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贵妃传 作者:苏小凉-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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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茹茵无奈的捏捏他鼻子,把他抱起来,嘴角扬起淡淡的笑,语气里满是怀念,“你的曾外祖啊,他是个十分令人尊敬的人。”
、164。皇上生病了
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也不大;但打到脸上格外的冷。
到了前厅,蒋茹茵和父亲说了一些起复的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昏暗了许多。
湛哥儿困了;抱去了旁边的厢房睡觉;平宁也在厢房里陪着他;这边厅中,邵氏吩咐人端上来了一些蒋茹茵爱吃的东西;〃等雨势小一些了再回去罢。〃
蒋大老爷回书房看一些东西,蒋茹茵拉着邵氏坐下;〃我让奶娘回来留几个月再回去;她那孙女不是快嫁人了么,如今湛哥儿大了,不用时时看着,让她回来和家人聚聚。〃
〃你也是有心了。〃邵氏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回家去住几个月也好,那丫头我见过两回,挺实诚的,说的是西街那的一个掌柜,年纪轻轻也是个老实人,这往后啊,也不用再服侍人了。〃
〃那不是挺好。〃许妈妈一家子是随着邵氏陪嫁过来的,许妈妈的孙女也是家生子了,也是家里主子开恩,才会让她们另外许配,否则这一家子,以后还是在主人家里继续服侍着。
〃是挺好。〃邵氏说着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些心疼,〃别人都好,你这孩子,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没了呢。〃蒋茹茵安慰她,〃如今不会了,母亲放心,我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你二哥如今去了南边的郡县,都跟着一块去了,家里冷清了不少。〃邵氏叹了一口气,〃你大哥回来有些年了,恐怕是不会有孩子,我总想着在族里给你大哥过继一个,将来给你大哥大嫂养老送终。〃
〃大哥怎么说的。〃蒋家族中过继一个合适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将来还是要有人给大哥大嫂养老,〃若是要过继,早一点的好,没有刚出生的孩子,也别过继年纪大的,一两岁不懂事的,带在身边容易养亲。〃
〃还没和你大哥大嫂说,你父亲也是同意这事,等明年你大哥回来了再提,如今也不合适。〃邵氏见她也同意的,心里更有底了,要是长子不愿意还能说服一下…
两个人聊了有半个时辰,屋外的雨势小了不少,厢房那传来湛哥儿单个咬字的说话声,门口冯盎走了进来,〃娘娘,宫里来人了,陈公公在门外候着,说是接您回去。〃
蒋茹茵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宫里来的是谁,让青冬她们准备好,对邵氏说道,〃宫里来人接了,您和父亲说一声,让他多注意休息,别熬着时间看那些东西,我这回带来了不少好药,还有两张方子,您和父亲都吃着,其余带来的许妈妈都知道。〃
养娘抱着睡醒了的湛哥儿出来,蒋茹茵捏了一下他鼻子,〃和外祖母说再见。〃
没完全醒呢,湛哥儿朝着邵氏捏了捏小手,外祖母三个不会喊,一声'呐呐'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打着伞,邵氏送了她到大门口,陈奉候在那,门口停着一辆大马车。
邵氏也是见过陈奉几回的,压下心底的疑惑,看着蒋茹茵上了大马车,马车内传来湛哥儿高兴的叫喊声。
陈奉坐上马车很快驱车离去,雨天这车轱辘滚过地面的声音尤为的突兀。
邵氏收回视线命人关上门,去了一趟蒋大老爷的书房说了这事,蒋大老爷即刻问她,〃来的可是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陈公公。〃
