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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积木城池(出书版)-第24部分

小说: 积木城池(出书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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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已经搞定他了。”
“我靠,那么老的男人你居然也搞得定,佩服!”
我正眉飞色舞地讲述我如何忽悠以残酷著称的“军统戴笠”,余光里忽然出现一个灰色的身影,我意识到戴主任又回来了,因为章鱼紧张得直哆嗦。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胡扯道:“那个,那个……你把3X+7。5Y作为一个整体,设为未知数Z,然后进行等量代换,就可以……”
说到这里,我又假装顺着章鱼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是戴主任。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我和章鱼尊敬地叫了他一声主任,他点头应了一声,闷闷不乐地下楼去了。他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家伙,难道与捉拿到抽烟的坏学生相比,目睹学生在楼道里为了学习展开热烈的讨论不是一件更美好的事情吗?

第五章
'二十一'匿名举报信
按照电影电视剧,尤其是动画片的情节,此时我灵魂深处代表正义的使者和代表邪恶的夜叉又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这个过程只持续一夜的时间就结束了,使者获胜。我的确希望能和简洁以保送的方式进入F大,但即使我不能进入F大,我也不能以此为理由断送她的前程,这与伟大不伟大无关,只是出于良心而已——当然,如果当事人不是简洁,我就可以暂且把良心收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改变目前的审核结果,我只能去找我爸,请求他再去交涉一下,撤销我的保送资格。虽然我爸精于钻研权谋,但他仍然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也是我尊敬他的重要原因。我反复练习自己要说的话,直到成竹在胸了才搭公交车去市区找我爸,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不料他立即发火了:“你多大的人了,还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保送大学这种事情哪能说改就改?”
“可是简洁的保送资格不是也说改就改吗?如果不是因为她,我的学习成绩肯定糟糕得一塌糊涂,说不定还在哪个拘留所等着你去保出来。她是我的朋友,我却夺走她的保送资格,甚至毁掉她整个前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朋友?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就算你不拿这个名额,也会有其他人来拿这个名额,你见过哪个穷光蛋开着宝马上街的?你们这个年龄的人总想着追求什么公平,但如果社会资源不分配给强势者,谁还愿意成为强势者,这个社会又怎么可能进步?”
“难道就可以欺善怕恶吗?陈浩家里有点小关系,态度蛮横一点,我们就要避开,简洁不和任何人争,我们就可以抢她的名额,这就是你们给我看的世道?”
“对,这就是世道!你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积德行善得来的?”我爸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又平缓了下来,“不管怎样,你坚持是非观是一件好事,我很高兴,但做人一定要现实一点,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安心,你自己补偿她一下就是了,金额多少你自己定就是了。”
这场争论没有任何结果,他坚决不答应放弃保送名额,我只得离开市区,气呼呼地返回兆宁镇。公交车在站台边停下,我刚下车就看见街道对面的蛋糕店,简洁正蹲在橱窗前擦洗玻璃,头上还扎了一块浅蓝色的头巾,那只是一块普通的布片,在我眼里却漂亮得无与伦比。我在站台边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穿过街道靠近蛋糕店。
“简洁。”我喊了她一声,“我有事跟你讲。”
“啊?”简洁抬头看着我,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和保送名额有关。”
她这才注意到我的严肃神色,她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围裙解了下来:“保送名额怎么了?”
“陈浩和他爸妈去学校里闹,现在已经把你的名额挤掉了……”
简洁愣愣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很久以后才淡淡地笑了笑,说:“我猜也会这样的,不过这也很正常,他本来就很优秀,比我强多了。”
“你哪能这样想,那个名额本来就应该属于你!”我愤愤不平道。
“属于我?”她摇了摇头,说,“我本来就没有指望过,算了吧,该怎样就怎样,这种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我居然愤怒了,我对一直被我视为观音菩萨一般至高无上的简洁愤怒了,我讨厌她这种将逆来顺受看作善良或是温柔的性格,实在是太讨厌了!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根本就不敢承认丢失保送名额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只得沮丧地离开蛋糕店,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完全帮不上任何忙,这次提前透露消息也只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以免她从校方那边得知结果时猝不及防,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了。
学校终于公布保送名单,我、陈浩、赵铭梵和理科班的一个女生,赵铭梵乐得快疯了,理科班那个闪亮入选的女生差点昏厥,而我和陈浩则不然。我们不该出现在名单上,但我们都出现在上面了,幸好他们只知道陈浩的事情,将鄙视的目光丢给他,而我将鄙视的目光丢给我自己。课间操结束后我从厕所里出来,刚好与他相遇,两人对视一眼又立即各走各的,但我还是发现了他脸上的羞愧神色。
虚伪!我在心里大声地斥骂着,前几天你的霸气哪里去了,现在何必又玩什么谦卑礼让?
我终究没有骂出来,因为我知道一句话:五十步笑百步。
简洁的生活没有变化,心情看上去也波澜不惊,与平时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户外活动的时间更少了。每天课间操都是我最喜欢的时候,因为可以从教学楼窗口窥视简洁,但她现在连课间操都缺席了。我只能故意从她们班教室门口经过,偷偷往里面看,看见简洁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像一台机器似的写字看书。我的内心顿时被罪恶感塞得几乎爆裂,就像一个因一时贪念而偷走盲人花纹拐棍的劣童,躲在角落里看着受害者却不敢承认。那个无论受多大委屈都会忍气吞声的女孩,是我曾经发誓一定要解救于多舛命运的女孩,她唤醒我心中的温存与善念,而如今我却和其他人一样,成为一名可恶的加害者。
简洁,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你会不会照样一笑了之?
