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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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与陈浩宁拜过天地,喝过合欢酒的,陈家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就是肯定有个理由。而这个理由,极大的可能是因为薛弄芸。
长姐弄芸,这一世自己早前听人说过,她是很早前就钟情于陈浩宁的,而且在自己死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嫁给了陈浩宁,成为他的妻子。如果陈家那个时候以他家媳妇葬送自己,那薛弄芸便是续弦,而非陈浩宁的原配。
续弦与原配之间的区别关系谁不晓得?就算是薛弄芸本身能委曲求全,薛家、高傲的钱氏也不可能低头。再者瞧薛弄芸这般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她钟情的男人曾经存在过另一任妻子?即使那个人是个死人,但还是不可能将名分分给他人。
再次,自己了解陈浩宁,他做事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盲目娶妻更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可笑,真是可笑,难道他在自己心里还是个谦谦如玉的君子?如锦在心下否定,为自己这般愚蠢的想法自责,前世她自以为与他心心相惜,却不知他私下与薛家大小姐在往来,而且更是能交往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思索间,钱氏同薛弄芸说完了话,薛弄芸正拉着钱氏往陈府里走去。如锦跟在其身后,听得她笑着说陆氏本是该亲自出来迎接钱氏,却不防正在陪客,还请钱氏不要见怪等等。
如锦不禁纳闷,能让陆氏陪着却怠慢钱氏的人,会是谁。
进了平易王府一路往北,都是曾经踏过数不尽脚印的小径,曾经朝夕相对的熟悉风景。
空气中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如锦目不斜视地往前,陈家的布置虽比不上薛家,但也是独具匠心,别有一番风味。自花园穿过,如锦注意到那满片的木槿,不时又觉得很是碍眼。两边的行路的花坛里栽着数十种品种的菊花,或橘或黄,或含苞待放或绽放地正艳,但瞧来瞧去,却没有见到弄芸口中说的那种奇异的绿色菊花。
陈家三老爷喜欢养花种草,这一点她是前世就有过耳闻的。可因为知之不详、与之不熟,再且自己的身份在陈家不比一般姑娘,故而那么多年来,她去东府的次数少之又少。对于陈三老爷的那些奇异花朵,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表嫂。”
刚穿过花园,众人还在往前,却突然听得自她们东边处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唤声。
第五十五章 亲情不在
如锦循声望去,瞧着徐徐走近、笑颜如花的熟悉面孔,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浑身似乎是都动弹不得。
朝着众人走来的少女正直花季,穿了身粉色彩蝶戏花的烟罗衫裙,头上只带了一支镂空兰花珠钗,玉琢般的脸蛋上挂着笑容。等近了众人的身,女孩微微一福身,目光落在薛弄芸身上,上前两步又极为敬重地唤道:“表嫂。”
薛弄芸见到来人,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淡淡地道:“家里的姐妹们都去了荷香榭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花落綝抬眸,漆黑的双瞳出透着流彩,不慌不急地对薛弄芸回道:“荷香榭里有位姑娘说今日秋高气爽,等用了午宴想要放纸鸢玩。舅母听了便让秦妈妈去宜杂房让里面的师傅给扎一个,但那位姑娘说平时师傅扎的都一样,没有新意,上面的画也不好看,于是舅母便让我过去。”
薛弄芸听了一点头,“表妹你的丹青是家中众姐妹中画得最好的,此事便麻烦你了。”
薛弄芸面上对花落綝一副客客气气,但是心里却并不怎么想与她接近。
如锦一直望着这抹粉红色的身影,她变了。
以前的綝儿只有在自己跟前才会笑的这般灿烂,以前的她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低头拘谨的模样。从前綝儿生性温顺,待人接物左顾右盼,凡事也都要自己这个姐姐先帮她拿主意。断不会是这般笑容拂面,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怎么会如此大的变化?
是自己从前就小瞧了她,还是在这半年里,时局不得不让她成长?
