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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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容忍、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钱氏越发地担心弄熙。她竟然对着陈家门口的小厮说要“去死”,这怎么使得?她听得是心惊胆战,安着弄熙那种执拗子,估计还真不会回府。
钱氏冥思苦想,熙儿那能够去哪里?
抬手拧了拧眉头,钱氏又苦恼地晃了晃头,真是个一点都不晓得体贴自己的丫头。等回了薛府,自己还得去与老爷解释在陈府发生事情,钱氏越想越烦躁,竟是叹起了气来。
如锦听到叹气声,抬头瞧着钱氏就柔声道:“伯母,您怎么了?”
钱氏面容慈祥、平静地抬起头,勉强笑着对如锦摇头,反道:“没什么事,锦儿你可还好?对了,伯母倒是现在还没问你方才去了哪里,没出什么事吧?”
钱氏眯着眼,如锦摇头,淡道:“能有什么事,伯母多虑了。”
见如锦避而不答,钱氏也不深问,只道:“还好没出什么事,否则回府我可怎么同二弟妹交代?”说完表情黯淡,感慨般继续道:“熙儿那个孩子真不懂事~”
“伯母,四姐姐怎么了?我瞧着她从荷香榭楼上跑下来,情绪好似很激动,理都不理咱们。现在她离开,去了哪?会不会出事?伯母要不要派人去寻寻?”
如锦连问三句,都问到了钱氏心神不宁的源头所在。弄熙那个鲁莽霸道的性子,可别出去再捅出什么麻烦来。心里如是想着,人面上却是还逞强,对着如锦便道:“能出什么事,我看她八成是跑到大姑妈家去了。使使性子,也要让她吃个教训长个记性”
如锦轻“哦”一声,并没有纠缠在这个问题上。
看着如锦复又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秀颈来,双目平静、柔和,一副恬静优雅的模样。钱氏心中就有些别扭,瞧惯了她现在的这种模样,倒是有些忘记从前她那般一惊一乍的场景了。五侄女这次回来,好似从来没有表现过荒唐,或者做出什么有**份的事情来,果真是被廖氏给教育好了?
从前养成的习惯,看到如锦就会想到弄熙,钱氏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马车却突然踉跄往前。钱氏与如锦都没有防备,身子往前一倾,面对面地竟是就互相撞了额头。
如锦皱眉摸着额头,见钱氏也是一副发指眦裂的模样,忙道:“伯母,您没事吧?”
马车瞬间停住,钱氏稳住了身子,没有答如锦的话,反凌厉地看向外面,隔着车帘斥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车夫听出了钱氏话中的怒气,可眼前的场景又着实无奈,只好低低地小心回道:“回夫人,前方有人闹事,好像是两家人打了起来,马车过不去。”
钱氏绷着脸,复又问:“是谁?”
“回夫人,有路府的马车,好、好似是表少爷,另一府不太认识。前面还有好几个府的马车挤在一块,谁都过不去。”
钱氏听车夫战战兢兢地答完话,掀起车帘一角,发现已经到了西大街外附近的巷道里。只要穿过去再过一会便能到达自家府邸,往前再一看,密密麻麻地确实是一长条的马车,前方隐隐越越又能听到两个年轻男子的对骂声,什么“月娘”、又什么“怡乐院”。
钱氏皱皱眉,便对外道:“退出去,宁多走些弯路,尽快回府。”
她心中可是十万火急,恨不得立刻就回到薛府,怎么可以在这儿耽搁?
听钱氏虽然已知前方是路柳讯在同人闹事却还是不管不顾,如锦并无波澜,只等着马车掉头。但也就片刻,又听得外面车夫道:“夫人,退不出去,后面又有好几个府的车队,咱们府的马车被挤在中间了。”
钱氏不耐烦地别嘴正欲开口之时,却听得外面传来一个清凉的男子嗓音,对方极为客气地道:“可是武国公府薛家的车队?”
第七十一章 请柬
入耳的声音有些熟悉,如锦端坐在原位,脑海中想着这语气是何时听到过。只是在她还未想明白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又道:“在下是镇国公府的唐子默,不知驾上的可是武国公夫人?”
