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补新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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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你还是没长进!”薛雨同看到于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只知道逃避一切,难道你真的想要等我死了,你才会想到平心静气的跟我谈一谈吗?”
“随便你怎么说。”于军冷血的表示,“你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帮你带孝的人,绝对不会有我。”
“你──”薛雨同一时哑口无言,“我还以为你变了,你还是跟在少年监狱时一样,冲动、不顾他人感受。”
“我曾经犯过错。”于军不很在乎薛雨同重提他不堪的过去,“我不在乎你怎么说我,我在监狱里待了五、六年,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我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这就够了吧?”
出狱至今十多年,他依然孑然一身。他在育幼院长大,从小无父无母,偷过东西,过过打杀、荒诞的日子。过去的岁月虽然已经是过去,但从小被人耻笑的阴影却依然如鬼魅般存在他的心底,怎么也挥不去。
他恨,至今依旧,但他知道自己已经算是幸运。毕竟现在,他可以骄傲的走在大街上,周遭不再充斥着异样的眼光。这几年来,他强迫自己去放弃仇恨,他做得很成功,所以现在他可以冷静的站在薛雨同的面前。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关心薛家的一切?或许他真的对家庭温暖有一些眷恋,他在心中承认自己渴望亲情,但这一切的温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遗弃了他,所以现在也不再去奢求那一些温暖,他就是他。
现在,他还有云云,想到她,使自己原本愤怒的情绪稍稍获得了平和。最近他的脑海中竟升起了一股结婚的冲动,不一定这一阵子,他便会挑一个好时机问问她。
“阿文我会帮你找到。”冷淡的,于军站起身转身离去,代表今天的对话真的就此画下休止符。
“你──”薛雨同想说些什么留住他,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他无法放下自己的身段,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这个世界上,岂有老子向小子乞求的道理?
若他能选择,他愿意抛下一切,只求改变以前的岁月。于军的不幸、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替他赎罪;所以他内疚更深。但他就是无法对于军低声下气,主动的提及那一段属于他的“风流帐”。
于军没有等薛雨同思索该向他说些什么,脚步坚定的走向大门,但在他还未碰到门把之前,门就被由外向内推了开来,他立刻敏锐的退了一步。
“阿诚!”
于军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唤他,他在心中暗自的埋怨自己为何不早一分钟离开这里。
他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但随即将之隐住,冷淡但不失礼貌的对李格雪点了一下头,便越过她。
“你不要走啊!”李格雪娇小的身影紧抱着于军,激动万分。多年未见,终于得一偿宿愿,怎么不让她激动。
“别这样。”于军听到耳际传来的哀凄乞求声,不由得放柔自己的口气,但是依然坚定的将李格雪的手拉开,“薛太太!”
一句薛太太将李格云的热情打碎。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称她为薛太太,她忍不住的掩面哭泣。
“她有高血压。你不知道吗?”薛雨同气愤的赶到李格雪身旁,忍不住对于军破口大骂,“你竟然这么对你妈!”
很想冲动的回句我没有爸、妈,但看着李格云的模样,于军把话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不可否认,对眼前这个柔弱得几乎不堪一击的女人,他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有不舍。
李格雪从小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她是印尼橡胶大王的独生千金,从小养尊处优;嫁给薛雨同,连生两个男孩。未出嫁时,深受家人疼惜;婚后,她也深受公婆与丈夫喜爱,她总是脆弱的需要受人保护和照顾。
她的脆弱就如同第一眼见到的云云,怯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柔弱的令他对她伸出了援手。
“没关系!”生怕自己的丈夫与儿子起冲突,李格雪带泪的眼光看向于军,“你回来就好。”
看着娇小的李格雪,于军几乎心软的想要伸出手安慰她,但他只是僵硬的站着,什么都没有做。毕竟不管再怎么做,也不能换回以往的岁月。人纵使万能,但也无法改变过去所发生的点滴。
“我会帮妳把阿文找回来。”于军轻声的说,除了这个,他便不知他还能说些什么。
“我要阿文,但我也要你。”李格雪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于军粗壮的臂膀,“你回来,我不会要你认我这个妈,但是你回来,只要让我看到你就好。”她的口气已经几近乞怜,“你外公过世之后,我一直希望你回来,但是我要自己不要逼你,给你时间,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那么恨我?”
“妳──”于军不能招架如此的动之以情,他可以将与薛雨同的关系处理得很好,但是他试过很多次,就是没有办法淡然的面对李格雪。
“人不能太贪心的。”他幽幽的开口,““薛太太”,妳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李格雪闻言,手缓缓的从于军的身上滑落,“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的问,“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
“不是妳的错。”薛雨同打断李格雪的话,“妳明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
“你们不要在我的面前吵是谁的过错行吗?”于军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这种情况令他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两老闻言,同时闭上了嘴。
李格雪吸了吸鼻子,“阿文不见了,而你也要走,我到底要……”
“我会帮你们会会那个段老的女儿,甚至替阿文娶她。替你们薛家省点麻烦,等阿文回来之后,我们再看着办。”于军再也忍受不了的打断李格雪的话,她的脆弱令所有的人都招架不祝
这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他强迫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不能想到任何人,不然他会反悔自己去承诺了这件事,于军默然的离去。
“他还是不原谅我们。”看着于军离去的背影,李格雪忍不住又嘤嘤哭泣,“我们要怎么做,他才会接受我们?”