我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与别人来往,和简洁一样闷在教室里看书自习,仿佛自我惩罚似的。章鱼跑到我们教室的窗外,招手呼喊道:“喂,小泽,出来踢球去!”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我静修。
章鱼像鬼魂似的立即从窗口消失,但几分钟后他又发短信过来,说:“你都保送了还看什么书,不用装了,太恶心了,快出来踢球吧!”
我用一个字阐述我的务实精神:“滚。”
现在是下午第四节课,名义上是自习课,实则是自由活动课,操场上喧闹的声音一直传到教室里来。我的心情因此而更加狂躁,恨不得端一把冲锋枪在天台上扫射,等整个操场都安静下来,我再回来研究那两个氧原子到底颠沛流离到哪里去了。这样的噪音污染持续了整整一节课,而那道化学附加题我居然没有鼓捣出结果,联想到以前我也是噪音制造者,恐怕也被教学楼里的高才生们诅咒了。我郁闷地合上试卷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就让那帮寄宿生继续折腾吧,晚读晚自习这些都与我无关。
没有简洁,没有章鱼,没有对任何人的期待,我一个人健步如飞,只花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就走在山腰的柏油路上。离开人群以后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我唱着不成调子的歌,一步三摇晃,但是章鱼总是不会消停,他又打电话过来了。
“我在学校门口,你在哪里呢?”他问道。
“我早就走了,都快到家了。”
“赶紧回来,我有急事跟你讲!”
“电话里说呗,你能有什么急事?”我不耐烦地回应道。
“我什么时候没事找事拿急事当理由来骗你?我跟你说有急事那就肯定是急事你别以为我没事找事!你到我家等着,我马上回去,不来的话后果自负!”章鱼一口气说出这串拗口的台词,然后掐断电话。
尽管章鱼经常不做好事,但他知道“狼来了”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我估摸着他那边确实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是与我有关的。
我赶紧掉头往山下跑去,七八分钟后我就在他家的院子里出现,而他已经从学校赶回来了,满脸严肃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急?”
他招呼我进屋。我们两人一起走上阁楼,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说:“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了过来,站在窗口打开纸开始阅读,顿时紧张了起来——这是一封举报信!
尊敬的校领导、审核组专家,你们好:
我是兆宁高中一名具有正义感的学生,看到本次保送名单,我十分出离地愤怒了。保送资格应该属于品德高尚、学习优异的学生,而这次名单中出现的一个名字却完全不符合标准,因为我知道他的种种劣迹,现在向各位领导和专家检举揭发,希望正义的声音可以得到倾听。
我要检举揭发的人正是物化班的安泽义,在校期间他偷窃学校实验室药品器材,使其他同学无辜顶罪;他参与跨班作弊,导致全年级英语平均分出现不正常上浮;他甚至组织了多起聚众斗殴事件,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根有据,你们只要在校园里打听一下就知道我绝非诽谤造谣,而这些只是他种种恶行中的一小部分,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的品德操行路人皆知。
……
一个具有正义感的学生
×年×月×日
我一字一句地将整封举报信看完,拳头握得紧紧的,心中的愤怒像火山腹腔中的岩浆一样涌动着,但最终我还是将情绪压制下来。我转过身看着章鱼,问道:“这匿名信是谁写的?”
“唐明煌。”
我恍然大悟,我认为自己在学校的人际关系还算得上不错,尽量避免树敌,即使是学校里最窝囊的角色我都礼让三分。唐明煌算得上全校与我结下梁子最多的一个,而且他也是唯一有魄力有狠劲做这种缺德事的人,我已经极力避免与他发生冲突,没有想到他现在对我下手了。
“你怎么拿到这个的?”我又问道。
“他今天也在操场踢球,外套放在球门柱旁边,有个小弟去他口袋里掏烟抽,以为这是一封情书,就拆开看了。”
“那他现在不就知道这封信被人拿了吗?”
“那小弟也精得很,他把唐明煌的外套挂在单杠上面,硬是否认看到那封信,唐明煌就以为是不小心丢失了,找了一会儿也就没有再找,反正操场上这种纸多的是,都会被清洁工扫掉的。”章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地拍腿道,“记得那次在厕所说考试答案的事情吗?在我们之前出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唐明煌!我记得那天在学校门口遇到他,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忽然走到这一步,幸好匿名举报信还没有送出去,我只能盘算着怎样解决这件事情。我和唐明煌之间的确有一些过节,却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顶多算是误会,说不定还可以弥合一下。我掏出手机,准备给唐明煌打电话,章鱼却冲上来按住我的手,问道:“你想干吗?”
“打电话给唐明煌,明天约个地方谈一下条件,把这件事情摆平。”我说。
“谈什么谈,积攒那么久的怨念怎么可能几句话就摆得平,他等这机会等了两年哪,如果你是他的话你会那么轻易地放过这次报复机会吗?”
我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倘若我是唐明煌,我的确不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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