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光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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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去质疑别人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你有那个资格吗?”
“迟暮,我,我……”程昊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迟暮继续道:“你现在在我这里死缠烂打,不外乎让我对你的印象一降再降,你想离婚,请自便,你想做什么都请自便,反正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也真的不用执着于我,我是真心爱过你不假,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你有钱有貌,想要什么样的人不是信手拈来。”
“我只要你。”程昊急急抓住迟暮的肩膀,“我爱你啊。”
“是吗,可我不信。”迟暮默然挥掉程昊的手,觉得让他主动离开已是不能,不禁懊悔自己那点怜悯心肠——早知道在看见楼下那辆车的时候就该掉头走掉。
他趁着程昊被自己说得默然僵直的当儿,迅速出门下楼。
程昊在他背后大吼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总之那个人是不会真心爱你的!”
迟暮心中一紧,转身朝楼道里看了看,确认程昊没跟出来,才松出一口气。
出门撞霉星,实在该先翻翻黄历,还不知道程昊要赖在他屋子里赖多久,迟暮甚至有了要打电话给萧楠让他来领人的打算。
末了,他又想,一个电话打去香港,长途可贵得吓死人,他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给那一对纠结夫妻当和事老。
只是现在有家不能回,于迟暮难免觉得自己凄凉得很,江昱辰的大别墅回去更没意思,冷冷清清就他一个人,他索性一打方向盘,朝何小立的酒吧开过去。
下午酒吧还没有正式开始营业,何小立人也不在,店里就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侍者和向朗在打理,向朗将迟暮领到吧台边,亲自给他调了杯马丁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手法是老板教我的,我还不太熟练,迟先生你喝喝看味道如何。”
眼前这大男孩青涩又爽朗的笑容不禁让迟暮纠结的心态放缓许多,他小抿一口酒液,点头道:“不错,和小立亲手调出来的一模一样。”
“真的?”向朗双眼一亮,开心地抓了抓后脑,“可惜老板最近都不在,真想让他喝喝看,我练了很久,上次调出来的东西因为太难喝还被他臭骂了一顿。”
迟暮想象着何小立瞪着一双桃花眼训斥向朗,而这男孩挺着脊背点头称是的场景,不自觉勾起嘴角。
他放下酒杯,“你是他的助理,调酒这方面有专门的酒保,应当用不着你经手才对。”
向朗从柜台下边取出一条洁白的丝巾,一面擦着柜台上一溜烟的高脚杯一面说:“老板说了,在酒吧做事不会调酒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还说如果我能完全学到他的本事,以后离开了这里也会有无数酒吧开高薪抢着要我,就算我想一个人单干也不是没可能。”
“这倒是。”迟暮应着,“何小立这个人调酒的手段确实高超,不然也不会认识那么多……”他本来想说不然也不会认识那么多有钱又有品的床伴,但想着向朗尚且年轻,有些东西不能说得太露骨,最后床伴两个字在就要脱口而出时被他硬生生转成了“朋友”。
向朗擦着酒杯的手却忽然停下了。
迟暮察觉到他英挺的眉微微皱起,嘴唇也渐渐抿紧,神色有些不对头。
“你怎么了?”
“迟先生。”向朗忽然说:“我老板他现在正做着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42
42、第四十二章 。。。
“何小立?”迟暮笑道:“怎么这么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感觉老板他他这段时间似乎不太正常。”
“他好像就没正常过。”迟暮打趣地说。
“我指的不是这些。”向朗眉目间透着疑惑,却用异常坚定的语气道:“我前几天去找他的时候,看见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那个男人还……还……”
说到这里,向朗的脸色突然一红,甚至撇开了眼神,不敢与迟暮对视,踟蹰半天也没有把后面的内容讲出来。
迟暮心里咯噔一下。
“我看见他在和一个男人,接吻!”终于,向朗像是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碍般,说出这句话时候的挣扎模样就差没一拳头砸在吧台上,让迟暮都吃了一惊。
迟暮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中,上上下下打量了眼前的男孩一通,半晌,才听见自己不可置信的声音说:“你,你当了他几个月的助理,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啊?”向朗半张开嘴,“知道什么?”
迟暮脑子上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诚然他从何小立嘴巴里听过向朗这人的脾性,是个有力气,肯用功,安静听话,还特别纯朴的大学生,但是他想不到,向朗竟然“纯朴”到了这样一种境界,以何小立那种夸张又密切的社交活动,他作为助理居然一直没察觉。
“你”迟暮盯着向朗的脸色,试探着问:“你不知道他是Gay?”
