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隔云端 (完结+番外)作者:雨泠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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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不知道这和刻上那些数字的,是否是同一个人。他们究竟是出于怎样费解的目的,来做这两件事的?
“喂!”有了这个发现,她首先想到的是叫卫子翼来看。现在他们是同在一条船上了,卫子翼自下到这里来,也并没有对她表示出什么敌意。只是连叫了几声,他都没有答应。甄婉走过去,才发现他正在一幅画的下面,用匕首轻轻比着那行数字。
“你在干什么?”他也想刻个到此一游吗?
卫子翼收回匕首,摇了摇头,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今天什么日子了?”
“人间历五月十一。”甄婉顺口答道。但是说完之后,她也愣了,只见面前墙上写的是:甲酉五十一。
再抬头去看上面的壁画,她立刻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那画上,雕的竟是一只振翅的重明鸟!
有种模糊的念头在她心里慢慢地形成。片刻之后,她开始摸着墙一幅一幅地寻找,最后在一副鳍龙的雕刻图下面看到了一行字:甲酉二廿三。
他们在尧光山下遭遇鳍龙的时候,正是三个月前,想想日子,差不多就是二月二十三前后。到了这个时候,甄婉几乎恐惧得无法言语。半晌,才自言自语似的,慢慢说道:“所以这里是一个……一个日历?”
她此时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儿。准确点儿说,她觉得这里是一个预测未来的日历。这些邪兽降临于世间的日期,都被准确地刻在这面墙上。
这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要知道,这个世上并不存在真正可以预知未来的东西。即使是先神伏羲的六十四卦、或是那些上古法宝,也都只能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果,令人猜测。即使是九天之上的上神们,自古以来,也没有任何一个能够真正地窥破天机。
此刻,她却是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一些高深到难以理解的东西,在她面前掀开了一角。而带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
这种感觉是十足令人震撼的。过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发现卫子翼已撕了一块雪白的里衣,正用手上的血,抄录那些日期。这让她着实囧了一下,心道能不能出去还是个事儿,你也太有居危思进意识了吧。
她走过去,卫子翼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解释。只是说道:“你我二人只怕无法对抗重明鸟。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阵,等它离去。”
“那个不是重明鸟。”甄婉说道,“那是它的‘暗’。”
没想到她刚说完,卫子翼立刻抬起了头,望着她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暗’?”
他眼神略有一些寒意。甄婉吓了一跳:“我……相公跟我说的。”上次从尧光山回来之后,容少向她解释过‘暗’的概念。但也没有细说,只让她以后看到和神兽一模一样的东西要小心。
“司命……”卫子翼略想了一下,倒也没再问。只道,“就算是暗的,左右也打不过。等等看罢,它不走再想办法。”
看他态度还行,甄婉也挺好奇的:“我还想问呢,你怎么会知道‘暗’?”
“陛下说的。”
甄婉愣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指的陛下,是妖皇仪华。哦了一声,转身走到那个写着福泽洞的石台上,盘膝坐下。过了一阵,卫子翼也抄完了,将手上还在流血的地方用法术催动愈合。他方才那一下被甩到山壁上撞得不轻,这一会儿,连喉咙里也有些腥味,到此刻已经有些难以支撑。靠着墙坐下,很快就入定了。
洞穴里的火渐渐熄灭,唯一的光源,成了上方的洞口。暗重明鸟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停,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洞口被挡住的时候,四周就会短暂地陷入一片漆黑。在这样忽明忽暗的光线当中,甄婉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卫子翼。他闭着眼睛,头发一半束在脑后,一半已经散落下来,细细贴在白皙的脖颈上。
甄婉看了片刻,默默转开了目光。
忽然,她感觉到脚边有些异样,什么东西在蹭她。
低下头,就看到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动物趴在她脚边。就只有手掌大小,毛茸茸的,拖着一条挺长的尾巴,和松鼠有些类似。
他们从进入这个山洞到现在,已经过了少说有两个时辰。最初以为这是一个没有活物生存的山洞,此时看到这个东西,颇有一些意外。
这时候,卫子翼在她背后问道:“怎么了?”
她略一惊讶,方才她以为他已经入定了,却没想到他其实时刻都非常警惕。她让她过来看:“你看,这啥东西?”
卫子翼蹲下看了看,皱了一下眉。甄婉伸手过去,想摸一下它头上的绒毛。谁知这时,那原本蔫在地上的小动物突然一窜,对着她手腕就是一口!
这、这也太不可爱了——
方才没仔细看它的牙齿,没想到居然这么尖利。死死磕住她的皮肉,血一下就涌出来了。甄婉这时候是震惊大过疼痛,心道这地方还有这样的狠角色。直到卫子翼捏住鼠头用力扯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眼泪都快下来了,尖声叫道:“你你你……你松手!”
卫子翼没松手,只是将手指向下移了一点,捏住了那动物的两腮不让它咬得更深。对她说:“这是地狟,一种洞穴里的动物。它们一旦咬住什么东西,就至死不会放的。”
甄婉胆战心惊地问:“那会怎样,它会吸干我的血吗?”
