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妻计 作者:斐成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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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爷,这个时辰……”
嬴城根本不理睬对方,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后面的侍从有些不知所措,唯有远远地和轿夫亦步亦趋的跟在嬴城身后。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法思考。心下有些惶惶然,脑袋里浑浑噩噩。
脸上被吹得生疼,嬴城丝毫不在意。仿佛丧失了痛觉,丧失了一切,如同行尸走肉。
这个依旧不那么熟悉的世界啊——
路好像越走越长,越走越黑,胸口越来越空。
然后,嬴城听见有人在喊着自己,很轻很低的唤道,“王爷。”
他抬头,看见了蓟常曦。
那人一身白衣,站在大雪之中,撑着一把深红油纸扇,笑的安安静静,“夜寒霜重,我来接你回去。”
似被人生生拽入了这个时空,嬴城沉默不语,和蓟常曦遥遥而望。
于是,蓟常曦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嬴城的身边,一柄纸扇隔断了他的虚空,“走了,回家。”
心口温度蓦然开始回升,接着被一团绵软东西所填满,充实又安定。
很多事情的改变往往不过一瞬,嬴城最后看了一眼此刻的身侧之人。
他终是跟着蓟常曦渐行渐远,在苍茫的雪夜里留下了淡去的背影。
第6章 卷五·玉颜旖旎
烟波浩渺,万物皆静。天地之间,唯我茕茕孑立,漂泊无依,不知何去何从。如在深渊之底,冰冷与世隔绝。只余一双眼睛久久不肯合上,看着萧条的月光。
远方童稚歌谣若有似无的游荡在耳边——夜长长,月弯弯,流水湛湛到城关,风翩翩,草芊芊,梦影叠叠长思念。
雨绵延,愁哀切,不知谁人将魂歇——
看不清样貌的妇人慢慢走来,她掌心干燥而温暖,轻言道,“乖,我们回家了。”
嬴城从沉睡中醒来,眼前晕眩,脑袋阵痛,喉咙嘶哑无法出声。某瞬间甚至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双手臂自背后绕过,将自己从床上半扶起来。
“总算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这么说道。
嘴唇动了动,灼烧般的刺激让嬴城难受的皱起了眉。接着,一杯清水被送到了面前。本能的想要缓解痛楚,他近乎贪婪的喝了下去。
“慢一些。”托着后背的手不停的来回抚摸着,似乎在无声安慰。
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劲,嬴城看着眼前之人,缓慢念出了对方的名字,“常曦……”
看着嬴城苍白的薄唇,蓟常曦又喂他喝了几口水,才道,“还认得出我,说明没烧迷糊。”
经这么一提醒,嬴城才觉得身上很不舒服,冷意不断,额头却又烫得很。抬眼就瞥见宁祥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沐塘也是忧心忡忡的站在旁边。
想着肯定是昨晚在雪夜里着凉了,嬴城手背掩唇咳了两声,另一只手紧紧按着蓟常曦的胳膊,借此来支撑自己的身体,“别各个都这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我还好好的呢。”
“王爷——”宁祥声音都带着哭腔,“您以后别再这么吓我了,让我怎么和陛下还有凤君交代啊……”
“不准把这事报进宫里去。”嬴城觉得头更痛了,靠在蓟常曦的颈间,一股淡淡的清雅香气让他心绪平复不少,“常曦……让他们都下去,我想休息会……”
宁祥还要说些什么,蓟常曦使了个眼色,叮嘱道,“把大夫找来。”
诊脉之后,嬴城缩在被子里怎么都不肯再动一下。他依旧觉得冷,身体几乎蜷成一团,眉头就没有放松过。在这悲催的时空,生病也是一件要命的事,现在没有西药吃,也无针可打,只能靠自身的抵抗力硬挨,真是折磨和煎熬的双重打击。
“我再让宁祥拿床被子来吧?”蓟常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还是烫得很。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嬴城声音恹恹的,“你赶紧出去,别传染了……”
看对方难受的眼睛都睁不开,还不忘叮嘱着自己。蓟常曦想笑却又有些微感动,“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替嬴城把被角掖了掖,思量片刻后,蓟常曦也钻到了被子里,想用体温来驱散那人的寒意。记得以前在北疆带兵时,自己也受过风寒,夜里就被二哥这么抱在怀里睡的,然后第二天又活蹦乱跳了。
听说,人的体温很神奇,两个人交融的温度更是抵御寒冷的最好武器。
他们曾同榻而眠,但从未如此密不可分。
此刻,自己的背紧贴着对方的胸口。这种毫无间隙,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心跳的距离让嬴城呼吸不禁轻了几许。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睡去好像又有点浪费。
蓟常曦在他颈边轻轻问道,“之前你是被噩梦惊醒的吧?”尔后笑了,“一直抓着我的手不停说着什么,可惜听不清。”
呓语么……想必是又梦到家人了。
“不是噩梦……”只是思念成疾。
或许是在病中,警戒开始松动,脆弱肆意横行,嬴城承认自己没法避免这种软弱,不自觉的就问出了一些平时不会提及的话。
“常曦,你一个人在北疆时,会格外想家么?”