钱氏在马车里听着表情忿忿,燕京薛家素来是以自己一房当家作主,瞧见是薛家的马车,怎么就能联想到会是二房的车驾呢?不管在何时,钱氏都讨厌被二房掩去光彩,本来心情不快的她此时怒气直冒,隔着车帘对外面就怪调回道:“原来是唐家二公子,不知此时是有何事?”
外面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如锦只听到车夫低低的声音,“唐公子,车内坐着的是我家大夫人。”
唐子默作揖在薛家马车前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满脸惊讶窘迫地致歉道:“哦?原来是文国公夫人,晚辈眼拙,还请不要见怪。”
唐子默,是那个男子?
如锦心里冷笑,同陈浩宣、秦枫等人是一丘之貉,同路柳讯也关系匪浅?
到底是在外面,钱氏不好当面置唐家的面子不顾,只往对面看了一眼如锦。后者心领神会地就往里坐了坐,撇过头面朝车壁。钱氏伸手掀起帘角,一身紫色长袍的唐子默就出现在阳光下,他面带微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的车帘,等突然撞上钱氏的眼神时又微微一点头。
钱氏挂上招牌式的笑容,雍容华贵,瞧着唐子默便问道:“可真是巧,在这遇到唐公子,你也是去西大街?”
唐子默挺直腰杆,望着钱氏便答道:“本来是,不过现在在这儿遇上夫人,真是缘分。”说完自怀里取出一描金请柬,递与钱氏,客气道:“三日后乃我母亲寿辰,届时还请薛家二位夫人躬临寒舍。”
钱氏的眼神定神在那描金的两个大字上,目露疑虑。薛家与唐家,何时竟到了寿宴都要相邀彼此的地步?钱氏抬头正欲开口,却听得对方又道:“薛夫人,您我二府上素来有些误会,可那也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今日子默诚心相邀,希望能借家母寿宴之事,二府冰释前嫌如何?”
唐子默谈笑风生,将过去二府之事轻而易举地就一话而过。
冰释前嫌?
哪有这么容易唐家若是真欲同自家交好,那将唐梨送进宫中所求为何?对于唐家,钱氏可真是没有一点好感,而眼前的唐子默,瞧见薛家的车队竟然想当然地就以为是二房。
廖氏每年在燕京才呆多少日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了个皇后胞妹,这整个燕京的人都将她视为薛家主母了?钱氏横眉冷对,回道:“不过是一份请柬,竟是劳二少爷亲自来下,莫要太抬高了薛家。”
“子默为晚辈,这是应该的。相信薛夫人三日后也定会赏脸,来府小聚。唐薛二府本就是世交,还请薛夫人慎重考虑。”
唐子默站在那,言语镇定,对钱氏恭谦,但本身又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高傲。
话中之意,极尽诚恳。
这样的态度,钱氏虽然受用,但并不觉得就该答应。可人家如此热情,钱氏一个眼神示意车夫接过请柬,客气地道:“既然二公子同令堂如此相邀,我也不好拒绝。不过近来府里事多,若是那日偷得闲空,自会前往。”
钱氏的回答并不婉转,唐子默怎么会听不明。不过他并没有再坚持,眼神透过车帘掠过钱氏,定睛在里面的少女身上。她侧对背着自己,鬓角的发丝有些微微懒散,垂在雪白的秀颈中,半张玉容白里透红,欲看得仔细却又不得,颇有几分神秘。
不过几秒,唐子默便收回眼神,不动神色地对钱氏道:“薛夫人细细考虑,晚辈告退。”
钱氏本来是想摆架子、长长脸,听唐子默再说上几句邀请的话,好满足下她的心理。是可是现在听他这般风轻云淡地道告辞,又有些瞧不透眼前的少年了。
唐家到底是诚心相邀还是客套做戏?若只是客套,怎么会让一个少爷亲自登门造访,可若是唐家别有心思,唐子默的态度也太随便了些。
钱氏还在琢磨的时候,唐子默便已经退离了薛家的马车,一路往后面的车驾走去。
紫袍少年,嘴角含笑,自薛家的队伍旁走过,自然而然地引来了不少人的觑看与唏嘘。
薛府队伍的第二辆马车里,如幂蓦地放下车帘,整个脸通红通红,面带娇羞地低下头。
弄玉瞧了,隔着垂下的窗帘便细听外面的声音,侧耳只觉得外面还是一阵嘈杂。好奇地对如幂开口问道:“二姐姐瞧见了什么,怎么突然就不看了?”