如锦心里有些迷茫,只低头望着脚下裂了条细缝的石板发呆。
对于薛弄芸的褒奖,花落綝只接道:“表嫂谬赞了。”
转身,又望向与薛弄芸并排的钱氏,花落綝福身道:“见过薛夫人。”
钱氏露出一笑,礼貌地点点头。
面对这对母女的冷淡态度,花落綝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和颜悦色地望向如锦她们,目光瞧了眼弄玉,又望了望弄熙,最后开口道:“玉姐姐与熙妹妹也来了。”
弄熙别过脑袋、冷漠以对,弄玉倒是微微点了点头,但之后又忙将目光投向钱氏与弄芸,并不敢多说一词。
“母亲既是让表妹去画纸鸢,妹妹便快过去吧,省的一会儿耽搁了。”
薛弄芸没有一丝想为花落綝介绍如锦与如幂二人的打算,走过去状似热情地牵了花落綝的手,将她的目光唤回,而后叮嘱般道:“等会在荷香榭用了午宴后,姑娘们会去花园那玩。你取了纸鸢,再瞧瞧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到时候一并带了直接过去。”
花落綝一一记在心上,点头应下。抬头觑了弄芸一眼,见她不再出声,试探性地道:“嫂嫂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落綝顺便一道办了再过来。”
弄芸低眉想了想,终是摇摇头。
花落綝这才放了心,对着各人欠身告辞后领着同来的丫头往北面走去。
脚步声远去,如锦忍不住抬头望过去。弄芸瞧了,上前解释般道:“五妹妹,刚刚那是王府的表姑娘,柳州太守的小女儿花落綝,现在在王府小住。”
如锦怔怔地望着弄芸。她自然是知晓綝儿的身份的,不过、小住……?
綝儿在平易王府的日子可是比你还要长得多。
收回盯着远去的那抹粉红色身影,如锦心中怅然若失。
当初綝儿那般对待自己,她虽不知道落綝是为了什么,但是也看得出她现在的生活并不如意。方才她笑容面后的苦涩,对弄芸等人的话视如命令,唯恐办得不好,惹得陆氏与弄芸不悦。
落綝变得比以前更卑微、更低下,但较之从前,多了份圆滑,多了丝忍力。
是的、圆滑,只再见落綝这么一面,如锦便不得不承认心底的那个念想:自己与她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看得出,落綝有她的追求,比以前的时候更加独立,独立到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个姐姐再站在她的前面,为她遮风挡雨。但是她是个小姐,命人取纸鸢的这等事情竟是要让她亲自跑一趟?
綝儿的丹青画得是还不错,但在陈府的众多姐妹中并不是个出色的佼佼者。陆氏在外人面前这么吹捧落綝,又让她亲自动手,不过是拿她当人情,显示对别人的敬重罢了。
摇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脑中摒除。薛如锦,你在想些什么?
难道还要去同情可怜她不成,当初你不就是被她那副楚楚动人的面容、如莺啼般撒娇的嗓音所迷惑,最后毫无戒心地食下她的毒药?
难道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落綝过的是好是坏,与你何干
如锦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狠下心忘记从前与落綝姐妹间的点点滴滴。但那是深入记忆深处的,自小一同长大,多少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如锦不禁有些泄气,她以为自己面对陈府、面对陈家的这些人可以做到谈笑自若,但现在不过才见了一个落綝,就已经心乱如麻了。
自己真是没用,真是懦弱如锦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弄熙听她唉声叹气,好奇地凑着脑袋问道:“你怎么了?”
如锦心烦意乱,觉得弄熙的声音着实刺耳,头都没抬一下,随口回了句“走得太累”便不再理她,径自往前面走去。
如锦这种态度,让弄熙十分恼火。她凭什么给自己摆脸色看?忿忿地抬脚追上去,正好在钱氏旁边抓住了如锦的手臂,弄熙皱眉道:“你刚是什么态度?”