蓟常曦沉默片刻,才说道,“太过思念某件事物,人会变得软弱。”
“其实都一样……若人无软肋,”嬴城声音越来越低,“他不是还未出生,便是已经死了……”
活着就会有牵挂。
复又唤道,“常曦……”
“嗯?”
然而嬴城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握住腹间那只手,五指和对方交错,终于安静的睡去。
再次醒来时,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嬴城动了动胳膊,发现力气也恢复了一点。只是身边的人又不见了踪影。
刚要起来,就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蓟常曦和宁祥一前一后走进了屋子。
“感觉好点没?”他坐在床边,手又覆上了嬴城额头,“好像退烧了。”
“都是你照顾的好。”嬴城笑道。
看对方的确是精神了很多,蓟常曦也感到轻松。从宁祥手里接过描边青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嬴城嘴边,“睡了快一天,吃点东西。”
口感绵软的白粥配上嫩滑的鱼片,咸淡适宜,鲜香味美。
嬴城忍不住说道,“这种事情,让宁祥来就好了。”
“没事,”蓟常曦并不在意,“反正我在你身边,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嬴城懂他的意思——他们已经成婚,对方是自己的侧君,这些事做起来倒算理所应当。
“我在这里最不后悔的一件事,估计就是把你娶回家。”
蓟常曦笑问,“这里?这里是哪里?”
嬴城勾起唇角,却摇了摇头。这里——当然是指穿越后来到的大梁。只是,这件事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因为前段时间早晨的强化锻炼,再加上蓟常曦和宁祥照顾的好,所以嬴城很快就又满血复活了。
另一边,冬季的庆典夜宴也愈来愈近。
过节的气氛遍布大街小巷,浓烈非常。
庆典当日,举国同欢,绵延十里青石路的爆竹声驱散了旧岁里的种种坎坷和艰辛,迎来了又一年的太平长安。
嬴城一身窄袖黛色暗花冠服,冰蚕银线绣着七爪龙纹,袖口翻折点缀瑞彩祥云,领边是淡金图腾,龙样圆板朝带饰有玉珠六颗,珍珠二十颗,正中是一枚椭圆蓝宝石。轻轻一束,衬得他身段修长。紫貂外氅更是华贵优雅。
他玉冠挽发,晶莹珠串配以红珊石,随着黑发垂垂而下。整个人艳丽却自带几分英气,浅笑间风流蕴籍,如同夜之明珠,光灿皎皎。又如盛世桃花,灼灼其华。
蓟常曦临出门前看到嬴城后,禁不住叹了一句,“王爷真是表倾城之艳色,独旷世以秀群啊。”
嬴城也不恼怒,只是哈哈一笑,“始终不如常曦秀骨清像,风神卓然。你的华容高洁,真是令我一眼再难忘。”
蓟常曦不想理他了。
看对方这样,嬴城倒觉得更加有趣。他好心情的拉过蓟常曦的手腕,在那人看过来时,故意说道,“你我之间本该如此,不是么?今天可是有很多人会看着呢。”
说的也不无道理,装装样子还是要的。蓟常曦不再多反驳,跟着嬴城上了马车。
皇宫里,长明灯照的前路悠远深长。
永乐大殿,方桌自两侧依次排开,五彩琉璃珠装点周遭,红色软绒毯延伸至殿外。麝香馥郁,玉杯翡翠碗在月光下隐现着迷人晕圈。
悠悠箜篌柔美清澈,铮铮琴瑟婉转动人。
丝竹声,声声悦耳。
群臣整衣正冠,络绎走进殿内,朗声谈笑融进一片婆娑月影中。
嬴城和蓟常曦还没坐下多久,就有一人走了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那人温文尔雅,带着浓浓书卷气,还以为是哪个文官,开口对着嬴城却是一句,“四哥。”
