然过后,竟是一致望向了我。
他们大概想知道,对于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的傅了了,我会是什么反应。
或许,寐莲教原本可以是一个江湖中再寻常不过的派别,却因为我的关系而被冠上了邪教的恶名。
我所出生的江湖第一正道的雪香派,也是因为我的关系而被染上了不可磨灭的黑。
简而言之,万恶的根源,仅仅在于我一人。
而傅了了在接任执掌寐莲教以后,首先采取的便是完全不同的方略,这无疑否认了我过去的所有做法,也难怪众人会这般,有如看好戏一般地看我。
思及此处,我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我微微地挑眉,「恩?你们都瞧着本座做什么,都继续啊。」
众人齐刷刷地回来,生怕有谁被逮个正着似的。
于是我又看向傅了了,「了了,继续说,本座也听着呢。」
「……是。」傅了了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有些犹豫。
即便对着我是如此,可对着别人的时候傅了了又是另一般形态。
他轻咳了一声,仍续道,「众所周知,这件事的根源便在于我教被世人归类为邪教被江湖各派所孤立。朝廷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声东击西令混淆我们视听,江湖各派因此心存侥幸,以为战火不会烧到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