“会有这么一天的。”薛雨同拍了拍李格云的后背,轻声的安慰,“会有这么一天的。”
“真的吗?”
“真的!”薛雨同的口气比他心目中所想的还要坚定。这个时候他得如此,因为他得安抚自己的妻子。
第六章
知道于军今天抽了点时间去看他的父亲,所以段云很识趣的在一旁不多问些什么,不过她真的很好奇于军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
“这件衣服很漂亮!”随意拿了件今年最流行的细肩带背心短裙,段云口气轻快的说道。
于军只是瞄了一眼,“是不错。”
今天的他实在不是个陪伴她逛街的好人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段云无奈的将手上的背心裙给挂回原位。
今天晚上的士林夜市很热闹,人来人往。方才她才请他在这里吃了几摊有名的小吃,不过他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们回家吧?”才走了几步路,她终于觉得无趣而开口提议。
于军无异议的点了点头,“好。”
看到他的样子,段云莫名的感到一把无名火不停的往上烧,无视他伸出来的手,径自在他的面前离去。
※※※
她并不是存心的,但自士林夜市回来后,段云就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房门用力的甩上。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刺伤了她,于军没有迟疑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重重的坐在床上,深吸了口气。
“云云。”他轻声叫唤。
吸了口气,段云才一脸平静的面对他。
“虽然可能无济于事,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于军坐定在她的身旁,诚恳的说道。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该不该接受他的歉意,她只是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于军沉默。
“还是不行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失望。
“知道了对妳也不会有好处。”于军将外套脱掉,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将冷气打开,“我不喜欢夏天,总是热得一身汗。”
“你在搪塞我!”段云对此嗤之以鼻。
“云云!”于军皱起眉头,望着她。
段云直视着他,两人就这样无语相对,沉默许久。
“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你这种隐瞒的态度到什么时候?”呼了口气,段云一脸无奈。
于军想着今天对薛雨同夫妇所说的话,他认真的看着段云,心中有了认知,毕竟这件事迟早要让她知道。
“你要做什么?!”看到他正在解扣子的手,段云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告诉妳一些事。”于军的手停顿了一会儿,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然的开口说道:“我不想对妳有所隐瞒,我现在就告诉妳。”
“告诉我可以,但你也没必要脱衣服吧!”看到他的样子,她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对她的话,于军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将自己的上衣脱去,然后让自己的背呈现在她面前。
原本还想制止他的段云,看到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
于军微侧过头,将段云吃惊的表情看在眼底,“妳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她像是着了魔似的,缓缓的走到他面前,手指轻轻滑过他平滑的背部。
他的背上有着一个威武的图腾,一个似乎是从火焰中诞生的男人──发亮的双眼,炯炯有神,如同冒火似的;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令她打从心底升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为什么?妳是什么意思?”于军开口,“妳是问我为什么要脱衣服还是为什么要刺青?”
“为什么要刺青?”手依然停留在他背上,段云的目光却直视着他的眼,“这实在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不知道怎么形容?”于军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若我跟妳说。我进过少年监狱,妳信吗?”
她闻言,刻意的倒吸一口气。
“若我说我跟律爵、凯文还有一个叫做颐关的好友,是在少年监狱认识的。妳又信吗?”
她不能说话。只能缓缓的摇摇头。
“我是在育幼院长大的,我无父无母,连高中都没毕业。”
“不可能!”段云喃喃道,“那个打电话来的人……律爵、凯文、你……怎么有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于军自嘲,“每个人都有过去。”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的话令她不知所措。
“后悔了吗?我早就告诉过妳,是我配不上妳,”于军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知道了这样的我,很可悲吧?”
段云缓缓的摇着头,“我只是惊讶,不是后悔。你总不能指望我对你所说的话无动于衷吧?”
“我当然不能。”她的态度令于军有些说不出的释然。
“可是我不懂,”她的眼底流露出沉思的光芒,“为什么会有人打电话来自称是你的父母?如果你真的如同你自己所说是在育幼院长大,你怎么可能会有爸、妈?”
“他们是很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于军的脑海中浮现了多年前的画面,“我在少年监狱的时候,他们突然来看我,自称是我的爸、妈。从我懂事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爸、妈代表什么。我跟着一个姓刑的神父,神父给了我这个刑于军的名字,而我也带着这个名字过了三十几年。”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丢在育幼院?”段云怎么也不能理解怎样的父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于军耸了耸肩,他感到自己的心隐隐作痛,或许他没有自己所说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