蓟常曦常年在北疆,自然没怎么见过朝堂和宫里的这些人,不过嬴城倒挺熟。
此刻对面这个一脸温润模样的人正是自己的六弟,为梁国国君一位侧室所生,也是一个楔。虽地位不及太子和嬴城,不过胜在为人处事圆滑、八面玲珑,所以也颇得国君喜爱。只是这个六弟总给嬴城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大约是嫌弃对方挂在脸上的笑容太假,反正嬴城看他并不怎么顺眼。
互相问候之后,六皇子又看向蓟常曦,有礼道,“早闻蓟三公子少年英才,沙场克敌无数,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
“殿下过奖了。”蓟常曦不卑不亢的回了个礼,慢声道,“臣经验尚浅,还需多多学习请教。”
“蓟公子真是谦虚。”
这边两个人还在客套,那边嬴城就想找个借口把这碍眼家伙给弄远点,接着却见骆清姚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哟,今儿倒是运气不错,一来就看见了几位大人物。”
“清姚又在说笑了。”六皇子依旧一贯的笑脸迎人,“论起大人物,令尊可是个中翘楚。”
嬴城装作不在意的稍稍侧身,转头,然后翻了个白眼。转回目光的时候,视线正好撞上了一脸忍笑的蓟常曦。
两人都彼此明白对方在无奈什么,但偏偏又不得不继续听着六皇子在那拍马屁。
也难为骆清姚十足淡定的回应道,“家父听到了肯定要被吓死。”
六皇子被他逗得失笑。
“对了,我刚才看到太尉大人家的公子好像在找你,就在那边。”骆清姚指了指殿外。
六皇子愣了一下,又恢复笑意,“可能是有什么要事。既然如此……抱歉诸位,我就先告辞了。四哥,蓟公子,让清姚好好陪陪你们。”说着,迈步走向了前方人声喧杂处。
“诶,我说。”嬴城用手肘碰碰骆清姚,“太尉家的那位真的在找他么?”
“这你也信?”骆清姚拿着玉骨折扇轻叩了一下嬴城的肩膀,“我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假样就烦。”接着目光转到蓟常曦身上,眸子里闪现着恶作剧的光芒,语气却很诚恳,“这位,想必就是嬴城告诉我的,想要与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蓟常曦蓟三公子吧?”
蓟常曦乍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去看嬴城。
嬴城也被骆清姚这一出给弄得有点转不过弯,条件反射的和蓟常曦对视了一眼,继而满脸阴沉的瞪着骆清姚。
骆清姚无辜的耸耸肩,“啊,晚宴即将开始,那我先去落座了。”免费附送一个大大微笑,寒冬腊月还骚包的摇着折扇,脸上写着“心满意足”四个大字——平时总是被嬴城这个家伙整,今日可以整整对方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第7章 卷六·赵家公子
端阳门的古旧铜钟被敲响,雅乐缱绻,八音同鸣,一曲沧澜升平调福泽大梁万世荣昌。
当今九五至尊身着玄衣金龙冠服,挺拔如峰,俯看壮阔天下,于百官之前祈愿苍天,唯盼强盛代代传承,生生不息。
众臣齐齐跪拜,三呼万岁。
宴间,轻歌曼舞,浅谈甚欢。
殿前伶官纤手素腰,眼波婉转,月白锦缎水袖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