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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珍珑饕餮宴-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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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林琤?」
再度将我从头到脚地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时而点点头,时而又摇摇头。
我招来刘幂之,与他耳语,「你师父在做什么。」
刘幂之哭丧着脸,「不,不知道啊!您就忍忍吧。」
除了忍着,好像确也无事可做。
司马流非将我瞧了个一盏茶的功夫,突然迸发出一阵狂笑。
与刘幂之面面相觑,而他以一个苦笑来回应我,表明这种时候他已经相当习惯了。
与时间厮磨着等他笑罢,司马流非说,「林琤,你就是林琤,原来你就是林琤!」
注视着他,不置可否。
司马流非犹续道,「世人皆言,玑缘山庄的林琤公子有着惊天动地之相貌而奇丑无比,如今一看也不过尔尔嘛,还只是一般长相罢了!」
我皱了皱眉头,于心里开始掂量他这究竟是夸我还是损我。
司马流非是为江湖中人,估计对朝廷之事了解不算太多,因此对于“林琤”的后日发展也不甚清楚,所以只记得那个以丑闻名于世的“林琤”了。
忽而笑声一停,彰显十足的突兀。
陡然之间,司马流非将其面颊凑近过来,那雪白色的翦睫即近在咫尺,美丽如画,安适得只叫人倦意生生缠绕。
他以看穿了一切的语气笃定道,「鄙人知道了,这一定不是你的真面目!」
我的身子微微一滞。
司马流非的手已干脆利落地捏住了我的下颚,左右摆弄了一番,「表情僵硬成这样,不是易容来的又是什么。」
刘幂之崇拜道,「师父明鉴啊!这确实不是林琤公子的真正模样,其实他……」
我不自主地有些暗恼,刘幂之这喜欢长舌的孩子,日后必然要多欺负着一些才是。
「哦?」司马流非轻挑起话音尾梢,手指跟着探到了我的而后。
霎时间,我一手扬起,宽袖猎风阵阵。
足尖轻点,即跃开数尺。
落地的那一刻,飘身旋转,宛若一场缤纷了夏花而光转了流年。
这时我看到,司马流非手里拿着的半张用于易容的残破面具,以及他满脸的惊愕。
我抬起手指慢慢地轻抚着那半面空落了的脸颊。
扶袖将另外一半擦拭干净,眸里陡然清透。
「啊呀呀,这么快就被揭穿了,本座还想多玩一阵子呢。」
「本座?」司马流非神色怪异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本座。」
慢条斯理地顺了一把额发,那因方才的动作而乱掉的青丝即随之服服帖帖地被捋向身后。
我举足,向前迈出而来一步。
「司马流非,有没有人与你说过,你与本座很相似呢。」

第二百零九章一 线
虽然相处接触的不多,却不难掌握,司马流非的性格暴躁易怒。
此时他会突然愣住,只能是因为还不能完全消化当下的状况。
刘幂之更不用说,一直都是那副痴傻的模样。
我好整以暇地给了那两人充足的反应时间,终于等到司马流非发了怒,连那轻扬的发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你到底是谁!」
「啊呀呀,你还不知道吗,本座就是……」
「就是你吗,那个妖孽!」
果然不会不知道的。
而且,他说妖孽……是吗。
我禁不住轻笑,「连被称作天下第一怪胎的人都这么说,本座倒真真荣幸了。」
「你!」司马流非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孔,愈发白得吓人。
接下来,他似乎无意与我做多余的口舌之争,而猛然转身举起某个搁在桌上的药罐并高抬过了头顶,那几欲投出的手势俨然就是直奔着我而来。
刘幂之连忙拦住他,「万万不可啊师父,这个可是后天要给赵王爷使用的吧!」
司马流非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刘幂之的话还未完,药罐已然脱手。
我闪身堪堪避让开,并将药罐一把捞了过来。
稍微埋首,附在罐子沿上轻嗅了一番,只闻到其中淡淡的药香,却是熟悉的味道。
故作惊叹道,「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雪烟散。」
之前世间盛传,司马流非医治锁心莲的法子便是以毒攻毒,以这世间最阴毒之物来根除赵紫墨体内的锁心莲,而又传这所谓最阴毒之物则是提炼自雪香山中,被称作“雪烟散”。
我曾一心以为司马流非取名“雪烟散”这用意在嘲讽于我,哪知今日一见这东西竟分毫不觉得陌生,反而只是嗅着便让人心生出些许安心感。这种感觉又叫我暗暗担心,只怕是司马流非提前布置了陷阱而在药里掺杂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仿佛被戳在了什么要点上,司马流非听过我的话以后,竟是脸色忽变,转而对刘幂之咆哮着,「你作甚要把这种人带来!要他滚出去,滚出去!」
眯着眼审视他一番,只觉得这是厌恶到极致的最真实反应,完全不像是假装的。
刘幂之为难道,「徒儿也不知事情会变成这样,怎么会突然就……上官公子必然也是被蒙蔽了,一口咬定他就是林琤。」
「不听,让他滚!」
事情到了这个地方,纵是刘幂之也无计可施无话可说。
他步至我面前,做出了个送客的手势,神情冰冷道,「请吧。」
这家伙平日里就不是多么待见我,此时更不用再提。
我心里明白,就这样从这里出去以后,如果干脆向众人挑明了身份,且不提会引起多大的骚动,单是赵紫墨一人必然都会不依不饶犹不放过我。若依然维持现状恐怕连王府都会呆不下去,那么之前的种种打算将会全都前功尽弃。
怪只能全怪我,看着司马流非那张与我酷似的面孔就忍不住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也难免懊恼,就这样出去以后会被那帮家伙贬低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我施施然说出了一句话。
双手合成喇叭状,硬是朝着门外扬声喊着,约莫大堂里其余的那些家伙包括上官琉璃本身都能听到。
「司马流非,敢问你与我们琉璃是什么关系呐。」
万籁俱静,恐怕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外头的动静或许原本就听不到多少,可里面的安宁却与适才的种种行径完全迥异。