邵氏点点头,蒋大老爷看着她,叹了一声,〃那在马车上的,应该是皇上。〃
〃怎么会。〃邵氏尽管有疑问,但皇上都不露面特地来接贵妃回去,这不免也显得太例外了,蒋大老爷合上书站了起来,〃要只是陈公公过来,怎么还需要大马车,贵妃前来蒋家的时候就有马车的,既然皇上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的,当做不知便是。〃
邵氏这神色欲言又止,“老爷,这皇上对贵妃。。。”
“皇上如何想的,我们岂能胡乱猜测。”蒋大老爷打断了她的话,“如今我官复原职,这些日子上门来找你的夫人肯定不少,能推的就都推了。”
“老爷放心,我省的。”。。。
回宫的马车上,湛哥儿拉着苏谦阳的手一直想要他拉开帘子看外头。
爹爹还喊不顺口,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小手指着窗户那,眼巴巴的看着。
“还下着雨呢。”蒋茹茵把他拉了回来,湛哥儿坐在了软席上,这眼睛还望着小窗户那,不肯放弃。
没坐一会,又爬起来试图去撩那小窗帘,蒋茹茵无奈的把他拉回来,看着他还无辜的张大眼睛看自己,口中糯糯的喊娘,蒋茹茵警告他,“晚上没有蛋羹吃了。”
这大概是目前为止最能让湛哥儿听话的办法了,手一收,总算是老实了,到平宁怀里玩去,蒋茹茵这才得空看苏谦阳,抬头瞧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蒋茹茵轻咳了一声,“皇上怎么会过来。”
“下雨了。”所以他来接她们回宫。
他那眼中的深意此刻毫无遮掩着要传达给她,两个孩子还在旁边呢,蒋茹茵瞪了他一眼,烫着脸避开他的视线,只看着马车内的一角。。。
回到了宫中雨尚未停,天已经暗了,苏谦阳回了一趟承乾宫,再到昭阳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后的地很湿,空气里透着一股阴凉。
蒋茹茵替他脱了外套,到了窗边,迎面一阵凉风袭来,蒋茹茵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苏谦阳伸手在她额上贴了一下,“着凉了?”蒋茹茵摇摇头,掩上了窗户,“冷吹劲大呢,皇上别着凉了才是。”
才说完,接连又打了三四个喷嚏,直接把双眼给打的湿漉漉的。
蒋茹茵红着鼻头眼眶里还湿润着,那模样可怜极了,还想开口说话,迎着他的面没忍住又是一个喷嚏。
青冬听到内屋这接连数声,去了小厨房里给蒋茹茵准备姜汤祛寒气,而内屋中的蒋茹茵,此时很委屈的看着苏谦阳,“皇上,您没事吧。”说罢又是一声。
“朕没事,你可有事了。”苏谦阳从洗漱间里洗了脸出来,看她还打着呢,肯定是着凉了。
蒋茹茵打的眼泪水都下来了,完全停不下来,干脆到了外屋,青冬很快煮了姜茶过来,热乎乎的让蒋茹茵喝下去暖身子。
另外准备了一碗是给苏谦阳的,但他喝了两小口就不喝了,姜茶的味道冲,他也不喜欢闻。
蒋茹茵这满满一大碗下去,胃里终于舒服些了,在外屋呆了一会,再进内屋里的时候,喷嚏总算是止住了,洗过脸两个人上床睡觉,这鼻头还红红的呢,苏谦阳好笑的看着她,“可别受了风寒,明天起来让太医把个脉。”
蒋茹茵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苏谦阳捏了捏她的鼻子,吹了灯,就寝。。。
第二天,皇上感染风寒了。
蒋茹茵喝了一大碗姜茶睡过一夜,这受凉就好了,可苏谦阳第二天醒来却有些偏头痛,感觉沉沉的不舒服。
去上了早朝,听那些大臣们说着话,苏谦阳越发觉得头有些晕,到后来陈奉也发现皇上不对劲了,等到下了朝,回到了承乾宫,请来太医看诊,苏谦阳一个喷嚏,直接宣告了他感染风寒,还发烧了。
昭阳宫这边蒋茹茵知道皇上生病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把皇上给传染的。
昨天夜里打了这么些个喷嚏,当着皇上的面还打了好几个,后来她是喝了满满一碗姜汤呢,但皇上没喝几口不是,半夜她又热的踢了被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是没事了,皇上病了。