如幂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小鹿般乱撞,脑海里停留在方才的那个画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抬头对弄玉回道:“不过是外面的太阳太大,灼了我的肌肤。方才听着外面的议论,似是前方有人在闹事。”
弄玉花容变色,慌张道:“闹事?”说完小心翼翼地望着车帷,面露不安。
“三妹妹不必慌张,等会散了便好。”
如幂漫不经心地说完,就不再瞧弄玉,只独自垂眸发呆。她还是头一次见着那样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剑眉高挑,整个人似是因为心情愉悦隐隐地带着一丝笑意。
不单单是他气宇轩昂的超人之姿吸引了自己,更多的是他周身的气质与举手投足间自有的一份优雅与潇洒。阳光下,如幂自己都不知是那一身高贵的紫袍灼伤了她的眼,还是那抹笑意乱了她的心……
前不能进,后不能退,这种处境让钱氏心烦意乱,忙差了小厮过去打探。
薛府的小厮急急地跑过去细细一瞧,人还没挤进去,后背却被什么东西一砸,疼的他满脸痛苦,转过身才瞧见是地上的石子。
小厮一阵后怕,庆幸砸到的不是自己的脑袋,连忙小心地举起双手护着头穿过拥挤着的人群,这下才看清,原来闹事的两方人马竟然有十余人至多。个个凶神恶煞,互相使劲地掐架攻打对方,周围靴子、帽子、木条横飞四散,旁边,是一辆散了架的标着“石”字的华盖马车,其车轮滚地,好不狼狈。
至于对面的一辆马车,标着路府的标志,此时车帷被拉下,情况也不见得多好。有衣衫不整地小厮你追我打,自众人之间跑来跑去,路柳讯的声音响起,先是哈哈大笑三声,而后指着对面的一个虽锦衣但束冠早已丢到不知何处的少年骂道:“哈哈,你个石小子,大家都说你是顽石,你还不承认,你路大爷的女人,岂是你能上的?”
被路柳讯骂着的少年不羞反恼,反驳道:“呸!你少大言不惭,别以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可以目无法纪。我告诉你,怡乐院只要有银子,谁进去都是爷。你以为你是谁,那月娘偏你路柳讯能睡,别人就睡不得?”
“你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我……只要你现在跪下来给你路大爷磕头赔罪,我便不跟你计较,否则以后打散的可不就是你们家马车了。本大爷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倔强是出了名的,当初大家都说那家子面馆是用了女人的洗澡水下的面,偏你就是爱吃吗,还吃了那么久。怎么样?那女人的洗澡水好喝不?月娘不过是一个女人,现在只要你给我磕头赔罪,我就姑且不同你……啊”
路柳讯昂头话说到一半,却蓦地被鞭子抽了一记,身子一抖,刚抬头看去却迎面又是一鞭,鞭尾正中他脑门,疼得路柳讯立即皱眉“嘶”一声。
路柳讯瞧着还欲动手的人,忙往后退一步,躲至家丁身后,但口中却嚷嚷道:“好你个石文,竟然动手打我。给我上,把他们的衣服扒了游大街去”
这哪是什么名门公子会说出来的话,简直是流氓无赖的言语。旁边的人听着都纷纷皱眉,私下一阵鄙夷。但来不及说话,两方人就有打开了,你一拳我一脚,打的大家可都是鼻青脸肿。小巷子旁边的碎石头、木块在空中乱飞,不少人都受了鱼池之殃。
那小厮瞧着这阵势忙跑回到钱氏马车旁,恭敬地说明原委。
钱氏大斥道:“简直是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