司马流非的眼睛瞪得发红,当即又抓起了另一只药罐……
刘幂之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师父,万万不可!这里可是医治上官公子的最后希望啊!」
闹罢以后,司马流非气喘吁吁地手扶着桌沿,仿佛脱干了周身所有气力一般。
刘幂之则跌坐在地上,怀里还护着那只药罐,看样子是好不容易才将它夺了下来。
也或许本该如此,司马流非本就无意摔掉那“最后的希望”。
我在刘幂之身前蹲下,信手便轻而易举取来了那只药罐,「这里面装的什么。」
刘幂之大吃了一惊,可罐子已然落入我手里,只能满是戒备地瞪视着我,「这……这是……」
「幂之,不许告诉他!」司马流非陡然怒喝道。
不说便罢了,我原先也不怎么在意。
于是又问,「不是说只吸食了大麻,那“最后希望”又是怎么回事。」
刘幂之征求意见般地望了眼他的师父,好在那家伙并没有特别的反应,遂道,「上官公子被毒瘾侵蚀的时日太久,以至于伤了心肺,如今心力衰竭内脏早已溃烂,恐怕……」
竟是这样,反复思量着就微微地出了神。
刘幂之又以怨毒的眼色死死瞪着我,仿佛在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嘴里还补充说,「若不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好违逆了上官公子的愿望,送他来中原。」
心力衰竭,内脏溃烂……是吗。
我站起了身子,若有所思地往屋外走去。
这期间,剩余的二人似乎全都奇怪地盯着我,可这些已然入不了我的思考。
有一种东西,有一种东西能够起死回生,扭转乾坤!
大堂里,除了被弄回来的贺灵正面色潮红地往阮缃融怀里蹭着却被阮美人颇显不耐地一掌拍开以外,还算是一片和乐融融。
我笔直地步至秦歆樾跟前,他则迎着我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陡然放大的声音,令屋内其他人俱是一顿,一致望向我们这边。
我微微一笑,「哎,没听见么?」
他的面色突然转得阴沉难当,「你以为,我非得遵照你的意愿那么做吗。」
「当然不是。」
我转过身子,轻轻地抵上他身旁的案几。
其间,他却目不转睛地一直望着我动作,眼中的怒火未减分毫。
「瑭儿,帮帮本座这回吧。」
「……」
「本座欠下的债,只愿能一一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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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从哪一个环节开始,竟然说动了他。
眼下的状况是,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我斜倚在墙上,双手交叉于胸前,无比惬意地望着某人独自忙碌。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桌子,桌上又摆着一个暗红色的锦盒,里头莹白色的石头正被一片丝绒托着,一看就不是凡品。
面对着这东西,我俩都不自主地一阵寂然。
过了许久,仿佛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我带着笑音调侃道,「瑭儿,本座倒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他埋头不语,约莫是不大愿意回答。
我原也不大指望,于是掩口打了个哈欠。
这时又听到他有些沉闷的声音,不由得被惊得一跳。
他说,「过去看小七与乱纭忙活的时候就知道了一些皮毛,这九繁丹的配方。」
不错,玑缘璧虽然在我手中,可它终究只是一块石头的形态。唯有将它配制成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九繁丹,才是救治上官琉璃的可行之法。
向司马流非讨要那些药材时,他是一百个不情愿的,尤其是令他将那所谓“最后希望”也交由给我的时候,好比割了他兴头上的肉一般。
终于达成协议,只给出调制成两枚药的分量以达到试验药效的目的,自此他才肯真正相信。
而此时,因为调配药剂的关系,玑缘璧正赤裸裸地呈现在我俩面前,那感觉是这东西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人,却直接导致了两人之间最深的隔阂。
曾几何时,就是因为这块石头,是我百般算计于他。
曾几何时,同样因为这块石头,令他扬言要与切断一切关系永不相见。
此时此刻,男人的后背正毫无保留地展露在我的面前,昭示着他怀着怎样博大的胸襟与宽阔的怀抱。
心潮顿涌,同时沾湿了眼角。
直到今日才突然觉得,枉过了此生。

第二百一十章阴 寒
历经一整夜的功夫,药剂终于调配完成。
将两枚药丸托在锦盒中呈于众人面前,贺灵即将鼻尖凑近过来猛嗅一把,满足得连连赞不绝口,「好香好香。」
众人称奇,无不议论纷纷。
阮缃融是知道这东西效力的,只是与过往的某些记忆牵扯在一起,脸色总不大好看。
樊玫缀既是苗疆中人,当然不可能没听说过这要命,从而对秦歆樾的好奇心又重了几分。
司马流非站在人群外围,则瞥了这边一眼,满眼的轻视,「就凭这种东西,真能有你说的那药效?」
「可以哦,要不要试试。」
而对此,司马流非并不表示反对,却别有所指地对着我扬起了下颚。
好吧,这早已是意料中事。
指尖捉起其中一枚,当即一口含下。
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反应。
一刹那间,几许药香直扑人心脾,丝丝凉意直流通到人心底。
我哆嗦了一下,一手捂住了领口。
司马流非歪着脑袋似笑非笑说,「你看上去不太好。」
其实倒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症状发生,只因为这入口的感觉完全出人意料。
遂勉强抿唇一笑,「哪有什么不好,本座还不是好好的。」
「是吗。」司马流非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离开时还顺手带走了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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