“那倒不会。但是它会咬穿你这只手。”他想了一下,单膝在她身边跪下来,“我可以弄死它,再把它的嘴撬开。但是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甄婉梨花带雨地点点头。
但是下一刻,她就意识到他说的“有点疼”是什么程度。眼前发白,张嘴连叫都叫不出来。地狟的尖牙被取出来的时候,她觉得她都听到自己血肉崩裂的声音。
卫子翼把死去的地狟扔到一边,对她说:“以后别看到什么都去碰。”
甄婉心道我碰之前你怎么不说。一边自己给自己止了血,忍痛转了转手腕,感觉没伤到骨头。又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发现是两个很深的嗑口,竟然很像蛇的毒牙。不由得诧异道:“那玩意的尸体呢?给我看一下。”
卫子翼转身指了一下地上。但是一看之下,他也愣了。那里只有一滩未干的血迹,地狟的尸体不知所踪。
不远处的地上,两只大一些的地狟正拖着死去地狟的尸体,向洞穴的角落爬过去。卫子翼靠近了一步,甄婉却突然从背后拉住了他,颤抖地道:“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洞壁四周的底部,壁画的阴影里,不知什么时候涌出无数地狟。它们挤在一起,用变形的面孔对着洞中央的两个来客,眼中尽是嗜血而仇恨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评论好吗{{{(>_<)}}}~~
究竟有没有人在看 这令本作者很不安 难道点击都是假的= =
、14 疯狂的地狟
上方的通光口又一次被重明鸟堵住了,洞内阴暗下来。对峙的双方都没有动——地狟们似乎在蛰伏,估量着双方的实力。甄婉是已经不敢动了,害怕一点轻微的反应就会让这些东西扑过来。
倘若被它们的尖牙撕碎,她倒是宁愿到外面去被重明鸟一口啄死。
卫子翼慢慢地退了回来。他的反应倒还算是平静,甄婉看到他的表情,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比这更难对付的东西他应该是见多了。
就这样不知静了多久,从洞穴的某一个角落里,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兽鸣!紧接着,所有的地狟都吼叫起来,一只接一只地从缝隙中窜出,向洞中央扑过来。
在那么多暗红的动物眼瞳反光之下,整个洞内的光线似乎一下子就变暗了。甄婉只看见那一瞬间卫子翼从腰间解下了什么东西,反手向自己抛过来。她伸手一接才发现是匕首。
于此同时,他已经动手了,十条血色细线洒向四周,顿时,一片刺耳的凄鸣响起。浓重的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四周多出来的地狟和地狟的尸体,密集程度令人头皮发麻。甄婉不愿去看,忍着手腕的剧痛结了一道仙印,抛出。金光所到之处,立刻传来刺耳的惨叫。但是更多的地狟似乎毫不知畏惧一般,潮水一样扑上来。
腿上一阵刺痛,她感觉似乎是被咬中了。起先并不是很疼,但是随着尖牙在皮肤里越镶越深,疼痛变得明显了。她只能迅速地俯身,用匕首将那只地狟的头削掉。
就在这一眨眼的空档,两只地狟又没命般的跳过来,一只咬住她左肩,一只咬住她手臂。
她手上一边快速结印,一边抓狂地喊道:“卫子翼,你有没有飞行法宝?!”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星盘是飞不起来的。就算离开了地面,也容易被这些东西跳上来。
“妖界没什么人用那个!”
听他这么说,甄婉只好闭嘴干活。咬在她身上的地狟,她只有疼得受不了了才会用匕首解决一下。其余时间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画印,对这样众多的敌人,法宝、结界全都没有丝毫作用。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一刻不停,一刻都不能停。
停下就是死,两个人都死。
他们互守着背后的空门。甄婉不知道卫子翼能撑多久,她自己在这样迅速的消耗下,灵台已经有些难以后继。地狟的尸体在他们周围堆成一个小圈,再扑上来的地狟要越过同伴的尸体。然后,落回同伴的尸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好几个时辰,或许也只是短短一刻钟不到,地狟们的攻击停了。
甄婉擦掉脸上的血,大口呼吸着。尽管这洞里空气的腥味此时就像是灌了血一样浓,难闻得让人想吐。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一个硕大的灰黑的影子,出现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里的壁画最下方,实际是有一个破洞的。不过在这个时刻,这东西的出现就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谁也没有心思去用科学的心态考究它的来历。这也是一只地狟,只是大得可怕,自它一出现开始,所有的地狟就都退回了墙边,似乎在表达敬畏。
有那么片刻之间,甄婉的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不过这个时候,是否辟出时间想一个作战计划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下一刹那,那只地狟王已经冲了过来!
甄婉的反应倒是很快,大概是躲避危险的本能,她飞快地弯下腰躲开了这一击。
头顶一阵腥风,地狟王庞大的身躯已经跃了过去。她转过身去看卫子翼,却发现他正表情有点儿怪地看着墙角。甄婉这才发现那只地狟王趴在那里,不再起来了,前爪搭在地上,身体不自然地抖动着。对着甄婉身后的方向,似乎非常恐惧。
自从被敖冰龙女的分水杖传送到六原荒野开始,甄婉在一天一夜之内,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到了现在,她已经有一点麻木。就算是身后再蹦出一只青面獠牙的妖怪一口把她吞了,她大概也不会太惊讶。
但是在转过身去以后,她发现自己的认知还是太匮乏了。
身后什么也没有——是真正地什么也没有。角落里的地狟们已经潮水一样退了个干净,壁画下破洞的阴影里,出现了一团东西——原谅她言语的匮乏,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确实感觉无法形容。如果硬要说她看到了什么的话,就只能说是“东西”。
没有模样、没有形状,带着一丝暗红的颜色。但周围都是黑的,仿佛一团黑色的乱麻包裹着一只血色的眼睛。
那一刻甄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预感:如果它靠近的话,自己一定会被吸入那只血眼中吞没。但是它没有靠近,就在墙角的地方停下了。
地狟王似乎恐惧到了极点,口中已经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咽的吼叫。
甄婉忘记这个对峙的过程持续了多久,当那团黑暗渐渐退回破口之后,地狟王慢慢地跨过自己族