带着青冬去承乾宫看皇上,蒋茹茵被拦在了殿外,陈奉先是正常声音回她,“皇上暂不见任何人。”继而低声和蒋茹茵解释,“刚喝了药,皇上躺着呢,还不信就这么病了,娘娘先回去吧。”
这是自己和自己置气上了。
蒋茹茵有些哭笑不得,把带来的食盒给陈奉,“那麻烦陈公公把这个送进去了。”
陈奉招了个小太监在门口守着,自己则把食盒送进去了,蒋茹茵带着青冬回去,一路上还碰上不少去往承乾宫探病的妃子。
但皇上一个都没见,就是皇后去了,也被拒在了门外。
第二天,苏谦阳烧是退了,但感染着风寒身子不舒服,说话也低哑着难受,于是早朝的时候就让陈奉去宣了一下抱恙缺席,各自散了。
陈奉刚把这意思传达完,这下好了,群臣都关心上了皇上的身子。
太后让长公主过来看一看,都第二天了,也不能一直拦着,长公主得以进殿内,苏谦阳坐在那,鼻子有些红,看奏章呢。
长公主看着他这样子,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皇上可还记得您六岁那年受了风寒。”那时候的样子,和现在的可真相似,就是模子变大了。
“长姐探望过了就可以回禀母后去了,朕明日就能上朝。”苏谦阳的声音是真的哑了,皇上还讲求形象,这样怎么上朝。
“昨日出宫去了?”长公主坐下来,让随行过来的宫女把炖煮好的汤药拿出来,“喝了吧,明天就好了。”
苏谦阳喝下之后眉头一皱,长公主笑了,“晚上好好睡上一觉,母后今天还问起来了,你甚少生病的,怎么一下就发热。”
苏谦阳抬头看她,长公主脸上一抹揶揄,“行了,我和母后说了,这些日子你这么忙,身子累着,一不留心也容易受了凉。”
听她这么说,苏谦阳才点点头,说的倒是一本正经,“朕出宫是有事情,顺道和贵妃一起回来而已。”
长公主眼底一抹了然,不承认罢了,做姐姐的这点还瞧不出来么,收了药碗让他好好歇着,离开了承乾宫。。。
半个时辰后,昭阳宫那蒋茹茵接到了陈奉过来传话,皇上身子不适,让她前去侍疾。。。
、165。好大的恩泽
蒋茹茵到了承乾宫;皇上还在那看奏章;如今才是下午的时辰,蒋茹茵看他不甚好的脸色,劝道,“皇上,您睡一觉再看也不迟。”
苏谦阳放下笔,声音有些嗡嗡,“你去内室;朕看完这些。”
知道再劝说也没用;蒋茹茵去了内室;过了一会苏谦阳才进来。
见蒋茹茵坐在窗边,又是嗡声,“陪朕睡一觉。”
惜字如金。
蒋茹茵觉得他的神情和往常不太一样,昨天来看被拒之在外了,自己和自己置气,今天过来了,还是有点呢,仿佛是不信自己怎么会感染了风寒。
蒋茹茵替他脱了外套,仰头就能看到他微微泛红的鼻头,苏谦阳即刻撇过脸去。
躺下之后,苏谦阳其实没什么睡意,平躺看着床顶,一旁传来蒋茹茵的声音,“皇上这么在意受了风寒,可都是臣妾的错。”
侧头看她,她那眼底认错的成分少,揶揄的成分多,苏谦阳捏了捏她鼻子,声音依旧嗡嗡 ,“朕自登基以来就没有病过。”
他在意的不是风寒病的大小,而是以往坚朗的身体,似乎随着年纪越来越长,状况也愈下,不得不服老。
蒋茹茵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轻笑,“一年前,臣妾眼角多了条细纹,妾身足足有两天没胃口吃饭。”
“生湛哥儿的时候臣妾就力不从心了。”
苏谦阳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呢,随笑,“朕怎么没发现你眼角有细纹。”
蒋茹茵干脆把脸凑过来给他瞧,“真的没有么。”
苏谦阳摇摇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蒋茹茵红了脸,忙躺回去,只是轻哼一声,不过这一声里却透着愉悦,女人嘛,谁不爱听夸她年轻漂亮的话呢。
时间过的很快,苏谦阳从被子底下拉住她的手,捏在了手中,他登基十年,却已经觉得做这个皇帝有些乏了,父皇在位二十五年,到终老,他都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也许这样的话说出来了天下人都觉得可笑,谁会嫌当皇帝当太久呢,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最好一直当下去。
可也只有真正坐到这个位置上了才会知道,根本没有时间去好好享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