向朗的表情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怎一个精彩缤纷能够形容
迟暮深深觉得眼前这孩子是不是被中国式特色封闭教育保护得太好,大学时期又忙着打工赚钱顾不上其他,因此对当今很多社会潮流和行情都不甚了解,至少在听见“同性恋”这个字眼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诧异,和当今大学生早已司空见惯的态度相当不符。
“怎么会……老板他怎么会喜欢男的……这不符合常理啊。”向朗一脸迷茫。
这个大男孩发呆的时候,那种人畜无害的表情实在可爱得很,迟暮都忍不住想逗逗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要是歧视同性恋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辞职,不然以后跟在何小立身边恶心到自己的时候会有很多。”
“不,不会。”向朗赶紧辩驳,还抬起手来摆了摆,“我……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因为这个,这个我不懂,以前也只是在网上偶尔扫过一两眼,但是我不会歧视。”避免尴尬,他又开始擦杯子,只是动作明显僵硬许多,宽阔的肩膀竟然还有些发颤。
“没那么恐怖吧。”迟暮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放心,何小立那个人虽然不怎么检点,但原则性很强,不用害怕他会对你怎么样。”
他本以为向朗这孩子是在知道何小立的性取向之后害怕自己被“潜规则”,结果向朗却叹了口气,说:“我不是害怕这个,老板他对我很好,还经常放我的假让我去医院照顾妈妈,我很感激和尊敬他,我只是觉得……他喜欢男人可惜了,他是个好人,应该娶个好女孩。”
“我想我有必要纠正你的这种思维,什么叫做喜欢男人可惜了,对于他来说,有个爱着他的男人陪在他身边可要比什么‘娶个好女孩’幸福得多。”迟暮看着向朗,“现在你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没关系,等过几年,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向朗想到在这工作以来,经常会在晚上看见何小立和酒吧里的客人勾肩搭腰地上楼,还让他守着不要让别人上楼打扰,他原以为何小立只是单纯和客人在房间里聊天谈生意什么的,原来是两个人在里面……
何小立赤身裸体和另一个男人纠缠着躺在床上的画面一窜进脑子,向朗的脸刹那间红得发烫。
迟暮明白眼前这个半吊子男孩半吊子男人正在为接受了新鲜事物而纠结地天人交战着,他也不好再刺激下去,心里一面觉得向朗这孩子实在纯洁得可以,一面又怀疑何小立什么都瞒着他也不知好还是不好。
又是两杯酒下肚,酒吧到了开业的时间,四周音乐声响起,客人开始一波一波进门,迟暮觉得自己是等不到何小立了,又看了一眼从方才开始就心不在焉,反反复复将那几个杯子擦了好几遍的向朗,耸耸肩膀起身告辞。
向朗将迟暮送到门口,忽然问了一句,“我老板他现在没有恋爱对象吧。”
迟暮好奇道:“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现在回想,他似乎总是和不同的人……那个,如果真要说感情的话,正常人一般都会找个男朋友定下来,他那样,我总觉得不靠谱。”
迟暮忽然笑了,“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而且记住,你的老板何小立,他可是正常人里面的非正常人。”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又落下车窗,“不过你要说恋爱对象的话,他还真有那么一个,可惜他们的关系比较纠结,我不好说,而且你也不要了解得太深为好,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万事OK。”
向朗低低应了声好,俊朗的脸上依旧透着困惑。
迟暮觉得自己今天的废话实在太多,要是被何小立知道自己给他那个单纯的助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会不会提个酒瓶子满世界追杀自己,不过他亦释怀得很快,向朗既然在何小立身边做事,迟早都得知道这些,区别只是时间为题而已。
他把车往回开,心中想着这个时间程昊肯定走了,他也有空好好睡上一觉,结果开了十分钟都还没有,电话就叮叮当当地想起。
来电显示上“何小立”三个字跳得十分欢快。
他接起来,揶揄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要为你那个小助理打抱不平了?”
可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却是向朗惊慌失措的声音,“迟先生!老板他被人捅了一刀,血流太多了出租车不敢载,我又没有驾照,快回来!”
迟暮愣了一两秒,然后猛踩下刹车,甚至顾不得这里是单行道强行调头,压着声音问了两句状况后,将油门直踩到底,好在经过的几个路口都是一溜绿灯没浪费时间,他把车拐进酒吧后巷,空无一人的后门处,向朗正脸色煞白地扶着何小立站在那里。
何小立耷拉着脑袋,右手绕过向朗的肩头被他拉着支撑身体重量,左手死死按在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的车就停在一边,两侧玻璃均被人敲碎,车门大开,驾驶室里到处都是血,车门前一摊红渍很明显看得出是他从车里出来时摔倒留下的。
迟暮刚把车停稳,向朗已经拉开门抱着何小立进了后座,车子从入巷到倒车拐上大路再到油门全开甚至还没有十秒钟。
向朗脸上表情在看见迟暮时已经镇定了些,何小立虚弱地抬起白得吓人的脸,对着后视镜里迟暮的眼睛咧开嘴角,“嘿嘿……你来得真快……”。
“我已经给颜烁打过电话了,他在那边安排人手,车子一停就能直接推你进急救室。”迟暮没心思去打听何小立到底是怎么搞成这副模样的,留了这么多血偏偏他还笑得出来,也不怕就这么挂掉。
窗子外面的风景在迟暮一通风驰电掣中都快成了幻影,好在诺丹的私人医院也不算太远,白色小楼前颜烁已经领着三四个护士推着病床守在那里,待迟暮车一停,向朗把何小立放上推车,护士们立刻十分麻利地一溜烟将人送进急救室。
看见玻璃门上红色的灯亮起,迟暮悬起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喘了好几口气,见向朗依旧盯着急救室出神,便出声招呼他过来坐,向朗低低应了,转身过来时,迟暮却被吓了一跳。
何小立身上穿的是黑色衬衣,因此纵使伤口在不停流血,受了黑色掩饰还不怎么具备视觉冲击力,而向朗偏偏穿了一件白衬衣,或许是因为刚才对何小立又扶又抱的缘故,纯白色的布料上染了一大块鲜血印,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更别说向朗脸上现在依旧是个毫无血色的表情,如果是个不清楚情况的人,搞不好以为受伤的会是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也渐渐深了,期间迟暮给周彦屿打了个电话,是他秘书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