如锦挣脱出她的禁锢,发觉钱氏与弄芸还有周边的人都看着自己,只好强忍下心底那份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但转而一思量,却毫不犹豫地突口而出道:“是对姐姐你的态度”
如锦心里当真不悦,为什么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似是一定要去给别人一个解释?她厌倦了这种生活,厌倦了做每件事情都给别人一个理由,厌倦了别人一脸好奇揪着自己问一些她不想去听更不想回答的问题本来的满腔怒火就找不到发泄口,此时是弄熙自己撞在枪口上,怪不得自己
一句话,将弄熙的脸色气得一阵白一阵青,抬手指着如锦的鼻头却“你……”了半天也出来下文。
“四姐姐,这里是平易王府。”
说着上下睨了她几眼,轻描淡写地提醒她所处的环境。
弄熙这种举动确实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做出来的,钱氏心里不满,但自己女儿被别人教训,还是个晚辈,她总归是面上无光。再且,她的女儿怎么能被二房的女儿比下去?心里气极,又不好对如锦发作,否则到时候她一个转身回到薛府,对廖氏说自己故意为难她,要全府上下怎么看自己?
只好瞪了眼弄熙,警告般道:“熙儿,看来你还没反省好。”
弄熙听钱氏这么一说,便缩回了手,轻轻对着如锦轻哼一声,转而就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如锦。
钱氏见怪不怪,熙儿与如锦的关系一直是众人所看不懂的,有的时候好的恨不得睡到一张床上,但有的时候却又争锋相对,互不退让。如此,钱氏也不想再理会,只望着弄芸柔声道:“还是早些过去,莫要让陈夫人等急了。”
弄芸点点头,见母亲郁郁不乐,便笑着提醒般道:“可真是要快点,母亲,沈姑娘也来了。”
果然,钱氏一听眉头立即舒展,脚下的步子不禁也加快了,边走边道:“是吗?我倒是好些时候没瞧过她了,今日是她是跟着沈夫人一起来的?”
弄芸点点头,凝神正见到钱氏做沉思状,担心她多想便补充道:“沈夫人与沈家的两位姑娘都来了。”
话说这份上,钱氏心里仅有的一丝疑惑也消失殆尽了。
一行人跟着薛弄芸到了陈府后院东面的荷香榭前,才刚至门口,就见到一屋子穿红着绿或娇艳、或清秀的少女围在西边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不时还传出如黄莺般清脆的笑声。如锦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陆氏,此时她正笑脸和睦地同右下首一个富贵妇人说话。
至于两边,还坐着不少夫人,都保持着沉默。如锦抬头瞧去,只见左边第一个位置还空着。
观察间,如锦就已经随着众人踏进了荷香榭。本坐着的陆氏见到钱氏的身影,忙一个激动站起身来,上前边笑边道:“亲家夫人,您终于来了。”
钱氏脸上也堆满了笑意,望着陆氏客气道:“我来迟了,亲家莫要在意。”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客气了一番,钱氏才与屋内的其他夫人照面,然后在左边的首位坐下。
如锦四人一排展开,站在屋子的中央对着长辈们一一行礼。
这次平易王府的赏花宴会来的人不是出自官宦,便是名门,此时见了眼前薛家的四位姑娘,个个出落地水灵秀气,不得不在心中一番赞赏。
陆氏也笑着夸了众人,而后望向门口边唤来陈家的众位姑娘。
“咦,这位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五十六章 疑似故人来
本围在西边角落里的姑娘们在钱氏等人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嘴边的话,目光纷纷落在款款走进来的同龄少女们身上。此时,陈家的姑娘们听了陆氏的唤声,均左右瞧了瞧,笑着走上前去。
如锦望着越走越近的陈家小姐们,人有些许的恍然,她们曾都是自己的姐妹,过去在陈家那么多年的日子里,都是她们同自己一起出入学堂,一起玩耍谈天,一起吟诗作画。
对陈家固然有恨、有怨,但也只是对那些害过自己的人。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